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徐图之

　　长安街是京市著名的商务活动汇聚之地，俗称高级社畜聚集地。那里高楼林立，从地面抬眼向上看，看不到一片完整的天。而现在这个汇聚地又多了个玉林街，与长安街的高楼大厦，各类人员遍地不同，玉林街几乎看不到什么高大建筑，它能出圈全凭长明。

　　长明从诞生到如今走了小三个年头，从小10人的团队到百人到千人。从研究所的一栋实验楼，到如今拥有城郊独栋的研究基地。当大家都在猜长明总部会搬去长安街的哪栋楼或者就搬去郊区时，它却照常窝在玉林街里。办公研究场所不过是一个老旧的国营工厂改建的。从旁边路过，只要当地的人不说，几乎没人会相信这就是鼎鼎大名的长明总部。

　　虽然外面看着不体面，内里却有乾坤。
　　当初找这个位置可花了周衍不小功夫。要离研究所近，要平面面积够大，足以放各类机器，也要有足够的办公区和周边起居。周衍找到地方，再托研究所老师们的关系买下，到改造成如今的模样，花费的时间精力丝毫不比新建一栋楼少。

　　和正常的企业不同，长明目前都还没有正经的公关部，市场部，营销部等，策划部倒是有小20人的。所以至今都是研发人员占了大部分的人员比例，最核心的人员和研究也还是在这里的。还因为研究所也在这条街上，当地就这样慢慢地就流传起了一句夸张的比喻。说一块石头掉在这，砸到天才的可能比砸到蚂蚁还高。也有了玉林虽小，天才遍地的说法。

　　这不，策划部好不容易来了点活。
　　起因是长明准备办一个新品预热交流会，这是继上半年发布第一款类人智机产品以来，第二次做新产品发布。这场在发布会前一天开办的交流会，长明对各界人士都发了邀请函。当然，也包括娱乐圈。

　　策划部里，负责确定到场人员的人正惴惴不安地询问他的主管：“姐，一明影娱那边说明总来不了，现在怎么办？”

　　“之前不是和他们确定好了吗，怎么突然来不了了？”策划部主管秦高丽倒是淡定很多，向人继续询问什么情况。

　　“那边说明总临时有事出国了，要三天后才能回来。走得急对这件事也没交代，人还联系不上。一明现在意思就是明总没发话，那边也不好安排其它人来。”

　　“好，我知道了。”
　　秦高丽扶额，那娱乐那块就只能划掉或者考虑其它人选了......

　　活动当天下午跃前娱乐总部
　　26楼，许楚楚个人化妆间里传出阵阵爽朗的笑声，气氛喜悦。

　　“哎，我就说不用担心的，杨总肯定选择带你去，前段时间还说不定，但是萧语出事后，你现在就是跃前最有热度的，不带你带谁呢！”

　　“肖姐，刚好是我有时间而已啦。”许楚楚正仰着脸让化妆师化妆，听见自家经纪人止不住的嗓门忍不住提醒道。

　　“是是是，我就是感叹一下。但是说归说啊，去现场还是要注意些，那可都是各界有头有脸的人。”

　　“知道的，化得差不多了，你们先去吃饭吧，我就在这里休息会。”

　　“行，我们去吃饭了，你自己不要偷吃，晚上得给我美美的出现，狠狠抓住现场所有人的眼球。”

　　等人都出去了，肖鸣俯身凑到许楚楚耳边用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提醒道：“杨总带你可是有目的的，是要你争取拿下长明的首个代言身份。”

　　许楚楚一愣，柔声道：“嗯。”

　　“好啦，你好好休息，晚上还有场硬仗呢。”肖鸣拍了拍许楚楚肩膀带上了门离开。

　　许楚楚听见关门声，摸出来手机点了点，划出一张有些模糊的照片，照片里女孩穿着蓝白相间的校服微笑着和穿着私服的大家一起合影留恋，多少显得有些扎眼。

　　目光一转，瞟向照片的另一边。
　　这张照片和她一样扎眼的还有站在她对称轴位置的男生。他穿着最简单的白T恤，明明脸上没什么表情，却异常耀眼，光芒足足照亮她一整个难熬的高中，直到知道了他有女朋友，还是一个从小生活富足的女孩。

　　许楚楚看了好一会，这张照片是高中那会儿参加一个竞赛的集体合照，而男生正是周衍。

　　想想，那会儿多少有些无畏了，天真地认为只要自己足够努力就能再见到他，慢慢走到他面前，然后堂堂正正地和他说一句喜欢。
　　结果他喜欢的女孩是从小生活在蜜罐里的，那自己大概永远都不会是他的选择了。

　　许楚楚苦笑一下，慢慢将手机扣上。是的，在大家都争先恐后用上长明的类人智机的大背景下，她始终都只用手机，甚至身边的工作人员都被要求上班期间禁止使用智机。她不是没尝试用过，但是看见它就是莫名心烦也就放弃了。

　　之前还不知道原因，过了那么久好像也渐渐明白了些。许是因为智机就像是在一次次提醒她，她原生家庭的不堪。但好在，现在一切都好起来了，她现在已经是跃前的顶梁柱。

　　说来好笑，当初她去跃前也是阴差阳错。最先来找她的其实是一明，但是一明有硬性要求，只签相关学院的在校生，或者是其它专业大学毕业生。她两个条件都不满足，那边就说要等她大学毕业才能给她正式签，在此之前可以先来公司参加培训，提升技能，当然费用是会签在后面正式的合同里面的，如果因私中途退出也会被要求补交培训费用的百分之五十。

　　许楚楚仰头靠椅背，盯着天花板看，眸子却没有聚焦。

　　她想起当初，想起当初的突然爆火和母亲的逼迫，那是根本等不及她大学毕业再考虑的情况。对于她这样的人来说，机会失去一次可能就再也没有了，特别是流量这种转瞬即逝的东西。

　　所以许楚楚选择了另一家朝她抛橄榄枝——尚可在一明影娱的眼皮底下占得一席之地的跃前娱乐，大一暑假就直接开始了她的娱乐圈生涯。事实证明她没选错，在一明的话她现在可能才刚出道吧，更可能是永远被困在那间不见天日的出租屋里......

　　夜幕降临，玉林街这个时间少见地出现了车水马龙的景象。一辆辆豪华轿车在指引下有条不紊地停靠在路边，放下人就由司机或者泊车员开去了地下停车场。

　　这是长明总部第一次公开接待外宾，当然活动场所是仅限于临时布置的交流宴会厅及休息间的。

　　现场科技感十足，长明在不同位置放置了本次要发布的几款产品，每一个地方都会有专门人员负责展示讲解。

　　“现场如何？”
　　周衍从助理手里接过准备好的衣服换上，将有些皱巴的衣服放到一旁椅子上，眼睛里有些红血丝。人刚从一家重要原料商那里飞回国，一个小时前刚落地的，而且现在距离他上一次睡觉又过去了24小时多。

　　“你还是少操心吧，现场那么多眼睛盯着耳朵听着乱不了的。不是，你打算就这样上去讲话吗？没带小愉？”说话的是沈校，本场的重头戏正是他团队制作推出的——鸿音。而小愉是周衍给自己的智机取得名字，和小乐同义。

　　“在宿舍。我这样怎么了，你愿意，你自己来讲也行。”周衍朝他双手一摊，大有放任不管的意思。

　　沈校连带着飘在他肩头的智机一起连退几步皱着眉说：“别，放过我吧，你这样也挺好看的，真的。”旁边的智机也跟着连连点头。

　　周衍这才算露出了回来后的第一个笑。

　　周衍扫视一边台下形形色色的人和他们的智机，定了神后简单自我介绍完就进入正题......

　　许楚楚是作为杨总女伴入场的，她站在台下看着上面的人就恍了神。

　　在台下的好处就是可以直勾勾地打量台上的人。

　　原来他现在长这样，发型变了显得他更成熟了，但还是和那时候一样耀眼。她收回视线，眼里的光暗了暗。

　　她还是喜欢他。

　　周衍下台，被一些人围住说话，等人散了许楚楚才被杨康带着向他走去。

　　杨康叮嘱道：“一会说话机灵点，不知道的就保持微笑就好。”
　　“好。”许楚楚应声，思绪却飘远了。

　　“周总，第一次见，我是跃前娱乐的杨康。”说着他朝周衍伸手。

　　跃前娱乐？怎么是跃前的...如果他没记错，名单里应该是一明影娱才对。

　　“你好。”心里这么想，面上还是不动声色地，他一边说一边和人握了手。只是随后目光看向助理，抬眸暗示了一下，助理就离开了。

　　“今天我真是大饱眼福啊。其它不说，长明科技就是世界独一份的，就说这个智机，那真是太方便了。”

　　“您谬赞。当然，智机取得的成果也是大家三年的努力应得的。”人人都说周衍年少老成，做事稳重，但其实少年也不过才21岁，不屑于左右逢源，只有面对赞扬的风发意气。

　　杨康笑着又说了几句，才向他介绍道。
　　“对，还没介绍，这是楚楚，我前段时间看您是南市人，楚楚也是，你们年纪也相仿应该有话题聊。”

　　“你好。”周衍这才垂眸看了眼一旁的女孩。
　　这张脸.......

　　“你好，我叫许楚楚。”

　　“许楚楚？”

　　“嗯，许楚楚，我的名字怎么了吗？”
　　难道他还记得？但是都没说过一句话，怎么会呢？许楚楚眼里闪过一丝欣喜和期盼。

　　“没有，不好意思。”周衍定神，正准备找借口离开，就见杨康从礼遇机器人手里拿过两杯喝的，其中一杯黄色的递给了许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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