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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
“小苏啊,你那篇论文没什么问题,我看啊,最迟暑假结束就会有好消息了!”
“谢谢您教授,到时候我请您还有几位师兄师姐吃饭吧。”
离校的前一天,苏棘夭从导师教授那里得知了这个好消息,算是为这个忙碌的学期画下了圆满的句号。
明湛离开前把她的指纹录进了华庭的房子,她一般每周去一次给阳台的那些绿植浇浇水,偶尔也会住一晚。
睡睡她没时间照顾,就一直在明湛母亲那里养着没有接回来。
得了暑假的空闲,原本她还想着能飞去和他相处一段时间,但明湛还和导师出差在外没有确定归期,虽然几乎日日视频语音,可期望落空的时候,异国恋的辛酸一点一点摄住了心脏。
还是有一些难过的。
不过她不是过于沉溺负面的性格,仅仅失落了半日,便计划着怎么安排这完整的两个月。
暑假结束后苏棘夭就是一名大三学生了,但还没有到实习期,她提前联系过时炀,尚城一院只对接学校实习,不接收单独的见习生,其他医院她都不想去。
就在她还没有安排好具体计划时,恰好这日时炀给她了一则一院内部消息,询问她有没有兴趣参加。
尚城一院一直有隔几年派遣医生带队去贫困地区义诊的惯例,而今年暑假,他们将和一家县级医院进行联络义诊,正在内部组织报名,正面向社会招收志愿者。
时炀告诉她若是有意向参加,可以先准备一份简历发给他,初筛后过几日就是面试了。
苏棘夭当然想参加,不仅是为以后积累经验,除了重走爸爸学医的路,和他上一样的学校,进一样的医院,她也想体验他当时在面对一群需要救助的人,是怎样的感受。
她始终对那段爸爸在浴室里试图自杀的记忆感到困惑,却不知该问谁,爷爷身体才恢复些,她不敢刺激他。
她回御景湾陪爷爷住了几天,回去的第三天就接到了面试通知。
她在校成绩一向不错,又以低年级的身份参加了别人挤破头都不一定能进的头部实验室,对于志愿者的要求来说,其实已经高出一大截了。
面试通过的通知和注意事项是一起发来的,没几日,她便坐上了一院统一安排的大巴,前往安城宁县乡下的一处贫困山村。
意外又不那么意外的是,她在车上看见了时炀。
他显然也看见她了,伸直手晃了晃,示意自己身边的空位。
“学长。”苏棘夭在他身边坐下,“你没和我说这次你也去啊。”
时炀放下手中的书,摘下眼镜掐了掐眉心,“刚好手上的工作刚结束,怎么,你不想我一起去?”
她忙不迭否认:“那怎么会,你去的话我当然就更安心了。”
虽然这只是他们见的第二面,但在微信上时常联系,而且时爷爷和爷爷关系那么好,又是爷爷的救命恩人。
在她心里,时炀也不免沾了一些时爷爷的滤镜。
要进入一个完全陌生又落后的环境,有个认识的人,心里安定不少。
这次联络义诊是一名年纪稍大的女医生带队,时炀作为副手,还有六名来自各科室的医生和五名志愿者一起。
除了带队的女医生,年纪基本都在二十至四十岁之间。
“小时,你们认识啊?”
骆敏,也就是带队的女医生听见他们的交流,从前座转头问,眼中不免带着些八卦。
时炀年纪轻轻就是副主任医师了,工作能力十分突出,这次也是领导为他铺路,毕竟这么年轻院里不少人都盯着他。
要她看,估计回去后过个一年两年,就会有新安排了。
而他前途无量,身材相貌更是一院好几年都出不了一个的双优程度,不少适龄或是家中有适龄的同事都打听牵线不知道多少次了。
可他虽然性格平易近人,跟谁都能说得上几句话,可真要论起特殊对待来,那是一个都没有。
骆敏还是第一次见他在医院以外有异性的朋友。
时炀浅笑着解释:“我们家里人认识,这是我学妹苏棘夭,开学就在f大读大三了。”转而给苏棘夭介绍,“这是我们消化内科的主任,骆敏骆医生。”
几人正说着话,最后一名志愿者上了车,苏棘夭不由得一愣,没想到一次义诊,还能碰见两个认识的人。
那人看见她也怔了一下,在司机的提醒下才找位置坐下,回头看了一眼,对上了她的目光,脸色不太好地转了回去。
苏棘夭挑眉,在手机上敲开了某人的消息框。
苏棘夭:【你知道李师如要去安城宁县做一个月志愿者吗?】
她见识过金阳和李师如相处时的黏糊劲,怎么舍得她离开去那么贫困的地方?
金阳很快就回了消息,不过内容让她有些意外。
金阳:【不知道。上个月分了。】
苏棘夭刚认识金阳不久,他就和李师如在一起了。
但也曾听说过他之前混不吝的性子,换女友如换衣服,在明湛那个小团体里面格格不入。
他们在一起后,学校论坛里也常有帖子下注他们会谈多久,以往金阳的恋爱最长都没有超过一个月的。
李师如又不像他之前的前任们肤白貌美大长腿,顶多瞧着有些可爱,性格在女生圈子里风评却不太好。
细究起来也不是什么大毛病,就是无脑娇气公主病,几乎所有人都不看好他们。
可这两人日常吵吵闹闹却从来不提分手,磕磕碰碰地捱过了一个月、三个月、半年,就快一年了。
论坛上几乎也没人追着唱衰他们了,结果两人在大家都不知道的时候分手了?
苏棘夭只是好心问一句,对他们之间的事并不感兴趣,正要锁上,新来电弹了出来。
她点开,金阳吞吞吐吐的声音在耳边轻声响起。
“棘夭...我...有一件事能不能...麻烦你?”
她不由失笑,声线却很稳,“你说。”
车内寂静,时炀离得又近,听见了她手机里传来的男声,偏头看了她一眼,又若无其事地转回去和骆敏继续说话。
“你...和她,差不多大,义诊...义诊应该是去比较贫困的地方吧?你能不能...”
他含糊其辞的,就是说不到重点。
苏棘夭听他说几个字停一会儿实在累得慌,领会了他的意思后翻了个白眼,“知道了,帮你照顾她是吧?我会的,你放心吧。”
“不是不是!”金阳慌忙道,片刻又欲盖弥彰,“我哪敢支使嫂子你,那湛哥回来还不得修理我,我就是让你看着她就行,我知道你们跟着专业团队,大概率是不会有什么问题,可她那人,娇气又不听话,看人还有问题...”
苏棘夭没什么耐心听他单方面的秀恩爱。
分手了还要在她面前秀恩爱,什么人啊这是!
她忍不住打断他:“好了好了,我们要出发了,你说的我会记下的。”顿了会,出于一丝丝好意,便对他说,“真舍不得就多给人家打几个电话,把人追回来。”
毕竟也不是每个人都能忍受他的聒噪的。
能相处这么长一段时间,肯定是有感情的,而且看起来金阳对她还非常关心,她不禁有些好奇他们分手的原因了。
不会是金阳这个前浪子被真爱甩了吧?
苏棘夭有些晕车,不过出发前一天郭亚应明湛的要求给她带了些东西,里面就有晕车药和晕车贴。
她在车上睡了不知多久,突然被车身的颠簸摇醒,睁开眼,霎那间茫然四顾。
余光瞥到身侧的人从袋子里拿了瓶水,拧开后递了过来,“醒了?接下来往里都是没有修整过的土路,要受些罪了,大概还要两个小时左右。”
“谢谢学长。”
她接过喝了一口,往窗外看去,睡前林立的高楼和平坦纵横的柏油马路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嶙峋陡峭的山貌和零星点缀其中的朴素砖屋。
看来这一次义诊,比她想象的要更艰辛些。
在路上奔波了一天,历山村的村委和县医院的医生护士在村头迎接他们。
骆敏跟几名负责人碰了头,让村长先把大家的住宿问题安排好,再腾出手来整理义诊的地方。
他们停车的地方是在一处山坳,其中只有十几户人家。
历山村还有不少村民的家是沿着河流分布的,但碍于复杂的山势地貌,坐落得十分零星分散。
村头村尾相距着三四十公里,很多人家并不是住在公路边,光凭开车无法到达,交通极其不便利,与外界来往极少,教育意识缺乏。
这也是这个村一直贫穷的主要原因。
由于同行的还有县医院的人,村长将他们每三人安排进了一户村民家里,当然了,能提供的也只有一张床。
就这样,村里还要给愿意的村民家补贴。
苏棘夭小时候跟爷爷下乡义诊过几次,正四下观察此地的人和物,身边不知何时蹭过来一道身影,“我...我...能不能...和你一起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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