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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猪
既月端详了一会儿,把善睐抓到自己手中,随意搓圆揉扁了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他想了想,问初昼:“上次你回来的时候,他是什么样子的?”
“就是一条小虫子,会自己在水里游来游去,偶尔还会浮上水面。”
“浮出水面?”既月抓住了重点,“大约会在外面多久?”
“四五分钟吧……”初昼思索着:“上次也就大概就出来了四五分钟,之后就钻回去了,我当时还以为他是看到我回来了兴奋呢……”
“……”他家小孩儿还真是挺会脑补,他甚至开始被初昼的观点说服,于是又问:“一直这样?”
“大概半小时就这样一次吧……”
既月苦恼,他也没接触过龙这种生物,仅存的关于龙的记忆也是师父留给他的那些记忆。可是印象中,他们龙族好像不需要冬眠……
“会不会是不想呆在水里?”初昼从既月手里接过小珍珠,拿着它对着光晃悠了两下,企图把开始化形的善睐重新晃出来,“他们龙不是什么生存环境都能适应的吗?”
“……可、那也没有不想呆在水里的道理吧。”陈星插了一嘴。
既月补充:“他好像是真的龙,并非水蛇一类的生物……”
“也是……”初昼把小珍珠重新丢回到他爸手里:“要不然……爸,你先带他住两天,别让他睡在水里,给他搭个暖和一点的窝,看看过两天能不能重新化形?我们回去找找线索,等弄清楚了缘由再回来看看善睐。”
三人想不出好办法,最后只能先让陈星带着善睐过几天,看看近距离接触龙骨,能不能让他的这种症状减缓一点,之后既月和初昼再回门派查看一些相关典籍,看看龙到底应该怎么养。
他们没有现在就走。
善睐情况不稳定,而且他们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也不太好。
初昼把星光团成照明的灯笼放在房间里,以便随时查看既月眼睛的情况。
他现在不敢大意,害怕万一本来成功了,后来却因为自己的粗心大意导致失败了,那可太得不偿失了。
房间里长久没人住,初昼开空调散了大半个小时的味道,才把干净的四件套重新换上,却在盖被子这件事上犯了难。
若是以前,两人光明正大的睡一个被窝,他是一点别扭都不会有;但现在不一样了,既月算是他男朋友,若是各睡各的显得尴尬,睡在一起的话……更显得尴尬!
无论怎么都不对。
他盯着床上的被子,开始发呆。
“别想了,睡你的吧,我不对你做什么。”既月拍了拍初昼的脊背,催他上床睡觉:“今晚就先好好休息。”
初昼听劝地上床,抱着腿坐在床上玩手机。玩了一会儿突然把自己旧手机也找出来,充上电,然后递给既月:“你要不要试着接触一下现代科技?”
“?好像也没什么必要吧。”既月拿着这个小黑盒子,正反看了看,随后丢在床上:“我若是要找你直接传书就好了,用这个不觉得麻烦吗?”
初昼给既月申请了微信,加上了自己的好友,然后把手机还给既月:“这不一样的,你用过以后就会知道这个东西有多好用了!”
“那若是有机会再慢慢学吧……”
睡觉这种东西对于他们而言无异于锦上添花。
既月睁着眼,看着自家小徒弟玩了整整五个小时的游戏,到了寅时的尾巴还不肯睡觉。
最主要的时候,一整晚初昼都抱着那个小黑盒子不撒手,也不怎么同他说话。
初昼打了个哈欠,既月顺势抢走他的手机:“别玩儿了,睡觉。”
“我还没做完那个小号的日常……”
初昼因为打哈欠,泪腺充盈泪水,整个眼睛泪眼婆娑,一副将哭未哭的委屈样子,声音里还带着倦怠。
既月咽了下口水,心中默念三遍:有外人在,莫要放肆。
“听话。”既月把手机丢到一边,一只手便能捉住想要重新拿起手机的手。
“……”初昼的双手和腰都被既月桎梏。
幸好他刚刚开空调之后,他没直接换夏天的睡衣,而是穿了件长袖长裤,不然正面和既月肌肤相贴……
过于刺激了。
他放弃地动了两下,挣不脱开,只能摆正身子,老老实实地睡觉。
初昼听着既月逐渐绵长而又均匀的呼吸,他胸膛薄的像是能直接触摸到心脏似的,初昼伸手感受了一下自己心脏跳动的频率,另一只手指尖正悄悄地去探听既月的心跳。
这种行为刺激又隐秘。
他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
这种事情他也只敢趁着本人睡着了再做,当着既月的面,刀架在他脖子上他也做不出这种丢脸的事。
既月瘦的只剩骨架,很容易就能找到心脏的位置。
他们这种人,境界高到一定的程度之后,人人都是半仙之体,身体只是盛放三魂七魄的壳子,只要壳子不会毁灭,他们就能长存于世;就算身体真的丢了也总有办法重新找回来,只是要付出相应的代价罢了。
既月胸膛跳动的频率比他要稍微慢一点,身体微热,和平时看到的那个冰冷冷的既月不太一样。
既月没醒,他又放肆了一点,暗搓搓地移动了一下位置。既月是怎么救下他的,他现在还没完全搞清楚,但他的感觉不会骗人,自己胸膛里的心脏应该是既月给他的。
既月在幼时救了他第一次,然后又救了第二次。
救命之恩无以为报。
初昼自暴自弃心道,干脆以身相许算了……
“别动了……”既月依旧闭着眼:“怎么睡觉还这么不老实?以前不是很乖吗?”
“……”初昼吓得把手缩回,卷着被子钻了进去,车轱辘似地逃离既月的怀抱,背对既月。
“回来。现在是冬天。”
“可是房间里开了空调,不冷。”
“……”既月无奈,“回来,别让我再说一遍。”
再说一遍你能把我怎么地?
初昼抿着嘴,窸窸窣窣地慢慢一寸一寸地凭感觉挪回来。感觉差不多了,于是他停止挪动。
既月伸手把初昼重新抓回来,声音低沉清冷,“不许动。老实点。”
“……”初昼觉得,既月是仗着自己年龄大,又对自己的黑历史了如指掌,所以才如此仗势欺人!
他不好直接怼既月,只能轻哼一声表达自己的不满。
“怎么还跟小猪一样哼哼,多大了还跟我撒娇呢?”
“……”
撒你大爷的娇。
他被既月圈在怀里,脊背感受着既月胸膛里跳动的力度,梦境里的师祖救他的情景浮现出来,他仿佛看见既月也曾那样救过他一回。下一秒,臆想拼凑出支离破碎的画面,漂浮在初昼的脑子里。
“既月。”他隔着暗淡的星光,指尖搭上既月手腕上的脉搏,感受着他跳动的炽热,轻声唤道。
“怎么了?”
初昼笑笑:“我是不是欠你太多了……”
“还好。”既月伸手搭上初昼的腰侧:“别想那么多,我并不后悔。”
“可是,若是没有我,大家都能好好的。你不会是现在这样,师祖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不是的。”既月有些出神,问初昼:“你阴差阳错的来到这里,后来被师父找到,他还照顾了你这么久。早些时日之前,当你知道这些事的时候,你是怎么想的?”
“有点巧合。觉得有些机缘、可能早就是命中注定。”
既月轻声说:“所以这都不是你的错,若是真的要怪,那也只能怪我。你是我这百余年里最期盼出现的人,若是没有你的出现,我可能早就掉进了聚拢吹散的沉寂里。”
“师父救了你第一次,如今又养了你,这不正好说明,有些机缘其实早就算注定好了的,兜兜转转最终都会回到起点。”既月低声安慰自己的小徒弟,“你无需想这么多,只需要记得,我从来没后悔你出现在我身边,至于其它需要我去承担的东西,我会在有生之年全部努力去偿还。”
初昼有太多话想说,但又不知从何说起。
“剜心的时候……”初昼嗓子微微沙哑:“疼不疼……”
“有一点。”既月说完立马改口,开始作妖:“疼了很多天,但是一想到我家小孩儿能好好活着,就觉得不亏。”
现在的初昼对他还没完全信任,既月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就是趁着现在这种时候,多说点让他家小徒弟心疼的话,好拉近彼此之间的关系。
初昼吸了吸鼻子,微微哽咽了一下,半是埋怨又半是撒娇:“你傻不傻。”
既月计谋得逞后,弯了下嘴角:“你能好好长大,比什么都重要。”
初昼把被角重新分给既月,钻出被窝给既月盖好,还盯着他的眼睛琢磨了片刻,恨不得立刻让雪深重操副业、开坛做法,祈求让既月的眼睛早点好。
他傻乐似地忙活了好一阵,这才重新钻进被窝,窝在自己的枕头上准备睡了。
第二天,初昼趁着他爸上班的时候,带着既月回了门派。临走前,两人还不忘去看看善睐的情况。
两人皆有心回报恩情,对善睐的事一百个上心,初昼甚至魔怔地点开某宝,想买点什么催化剂、农药、三聚氰胺给善睐泡上,争取让善睐明天就能化形。
既月:“师爹应该只是一只很厉害的龙,可能会承受不住你说的那些法力加成。”
初昼:“你说的也是,毕竟这都是普通人才会需要的东西。”
既月:“好了,别瞎琢磨那些,先回去再说,也可以问问大师兄和颜光先生。颜光先生向来博闻多识,门派里的典籍他基本都能背的出来,同时也能省去我们的翻阅的时间。”
走的时候,初昼依旧用那根布条帮既月把眼睛遮了起来,以免回去的时候看到日光,会影响眼睛恢复。
“可以了。”既月坐在床边,看着初昼在自己怀里对自己胡作非为,他识趣地坐在原地不动,伸手搭在初昼的细腰上,开始做一些模糊二人师徒边界的事情:“遮住就可以了,不用再给我撑伞。”
“你懂什么?门派里那么热,太阳还那么大,你要是不撑伞,保不准会有阳光漏进来。”
“……”
既月能明白这种草木皆兵的感觉,他当初给初昼续上星辰之灵来保住他的时候,也是这样整日里吃不下也睡不下。
现在一切都反过来了。
既月淡淡一笑:“那我们一起撑伞,免得门派日光太盛,给小猪晒化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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