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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着~
~执着~
仅有的感情化成动力,使他愤不顾身为她做尽所有蠢事。
乘坐飞机,越过浩翰的大海和宏大的大陆,他来到了德国。陌生的街道,难懂的语言,怪异的人们,他单单拿赘小琉」的照片便来到了这个陌生的地方。宁叔叔牵住他小小的手,满脸和蔼的笑容与他有说有笑,许多时候,他都把宁叔叔当成自己的爸爸,一个让人敬畏崇拜的大人,然而他很快又抹掉幻想,要是真的成了宁叔叔的儿子,他和小琉就是兄妹,他不要这样,他要做小琉的丈夫,守护她一辈子。
为了能成为小琉的丈夫,他尽可能达到宁叔叔的要求,希望叔叔能认可他这个女婿, 包括此趟德国之旅。短暂的分离能促进恋人的爱情,可他万万没想到连道别都没来得及,他与最爱的小琉将要分隔异地十年。
那是他到德国的第六个夜上,得知宁叔叔一人回国,他就如被雷直击一般,全身麻痹。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他又被抛下的现实, 而是他该如果孑然一身回到小琉的身边
「大晚上你去哪儿」说话的小男孩与宋楚平同龄,他的父母是叔叔的朋友,一来几天楚平都寄住在他们家,因为小男孩的母亲是中国人,所以能与楚平沟通。
「我要回去,我要去找小琉。」宋楚平背起袋子,不由清辉挽留,一个人头也不回地跑走。
一个连路也没认清, 飞机场在哪儿,钱也没多块的孩子提起他唯一能随心运用的腿,在街道上奔跑,看似没有目标,却有心思地前进,他要回去,回到小琉身边。
个子不高的楚平不停被别人撞倒,然而没能放弃的他一次又一次地爬起来,如幼马一般努力地奔驰。又跌倒在地上,一个金毛头的男人睨视这不道歉也不低头的臭小子。男人身上西装马虎地披住似的,露出了健美的胸脯,嘴巴叼住烟,厚大的手押住楚平小小的脑袋瓜,叽叽喳喳地说着楚平听不懂的话。向来不认输不低头的楚平倔强地硬挻直了脖子,眼珠高钓地瞪住大叔,用他小小的口腔唬道:「放手, 别挡我的去路。」
男人惊讶地看着楚平,俯身与他平视,挑起一边嘴角笑,用普通话说:「居然是中国娃。」呼气, 白烟一瞬铺在楚平的脸上,呛到了孩子的口鼻。
「让开! 别挡路!」楚平吵闹道。
男人揪住楚平的衣服背, 把他整个人提起来,不气反笑道:「有够臭屁的臭伙子。」将楚平当米包扛在肩上,男人边吹口哨边走。
而当年把楚平「拐」走的男人,阴错阳差下成了楚平的养父,代替宁坤给楚平供书教学,虽然与学校里的传闻不同,但楚平的养父确是个不折不扣的黑衣团长──专门培训护卫。
「我说你回来怎地不跟你老爸我说声。」男人浑身缠绕住烟酒的气味,不认识他的人都误以为他是□□。
「只是户籍里的关系,我从来没认过你当我爸。」拳室里挥霍着的是汗水的味道,李屏一拳又一拳捶到沙包上,打陷了一个个拳头印。无处能发泄的迷惘和愤怒包裹住李屏,身着半个父亲的他──利奥马特多少也猜测到原因。
「那个女孩又怎么了这次回去没能搞定她吗」利奥呼出白茫茫的烟,在四角漆黑的拳室里, 白烟在唯一的灯光下异常朦胧。第一次遇上是因为这孩儿要独自回中国找「她」,决定收养他是因为他需要自己的权势好与「她」比配。在利奥过往的记忆里, 儿子的一举一动,一思一想都只为了他口中的「小琉」。
最后一拳打得狠快、实在,宛如用尽了李屏人生最后的一口气的浑身解数。用铁链上下锁定的沙包就如处于台风中的杂草,脆弱得猛烈晃动, 而这摇晃就如此刻李屏的心一般。
呯地直倒在垫上,李屏边喘气边问:「……假如说,你以前喜欢的女孩不是现在的女孩, 而现在喜欢的却是以前的喜欢的人,那你会怎么做」
「什么东西猜谜呀!」利奥窃笑,然而李屏困扰的表情让他知道儿子不是在开玩笑,又吹了口烟,他仰望头顶孤独照明的灯,顷刻,道:「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但如果是我,只要知道现在喜欢的是谁,那就足够了。」
李屏背过身,用手抱住了头,不知到底有没有在听。利奥在李屏身侧放下了水瓶,留下一句「早点睡吧」便离去。
喜欢的人李屏抚心自问,他喜欢的究竟是谁 红留 但其实红留不是红留 那么是错觉因为红留就是小琉,所以才喜欢上她,还是因为小琉是红留才喜欢呢
脑海不住浮现的片段让他觉得自己可笑。
她受伤的那夜,他告诉了她许多,甚至把与小琉之间的诺言都说出来,什么──放心,她一定忘不了──她分明听懂了,却不告诉自己她就是「小琉」!在假「小琉」出现的时间,她根本就把自己当猴子般看!他为「小琉」生日着急时,她究竟用怎样的目光看他她生病那天──你找到了吧!找到和你相约永不分离的小女孩了吧,你也认定了吧──她还死口不认!到他表白,她居然能无动于衷!可恶的女人! 把他当孙猴子后耍,真以为自己是唐僧或佛祖呀!
可是……
受伤那晚她说: 她一定忘不了……
与刘亚希培白时她说: 不管喜欢也好,讨厌也好,他就一直驻扎在我的心……
生病时她道: 你以为她会原谅你吗如果换作我,我一定──不──会!
断断续续的话,是小琉埋在心底多年的叫喊吗
日本之游最后一晚她道: 你会后悔的。
这是她给予的最喜意警告吗
为什么他看不出来她的真正身份!是因为小琉变太多,还是自己对小琉的幻想脱轨了
红留第一次出现在家里,他应该猜想到才对,她身上与「小琉」相似的梅花香,一样的病征,相仿味道的料理和红茶,圣诞翌日她出现在宁叔叔的家……那么多证据和疑点,他竟然到此刻才想个水落石出,是有多笨!可恨的女人!她从何时开始察觉到自己的,又是用什么心情看待他呢
闭上眼睛,残余在眼瞳里的光点一时三刻无法散去,就如她一般难以驱散。纠结成线球的感情被名为「红留」和「小琉」的两只调皮猫咪玩耍在爪牙中,然而他却忍不住去惦念不在身侧的她。
「现在,她在做什么呢」无色无味更无声的空气中,只有他能听得清楚的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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