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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住他的样子就够了
头上零零散散落下几片叶子,郁瓯坐在老榕树下,黑球领着自己的猫崽子们围卧郁瓯脚边打着呼噜,下过雨后再没那么热了,兜里被塞满了糖,夏杌一进校就不知道跑去了哪里。
郁瓯手里还有个刚拆开的泡泡器,外壳形状像个小葫芦,塑料瓶里泡泡水呈现出一种过分深的玫粉色,像女巫的魔法药水。
他垂眸,仔细打量。
这是几个小朋友不久前塞进自己手里的,看起来还没用过。
小孩子调皮,把水洒在了他身上,作为道歉送了最喜欢的玩具。
做错了事就把自己最好的东西补偿出去。
“大哥哥,你吹泡泡吗?”小男孩做错了事语气羞涩,也还是想挽救一下,“这个,这个,这个泡泡水特别厉害!”
……
小孩脚不停搓着地上小石子,郁瓯看出了对方的忐忑。
“哦?”他没有真生气,只想逗一逗小孩,“有多厉害呀,吹出来的泡泡都会破的。”
闻言小男孩不淡定了,立马出言反驳:“不是的大哥哥!”小孩抬头,眼睛亮亮的,语气急切:“你说错了,妈妈说,只要记得泡泡的样子,总有一天,泡泡会全部复活!”
男孩非常肯定妈妈的话。
“噗”郁瓯没忍住笑了出来,“是吗?”
“神奇的魔法药水?那你见到它们复活了吗?”
“还没有,不过妈妈说只要坚持,相信,就会有那一天!”
这会儿倒是不怯兮兮了,他抬手摸了摸男孩小脑瓜,一旁男孩伙伴们等的很着急。
“行,我也相信。”他拍拍矮小坚实的肩膀,催促对方道:“你的朋友们很着急,去玩吧。”
“啊…”
男孩没反应过来。
郁瓯轻轻一推,“去吧。”
然后手里就被塞了这个,不会破的泡泡水。
想到这儿,郁瓯鬼使神差般拧开了它,举起凑近看,心想,喝下去自己说话也能吐泡泡吧?
嗯……小时候他经常对他哥这样说。
这颜色……
显然不会,估计还得去医院。
夏杌去哪里了呢?
摇一摇头,兜里糖因为自己动作摩擦咔咔响。
不会破吗?
是妈妈为了维护小孩子的童真编的谎话吧。
他和小时候一样,先观察泡泡水,和当年比起来似乎先进了不少,至于是什么,郁瓯一时半会儿分析不出来,他一点一点拧开,拿盖子的那只手上下捅了捅,等要吹的上面占满了泡泡水,才缓缓拿起来。
郁瓯放在嘴前,轻轻的吹,吹泡泡不能急,也不能太用力。
不过一会儿,郁瓯面前就飘了好多圆形球体,此时阳光正好,它们飞出绿荫,全身暴露在光下,郁瓯眼里顿时炸开一团团小彩虹球。
不过转瞬即逝。
他一个一个数,看阵亡了多少个。
1。
2。
3。
…
6。
直到数到倒数第三个。
耳边出现了熟悉的声音。
“郁瓯。”
他蓦地扭头,最后一个泡泡正巧挡在视线之前,夏杌回来了,但还未走近。
郁瓯动动嘴唇:“夏杌。”
视线没有挪开,榕树叶隙洒下一缕光,一颗泡泡恰恰闯进,然后猝然炸开,而在消失的彩虹小球之后,是夏杌愈见清晰带笑的眼。
郁瓯瞳孔微怔,夏杌跑了过来,怀里还抱着向日葵。
“……”
“你去买花了?”
“你在吹泡泡?”
二人同时出声,问着显而易见的问题。
……
夏杌:“显而易见。”他搞怪摊开手。
在郁瓯没反应过来时把花塞进了对方怀里。
郁瓯:“?”
郁瓯很疑惑。
夏杌眯眼笑道:“生日快乐!”
心脏仿佛让人锤了一下,郁瓯定在原地,他视线缓缓下移,一大束向日葵之中,还有一个黑色木质盒子。
像,求婚一样?
夏杌在一旁催促人打开。
郁瓯有些木讷了。
机械的跟随指引打开。
正正方方的木盒里,赫然躺着一个黑猫形状的坠子。
就像…就像脚边的黑球一样。
虽然多了些抽象……歪鼻子歪眼。
“你…”郁瓯想开口说话,可组织半天也没说出来。
夏杌却先开了口,他现有些不好意思:“我知道,我做的,有点丑,其实刚开始比现在更丑,还好和我一起做的阿姨帮忙加工了一下……”
“哈哈,我学艺不精。”
郁瓯听了,没说话,只是单单看着坠子,脑海里突然响起了小男孩说的话:泡泡不会破,只要记住它的样子。
如果某天,他离开这座城市…
记住他的样子。
在夏杌认为郁瓯觉得丑不想要时,郁瓯却悄无声息带到了脖子上,嘴里还嘟囔道:“不丑,你看刚刚好。”他笑着说:“我很喜欢。”
“真的吗?”夏杌不可思议。
“真的。”郁瓯眼神真挚,“我很喜欢非常喜欢。”
随后又举起放在一旁的泡泡水,递到夏杌面前,灿烂道:“吹泡泡?”
“不会破的。”
夏杌被这突然的动作搞呆了一瞬,反应过来后又不免偷笑:“郁瓯,多大了都。”
郁瓯向来有问必答,他轻松回复:“你送我向日葵的时候,我刚好成年。”
“哇,成年了。”
“成年了,幼稚了,变小孩子了。”
郁瓯居然调皮的冲夏杌吐舌头,“就是这样!”
“嘿”夏杌给气出拐音了,“行,那你这是什么泡泡水啊?吹出来的泡泡都不会破?”
逗小孩一样。
“嗯……”
郁瓯装模作样思索片刻,“这个嘛……”
……
“记住他的样子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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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想象,以及提醒以后的自己,不要忘了这个第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