捂嘴

　　但这一切都只是猜测，并不是定论。距离一审还有些日子，她们相信这段时间来得及摸清卓冉的底细，不过在手段方面，还需要进一步的思考。

　　同样，主线是跟着检察院提供的证据来分析辩护的思路，暗线则是凭着她们的直觉与不经意间的细节去理顺更多的可能性，使得庭上罪证的证明力逐步降低。

　　当然，这都还是其次的，最重要的是，她们不能只为了辩护而辩护，而是为了真相而辩护。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若是过失，就不该被定为放火罪。

　　所以，齐萧和崔菡媛二人，就暗中调查卓冉。

　　虽然在卓冉这一条线中，陆三时调查得不算多，但她仍然是好奇的，信息实时地更新，更有利于她和吕游的对话，让吕游能够放松，说不定当中会有其它线索。

　　“那你们打算怎么查这条线？”陆三时问。

　　齐萧暂时没有想法，问也问了，如果将她们的猜测直截了当地和卓冉说，肯定是不行的，说不定还会收回之前愿意出庭作证的承诺。

　　这方面，崔菡媛的鬼点子倒是不少。

　　她招招手，让齐萧和陆三时往着桌子中间那靠近，若是俯视这三个人，不是一个三角形，更像是一个圆形，光滑的曲线却又有突出的棱角。

　　“这样，齐小姐，你做一场戏来试探卓冉。我们不是猜测她专门钓白富美吗，齐小姐，你可以做那个假装被钓的，然后慢慢地套她话。当然，这方面，就可能得损失点钱财了。”

　　齐萧竖起耳朵，越听越不对劲，那眉毛听得都快翘起来了。

　　陆三时本来很专心地听崔菡媛讲这个点子，但重点渐渐地从耳听变成了目视，心中疑惑——“这真的是我认识的那个稳重优雅的媛姐姐吗？”

　　没过一会儿，陆三时又偷偷瞄向齐萧——“萧老师好像很期待的样子？”

　　好似一根针在胸中挠啊挠，挠啊挠，陆三时听着，强装镇定。

　　说完，齐萧马上插话，不留一丝空隙。

　　“等一下，崔小姐，你才是真的白富美吧，不如你去当被钓的那一个？”这是有些请求的意味，齐萧没抱多少希望，毕竟崔菡媛完全可以不用参与进来。

　　但崔菡媛却是有别的理由，她有些面露难色，“这个不行，那个，我以前和这个人有过矛盾。”

　　从未说明的关系让齐萧和陆三时再一次惊了，此刻的她们变成了吃瓜群众的一份子，“哦？”

　　崔菡媛懂得这两人是以为自己和卓冉有过不寻常的关系，但实际上并没有。

　　“你们想多了。是之前卓冉和我朋友谈生意谈崩了，之后再也没有交集，都互相避着。是上次听你们聊案子，再加上那日从监控里看到卓冉，我才想起来的。我已经很小心地问朋友关于卓冉的事了，她们都很奇怪，就差点要和我绝交了。”

　　这似乎有些严重，齐萧便好奇问道：“什么生意啊，把关系搞得这个样子？”

　　崔菡媛只好说出具体：“其实吧，不是我和卓冉有关系，而是卓冉和我那朋友……有过一段。”她说出这句话显然有些遮掩，似乎不愿再被提及。

　　所以，崔菡媛的猜测有了一个前提条件，齐萧和陆三时明白地点点头。

　　现在不是八卦的时候，得继续布局。

　　陆三时掩盖着自己的失落，些许不安地说道：“那只能让萧老师去了？”这语气好似还想再想一个别的办法。

　　但是多一个人知道她们的计划，便多一份泄露的可能性。

　　崔菡媛说明卓冉这个重点人物对辩护的重要性，忽然间，齐萧又想起一件事！

　　“诶！你们说，会不会这个案子也有不明势力的干扰，故意往重罪定罪，牺牲一个案子的当事人，以此对群众进行潜移默化呢？”

　　专注于现下的案子让前几天的她们忽略了本来应该调查的重点，而这一下，似乎可以联系起来了。

　　“齐小姐说得并无道理，那这样，三时负责明面的对接，齐小姐专注于深挖卓冉这个人，我借着其它途径了解一下未来会有什么大变动。”

　　“同意！”

　　她们没有怀疑崔菡媛为什么有如此广的人脉，不过，她们相信崔菡媛，。就像相信内心的自己。

　　方向是暂时定好了，陆三时那边按照程序基本没什么难度，难度在齐萧那里。怎么样让卓冉能够不知觉间透露可能存在的线索。

　　齐萧一想，有些许矛盾，“崔小姐，你上次叫我和三时假扮情侣进酒吧，卓冉已经知道了，那还怎么引她上钩？”

　　崔菡媛一笑，觉得问题不大，“这还不简单。她只是想要钱，又不是想要你这个人。只好让三时委屈一下咯。”

　　陆三时懵地一眼，莫名其妙地想着：“我委屈什么了？”

　　说着话的崔菡媛还不时拍抚着陆三时，“就借一下你的萧老师。”

　　齐萧听着也没觉得不大寻常，似乎这样的捆绑。

　　瞒着陆三时，崔菡媛凑到齐萧的耳旁，教齐萧如何以猎物的姿势引诱卓冉入套。

　　好奇也没有办法，崔菡媛刻意在这个场合下，都不让陆三时知道，她的心，滋啦滋啦地捉急。

　　听过崔菡媛的方法，齐萧有些迟疑，虽说自己看着各种嫌疑人做戏，但轮到自己，终归是有些不一样的。

　　“我试试吧。”

　　但为了顺利辩护，为了真相，为了揭秘，齐萧还是迈出了这一步。

　　灯红酒绿，车水马龙，这日晚上是异常的热闹。按照崔菡媛的提示，齐萧孤身一人再一次踏进“七彩清欢”。

　　她走到西南那的一个小角落，只点了一小杯精酿，不敢喝太大。

　　果不其然，卓冉这一晚，真的在场。当然，卓冉也认出了坐在角落那的齐萧。

　　“齐律师，那么巧？怎么今天是一个人啊？你女朋友呢？”

　　一连串的问候十分流利，似乎齐萧已经变成了卓冉的老熟人。

　　“这个啊，她有事。”

　　齐萧没有否认女朋友这个说法，毕竟是亲口承认过的，但这个回答，就多少有些含糊了，支支吾吾地，好似陆三时不应该是在这个点有事。

　　而崔菡媛暗示齐萧这样说的意思，目的就是想让卓冉误会齐萧和陆三时产生了矛盾。

　　“吵架了？”

　　卓冉看上去很是熟练，但却也有些生硬，听着像会和每个人都这么说。

　　齐萧默然，也算是一个暗示。

　　卓冉一看没有回应，马上拉开桌旁的椅子坐下，兴致勃勃的。

　　“什么原因啊？”卓冉已然默认齐萧和陆三时吵架了，直接开始话题。

　　齐萧也顺着话头往下说：“那天，我买了件新衣服打算给她一个惊喜，毕竟这个职业很多时候也是会看行头的。但是那天我给她的时候，她却生气了。”

　　卓冉听着，不太能理解陆三时的做法——“为什么？”

　　“她说太贵了。”齐萧装作无奈地摊开双手。

　　说着关乎金钱的事，卓冉果然更加精神了——“贵？多少钱？”

　　望着天花板的齐萧想了一下：“嗯……大概三四万？”

　　卓冉不是很震惊，但兴头确实是来了。

　　她佯装开导，和齐萧说：“可能是陆律师不愿意你花销那么大？”

　　看似特别能站在对方的立场上看问题，齐萧内心审视着卓冉——“这个人果然不简单，嘴上一套，心里又是另一套。”

　　“卓小姐的意思是我和她的消费观不一样是吗？”齐萧故意这样问道。

　　没有回避，卓冉这时候是非常坦然的。

　　“冒昧地问一嘴，齐律师，你们俩是怎么认识的？”卓冉点了一扎的酒，好像硬要在今晚就摸清齐萧和陆三时的点点滴滴。

　　“嗯……，有一次我旁听一个案子，就是她辩护的，觉得这个人很不错，闭庭以后交了个朋友。然后……慢慢就……”

　　齐萧也不接着描述下去，半真半假的叙述，加上断断续续的回忆，更显得真实。

　　一般而言，说到这样的程度，都认为是当事人有些害羞了，卓冉自然而然也就明白齐萧的意思。

　　“日久生情啊！”

　　一语成谶，齐萧本来还在自己的布局之外，却一下子发现，自己好像入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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