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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中交流
北煜察觉到奚翎不情绪不对,凑过去低声问:“翎兄可有什么疑虑?”
已经想好理由的奚翎顺势点头,也想同他说悄悄话,却瞧见其他人都停下来看他们俩。
一旦注意到其他人的视线,奚翎也不好再与北煜“耳鬓厮磨”,坐正身体严肃道:“还记得城郊遇袭一事吗,我怀疑暗中有人注意我们的一举一动,我怕出城之后,只有我们护送,不太安全。”
大家皆敛了笑意,腾碧霞忽然觉得自己答应得有些草率了。
闭霓裳思索片刻后道:“先前的那伙人已经解决了,而且我定了条稳妥的路线,咱们能迅速向城中求援,应当是没什么问题的……”
她说着说着,又摇头,“还是算了,上次我也是计划好了,可还是出了意外,那我这次还是找其他镖队吧。”闭霓裳苦笑一声,“若又连累你们,我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腾赤云着急起来,欲言又止的看了看腾碧霞、瞅了瞅奚翎。
唉,看来这个镖,不走不行了。
奚翎心中叹气,连忙补救道:“既如此,那我们又何惧他们。我们这一路走来经历了多少危机,还不是都能化险为夷。”
北煜道:“不错,我们是出来走江湖历练的,若总想着自身安全为上,那不如待在家里一辈子不出门。”
虚吹无闻言抬眼,“说的好,身为江湖儿女,怎能害怕未知的危险。”
宴会上不怎么说话的夏家姐弟和闭卓晔都赞同的点头。
所以你们便给北煜他们制造危险?
奚翎垂眸饮了口清茶。
倘若他们不刺杀北煜几人,双方都没有性命之忧。所以隐刃到底收了谁的钱,居然对他们穷追猛打这么多日。
“这个镖,我们接定了!”腾碧霞目光坚定地看向闭霓裳。
后者举起茶杯道:“好,我敬各位一杯,祝我们此行顺遂平安!”
众人纷纷举杯,仰头饮尽。
还好闭霓裳明日出发前才将路线告知他们,否则奚翎真相找个由头散会。
几个少年人在厢房里谈笑,没多久便到午时,顺便吃了午膳,他们才散场。
明日就要上路,几人下午便去买些干粮。
分开前,奚翎拦下手牵手准备去大采购的两位妹妹,指了指身上的衣裳,“孕包和这些衣服你们拿去当铺卖了吧?”
“哦,还有这个——也一并当了吧。”奚翎头轻轻一晃,指着蝶翼煽动的钗子道。
夏幽然摆出一副潸然欲泣的神情:“好姐姐,这可是咱们逛遍寻芳城买来的好货,说卖就卖,我们很心疼的!”
腾碧霞也假意抹泪:“对啊对啊,为了买合适的衣衫首饰,我们险些跑断了腿呢。”
奚翎为难的看向北煜,“这……”
这一望,夏幽然像是找到救命稻草似的,将决定的权利交给北煜,“说起来,这是用表哥的银两买的,要不要当,还得看表哥的意见。是吧?”
腾碧霞道:“以后保不准还需要翎兄多扮几次,所以留着一些吧。”
腾赤云插嘴,“对啊对啊,我们还要出入许多城镇呢,每次都买,多麻烦啊。”
北煜沉思片刻,一锤定音,“孕包和那套蓝色襦裙当掉,另外两套包括首饰留下来罢。”
“那里边的小件也当掉吗?”夏幽然挑眉问。
里边的小件,当然说的是肚兜,但他们在这人来人往的街道上,不好意思直接说出这如此私密之物。
“当然要。”北煜垂下眼皮,将某种翻涌的情绪掩住。
奚翎大惊失色:“不穿也可以吧,我寻思也有不少女子是平的……”
“那怎么行,而且表哥都说留着了。”夏幽然摆摆手。
奚翎无奈的瞥了北煜一眼,面纱下的脸气的鼓了起来,“我可不背这么重的东西在身上。”
“我背,翎兄只管穿就是了。”北煜满意地笑了。
奚翎“哼”了一声,心道下次应该在你包袱里塞几坨沉重的铁块,重不死你。
今日下午,果然有不少游客陆陆续续架马车出城,街道上又挤满了马车。
口头接镖不合规矩,闭霓裳在镖局内发布指定镖,腾碧霞傍晚前去接镖,这镖才算数。
所谓指定镖,指定的就是镖队。
许多赫赫有名的镖队,指定镖排的满满当当,镖师可以按人情接镖,或是选出价最高的镖接下。
北煜和奚翎逛街的路上,便看到七八个镖队往城外走,其中不乏有年过半百但神采奕奕的老镖师。
奚翎心中感慨万千,忽然问:“阿煜,你以后想接镖走南闯北过日子,还是归隐山林不入世?”
“一直接镖太闹,一直隐居太静,结合好就比较妥当。”北煜道。
“说的也是。”奚翎忽然想到他是盟主之子,笑吟吟道:“说起来,阿煜的父亲是盟主呢,你想当盟主吗?”
北煜绷着脸道:“麻烦,不干。”
奚翎笑出声,“哪里麻烦,那可是江湖人做梦都想坐上的位子。”
“不过是为名罢了,当上之后,整日都有烦心事要处理,他们迟早会后悔。”
“是你父亲说的?”
北煜道:“不,是娘说的。父亲他从来不叫苦。”
“这点阿煜与你父亲一样。”奚翎目光柔和的望着北煜,“有什么苦痛,还是要吐露一二,不要憋着。”
“就像你母亲一般,倘若阿煜说不出口,那就由我来替你说。”
北煜心中微动,有暖流涌上心头。
他闷闷“嗯”一声,道:“那翎兄有什么心事,也要同我说。”
“的确有一件事,我憋了好久。”奚翎正色道。
北煜停下脚步,等他开口。
奚翎拍拍后脖颈:“阿煜能不能让幽然她们别给我梳发髻,脖子很累!”
北煜:“……”
晚膳后,天色渐暗,二人回到厢房。
奚翎推开窗户就看见竹仪馆窗户上的一点绿意,心道总算有消息了。
那今晚早去早回,否则明日出发精神不好,又要被夏幽然她们取笑。
奚翎坐在椅子上,北煜娴熟的帮他取下钗子、拆发髻。
而后两人囫囵折了裙子,拿新的布把东西包好。若是被两位妹妹瞧见他们如此粗暴对待贵重衣裳首饰,怕是要当场冲他们拔剑。
熄灯后,奚翎自己都快睡着了,也没等到北煜睡着。
这小子怎么回事,前几夜不是很快入睡么。
奚翎轻掐自己的腰肉,防止自己先睡过去。
到了亥时,总算能偷摸着去了。
竹仪馆。
尚竹知道今夜奚翎会来,便早早在厢房里恭候。
奚翎一跃入厢房便道:“说。”
“您说的那人,在西市王铁铺后院住下,昨夜潜入闭家武馆,过了两刻钟才出来。”尚竹道。
奚翎眉头一皱,问:“闭家武馆无人看守?他是潜入前厅还是后院?”
“只有后院有人看守,他潜入的是前厅。”
闭家武馆前厅有什么值得他们去的,贵重之物也不会放在里边。
难不成他觉得后院难闯,才去前厅打探?
“除了这,他还去了哪里?”
“早膳去钱氏铺子吃,与你们分开后,去首饰店转了一圈,出来后去钱庄取钱,晚膳前回到铁铺,之后到现在就未曾出过门。”
“可有什么人去找他?”
“有三个人,但都没多呆,很快便出城去了。”
奚翎觉得不妙,“从哪边城门出去的?”
“东边。”
果然派手下埋伏去了。
浪菊城在东边,他们明日也是要从东门出去的。
“辛苦你们了,继续派人跟着,直到他离开寻芳城为止,另外王铁铺的来历也查一查。”奚翎思索片刻,继续道:“明日我要离开此地了,有消息就飞书给浪菊城的竹仪馆,我会在那边接收消息。”
尚竹一一应下,奚翎立即回到厢房。
奚翎打着哈欠推开门,门后的黑色人影闪电般的伸手过来!
习武多年,这突发状况奚翎自然躲开,而后灵活的与这人过起招。
楼下街道上的灯笼发出的暖光与皎洁的月光一并透进来,奚翎能勉强看到家具的轮廓,当然也能认出与他过招这人正是北煜。
以往他们过招,北煜都是使剑的,今夜只用拳脚,奚翎觉得有些新鲜,便兴致勃勃的与他打了一刻钟。
两人打着打着,还顺手关上房门。
自然是奚翎更灵活些,他转过桌后,抄起桌上的火折子正打算点燃烛火,“咚”的一声,北煜突然被凳子绊住脚站立不稳。
奚翎下意识去拉他的手,手指尖刚碰到北煜的,就被他反握住了。
后者一手钳住奚翎的手,另一只手去抢火折子。
嘿这小子,大晚上不睡觉发什么疯。想玩是吧,那我就陪你玩玩。
奚翎拿着火折子的手不断闪躲,二人在朦胧黑暗的厢房内拉拉扯扯,绕着圆桌转了一圈,又绕着屏风转了一圈。
又过了一刻钟,两人恐怕得洗第二次澡。
“阿煜,有话好说,别动手嘛。”奚翎浑身是汗。
北煜不发一言,还要抢火折子。
奚翎累了,直接将它塞进北煜手心。
谁知北煜反手就把火折子丢到后边,还要捉奚翎的另一只手,奚翎懒得躲,乖乖把手递过去。
北煜将奚翎两只手的手腕交叠起来,用自己的大手钳住,另一只手捏着奚翎的肩膀,把他按在凳子上,自己面对面坐下。
奚翎有些懵,他正想抱怨一番,谁知被北煜先入为主了:
“翎兄老实交代,你三番两次背着我们去竹仪馆,所为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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