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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如其来的情话
我们在教堂用过午餐就悄悄离去了。
当心中的太阳在天上升起时,精神的反作用力传达到生活中的抉择——我们决定往回走走,虽然路很远;但物质却决定了我们不管走多远都要在精神上始终如一的相爱。
春天很快就会来了,每一个幻想都会变成爱。
“我觉着我的穿着好像太怪了点……”我在人群中压低高礼帽悄悄地说。
朱宁贤撇头认真地瞧瞧,“没有啊,很帅气。”笑着帮我扶正帽子,“他送你的这套衣服就有点洛可可风,很像从前的富家老爷什么的。”
“说的我好老气。”我吐槽。
“好好好,那就少爷,少爷好吧。”朱宁贤无奈改口。
“听起来怪怪的。”
他啧下嘴,“那你怎么着?不穿好看?”不耐烦地反问。
“没有没有!”我马上改口否认,求他千万不要再说下去了。“诶你什么时候学的德语?”
他刚才跟霍夫曼冒出那一大堆不像死记硬背的。
“去年年末吧,我们单位同事有报班学德语的。然后我就跟凑了个热闹,也不知道标准不标准。”他抬头看天回忆道,犹豫了一下接着说:“当时想着反正你也乐意琢磨这些。”
哦,原来是有意识的要贴近我啊。
那这样就可以交流属于我们的世界,别人不会懂也不需要懂,我可以在大街上明目张胆的对你说我爱你了。琢磨一下,我说:“Weisst Du,Nur mit dir ist mein leben Komplett。(你知道,只有和你在一起我的人生才完整)”
他总觉着我不常说喜欢他、爱他,这次我表白了哈,听不懂可不赖我。平常肉麻的话换一个语言来说,就轻盈自然了起来。
下楼梯的脚步因开心变得轻便,他在面前侧过身为我撩门帘、开门。
嘿呦喂,算你有眼力见儿!
“Eh……”他犹豫了一会儿。皱着眉,很认真地想着些什么。“Als ich dich zum ersten mal sah,hab ich mich heimlich in dich verliebt。(从见你的第一面起,我就开始喜欢你)”
“Ehrlich gesagt……Ich hab noch niemanden so tief geliebt。(老实说,我还没那么深的爱过谁)”
“Ich fühle dich wie ein Teil von mir。(我觉着你就像是我的一部分那样)”
“Du bist mein,ich bin dein。(你是我的,我是你的)”
在地下通道的人群与回声中,阳光没有跟随我们,而是选择在前方等待。这为我的耳朵留下了听情话的机会,即便有些词听不准,有些语法错误,一旦联想到他话里的意思、听着他的声音,我就会不自觉地脸上发热,觉着……臊得慌。
“Nein,Nein。Einen Moment……(不不不,稍等)”
爱会让人失去原本的从容淡定,变得傻了吧唧、手足无措。
至于为什么会这样,我现在没兴趣,走在地下通道里人们只能在三盏两盏幸存下来没有坏掉的灯下见到一个手拿文明棍面红耳赤恨不得钻进地缝里的人,以及后面跟着一个迈着四方大步从容不迫,满面春风的西装男。
出去的时候,又是他在前面为我开门。
“Dank。”我留下一句谢谢继续低头匆忙地走在前面。
他手插兜跟在我身后,突然扯了扯我的披风。在我回头看他时,他比我少走一个台阶矮了我一块,我们在目光交汇时甚至可以稍微俯视他。
“少马爷,您领子歪了。”他说。
低头看看,哦,披风领子确实歪了……那还不是你刚拽的!
他动手解开挂链帮我拽正领子,向后退上半身拉远视线满意地点头;
“你脸红了,少马爷。”他坏笑说。
“刚才太热……”我努力辩解。拿手背贴贴脸确实好烫。
哎人也没胡说八道不是?
“哦。”他轻声回答,系好后提提披风对好肩缝,“好了。”
“不过,你脸红的样子蛮可爱的。”他突然说。
“……”
现在打车回家,马上,立刻,我说的!
在大街上明目张胆的表白这还是第一次,不用担心被人听见,不用担心被人讥讽;可以不被祝福,没有嘲笑就好了。
朱宁贤说德语真的非常撩人,语调抑扬顿挫,重音位置虽然有时候有些奇怪,但节奏却很好。
我的意思是,哪怕他不突然说情话,我也会很喜欢他。
“你有没有觉着你说外语挺好听的?”他问。
“没吧,”我迟疑一下,“对,我当初跟森哥认识的时候就是因为我们聊到马丁路德翻译的德文版本《圣经》,越聊越投机我也学了点儿。”原来森哥都快淡出我的记忆了。
他思考一会儿,哼笑说:“你说外语就算一本正经的讲话,也像是在认真地撒娇要抱抱。”
我才不要撒娇,我才不要朝你要抱抱!少自作多情!明明我在认真的讲话!
“好,以后我们家里的家庭用语就是手语!”我要反将一军!
“怎么个手语?”朱宁贤扬起嘴角一看就没憋好屁,“想说什么就摸摸对方?让对方猜猜?”
我现在不想理他。
为什么我还是赢不了他?
但现在不一样了,“你再不认输今晚……不对,以后你都睡沙发!”我傲娇地说。
嘿嘿,他疼我他就会自动自觉认输!
“……”朱宁贤顿感无语,所有招数都失灵了。
嗯,还是这招管用。
“我错了……”
“对,这才乖!”我一脸骄傲。
这招最好用不过了,比查仨数还有用呢。
胜利必须要靠争取,你看,我成功争取到了!
“那你有能耐以后在家都用手语,在床……”他话没说完就被我一转身堵住他的嘴,右手提着文明棍跟他比个不要讲话的手势并狠狠地白了他一眼。
“你管着吗!”我不服气地说,“我就咿咿呀呀、哼哼唧唧,你住海边儿你管那么宽!”
分床睡威胁不到他了吗?
朱宁贤知趣地捂嘴,“……我认怂,认怂。”支支吾吾对刚说的话表示后悔。
诶你捂嘴就捂嘴,我手还盖在你嘴上,你怎么直接捂上我手了?
“狗男人!”
好好的表白,变成了又打又闹,一点都不正式!
“宝宝,我们商量一下。”他走在我后面征求地说。
我问:“嗯,商量什么?”
“可不可以不拿分床睡谈条件。”
话音未落,“那你不许拿内事儿事情说我!”立马遭到我的反驳。
“啧,其实我们可以谈谈怎么分床的。”朱宁贤表情纠结写了一百个舍不得又不得不做出这个决定。
“再见,你没宝宝了,你的宝宝不想理你并且狠狠地白了你一眼。”
走在小胡同里,我们似乎忘记了方向,却没忘记去向。走过闹市,行至小路,他跟我絮叨着从前崇文门附近都长什么样,这儿是什么,那儿是什么。
他就像故事机,总会有讲不完的故事。
“贤贤。”我打断他的话。
“啊,怎么了?”他似乎还没讲够,被我叫一声愣了一下笑笑说:“是不是嫌我烦啦?”
“没有没有。”我晃着头,“就是……晚上你能不能给我念童话故事?”
“嗯?”朱宁贤从童年经历中抽离出来,并笑起来问我:“童话故事?怎么想起这个了。”
他小学之前爸妈都会轮流给他念童话故事,这种经历让人很羡慕。“就是突然想听了。”我说。
我也好想有人读故事给我听,也好想随时有人可以分享我的笑话,可小时候爸爸从不会陪我,妈妈也并不是很耐心。
“那你想听哪一本?”他的态度很认真。
“都可以。”
朱宁贤笑着点头,“嗯,好,晚上读给你听。”跟他提再任性的要求,他都不会拒绝我。“这简单,肯定满足我们涵涵。”
“讲真,朱宁贤。”我叫他的名字并侧头看向他。
朱宁贤被我这一系列问题和行为搞得一头雾水,“怎么了?”搔搔头有些不明所以。
“你这样就……不怕惯坏我?”我试探地问。
他听完之后竟然笑了——这么正经的问题,你笑什么!
“我?惯坏你?你不总说我欺负你吗?”
“……”
算了,你当我没说。
他笑完,又看向前方深深的路默默抓起我的手;
“讲个故事就是惯着你了?哪儿能这么想啊。”朱宁贤不可思议地反问又直白地否定我的观点,“再说惯坏了好啊,惯坏你了就会无时无刻的需要我,你就离不开我了,什么事儿都得跟我后头嚷嚷着哥你帮我,哥这个怎么办……”他最后几句似乎在模仿我说话的口气,但模仿的一点都不像。
看向远方时他发光的眸子里写满笑意,下一秒马上就要溢出来经过脸颊洒在地上了,“而且惯坏了就惯坏了呗,大不了我养着你,你每天干点儿自己乐意的事。我工作你就看着,想出去玩我就带你出去——你不是觉着春天快到了吗,玉渊潭公园花儿也要开了,咱就一起去看。冬天咱就什刹海滑冰……什么不成啊。”
在他眼里前方不再是胡同巷子,是玉渊潭的樱花,是什刹海的冰场,是每一个有我的瞬间。那些他能想到的、所设想的、早在心里打小九九想跟我一起做的事情似乎就在眼前发生,亦或者即将要发生——要不然我找不到理由能够解释他为什么笑得这么开心。
他拉住我的手,就这么随便地走。
“Schatz,Ich Libe dich。(亲爱的,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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