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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屏幕上是十多个呼出提示，这边语音通讯还在连线。锐利的眉宇染上焦虑，贺余风绷着唇角，一脚油门出去又接连闯了两个红灯。
路过路口时，交通指挥老早就冲他招手。他那心里面本来是在冒烟，这一顿操作直接窜出了火。靠边停车，两秒把钱递了出去，那边还在一个键一个键的输入记录，生成票据。
“我走了，不要票！”一嗓子低音炮，贺余风神情冷厉，身上气压直线下降。
车外那omega小孩儿朝后躲了一下，颤着声瞪他：
“你这么凶干什么！我数据还没报上去。违反交规……是违法行为……”
偏头一看，通话提示又断了，始终显示无人接听。
“动作能不能快点儿！？”他其实已经在尽力忍耐住心里那份焦躁，但alpha的对omega来说就是天生属性克制。
贺余风朝omega望去的时候，对方泪水正大颗大颗地滑出眼眶。
他一口气呼出去，更烦了。
omega这个物种是不是真的很娇气？
“……我家里有人生病。”
“给你！”omega吸了吸鼻子，把票据往他手里一塞，扭头走了。
贺余风驶出路口继续在路上狂奔。
早上到了学校，他第一件事就是直奔办公室。这么久没见本来就心神不宁地记挂着，哪料连许镜垣半个影子都没看见。
他想兴许是临时加了课，又往教学楼那栋走，结果半道上碰上王悦抱着课件迎面走来：
“你不知道啊贺院，许老师今天生病请假了啊！他前几天就一直在吃药，可能搞严重了吧这回。平时身体挺好的一个人，真是病来如山倒，刚刚老胡还在说要不让人去他家看看……”
生病了？
贺余风一听这几个关键字心里马上就紧了起来。
“我过去。”
没听王悦感概完，他立马开口说道。
“我这会出去办点事儿，顺路去他家看一下。”
贺余风当场转身就走，留下王悦在原地疑惑：这不是才回来学校吗，怎么又有事了？当院长也不容易啊，一天到晚可真忙……
……
“滋滋——”
来到许镜垣家门口第三次输错密码后，贺余风有一种想要把这破门砸了的冲动。他连门铃也看不见，直接捶着门朝里面喊：
“许镜垣！你别吓我！你要是在里面就应一声儿，不然到时候门坏了可别怪我！”
要不是手边没有工具，其实开这种智能门锁很容易。
门锁上红光乍现，遭到外力侵入时内置的程序会启动自动报警机制，这功能对独居青年很友好，但对于此刻的他就显得特别艹蛋。
这个点公寓里的人基本都外出了，因此走廊上十分安静。他只听见门内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什么，恼火地一啧，开门拔腿就朝自家阳台跑去。
狗不可能弄出那么大动静，那就是人还在家。那么大声喊也不回话，已经失去意识了？
贺余风来到阳台上，一个跨步，借着花台轻而易举地翻上了对面阳台。室内的景象被窗帘一并隔绝，但阳台门窗没有落锁。
他急切地打开了门，但像是意识到什么似的身体率先一步做出反应，定在了原地。
清列的竹香层层漫延，浸染每一寸皮肤，钻进每一个毛孔。犹如置身于竹林听雨，竹海惹了水露，雾气飘渺、细雨朦胧。
贺余风走进室内，不断反射性地吞咽着，头脑在刺痛、心脏在狂跳。
他腺体烫的不行，被勾出来的信息素融进空气里，却没有多少攻击和挑衅的意思，反而含着几分束手就擒的安抚。
有的时候他真的觉得自己挺变态的，一个alpha对另一个alpha的信息素天生就会产生抗拒，但是到了他这里，对方的信息素除了排斥以外还带着刺激和吸引。在无法见面的日子里，哪怕属于许镜垣的一点味道都能让他眷恋痴迷到情难自抑。
室内光线昏暗不堪，影子与光线纠缠交织，一半是浓郁的墨色，一半是微茫的橙红。作用于感官之中的是痛苦与愉悦、混乱与悸动……
贺余风也不敢贸然开灯，只能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的阳光，看到周围散落一地的抑制剂和药物包装。他走过去，缓缓地蹲下了身，眼里满是心疼与自责。明明期间还在通话，为什么没有察觉出对方的异常？为什么回来的这么晚？为什么每次都不在他身边？
贺余风注视着那人，把人抱坐起来之后，对方身体起伏得更厉害了。干裂的嘴唇和粗重的呼吸无一不宣示对方此刻的难受。
许镜垣微微颤动的眼睫像是展翅欲飞的蝶翼，薄红一路从白皙的脖颈攀上耳侧，把那一点朱砂染得愈加妖冶。贺余风气息一滞，沙哑着出声：
“难受吗？一个人扛着，傻不傻……”
他抚上他额角，很烫。
那人像是感觉到那份解渴的凉意，抵哼了一声，想要靠近，下一秒却吻上他手心。
真的是，要疯了！
“……走，我们去医院。”
他给他穿袜子，他冰凉的脚掌一脚蹬上他腰腹。他给他穿衣服，他蹙着眉抵在他肩头干呕。一个挣扎起身，那人滑跪着差点跌下床去，贺余风扶住他腰身一把把人拉了回来。许镜垣不知道是冷是热，回到床上又开始打起冷颤，牙齿咬着的唇也不断浸出血珠来。
“咬破了，不许咬。”
贺余风捏住对方下颌，把食指放在那唇上，感受到手指被什么温软的东西触碰了一瞬，随后沾染上血渍和津.水……
“……疼。”那人含糊不清地说了句。
贺余风眸间暗沉，鼻间一阵酸涩。
许镜垣只有在意识不清的时候才会跟自己喊疼。
“哪里疼？”他听见自己嗓子干的跟破风箱一样暗哑，但是语气软的不像话。
“告诉我，哪里疼？”
像是一个力大无穷的人，小心翼翼地、用尽全力地用心尖托着一个破碎的陶瓷碗。
“疼……伤口、很疼。”许镜垣说。
贺余风几乎是立刻懂得了许镜垣说的伤口是哪里。他用力把人抱进怀里，抱得更紧。
“当初是你让我放过那些人的，可是最后呢，疼的还是你自己。是我的错，是我那天没去找你……怎么办啊许镜垣，把我的腺体割给你好不好……”
窗外是喧闹的人声和明亮耀眼的光，只有两道身影被阴影笼罩着，相互贴近着彼此。
虽然视线模糊、头痛欲裂，但许镜垣还是能感觉到抱着他的那个人的难过与苦涩。
“没关系，揉一揉就不疼了。”他开口说道。然后那道声音里的最后几分清明随之消散了……
和他高热的体温相比，贺余风的手显得有些凉，起初腺体得到安抚，体内的燥热和疼痛得到了些许缓解，到最后却变得更加疯狂。
那人指尖还有一层薄茧，触碰到腺体感觉很疼，还有一种酥麻。信息素不断地从后颈发散出来。难以言喻的变化，像是被阳光下的竹叶，气温一点一点地升高，水汽便在叶子之间蒸腾。
正值初夏，穿的再厚不过也就是一层衣服。肌肤相接之间触感很明显，身躯.滚烫、汗水.融合。深深浅浅的呼吸之间，贺余风能感觉到对方想要的。
“别蹭了，我知道这里也疼对不对，给你揉揉。”
许镜垣躺在床上的时候，缝隙里透进来的光斑正巧映在他坚韧流畅的腰腹之上。这人的皮肤很白，所以人鱼线上的青筋也看得很明显。皮肤暴露在空气中时甚至能看见上面突然炸开的，细小的绒毛。贺余风觉得很可爱，一切都很可爱，还有一种神圣的、奇异的美感。
他滚动着喉结，用滚烫的掌心摩挲着每一道腹肌之间的沟壑，描绘着每一根生长出来的纹路，再来安抚那份雀跃。
呼吸收紧了，一声轻哼飘进耳朵，贺余风血液上涌，龙涎草的气息更是顷刻间与浓烈的竹香更加亲密的交织在一起。
对方动了动，不耐地催促他，贺余风另一只手也落了下来，感受到那份颤抖和愉悦。他眯着眼睛，身体里是细密的电流。
“让我看看你，别挡着脸。”
……
这一次比他遇到过的任何一次都要来得猛烈。接连两次之后，中途贺余风打给了一位熟识的医生。
“吃过药了吗？药的成分我看过了，没什么问题，估计有点儿抗药性。还有他这回症状可能比较严重，光靠手应该不能解决问题……”
对面一本正经地和他讨论学术问题。
“那怎么样才能解决问题？”
通话中，呼吸扑上他后颈，滚烫的身体连带着某个温度再次从背部贴上来，他感觉对方在蹭他，撩开他衣服，抚上他……啃的他肩头都是口水印子……贺余风身上被汗水打湿的差不多了，裤子也润了，不过不是被汗浸湿的。
他也很难受，真的很难受，全憋着一口气在听医生讲话。对面还在嘲笑他，半天听不出个所以然。
然而身后的人更加过分了，贺余风腰一颤，许镜垣眼神幽暗，信息素里突然迸发出了更强的侵略性和占有欲。
贺余风直接摁断语音，转过去抓住那人的手。
“沾了你的信息素就是你的人了是不是？你这没良心的，醒来之后还认不认？”
一阵暖风吹过，吹得房间里的窗帘微微荡漾，明亮的光束透进来，那些轻柔的浮絮在翩然起舞。那人的发丝和眸子里也淬着光。
他从没见过许镜垣这副神情，仿佛此刻这个人眼中的世界就只有自己。
这就是最好的催.晴的毒药。
贺余风用手指挠了挠许镜垣的掌心，把他拉到自己怀里，拉到自己颈侧。
“许镜垣，你真是要了老子的命。来吧，标记我，让我看看你有多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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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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