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坠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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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不振的库赞正在散漫地完成任务。
同僚：“你这个样子太怪了，失恋了吗？”
库赞：“连开始都没有……”
“哈？！”
同僚难以置信，又幸灾乐祸地啧声：“你也有今天啊。”
“对了，”他说，“之前你出去的时候有总部的电话，专门打给你的，说你想要的资料准备好，给你发过来了。”
“还有，”同僚不解地挠头，“他们问你怎么来出这个任务，什么时候把谢尔曼带回去……谁是谢尔曼？”
库赞：“……资料？谢尔曼……？”
他捂住额头，模糊的影像一闪而过，“东西在哪里！”
库赞的语气变得前所未有的急促：“快！给我！”
同僚被他吓了一跳，手忙脚乱找到早上总部传真的文件，不经意看到抬头：“身份证明……嚯！你还好意思说没开始！”
“库赞，这是谁啊，能让你大费周章地为她搞一个身份证明？我看看名字是……”
“……娜娜莉。”
库赞一字一句，咬牙切齿，冰花蔓延至身体爆开，那份雪白的文件证明刺得他眼球生疼：“娜娜莉·阿什福德……哈！！”
同僚正想打趣，却在看见他表情的时刻噤了声。
他从不知道一向懒散的库赞还能露出这样的神情，仿佛即将暴起的野兽，要撕咬叛徒的咽喉。
“告诉他们，”库赞攥紧那份文件，看着那个名字彻底被冰化作湿水糊成一团，“全速前进！！”
同僚：“去、去哪？”
他怒极反笑，露出森白的牙齿。
“去抓一个，该死的叛徒。”
当他抵达的时候，查尔马可圣的船只正停滞在大海中央。
海风静静地吹拂，那个有着可恶面容的骗子转过身：“下午好，中将大人。”
她表现得那么平淡，那么稀松平常，就像一泼冰水浇到库赞头上，将他蓬勃的怒火熄灭。
库赞：“你的能力……呵，你早就是革命军的人！”
什么被抛弃的女儿，什么冷漠的父母，全都是为了让他上钩而精心打造的谎言！
这场欺骗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一次见面？一块巧克力？一张纸条？一次说服？还是一滴眼泪？
娜娜莉：“虽然很想为自己辩驳……不过，我想我说什么你都不会再信吧。”
库赞看着她身上的衣物，目眦欲裂：“白色的衣服，你就那么信赖那个白魔女？哪怕到了这个地步！？”
娜娜莉欲言又止地看着他。
“有没有一种可能，”她说，“我就是她呢？”
库赞猛地闭了嘴。
然后他肉眼可见地气得更厉害了——空气中出现越来越多的雪花，原本波澜起伏的大海也结了冰层，彻底变成冷色调的世界。
娜娜莉用手接住一朵，看着它在掌心缓缓消融。
“很漂亮。”
娜娜莉抬枪：“还要再说些什么吗，库赞？这下不用嫉妒了吧？”
库赞：“真是没想到，我也会有被欺骗感情的这一天。”
“难道你在这个过程中不开心吗？”
娜娜莉歪头，故意像从前那样，轻柔地微笑：“我很喜欢你送的百合花，大人。”
这句话就像一个开关，一瞬间，库赞就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子弹被冻结得在空中停滞一瞬，直接掉在冰面上！
库赞：“那些人呢？他们就留你一个人？！”
娜娜莉：“我让他们离开了。”
攻击被轻而易举挡下，库赞扼住她的手腕，紧紧盯着她的眼睛：“你是来送死！！”
他干脆利落地折断了她的手腕。
“你打不过我，”库赞看着她陡然苍白的脸色，“自己投降。”
娜娜莉轻笑一声，手腕在他逐渐危险的表情中缓慢复原。
“不试一试，”她看着他，“怎么知道结果？”
[霸王色霸气：LV3（100/3000）]
披风猎猎作响，天地间骤然出现震耳欲聋的闷声，连脚底的冰面也出现缝隙！
“啧。”
库赞防不胜防，被击退两步，嘴边溢出的血线转瞬即逝。
库赞：“霸王色……你还有多少东西在瞒着我呢，革命军的骗子小姐。”
娜娜莉：“你的话太多了！”
相同颜色的披风在空气中不断穿梭着，娜娜莉在枪雨中不断逼近。
“在走神想什么呢？中将大人？”
娜娜莉踢碎冰刺，翻滚着点在一小块浮冰上。
“令人不可思议。”
库赞：“你这样的年龄，就有这样的实力真是不得了。”
她越厉害，就越衬得他当时的教导有多么可笑！
库赞身体往下一压，“……所以，就这样吧。”
巨大的冰刺雷电般扑涌而来，冰层被打破又重塑，海浪被搅得一塌糊涂，娜娜莉甚至能听见深海处传来的海王类的嗡鸣。
娜娜莉打出最后一发子弹，手腕一抖，将手枪甩了出去。
“还来这一套吗？”
库赞说着，话音未落就又听见枪身化作冰块掉入海里的一声闷响。
就是现在！
见闻色凝成长长的利剑，猛地向他刺去！
[技能·精神操控]！
“……嘶。”
他的动作有一瞬间的停滞，脸色越发恐怖。
“就是这个东西吗？”
库赞：“改变记忆，奇怪的见闻色攻击，逆转时间，还有身体复原……你到底还有多少东西藏着？”
“蒙奇知道这些吗？”
蒙奇？
看着娜娜莉的表情，库赞显然笑了起来，讥讽无比，“看来你还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真奇怪，你不是他的学生吗？”
娜娜莉：“因为我相信老师。”
库赞的攻击停止了。
这个从一出场就愤怒无比，甚至还会嘲讽的男人，在这一刻揭开情绪的冰山一角。
“那你呢？你的名字，你的过去，你的愿望，全部都是在对我撒谎吗？！”
晃眼的一瞬，库赞就直直扼住她的脖颈，将人举在空中。
“游戏结束了，”他的眼睛无比寒冷，“白魔女。”
整艘船站满了海军。
在娜娜莉被库赞带上船的时候，所有人都投以注目礼。
娜娜莉：“你的人真八卦。”
库赞：“拜谁所赐？”
地下牢房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她的双手被海楼石锁住，吊在空中，这样的酷刑，娜娜莉当然听说过，但没想到自己也有经历的一天。
撕裂的痛苦从上肢不停地传来，又因为她的能力恢复后循环往复。
如果不是娜娜莉清楚，库赞并不知道她不是恶魔果实能力者，可能会以为这是他的故意折磨。
她的脸上还带着冻伤的伤口，头发散乱，面色惨白。
每一个能力不足，又被他冰冻后解体的人都是这幅模样。
库赞站在黑暗中，倾听着她微弱的呼吸声，转身回到了房间。
下属敲响门，询问他，“需要审问吗？”
库赞：“回到总部再说，除了我以外，没有人能进入牢房。如果有不识趣的卧底和其他人想进去……全部杀了。”
下属吞了吞口水，看着他难看的脸色：“是，中将。”
库赞将身体全部压在背椅上，他看着书桌，那里俨然还放一朵几乎枯萎的白百合。
……骗子。
#
过去几天了？
娜娜莉昏昏沉沉，没有食物和水，没有任何人接近，不知道做了什么布置，连海浪和动物的声音都无法听见。
这就是海军的审讯室？怪不得索拉说没有人愿意来这。
这还是最初级的手段吧，娜娜莉想，可能过不了多久，回到马林梵多，等待她的就是一整套审讯逼问。
玛丽安娜就最熟悉这个。
平民出生的王妃从来不吝于在宫廷里展露自己强大的一面，作为皇帝最仰仗的首席骑士，她在战场上解决敌人，在实验室里进行人体实验，在牢房里严刑逼供。
尽管她早就换上华丽的宫裙，手指没有拿起双剑，但是那一点浓厚的、藏在妩媚笑容背后的铁锈味，却让年幼的娜娜莉下意识害怕。
但杀人的人，也会被人杀掉。
所以玛丽安娜最后还是死了，死在那个自称是她叔叔的、名为V.V的少年手下。
鼻间的铁锈味越来越浓，娜娜莉几乎要被淹没在厚重的黑海之中，肢体的撕裂与痛苦让她的大脑更加浑噩。
果然还是被抓住了，她想，库赞的返回是她一开始就有准备的事，就算撇开记忆不管，马林梵多那边一定会催促他有关索拉的进度。
她让索拉他们先走，自己一个人留下，防的就是这一手。
[娜娜莉：但我果然不应该耍帅，痛死了，咲世子。]
[娜娜莉：唉，也不知道索拉他们顺利离开了没有。]
[娜娜莉：你有在听吗？你会来陪我吗？我觉得我有一点想你。]
[娜娜莉：嗯……突然想到自己还有生命纸在香克斯那，如果……好吧，他会和贝克曼笑我一辈子。]
[娜娜莉：基因崩溃的数字又涨了，好像我用一次能力就会加快不少……完蛋，你说我要不要提醒库赞？不然不等他回到马林梵多，我可能就死了。呜……真的有一点痛……更痛了。]
娜娜莉胡思乱想，脑海里突然闪过无数画面。
——哥哥，这股奇怪的味道是什么？
——没事的，我们只是路过垃圾场而已。
简陋的仓库是漂亮的洋房，死人的战地是垃圾场，被殴打的时候草莓被踩烂成泥，回家后只是说不小心摔了一跤。
温柔的鲁路修、保护她的鲁路修、最爱她的鲁路修。
湿润的触觉在脸上稍纵即逝。
[娜娜莉：……]
她睁开眼睛，看向面板。
[基因崩溃：67%]
涨得这么快，果然改造后的身体不靠谱。娜娜莉腹诽，她想到咲世子消失前说的话，她的身体融合了别人的基因……魔女？
玛丽安娜当时还认识另外的女人吗？回忆V.V说话的样子，他或许也认识她？
喉间又有铁锈味涌上，她的衣服又被弄脏了，还有头发。
[娜娜莉：该死……库赞就不来看看吗！！]
她可是重要的犯人！标志性通缉犯！
他又去偷懒睡觉了？！
不管了，娜娜莉自暴自弃地将口中溢出的血吐在胸前，连革命军都不管，还对着她吹牛说升职当大将……说起来刚刚吐出去了什么？该不会是脏器碎片吧？
蜂巢之血与幼虫之歌共同运作，可谁让他们遇上她这个拉胯的主人？
人鱼那边怎么样了呢？她安排的事情准备好了吗？
突然就觉得好困……海军好歹长点心吧，牢房连个监控都不安装，她以后一定要发信谴责。
睡一会吧。
娜娜莉放弃了思绪，沉入浓重的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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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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