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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容安一眼就看见容牧缓缓迈着步子走了进来。她连忙招呼他坐下,又命人斟上一壶美酒给他呈上。
容简瞟了一眼容牧,眯着眼冲容安笑道:“姑姑举办的这次宫宴果然不同以往,这宫外的歌伎到底是比宫内的要好很多,本王今日一见着实大开眼界呢。”
容安报之一笑:“简儿喜欢就好,这才不枉费本宫的一番心意。”
她突然举起两只手声音响亮地拍了拍,宫殿中央那些还在曼舞的舞姬停下手中动作,朝案桌旁的众人盈盈走去,她们一个个身材婀娜多姿,娇媚中又带着一股子柔弱,即便看上一眼,也会让人不由自主生出一丝怜惜来。
一个舞姬迈着妩媚的莲花步走到容牧跟前,她蹲下身子,一只手娇媚地翘起兰花指,另一只手轻轻握住酒壶的把手,将里面的水慢徐徐倒入酒樽中。
她举起酒樽笑靥如花,娇滴滴地说:“殿下,这是奴家敬您的酒。”
她将酒樽挨近容牧的唇边,媚眼如丝,不时冲他眨眨眼,千万种风情全凝结在一张妖娆无比的脸蛋上。
姑临姝在一旁闻着她身上挥之不去的胭脂粉味,听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皱着眉头瞪着那舞姬,心里忍不住泛起一股子醋意。她这哪是在敬酒啊,分明就是在一个劲抛媚眼诱惑殿下!
姑临姝不悦之色尽显脸上,她一把夺过舞姬手中的酒樽,语气生硬地说道:“我是殿下的贴身侍女,这杯酒还是由我来敬吧。”
她将酒樽递到容牧面前,本以为他会接过一饮而尽,没想到他却将酒樽拂开,望着舞姬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本王要你来敬。”
姑临姝震惊地看着容牧,想从他脸上找出哪怕是一丝异样的情绪,可怎么找也是徒劳无功,他非但表情一如平常,还比以往更加气定神闲,悠然自得。
舞姬轻蔑地睨了她一眼,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又重新将一个酒樽斟满酒,娇媚地朝容牧笑着:“殿下这样,奴家真是受宠若惊,来,奴家敬您一杯。”
容牧脸上依旧挂着浅淡的笑,他毫不犹豫地一把接过舞姬递过来的酒樽,径直送入口中。
饮完后,他瞥了瞥身旁的姑临姝,看见她面如酱色,板着个脸神色极不自然,眼中的笑意越深。他手持樽柄慢条斯理地说:“本王从未觉今日之酒如此合意,果然美人在侧,连这酒也跟着变好呢。”
舞姬直听得心花怒放,喜不自禁。她笑盈盈道:“殿下真会夸人,奴家在此谢过殿下的夸赞了。”
她粘袖轻笑,垂下头的同时却又时不时抬眸向容牧眨眼,眼神轻佻带着一丝显而易见的魅惑和挑逗。
姑临姝越瞅越不是滋味,心中的醋水像泛滥的决堤之水,怎么收也收不住,恨不得一并将那舞姬一起吞没。
容牧不动声色地坐着,对已经飘到他鼻子里的浓浓醋味选择性无视。他抬眸对姑临姝道:“你去给美人斟酒。”
什么?要她去给这个狐媚子女人斟酒?!
姑临姝实在憋不住体内泛起的滔滔陈醋,气鼓鼓地重重哼出声来:“奴婢手不舒服,恕不能给她斟酒。”
“哦?”容牧眉眼轻扬,轻描淡写地说道:“本王肩不舒服,刚想让你按摩一下,既然如此,那便只能让这位美人来了。”
他拂了拂广袖宽袍,示意美人靠近自己身侧,美人早已按捺不住喜滋滋的心情,刚准备将身子凑得更近些,姑临姝再也坐不住了,她面色阴沉地看着一步步靠近的舞姬,一张脸直皱得紧巴巴:“奴婢的手又有些好起来了,现在就给你斟酒。”
她一把抓起案桌上的酒壶,迅速将酒樽中的酒斟满,心不甘情不愿地递到舞姬跟前。舞姬冷眼斜视她,脸上还挂着不屑地冷冷讥嘲。
姑临姝彻底被她嘲讽的表情激怒,醋意和怒意一起在心中翻江倒海,她猛地在握着酒樽的手上使劲,酒樽突然一倾斜,里面盛满的酒水哗啦啦倒在舞姬手指上。
“你!”舞姬气得当即叫出了声。
大殿中正在尽兴畅饮的众人被这一声尖利的叫声吸引,纷纷将视线投了过来,一时之间,殿内的气氛不复之前的喧嚣,显得分外安静。
“对不起,我手不小心一抖。”姑临姝这个时候异常镇定,语气说得也十分自然平静。
“手抖?我明明看见你是故意将酒樽放翻的!”舞姬咬牙切齿地大声嚷道。
容牧看了姑临姝一眼,神色淡然地将手伸向舞姬被酒水沾湿的手指,轻轻擦起来:“本王怎舍得让这么好看的手沾上酒水。”
舞姬没料到他居然会亲自为自己擦拭手上沾的酒,简直受宠若惊欣喜若狂,方才的怒气一下子烟消云散,她眼角一弯,脸上笑出了两个梨花酒窝:“殿下真是体贴奴家,这点小酒水不碍事的,奴家自己来就可以了。”
舞姬说罢将另一只手探出,装模作样地擦了擦后,故意将手附在容牧的手上。她冲他含情脉脉地笑着,眼波里全是漾得化不开的风情。
容牧并没有抽回自己的手,而是任由舞姬这么附在上面,任由她用兰花指柔柔按摩他的手,一副闲情逸致。他纯粹是想看看,她为他吃醋,究竟能吃到何种地步。
姑临姝眼见着两人在她面前“眉来眼去暗渡秋波”,两只手越攥越紧,心里头的那团怒火熊熊燃烧,她觉得自己一刻也不愿再见到眼前的这一幕。
她黑着脸起身,嘴撇得老高,憋了半天实在憋不住,从鼻子里气呼呼地重哼一声,怕他们听不到,又不解气地加重哼了一声,仰起头大步离去,怕再待下去自己的情绪会不受控制地发狂。
她旁若无人地走出大殿,气鼓鼓地手倚在一个汉白玉雕栏石柱上,狠狠拍打石身:“那个女人长得一脸狐媚子样,真不知道看上她哪里了!不就是皮肤比我稍稍白了点,腿长了点,腰细了点嘛,至于……”
她话还没有说完,忽然听见背后响起一声低沉的嗓音:“你倒有自知之明。”
她猛地回过头,看见容牧正徐徐朝自己而来,步履沉稳,仪态悠闲。
姑临姝僵在那儿一动也不动,半晌,撇了撇嘴,再也掩饰不住浓浓的酸味:“殿下不去陪殿里面的那位美人,跑到我这来做什么。”
“狗跑了,主人怎能不管呢。”容牧不急不缓地淡然道。
狗?又是狗!
姑临姝气恼万分,紧巴巴地皱着一张脸,几乎快要皱成了黑糊糊的一坨。
容牧淡淡地扫了她一眼,一步步缓缓走向她,越来越近,到最后竟离她只有咫尺的距离。姑临姝双眼瞅着他放大好几倍的俊朗容颜,一颗心又不受控制地慢慢加速,刚才还恼怒不已的情绪似乎一下子没骨气地消沉下去,只剩下怦然心动的心跳声。
“殿下,你……你……”她脸颊泛红,吞吞吐吐地说着,对他突然而来的亲密举动感到不适应。
容牧眼浮笑意,伸出手浅浅拂过她衣襟处的发丝,惹得姑临姝心慌意乱,不能自持。
他,他这是要做什么?撩开她脖子边上的头发,拂了拂上衣的衣襟,难不成……难不成他想要那个?!
此想法刚一冒出瞬间把她吓了一大跳,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他怎么会对她有意思?可是这如此亲昵惹人遐想的动作又该作何解释?
姑临姝的心狂跳不已,她娇红着脸结结巴巴道:“殿下,这这光天化日的,好像……好像不太妥吧。”
“不妥?”容牧促狭地睨了眼她,蓦地将那只手放在她面前:“你难道想让这鸟屎一直沾在衣襟上?”
她原本红通通的脸一下子刷白,傻傻地眼珠子都不转动一下地瞧着他手指上那一小坨鸟屎,嘴角抽了抽,愣是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
明明她衣服都是好好的呀,难道是她刚才出来的时候,正好天上掉下来一坨鸟屎,又偏偏不凑巧地落在她衣服上,而她又偏偏正在气头上所以没有发现?
只能是这一种解释了。她愣了愣神,干笑一声:“奴婢不是那个意思,奴婢是误会了,真要谢谢殿下,要不然我都发现不了衣服上的鸟屎。”
“你误会什么了?”容牧挑了挑眉。
她当然不能说是她浮想联翩,以为他要对她做那种事。斟酌了片刻也不知道该怎么回话,愣在原地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容牧眼中有一丝戏谑:“你就算不说,本王亦知晓。”
知晓?难不成她刚才所思所想的一切全都被他猜得个八九不离十了?
姑临姝偷偷瞄了瞄他,发现他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脸色很镇定,完全是胸有成竹,指点江山的模样。
“殿下,殿下真的知晓了?”她从来没觉得这一刻如此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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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意中看到一篇文章,讲的是东晋女诗人谢道韫的,觉得她好可怜呀,老了的时候那么落魄,突然有一种想把她写进小说的冲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