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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甜
宫宴的风波最终以钱皇后交出凤印，失去后宫的管理权结束。
至于李端这个太子，嘉帝只是将他禁足东宫反省自己的言行。这对李端来说倒不是什么严重的惩罚，天知道他有多讨厌每天起个大早去上朝，听那些老顽固们为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叨叨个没完。
“你这心可真大。”朱秀妍看着李端又盛了一莲子羹，忍不住笑着调侃道。
“作恶的人受到了惩罚，孤这吃早膳胃口都变好了。”李端晃了晃手中汤匙惋惜道，“就是太便宜那钱百媚了，她干那些事若是让大理寺的人来审理，怕是得判处个秋后问斩。”
李端和朱秀妍都知道，如今这结果已经是最好的了。嘉帝虽然恼怒钱皇后为争夺储位不择手段，可到底还是念着这些年帝后之间的情分，留了些余地。
更何况如今钱家在朝中声势渐长，皇后是绝对不可能被废的。失去后宫的权力，对钱皇后来说已经是很重的惩罚了。
“莲子羹要凉了。” 朱秀妍轻声提醒，她将瓷碗推近几分，望着李端笑着道，“不过今天倒是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李端仰着头，一双眼睛亮晶晶的。
“钱百川死了，死在了去岭南的路上。”
“什么？怎么就死了呢？这样的祸害活该在岭南多遭几年罪。”李端先是惊讶，随及仿佛悟出了什么，他凑到朱秀妍的耳边神秘问道，“难道是皇帝做的？”
朱秀妍赶紧将食指竖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这可不能乱说，钱丞相如今发了疯一样在查这件事，不过那钱百川这些年欺男霸女作恶多端，想要他命的人太多了。谁知道这次是得罪了哪一路神仙。”
李端点点头：“也是，除了钱百媚和李恒，想让钱百川死的人围着帝京城都能绕两圈了。”
“不过这人能在钱家的眼皮子底下把人弄死，也是很了不得了。”朱秀妍支着下巴开始思考，这钱百川虽然说是被流放到岭南，可是钱丞相和皇后绝对不会坐视不理，身边定是安排了许多高手随身保护。
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能钱家的眼皮子底下杀人？
朱秀妍还在思考，李端却一直在看着她，晨光透过雕花窗棂落在女人的眉骨上，竟比往日柔和许多。
天杀的，竟然有一点好看！就那么一点点好看！
李端舀起一勺莲子羹递到朱秀妍唇边，语气里带着几分难得的柔软：“朱大嫂别想了，尝尝这莲子羹，今日御膳房新得了江南进贡的金丝蜜枣，熬出来的粥比往常更添三分甜。”
朱秀妍自然地张开嘴，舌尖触到莲子羹的瞬间，她才反应过来，这口粥是李端这个混世魔王亲手给自己喂的，还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堂堂太子殿下都会伺候人了？
“如何？”
朱秀妍闻声望了过去，却见李端的耳尖红得快要滴血，像极了雪地里落了片桃花瓣。
“很甜。”她微微一笑。
汤匙从李端手中滑落，还好他眼疾手快一把抓了过去，望着朱秀妍湿润的嘴唇，李端的脑海里一直回荡着她刚刚说的“很甜”两个字，
“孤吃好了。”李端感觉自己没办法再和朱秀妍待下去了，他怕自己忍不住想要去亲吻那张沾着甜羹的唇。
“等等。”朱秀妍叫住了起身正打算离开的李端，忽然开口，“你还喜欢我么。”
李端抬起头，他沉默了很久，终于鼓足勇气：“朱秀妍，孤一直喜欢你，孤知道这皇宫糟糕透了，可是孤还是希望你能留下来一直陪着孤。孤知道你想回塞北，总有一天我们会一起回去，到时候孤给你做牵马的小郎君。”
朱秀妍有一瞬间的触动，可随后她还是缓缓道：“可你知道当年……”
“知道你当年也喜欢过李恒？还是知道赐婚圣旨下来那一天你们差一点就一起远走高飞了？”李端用最平静的语气说出了最疯狂的话。
“你居然都知道！”这下轮到朱秀妍吃惊了，她一直以为李端只是知道李恒喜欢自己，却没有想到他居然对当年的事情知道的如此清楚。
“那晚父皇的寿宴孤没有去，孤去找你，却看见你和李恒正打算私奔。”似乎想到了什么，李端恶劣地笑了下，“可惜那个怂包没胆子，活该你是孤的太子妃。”
“你来找我？”这话说的朱秀妍一头雾水，成婚这三年李端天天和她作对闹和离，朱秀妍一直以为李端是讨厌这桩婚姻的。
“当你从李宝珠手里帮孤抢过母妃的发簪时，孤就喜欢你了，孤想要去找你表白，却恰好看到你和李恒两个人在亲亲我我商量着私奔。”李端酸溜溜道。
“真的? 太子殿下你那时候可是说我也就算得上勉勉强强。”朱秀妍毫不留情拆穿。
说到这里，李端突然有了有优越感：“有本太子这样的参照物，勉勉强强已经是非常高的评价了。”
这种话也只有李端这个持美行凶的货色才能说得出口。
不过如果是这样，那还真是造化弄人。
“所以这三年你处处与我作对，闹着和离……” 朱秀妍的声音轻得像叹息，“不是因为讨厌我，是因为……”
“是因为气你笨！” 李端的指尖狠狠戳了戳她眉心，“气你眼瞎看上李恒那废物，气你连私奔都选不好人，气你……” 他的声音忽然低下去，耳尖又泛起熟悉的绯红，“气你明明有更好的选择，却偏要往泥坑里跳，气你为什么不来哄一哄孤。”
李端越说越生气：“哪里会真的与你和离！孤真的好不甘心啊，钦天监说我们缘定三生，你明明是孤未过门的太子妃，是孤要放在心尖上的人，却因为李恒那个混蛋流眼泪，凭什么呀？”
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孩子气的委屈，像被抢走糖块的幼童，眼底却燃着炙烈的火光。
朱秀妍知道自己已经快要招架不住了，可她还是指了指自己的胸膛说道：“我不想骗你，这颗心早都已经碎掉了，很难再好起来了。”
“有什么关系呢？一颗心碎了又如何，拼起来便是，哪怕你的心碎成了一万片，孤有足够的时间和耐心把这一万片一点点地拼起来。朱秀妍，你太看不起孤了。”
李端狭长的凤眼中似乎蕴含了万千星光，每一束都热烈而纯粹，生生照亮了朱秀妍生命中那些不堪又悲伤的岁月。
一瞬间，朱秀妍的脑海里浮现出了很多个李端，在马帮山寨为她挡刀的李端，偷偷给她刻簪子的李端，跳下河为她摘荷花的李端，喋喋不休给她包扎伤口的李端。
她的眼眶渐渐泛起涟漪，当年的李恒从来没有这样认真地对待过她，也从来不曾给过她这样炽热而毫无保留的爱意。
没办法，她觉得自己只能认输了。
朱秀妍擦了擦眼角：“李端，你真是个……”
“别说话。”李端先一步打断了她，“孤知道自己是个傻子，但是请你给这个傻子一个机会，一个靠近你的机会好么？”
朱秀妍将头凑到了李端耳边，轻轻吻住了了他泛红的耳朵，像吻着一朵正在绽放的桃花。
“这便算是…… 给你的机会。” 朱秀妍的声音里带着狡黠的笑意。
李端不会给朱秀妍反悔的机会，他是个聪明的学生，瞬间便掌握了这其中的要领。
很快他反客为主吻住了朱秀妍的额头，然后是眉骨，是鼻尖，最后轻轻落在她唇畔。他的吻起初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直到朱秀妍主动环住他的脖颈，他才敢更深地探入，去尝那抹让他魂牵梦绕的甜。
“去寝殿。”朱秀妍握住了他的手，带着颤音乞求道。
李端将她横抱起来，脚步匆匆回到了寝殿。
寝殿的雕花木门伴随着吱吱呀呀的声音拦住了最后一缕阳光，朱秀妍被轻轻放在铺着蜀锦的床榻上。
看着李端眼中暗涌的岩浆，她突然打起了退堂鼓：“这，这大白天，不太好吧。”
“孤都被皇帝禁足了，左右也出不去这东宫，哪里还需要管什么白天黑夜？”
李端忽然扣住朱秀妍的腰，将她重重按在床榻之上，衣袍的下摆扫过了她的绣鞋，发出摩擦的响声。此刻的吻不再是蜻蜓点水，而是足以燎原的烈火。
他像一头挣脱锁链的困兽，不顾一切也要讲眼前的猎物吃干抹净。
朱秀妍觉得自己像片被卷进风暴的落叶，明明该害怕，却又甘之如饴。她能感觉到那双手在她后背不安分地游移，也能听见他在她耳边破碎的呢喃。
“我的……”那声音沙哑暧昧，却让她浑身发软，只能更紧地环住怀中的肩膀，她用指尖在他后背挠出几道红痕，却换来更疯狂的疼爱。
“李端……轻点……疼……” 她轻声唤着，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柔软。
李端抬头看她，到底是克制着放慢了速度：“别怕，交给我。”
朱秀妍看见自己的倒影在他瞳孔里摇摇晃晃，像极了一朵任人采摘的玫瑰花，虽沾着露水，却又在他掌心开得恣意。
“狗男人……” 朱秀妍咬着下唇低骂，声音却被喘息扯得支离破碎，“都说了轻点……” 尾音忽然被一声闷哼截断，她攥紧了锦被上的并蒂莲纹样，指尖几乎要将那精致的刺绣抠出洞来。
李端埋在她颈间低声笑着，温热的呼吸喷在她敏感的皮肤上，像撒了把跳跳糖，酥酥麻麻地炸开。
“孤在努力放慢了。” 他抬头看她，眼底的火光却半点未减，只是指尖轻轻擦过她泛红的眼角，替她拭去泪珠，“孤是第一次，实在……” 话音未落，又低头吻住她的唇，像要将那些没说完的话都融在这一吻里。
又来？
朱秀妍看着李端这不知疲倦的样子实在是欲哭无泪，天知道这还要多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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