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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3 章
地下拳馆没消息了,2011新的一年到来,安城的人都忙着去拜仰阿莎,求新一年平安,哪怕是赚黑钱的也得等一等这庙会过来再去论长短,从小有信仰的人,会愿意慢下来。
罗嘉兴听了地下拳馆的事,结案之后撬了半天班敲开别墅的门:“那十万你是真拿了啊……”
开了门,判若两人。
头发梳起来,只有几缕碎发掠过眉尾,露出似笑非笑那双桃花眼,苍白的皮肤多了气色,薄薄的唇开了口。
看见他又沉寂下去。
罗嘉兴倒是没注意到眼前人的失落,环着人绕了一圈:“你孔雀开屏啊?”。
这话抵着陈喣松了开门的手,朝着客厅走去,单手开了桌上的水,一双长腿搭到桌上,仰头连喝了好几口,有些干燥的唇才多些湿气。
体裁贴合的黑色羊绒衫,棕色夹克外套,一双的腰以下的长腿。这时候才看到:这小子长得逆天啊,难怪之前去过他家拳馆打了几次,后来总来群姑娘蹲,天天就问他啥时候来。
想起正事,罗嘉兴打了几次拳击,对陈喣家完全自来熟,加上完全顿感,捞了瓶水喝完才说:“走吧,带你去祭坛那拜拜,乞新一年的好福气。”
“不去。”这头拒绝的利落
罗嘉兴来性质了:“嗨哟,新年第二天人人都去祭坛,你还拿乔上了,不去你衣服穿得像要出门……”
“人人?”
他松了手里的水瓶。
“那可不是人人?你个外乡人懂啥……”罗嘉兴这边话音刚落,扭头回来的时候门已经开了,沙发上的“孔雀”已经走到楼下。
罗嘉兴一面在后头一无语,所以他今天就是要出门的,是吧,整这半天倒是给这小子装上了。
去祭坛的路,陈喣走得比罗嘉兴快。
他在后面追着问:“你是去过祭坛吗?路都是记得挺熟。”
“去过一次,巡游的时候。”
陈喣视线扫过人群,没停下。
“巡游?那是夏天的事了,那时候你刚来这,我抓你的时候就想着来了个瘟神,多少年没着的火宅还能让你遇上,但是后来我去梁老头家收卷宗的时候才知道你给他一大笔的钱,不是补偿,存粹是白给他家。”
罗嘉兴想夸两句,你小子冷脸心热哦,眼前人停下,可算追上……
还没开口。
迎接他的是家里“魔童”一样的呼喊:“小叔叔!这!”
罗嘉兴想躲,结果是来不及。
罗双的眼睛装了定位,精准瞄准。
“小叔叔!请我和阿雁吃糖葫芦!”就罗嘉兴一个人领工资,永远逃脱不了侄女的压榨。
琢磨着怎么跑,还没答。
“好。”陈喣答得干脆,迈开长腿。
糖葫芦摊前,低温玻璃反光映出姜雁脸庞,耳边的一个“好”字,她指向糖摊的手从山楂缓缓移向一旁的“草莓”。
冬日的阳光斜斜照在他身上,棕色夹克衬得他肩宽腿长,手里那串鲜红的草莓在光下泛着琥珀色的糖光。周围不少姑娘偷偷往这边瞄。
陈喣垂眸,脸上没什么表情,
声音也平稳:“你的。”
“谢谢。”姜雁视线落到这支糖葫芦上,顶端的草莓又大又红,带着诱人的糖壳,伸手去接,竹签下探出的“糖渍”却不动声色从陈喣指腹搽过,看不出异样。
触碰是冰凉、干燥的。
陈喣摸掉了糖渍,手指不可察蜷缩了下,收回手,插入口袋,另一只手拿着罗双的糖葫芦,那叔侄俩在一旁蹲守烤糍粑,没注意这边。
他视线里,少女的小口微微张开要将草莓咬下,却停了,终于侧过脸看他,冬日出了太阳,光在陈喣冷白的皮肤上留下碎影,她看了两秒,他没移开视线。
忽然将糖葫芦举到他唇边。
不是喂食,那根最顶上的草莓尖正对着唇,一个近乎挑衅,又介于玩闹认真的动作。
“尝尝?”她说。
陈喣没躲,微微低头。
任由那冰凉的草莓糖壳轻轻压在嘴唇,酸甜的气息近在呼吸之间,他张开嘴,不只是咬草莓,而是含住了糖壳尖,草莓陷入,压出一口裂缝。
他却一瞬不转地盯着,敛挑的桃花眼里没了温和,取而代之是皮子下带着勾子的专注。
姜雁没松手。
两人之间,只有一根竹签的距离。
糖壳在齿间碎裂,发出细微“咔嚓”,陈喣的喉结滚动,咽下,薄薄的唇被草莓汁染红,格外显眼。
他抬眼,眼里漾着一点点散开的、很淡的、近乎挑衅的笑:“甜的。”
姜雁收回糖葫芦,往前一步。
两人之间距离骤然缩减,旁边看过的少女们都瞪大了眼,她微微抬头,呼吸因为冰凉化成白雾抚过他下颌。
“撒谎。”她轻声说,伸手。
指尖碰了碰他唇角——那里还有一点点莓汁、一点点糖渍。
她的手冰凉。
他的呼吸一滞。
然后姜雁低头咬了那颗“不完整”草莓,小小的口咬碎糖壳,拆开、吞入、咽下,每一下都慢条斯理。
“是酸的,陈喣。”
她继续说,可视线从他的唇移到喉结、那里的滚动令她满意。
“我尝过。”
陈喣的喉结在她的视线下又滚动了下,周围的声音是一点也听不清,似乎有什么渴望被压抑住,翻涌着要渗出。
姜雁收回视线,那些少女失落散开。
她刚转身,罗嘉兴捧了几个烤好糍粑过来:“走吧,走吧,去里面排队。”
抽了陈喣手里糖葫芦,然后塞给侄女罗双,看看陈喣,又看看已经开始小口咬糖葫芦的姜雁,总觉得哪里怪,又说不上来——不太对,这俩人的应该是认识的吧。
警局外那次,姜雁这个小妮子还挡到面前为这小子跟他对峙,但是现在……
把他跟侄女夹中间,
站这么远,闹掰了?
四人随着人流往里挪,衣服挨着衣服摩擦出声音,好不容易到祭坛前,香烟缭绕,人人虔诚,陈喣被挤到姜雁身后不愿,靠着斑驳的朱红柱子,目光落在她低垂的脖颈。
那里有一小块皮肤裸、露,白皙得谎言,陈喣没有移开视线,因为他确实为此而着迷,却注意到了场景拥挤。
他跟了上去。
罗家叔侄是苗族,有自己供奉的仪式,姜雁走出祭坛后门,一颗大树,树下依旧是抽签算命的瞎子老头。
姜雁停下脚步。拿着签筒摇了两圈,掉了根出来,还没动,那根竹签就被另一只手捡了。
洗干净,不再是血糊糊的手。
关节的结痂看上啃啃哇哇,完整的皮肤的地方却像白玉,一只保养的不太好的漂亮手。
竹签抬起的瞬间,他指尖若有似无擦过姜雁手背,只是一刹,快得像错觉。
姜雁没动,视线依旧在老头的签筒上。
陈喣却已直起身,将那支签随意递给老头,老头的毯子隐在大树后方,隐密而不起眼,翻开的书上是盲文,老头手一点点摩挲着。
陈喣站到姜雁后面,距离很近,呼吸落在她脖颈,但谁也没碰到谁。
姜雁忽然开口,带着不容置疑的断定:“陈喣,你靠得太近了。”
陈喣不退反近,衣服似乎擦过,眼神暗沉:“近吗?可我觉得还不够。”
姜雁侧眸,鼻尖的呼吸温度落过他胸口,她太平静,却能感受他喉间的滚动,她好像对他的身体反应信手拈来,这令她惊奇,她仰头,眼神在阴影里亮得欣喜,声音只有两人听得见。
“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陈喣喉结在她的注视下滚动,声音也低:“像什么?”
姜雁一字一顿,呼吸和笑在他能触及的范围:“像一条……等主人下令,才敢舔上去的……狗。”
空气凝固,周遭是沸腾的人群,瞎子老头的翻书声一页一页划过耳畔,陈喣的眸色瞬间深得吓人,伪装剥落,只剩赤、裸裸的渴望。
高大的他缓缓地、极其缓慢低头,将额头抵在她脖颈那片皮肤,是臣服的姿态,然后在她耳边,低声回应。
“汪。”
她听见了。
视线从侧目,重新回到瞎子老头的签文上,什么样的签文,她都听不见了,只剩嘴角勾起一个极淡的、得逞的弧度。
是一枚,平签,算不上好坏,随手就装回口袋,身边传来一声熟悉、带着意外笑意的声音。
“姜同学,好巧。”
是蒋铉,穿了质地考究的羊绒大衣,站在不远处的人流外,目光扫过姜雁,又落在她身后极近处、刚刚直起身、神情已恢复惯常疏离的陈喣身上,镜片后的眼睛微微闪了闪。
是巧,却也不巧。
镇上的祭坛是安城拜庙出名的地方,附近的镇县都会开车来拜,蒋铉出现并不意外。
罗家叔侄从祭坛出来,尤其是罗双,看见蒋铉眼睛一亮,脸颊染上红晕,下意识整理了头发,才小心走近:“是……蒋铉吗?”
罗双的反应没逃过姜雁的眼睛,那些在好友笔记本和作业小心的名字,还有她想要的照片。
“新年好。”蒋铉走近,语气依旧疏远却礼貌:“没想到在这里遇见。”说着话,视线落在陈喣身上。
“今天应该没人不会来这。”姜雁言简意赅岔开话题,避开蒋铉探究的视线,她移了半步挡到陈喣面前:“我们准备回家吃饭了。”
罗嘉兴正好挤进来,大大咧咧的:“正好!人多热闹,姜叔昨天还说炖了腊猪脚,雁娃,不介意加几双筷子吧?”
没给姜雁拒绝的机会,一把揽过还有点没回神的蒋铉,“走走走,蒋同学也一起!尝尝我们镇上的手艺!”
罗双一听,脸更红了,抬眼有悄悄看蒋铉,迅速低下朝好朋友姜雁打眼色。
姜雁没再多说,转身朝家的方向走,陈喣自然走在身后,视线落在她身上过于显眼,身后那几道心思各异的视线里,蒋铉看了两人的背影,推了推眼镜,眼底闪过一丝复杂,京市闹翻天,陈喣在这安心吃猪脚火锅。
所有的考量最后都转化为一句:“那就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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