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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4 章
洞房花烛夜肆无忌惮地“趁人之危”“胡作非为”的下场就是——
金旺旺是在一阵天旋地转和随之而来的、结结实实的撞击痛感中惊醒的。
他甚至没完全睁开眼,就感觉周身一凉,紧接着屁股墩儿传来一阵闷痛,整个人仿佛一个巨大的、裹着锦被的粽子,狼狈地摔在了主屋门外冰凉的石板地上。
“嗷!”他痛呼一声,脑子还因昨夜的酣战和短暂的睡眠而一片混沌,裹在身上的被子也散开了大半,露出他光溜溜的肩膀和一大片胸膛。
他龇牙咧嘴地揉着惨遭重创的部位,懵懵然地抬头,正对上不远处,站在菜畦边上的孟雪拾那双写满了震惊、随即迅速转化为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的眼睛。
孟雪拾身旁,高大沉默的灵侍一如既往地静立,只是那唯一露出的、缺乏血色的嘴唇,似乎几不可察地抿紧了一个微小的弧度。
显然,他被人从屋里连人带被子丢出来的全过程,都被这一对新鲜出炉的“弟弟弟媳”尽收眼底了。
金旺旺已经到了嘴边的下意识叫嚷瞬间卡在了喉咙里。他猛地想起昨夜自己的种种“丰功伟绩”,知晓屋里那位此刻定然是羞恼交加,薄脸皮怕是已经红透了,自己若是在外面大声喧哗,万一叫孟雪拾猜出一星半点内情,定是更要火上浇油。
他悻悻地把话咽了回去,又揉了揉摔疼的地方,裹紧了身上的被子,试图维持一点可怜的体面。
“看什么看?”他压低声音,冲着孟雪拾的方向含糊地嘟囔了一句,带着点刚醒的沙哑和被抓包的尴尬,“你们这些单身汉哪里懂得我们道侣之间的……嗯……情趣?”
孟雪拾闻言,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他挑了挑眉,反唇相讥:“哦?原来金兄口中的‘情趣’就是大清早衣衫不整裹着被子飞起来三丈远用屁股着地?真是让小弟大开眼界,佩服佩服。”
金旺旺被噎了一下,嘴上仍是不肯认输,又带着点强撑的底气,嘟囔道:“哼,你个单身汉懂什么!这叫……打是亲,骂是爱!”
孟雪拾被他这死鸭子嘴硬的模样逗乐了,嗤笑一声,回敬道:“是啊是啊,我可太不懂了,不懂这大清早被‘亲’‘爱’到地上的情趣。看来还是金兄道行高深,小弟实在是佩服,佩服!”他故意把“亲”“爱”两个字咬得极重。
“你!”金旺旺气结,偏偏无法详细分辩,一时词穷,只能气鼓鼓地瞪了孟雪拾一眼。
孟雪拾也毫不示弱地回瞪过去。
两人对视片刻,几乎同时从鼻子里发出一声不满的轻哼,然后极其默契地同时转过身,背对着对方,一副“懒得理你”的模样。
孟雪拾转过身,正好面向安静侍立一旁的灵侍。他眼珠转了转,偷偷用余光瞥向金旺旺那边,只见那家伙正狼狈地借着被子的遮挡,试图把自己光溜溜的身子裹得更严实些,一只手还在被子里胡乱摸索着——幸好,他的储物袋昨夜随意放在枕边,被裹在被子里一起丢出来了。
金旺旺手忙脚乱地从储物袋里掏出一套备用的衣物,也顾不得挑拣,就那么躲在被子构成的“临时更衣室”里,艰难地往身上套。裤子穿反了,又赶紧脱下来重穿,上衣的带子系得乱七八糟,头发更是像一团被鸟啃过的金色稻草。
孟雪拾见他这副窘态,完全无暇他顾,心下一动,一股莫名的勇气和想要“扳回一城”的幼稚心态涌了上来。他飞快地凑近灵侍,踮起脚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那缺乏血色的冰凉嘴角上,极轻极快地“啾”了一下。
一触即分。
如同被自己的举动烫到,孟雪拾的耳根“唰”地一下就红透了,像是染上了最艳的胭脂,连脖颈都漫上了一层薄粉。
他心脏砰砰狂跳,却还强作镇定,用只有自己和灵侍能听到的音量,小声地、带着点得意地念叨:“哼……谁、谁说我没道侣的……”
灵侍依旧沉默,没有任何回应,但那被白布包裹的头部,似乎微不可察地向着孟雪拾的方向偏转了一个极小的角度。
孟雪拾不敢再看金旺旺,也不敢再多停留,他朝着金旺旺的方向,提高音量喊了一句,试图掩饰自己嗓音里那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喂!金旺旺!跟兄长说一声,我回师门了!”
话音未落,他已像是身后有猛兽追赶一般,头也不回地、几乎是落荒而逃地冲出了小院,只留下一个仓惶的背影和空气中若有若无的、少年情动的羞赧气息。
金旺旺这边刚胡乱把衣服套上,系带都还没完全整理好,就听见孟雪拾这声喊。他随口应了一声:“知道了!”
待他抬起头,院子里早已没了孟雪拾的身影,只剩下灵侍依旧如同沉默的雕像般立在原地。
金旺旺叹了口气,这才有空发起愁来。他抓了抓自己那头灿烂的金发,眼神飘向孟白卿房间那扇紧闭的、仿佛散发着森然寒气的房门。
不用想也知道,师兄此刻定然是又羞又气,怕是连掐死他的心都有了。此时进去,无异于自投罗网,火上浇油。
“唉……”金旺旺挠了挠头,一脸苦恼。
但很快,他又振作起来。想到孟白卿昨夜确实被自己折腾得够呛,体力消耗巨大,眼下天色已近午时,定然是饿了。
一念及此,金旺旺立刻把眼前的困境暂且抛到脑后。他颠颠地转过身,目标明确地向着厨房跑去。
要说这短短几日,他金旺旺在厨艺上或许仍是半吊子,但唯独有一项技能可谓是突飞猛进,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熬粥。
没别的缘故,唯手熟尔。
毕竟每次双修后,总需要清淡几餐来调养恢复,而这活计自然是他这“罪魁祸首”当仁不让。
次数一多,这熬粥的火候、水量、灵米的选择和搭配,倒是被他琢磨得透透的,熬出的粥品软糯香稠,灵气充沛,极易消化,深得孟白卿……的胃的认可。
接下来的三日,饮暇峰的气氛可谓降到了冰点。
金旺旺使尽了浑身解数,百般耍赖、撒娇、讨好,变着花样地做好吃的,殷勤地端茶递水,买来往日孟白卿会喜欢的小玩意,甚至试图再次化为原型用毛茸茸攻势蒙混过关。
然而,孟白卿始终冷着一张脸,对他视若无睹。
他熬的粥,孟白卿倒是喝了,但全程目不斜视,不发一言,仿佛金旺旺只是个送餐的灵侍。他买的精致小菜,孟白卿也吃了,但脸上没有丝毫波澜。他主动找话题,从登仙驿的趣闻到修炼心得,孟白卿偶尔会“嗯”一声表示听见了,但绝不会接话,更别提像以前那样纵容他靠近贴贴。
到了晚上,金旺旺更是被毫不留情地“发配”回了冰冷坚硬的地铺。任凭他怎么用可怜巴巴的眼神望着那张宽敞舒适的床榻,孟白卿都无动于衷,甚至在他试图靠近时,一个清冷的眼神扫过来,就足以让金旺旺偃旗息鼓,乖乖滚回自己的地盘。
就在金旺旺几乎要绝望,以为这“冷宫”生涯不知何时才是尽头时,转机出现了。
第四日清晨,金旺旺照例捧着精心熬制、吹得温度恰好的灵米粥,小心翼翼地放在孟白卿手边的桌上,然后像只犯了错的大型犬,耷拉着耳朵和尾巴,准备接受今日的冷遇。
他叹了口气,没话找话般地嘟囔道:“师兄,你看……这都几天了,你就消消气吧?……那个,我们之前不是说好了,等结为道侣后,就找个时间回我凡界家里一趟,拜见我爹娘吗?总得商量一下准备些什么礼物才不失礼数……”
他本是随口一提,没指望能得到回应。
然而,孟白卿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空茫的眸子转向了他。
房间里静默了片刻。
金旺旺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出。
终于,孟白卿轻轻放下了茶杯,那一直紧绷着的、清冷如冰的侧脸线条,似乎柔和了那么一丝丝。他微微蹙眉,仿佛在认真思索,过了好一会儿,才用那恢复了平日平静、不再冰冷的语调,缓缓开口:
“……确是该好生准备一番,初次拜访长辈,切不可失了礼数。你家中长辈喜好为何?可有忌讳?适宜置办哪些物件方显郑重?”
金旺旺先是一愣,随即巨大的狂喜如同浪潮般将他淹没!
师兄……师兄终于肯跟他说话了!
他强压下差点咧到耳根的笑容,连忙凑上前,挨着孟白卿坐下,开始眉飞色舞、事无巨细地介绍起自家爹娘的喜好、妖族的风俗,以及他早就盘算好的礼物清单。
饮暇峰上,持续了三日的低气压,终于在这一刻,悄然消散,被一种认真而温馨的商讨氛围所取代。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并肩而坐的两人身上,暖融融的,仿佛预示着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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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懂啊,写狗血疼痛习惯了,本来这章的剧情是孟白卿生气又布下结界,包括静音结界,金旺旺在屋外心急如焚但既无法进屋,又无法让孟白卿听到他说的话,心一横,在颈下咒印处划了个口子,让咒印误判他要破坏咒印,于是咒印发作,金旺旺疼得死去活来,孟白卿那边收到咒纹提示,第一时间出屋将金旺旺的咒印停止发作,并为他包扎伤口。但因此事孟白卿越发生气。原先他只是羞恼,没有真的生气,只是想着晾一晾这小狗,让他下回不敢再胡作非为,结果金旺旺这一出,既让他生气心疼他拿自己的安危作伐,又让他生气金旺旺竟然利用他对他的心意和在乎阳谋逼迫于他,这与当初父母“为他好”、用爱意逼迫他进入仙灵境有何区别。两人关系陷入冰点。直到金旺旺是真的知道自己错了,也真的怕了、悔了(这里其实是想写一段金旺旺的成长,我老想着别写太假,现实一点,毕竟哪有夫夫完全不吵架的,重点是吵完架的磨合,二人都会为对方改变成长),二人关系才稍有修复,但一时半会也不复最初的黏糊(这里孟白卿也暗自反思过,明明二人才刚结为道侣,就闹得如此僵,他后悔,想着是否是自己太过小题大做,但又说服不了自己心中不难过。他后悔当时不该习惯于用设置结界的方式彻底拒绝沟通/逃避),直到二人去金旺旺老家,才因一些相处完全化解僵局(本来这里因此还设置了一点有趣的情节是,金旺旺一直以为孟白卿还很生气,不敢越雷池一步,孟白卿绞尽脑汁想怎么在不崩人设的情况下暗示金旺旺自己其实没那么生气了,可以双修了)。
我写了三四千字,写到孟白卿想他们二人才刚成亲,突然反应过来不对,我在干什么??我不是要写小甜饼的吗??什么小甜饼会让主角结婚第二天就大吵一架??于是忍痛清零重写,才有了现在的版本。
(其实我更喜欢之前的版本,这是可以说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