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落水流红-瓶邪

　　“肚子涨的难受，腰也疼，你赶紧给我揉揉！”闷油瓶皱着眉把毛巾扔茶几上，脱鞋上床，一边按摩吴邪的后腰一边观察他的表情。看他眉头渐渐舒展开了，提着的心才稍微放下点。见他迷迷糊糊要睡停下手中的动作，给吴邪换了宽松的睡衣，才又继续之前的动作。
　　现在吴邪的肚子已经很大，虽然不比正常孕妇足月的也差不多了。闷油瓶见吴邪呼吸均匀，知道他已经睡熟，便准备睡觉。刚闭上眼就传来吴邪的抽气声。闷油瓶最近一直睡的警醒，吴邪一有动静他就能醒。
　　“吴邪，怎么啦？”说着去开床头灯。
　　吴邪喘了口粗气，“肚子抽筋了。”“肚子会抽筋吗？”闷油瓶嘀咕一句，谁知道被吴小爷听到了，“我说会就会，嘶……还来！扶我去卫生间，准是今天吃多了，肚子疼。”
　　闷油瓶被他一句肚子疼吓的不轻，赶紧找手机要给周老打电话，“哎呀，你快点，我忍不住了。”闷油瓶又赶紧放弃找手机，半抱着吴邪进了卫生间。
　　“你出去等我。”闷油瓶不敢惹他，只好站门口等。好半天也没动静。
　　“吴邪，吴邪？”听不见吴邪应答，紧张的推门，吴邪坐在马桶上，脸色煞白，紧咬着牙。“吴邪！你怎么样？肚子疼的厉害？”
　　吴邪终于缓过一口气，“这小东西可能舍得出了。”
　　闷油瓶帮吴邪穿好裤子，直接抱进卧室，“你先躺一下，我给周老打电话。”
　　“嗯，先别给我爸妈打了，大半夜的。”
　　“好。”电话很快接通，“周老，吴邪可能要生了……嗯，我们马上就过去，好的。”挂了电话，闷油瓶看着吴邪，有点不知所措。吴邪被他的表情逗笑了。
　　“东西不都准备好了吗？一个剖腹产手术而已，很快的，你别紧张。”
　　“我，我去把东西拿车上，再上来接你。你躺着别动。”
　　“我能走，你去拿东西，咱们一起下去。”闷油瓶点头。
　　去的是周老的诊所，周老为了这一天已经等的太久了。各种设施准备的也都齐全。吴邪他们到的时候周老还有他几个学生也到了。周老只负责把个脉，顺便参观，动手术还是要学生们动手。
　　看着吴邪被放到手术台上，闷油瓶紧张了，死死攥着吴邪的手，说什么也不出手术室。对着那些劝他出去的人一律忽略。周老没办法，只能给吴邪使眼色。吴邪也不想让闷油瓶看着自己肚子被剖开，“起灵，”吴邪很少这么叫闷油瓶，平时叫小哥习惯了。闷油瓶倒是没什么特别反应，“出去吧，你回家给我弄点吃的，大过年的街上也买不到吃的。等你回来就能看到咱儿子了。顺便给胖子小花打个电话，正好赶上收压岁钱。别给我爸妈打，明早再说。”
　　“好。”闷油瓶看看吴邪，很不想离开，又看看周围几个医生，“拜托各位。”看的几个医生嘴角直抽。
　　盯着手术室的门，闷油瓶一点不想离开，就想冲进去守着吴邪。
　　就这么一直盯着手术室的门，没有给胖子他们打电话，没有回家去弄吃的，只是死死盯着那道门。时间仿佛凝滞了，比自己一个人在青铜门里想吴邪的时候过的还慢。
　　不知道等了多久，就在闷油瓶忍耐到极限的时候，里面响起了婴儿的哭声。
　　那仿佛用尽全身力气才发出的哭声惊醒了发愣的闷油瓶。
　　那是自己的孩子，吴邪给自己生的孩子，自己与这个世界的又一条纽带。
　　无人的走廊里，闷油瓶落下一滴泪。
　　天亮了……
　　吴邪还在床上躺着，麻醉药效应该还没过，睡的也还安稳。旁边放着一个小襁褓，闷油瓶走近了，看的眼都直了，那是我的孩子，我跟吴邪的孩子。缓缓蹲下身，伸手轻轻碰触婴儿的小脸蛋，心里说不出的悸动。
　　“来啦？是个男孩儿，七斤八两，够胖的，检查过了，很健康，吴邪也没事，手术很顺利。周老在隔壁，我们也在那儿，你有事喊我们就行。”
　　闷油瓶冲他点点头，“谢谢！”
　　“应该的。”
　　他们的对话没有影响到吴邪。医生走后闷油瓶就一直傻愣愣的盯着吴邪的睡脸看。想着这一年来吴邪为了自己为了这个孩子遭的罪……现在终于能睡个好觉了。再看看儿子，嘴角忍不住翘起，俯下身亲了亲儿子，又亲了亲儿子他爸，儿子他爸却被亲醒了。吴邪一睁眼就看到闷油瓶放大的笑脸，毫不犹豫的伸手揽住闷油瓶的脖子，心说，让爷亲个够。
　　吴邪爸妈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这一幕。
　　“咳咳！刚生完孩子也不注意点。”吴邪脸上挂不住，只得叫了一声九曲十八弯的妈。然后又兴高采烈道，“爸妈，你们快来看看我儿子，你们孙子，看看帅不？”
　　“哎呦，你慢着点儿，刀口不疼啊？”
　　“嘿嘿，麻药劲儿还没过，不疼。”
　　“怎么生孩子这么大事也不告诉我们一声？”
　　“是我不让说的，大半夜的，你们来也帮不上什么，现在来不是正合适。”
　　“你就叫常有理。通气没有？要是通了气趁着麻药劲儿赶紧吃点东西。等会儿药劲儿过了有你疼的。”
　　“嗯，已经通气了，我这就吃。对了小哥，他们之前手术的时候录像了。”
　　“知道了。”在心里补一句，我会偷回来。
　　老爷子跟刚刚赶到的二叔三叔一起围着婴儿争论着。
　　老三：“叫吴安，平平安安的。”
　　老二：“姓吴，叫无安，那不是没有平平安安！没文化！叫吴峥，与世无争。”
　　老三：“干嘛要与世无争，我们老吴家子孙当然是要事事争先。”
　　老二老三对瞪。
　　老大：“还是叫吴忧吧，希望他能一生都能无忧无患。”
　　老太太在一边看看闷油瓶，又看看吴邪，“这孩子姓什么？”
　　“姓吴。”闷油瓶抢先回答。
　　吴邪没有反驳，姓吴就姓吴吧。脑子里马上出现了老痒邮件里那句“你肚子里要是双胞胎那你以后就不会再生了，要是一个那你还有一次机会。”大不了老子再生一个姓张的。
　　老太太没说什么，弯起的嘴角代表心情愉悦。

　　吴邪在诊所呆了三天就回家了。按理说剖腹，骨缝不开，可以不用坐月子，可老太太不干，非说生完孩子气血两虚，一定要坐月子，还要补气补血。吴邪无奈妥协，但是亲妈呀，补气补血咱不吃猪蹄行不？再补你儿子也下不了奶！
　　满月以后天气渐暖，阳春三月，闷油瓶抱着儿子跟吴邪在西湖边散步，又来到了当初吴邪下决心追回闷油瓶的地方，吴邪坐下来，伸手接过小胖子吴忧，闷油瓶跟着坐地上。
　　“小哥，当初你走以后我差点就放弃你了，知道是什么让我去找回你的吗？”
　　闷油瓶看着吴邪，等他往下说，“是这些落花。都说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可是你看，花落到水里，水不是一直在载着花流吗？”
　　“吴邪，我不会再丢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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