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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合
“丙字台,宋安,张魁,比试准备!”
当两人名字被念出,台下围观的人群中,顿时响起一片低声议论。
“这姑娘运气也太背了,高阶场开门第一战,就撞上这个猴面汉。”
“兄弟,看你腿上绑着夹板,也是被那他打的吧?”
“别提了!”那腿上带伤的弟子咬牙切齿,指着台上的张魁。
“我就盼着有人能把这牲口揍趴下,不然这口恶气实在难消。”
“我也是,我胳膊就是他打折的,畜牲玩意儿。”
“加我一个,这厮下手太黑!”
一时间,竟有好几个个身上带伤的弟子同仇敌忾,怨恨的目光齐刷刷钉在台上那道身影上。
一片怨愤的低语中,宋安看向她的对手。
那人一身黑色弟子袍服,衬得身形更显精瘦,和宋安一般高。
最引人注目的便是他那张脸,并非丑陋,但毛发较重,确实有些像那山中猴,一双眼睛露在外面,更显得凶悍。
他手中并非刀剑,而是一根比他高上不少的铁棍。
宋安自己则手持一柄宗门配发的长剑,腰间依旧带着那柄惯用的短剑。
高阶场对手实力更强,短剑在防守和突袭上虽灵巧,但正面进攻劣势太大。
保险起见,她还是用了长剑,再搭配上短剑也不错。
“比试开始!”
话音刚落,宋安腰间短剑已然出鞘,化作一道迅疾流光,率先试探性地直刺张魁。
张魁反应也快,手中铁棍猛地向上一撩,精准地打在短剑上,短剑被巨力荡开。
张魁借势抢进,铁棍带着棍风画弧向前,朝着宋安腰腹便凶狠捅来。
这一下变招迅捷,力道刚猛,若被捅实,肋骨恐怕都要断上几根。
宋安反应迅速,侧身避过棍锋,手中长剑同时出鞘,并不与铁棍硬碰,而是贴着棍身斜削而上,直取张魁持棍的手腕,攻守转换只在瞬息之间。
张魁手腕一翻,铁棍变向,改捣为扫,拦腰袭来。
他的打法全然不似同门切磋,招招式式都朝着关节要害而去,狠辣十分。
若是寻常弟子应对稍慢,被这铁棍擦中边角,受伤难免。
然而宋安不同,她以将带着重力的棍招巧妙化去,短剑的进攻虽然总被打开,但依旧从不同角度发起突袭,干扰张魁的节奏,迫使他分心防御。
双剑配合,一长一短,攻守兼备,开始反击,宋安取得优势。
七八招过后,张魁眼中凶光更盛,似乎是被这种打法激怒。
他忽地冲上前,铁棍抡圆了带着更猛的风声跑来,却在棍至中途时手腕诡异一翻,棍头骤然变向,直戳宋安心口。
这一下变招阴狠突然,若是反应稍慢,立时便是重伤下场。
宋安下腰后折,躲避拉开。
与此同时,短剑抓住这刹那空隙,从张魁视觉死角疾射而来,直取其耳后。
张魁感到脑后的短剑,拧身闪避,只是将将避开。
短剑剑锋擦着他的颧骨掠过,划开一道小小的血口,鲜血顿时渗了一点出来。
他也马上后跃数步,拉开距离,而后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迹。
现在他变得如同野兽盯着猎物般,盯着宋安。
台下已有人忍不住激动地叫好,眼中闪着解气的光。
“哇靠,这个叫宋安的,打的好,给我狠狠地打。”
“报应来了吧,哇哦。”
然而,欢呼声未落,就有人惊呼。
“等等,你们快看那疯猴在干嘛?”
只见台上,张魁握住铁棍中段,手指在某个隐蔽的卡榫处用力一按。
长铁棍竟应声从中断开,变作两节铁棍,被他一手一根牢牢握住。
他双手持棍,再次扑上,双棍一长一短,攻势变得迅猛了一些,然而宋安依旧稳稳守住。
数招过后,就在宋安手中长剑寻隙递出,剑尖朝向张魁没有设防的面前。
张魁眼中凶光毕露,没有闪避,反而向前将左手短棍脱手用全身之力掷出,直射宋安心口。
他这般以伤换伤,若收不住便是同归于尽。
“完了完了!”
“这疯子,不要命了,怎么不叫停?”
有人甚至吓得闭上了眼睛。
电光石火之间,宋安瞳孔微缩,却无半分慌乱。
她那柄一直游离在外的短剑,在她心念催动下,短剑迅速换向,剑身之上,灵光一闪而消。
只见那短剑后发先至,刺向那棍身之上。
“铛——”
那截铁棍居然被短剑震得偏转方向,斜斜飞了出去,哐当一声落在台边。
而宋安手中的长剑,去势不减,稳稳地停在了张魁胸前,点到为止。
直到许言的声音响起宣布:“丙字台,宋安,胜。”
方才那惊险一幕,若换做旁人,他早已出手干预。但他清楚宋安如今的实力与掌控力,应对此等局面也绰绰有余。
她不会败,许言心中笃定。
结果也确实如他所料想一般,而且可以看出宋安现在确实按照他交代的,现在收着几分力。
若是宋安不收着些,他这个练气后期的执事也挡不住,而且他也有自己打算。
台下爆发出一些人的欢呼,还有对张魁毫不留情的嘲讽。
“胜了,真的胜了,真的厉害。”
“哈哈哈,猴面汉,你也有今天,还是不行。”
张魁对四周的欢呼与嘲讽置若罔闻。
他脸上那比试时的凶厉之色褪去,变得平静。
他默默走到台边,捡起那根被震飞的短棍,与手中另一截合拢,恢复成长棍原状,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下了比试台。
宋安也还剑入鞘,短剑飞回腰间。
她看了一眼张魁离去的方向,心中对那人有一点好奇。
但她很快收了心神,下了台后,打算找地方调息,等待下一场比试的分配。
不远处,甲字台方向传来的喧嚣声,明显比乙丙两处要大得多,吸引了宋安的注意。
只见那甲字比试台周围,人群挤得密密麻麻,几乎水泄不通,个个踮着脚尖,伸长了脖子。
宋安心中好奇,也走了过去,奈何人墙太厚,她个子在虽不算矮,此刻却连台子的边角都瞧不见。
她拍了拍前面一个正努力蹦跳的弟子肩膀,扬声问道:
“这位同门,麻烦问下,台上是哪两位同门在比试?怎地这般热闹?”
那弟子头也没回,语气激动:“是徐寒锦师兄,对上周玄之师兄,上一届选拔的头名和第二,没想到这一轮就撞上了,这可太巧了!”
旁边立刻有人插话,语气激动:“可不是嘛,这签抽得绝了。我希望周师兄这次能赢,他脾气好,人长得又帅,比冷着脸的徐师兄好多了。”
“得了吧你,周师兄人是好,可是这是比试,他就没在徐师兄手里讨过几次好,我看还是徐师兄赢面大。”
“我就是支持周师兄,你和我杠什么?”
前面几人就着争论起来,唾沫横飞。
宋安一时插不上话,也看不见里面情况,有些无奈。
她环顾四周,目光落在了比试台侧后方不远处的一棵老树上,树冠茂密,几根粗壮的横枝斜伸出来,视野不错。
只是主干下处光秃秃的,不好攀爬。
不过,这点小问题倒是难不倒她。
宋安走到那树旁,退开几步,助跑,与此同时,腰间短剑出鞘,刺入下方主干的中间,而后身形轻盈跃起,足尖在短剑剑身上一点,二次发力,身形再次拔高,右手探出,牢牢抓住了最近的一根横生枝干,借力一荡,另一只手已搭上了更高处一根更粗壮的枝桠。
几个灵巧的腾挪后,她便稳稳坐在了那根离地数丈,视野最佳的树枝上。
她拍了拍手上的树皮屑,满意地望向甲字台,距离稍远,但毫无遮挡,台上情形一览无余。
此刻台上都还没有人,但台下已是人山人海,翘首以盼。
刚坐稳,身下粗枝忽然传来一阵不自然的细微晃动和摩擦声。
宋安警觉地扭头朝身后看去。
只见一只骨节分明、略显粗糙的手,正抓住她所坐树枝更靠树干的位置。
紧接着,一张脸就从树后后缓缓探了出来。
是张魁。
两人目光在空中忽然相撞,气氛有一瞬间的僵住。
树枝虽粗,但显然无法舒适地容纳两人并坐。
宋安没说话,只是目光平静地落在张魁那只抓在树枝上的手上,停留一瞬,又抬起,重新对上他的眼睛。
她眼神里清晰地传递着一个意思:这里,我先来的。
张魁显然也没料到树上已经有人,而且正是刚才在台上击败自己的宋安。
他脸上的凶狠已经消去,此刻多是意外和木然,在与宋安对视后,他先移开了视线。
没有任何争执或言语,他松开了抓住树枝的手,身体向下一沉,抓住了另一侧下方的枝干,双臂用力,轻松地翻了上去。
这位置比宋安那处略低,视野稍逊,但也足够看清甲字台。
见张魁主动退让,另寻了位置,宋安也不再关注他,将目光投向下方即将开始的甲字台对决。
山风拂过树梢,带来比试台上施佑锦宣布比试开始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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