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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渡
事实上,是我太小心了。当时,听说是皇阿玛听令嫔偶尔提起,才想起召唤五阿哥,谁知道五阿哥推说身体不适,不能见驾。皇阿玛气急,还没等令嫔巧语安慰,那京兆尹却上圣驾面前告状,状告荣贝勒强抢民女,打伤妇人。
皇阿玛怒急,招师兄伴驾,直接去了荣贝勒府上,亲眼见识了五阿哥为了一个与小燕子有几分相似的庶民顶撞皇父,差点要将那名女子仗杀,被五阿哥死死拦住,喊着这是他欠小燕子的,在皇阿玛面前磕了十几个响头,染红了他身前的青石砖,才叫皇阿玛心软放过。饶是如此,皇阿玛还是气得不行,最后抛出了再不管其事才离开。
一转眼,回宫前却吩咐了师兄好好调查这女子及其家人,更甚者,让师兄察觉一点不对劲的地方,杀无赦。
帝王总是这样,容不得别人丝毫顶撞。
这边师兄刚刚将我安排好的身世和说法上报给皇阿玛,那边皇阿玛也不知道怎么的,似乎突然想起以前小燕子给他带来的欢乐还是什么的,居然沉默了,默认了那江雨燕在荣贝勒府的身份。
这几日京中传得最盛的,便是荣贝勒府上的笑话。以前有个顶天嚣张的侍妾肖氏,现在又多了个被强抢进府的格格,甚至荣贝勒丝毫不看在自己那些妾侍格格侧福晋娘家的面上,再一次将一个毫无身份背景的女人宠上天。今天是哪个格格给那女子落了面子,多让她跪了会儿,就被五阿哥骂一顿勒令禁足;明天是那女子看上了侧福晋房间的一只鎏金楠木屏风,五阿哥忙不迭甚至都没有和侧福晋商量就搬到了那女子房里……诸如此类,大家很乐意看这个宠妾灭妻的五阿哥的笑话。
想那江雨燕本是戏子人家出生的女儿,一朝得富贵,虽然诚惶诚恐,生怕得罪了贵人,但是经过了云纱与九月的教导,明白这五阿哥喜欢越刁蛮越好,便也小心地做了几件刁蛮的事情,没成想,五阿哥不怪罪甚至更加宠爱,越发地恃宠而骄,都要忘记自己原先的身份了。前两天还听说这姑娘将五阿哥府上一个侍妾整毁容了。
然而出事至今,五阿哥的母家珂里叶特氏面对这些流言没有丝毫的反应,转而去给六阿哥永瑢送了几幅前朝名作。
我作为出嫁的公主,常常与那些贵夫人们相聚时,听了无数的八卦,整整几日,聊的都是荣贝勒府上的笑话,甚是无趣。只能和兰馨躲到一边沉默加沉默。
兰馨嫁给福隆安已经一年了,前些日子刚刚报有喜,刚刚一个半月,可今日不知怎的,眉眼间全是忧虑。
“你这是怎么了?都是要做妈妈的人了,怎么整日里还皱着眉头?”我握了握兰馨的手,有些奇怪。
她的身子前些年被绝育药影响,一直不是很好。这好不容易有了孩子,也不知道初期不宜操心忧烦。
“我……没事。”她有些出神,端了前面的温水喝了一口,却不小心碰湿了帕子。她身边的侍女立刻默不作声地上前为她换了帕子和清水。
“今儿个怎么了?魂不守舍的?”
“我……我……额娘昨儿个与我说,要将身边婢女齐芳给额驸。”兰馨最后只是淡淡吐出这样一句话。
“这……”兰馨怀孕才一个月半,婆婆就往儿子房里放人?“福晋不是这么不明事理的人吧?”傅恒的福晋一向是懂事的,不然怎么让他在前方安心家宅呢?
“这……原本也不是额娘的主意。前几天府里许多婢女到了年纪要配人,刚好额娘身边的一等丫鬟齐芳也到了年纪。老夫人说当年齐芳救过她,舍不得齐芳这么早配人,让额娘再留几天,帮看个好的。那边侧夫人就说起,我刚怀了孕,不应再与额驸同房。且额驸正年轻气盛,也是个体贴人的,做个府里的妾侍也比放外面配人好。老夫人也不知怎的,居然同意了……”兰馨说着说着,竟掉下泪来。
我气得不行,这年头,女人怀孕了,还要给丈夫张罗通房侍妾,否则就是不贤,被家里的长辈责备,外面的夫人们指点,被丈夫嫌弃。
“额驸同意了?”
“我还未与他说,额娘让我这两天好好想想。”说起来,兰馨就是满脸黯淡。
“这事你绝不能答应。老太太糊涂,福晋也跟着不懂事。从未听说过格格与额驸大婚才一年长辈就给安排通房的。这件事绝对不能依,不然以后福晋左塞一个,右塞一个怎么办?”
“可是……额娘说的对,十月怀胎,我不能强求额驸为我守身……额驸房里迟早是要有人的。”
“……你与额驸谈过了么?或许,额驸就愿意只守着你一个呢?”我只能这样安慰她。
最后,我们各自回家,心情沉重。
一直到晚上师兄回来用饭,我都是面无表情。
“今天怎么了?心情不好?今天路过锦华斋,看到这支簪子,就想着你带起来是何风景,就买回来了。”饭后,师兄将我整个人圈在怀里,拿了支簪子哄我。
簪子是很漂亮,鎏金包着翡翠猫眼,样式是今年的七巧月系列最新的样式。不过……我狠狠拽着他的衣领,瞪大了眼睛,“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还是说看上哪个婢女了?”
他看我突然翻脸,有些反应不过来,听了我的问话,倒是笑出来,环着我的腰,“你怎么会这么想?我买东西给你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么?怎么到了你的嘴里变成心虚而为了?”
“谁知道你们男人是怎么想的。”我嘟起嘴,放开他的衣领,把玩着手里的簪子。虽然口上不说,可心里确实舒服多了。
“来,告诉师兄今天发生什么事情了,是谁让我的阿滢生气了,让师兄整治他。”师兄挑着眉,一副要为我出气的表情。
“贫嘴!”我轻轻拍了一下他,这才开始说兰馨的事情,临了抱怨,“你们男人都这般薄情寡义,妻子在家生儿育女,操持家务,侍奉公婆,男人却三妻四妾,一个一个往屋里抬。”越说越生气,抬手就要把那簪子往地上砸。
“夫人慢着,这簪子可是花了为夫半个月的俸银。就是生气,也别浪费了为夫的一番心意。”师兄好不容易将我哄了,叹一口气才开口,“再说了,也不是每个男人都三妻四妾。”他又紧紧地盯着我,“我许你,这一生,不管生死,我只有你一人,可好?”
我愣住了,只是呆呆地看着他的眼睛。师兄的眼睛一直很漂亮,与阿玛--传说清朝第一美男的和珅和中堂,很像,望着你的时候,似乎整个人的心都在你这里,几乎都要醉了。
“……你说真的?”我喉咙有些发紧。
“自是真的。”他吻了吻握在他手中的我的手指,一双眼睛在烛火的照耀下,熠熠生辉。“我们自小一起长大,是兄妹;你嫁我,是我的妻;我念你,心里必然只有你一个。既然只有一个,何必找人来插在我们中间呢。”
“现在只有我一个,以后可说不定……”我撇了撇嘴。
“我一向说话算话,阿滢又不是不知道。这样不管发生什么事,我只有你一人,心里也只有你一人,不然就叫我不得好死。”
我心里很是感动,嘴上却说着,“这可是你说的,要记牢了,不然老天替我罚你。”
“和阿滢说过的话,我怎么会忘记呢?其实和馨格格也是多虑了,珊林不是爱色之人,况且这之后有的忙的了。皇阿玛今天与我们说,打算明年三月南巡。”
“皇阿玛这么说了?我还以为之前的缅甸战乱,皇阿玛已经放弃了呢。”
这次南巡之后,皇阿玛会废了皇额娘。我捏紧拳头,我绝对不会让这事发生的。既然决定了要帮永璂登上那个位置,皇额娘只能最后成为皇太后。
“……天色这么晚了,阿滢是不是应该安置了呢?”打断我沉思的,是师兄一连串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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