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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这是你家保镖吗?”午饭时间,瑟德无视掉一旁鱼冢的死亡视线,依然坚定的抱着汉堡蹭到小琴酒身边,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胳膊问道。
“不是,是我的弟弟。”琴酒接过鱼冢打开的便当盒回应着。
“哦~”瑟德用手比划了一下鱼冢的身形,“基因变异?”
“不是。”小琴酒又不傻,鱼冢哪可能是他的亲弟弟,虽然知道有内情,但肯定没基因变异这么离谱。
“我妈说下周末要带我去游乐场玩,你要去吗?”瑟德纵使有很多猜测,但也没太纠结,毕竟是人家的私事,他也懂得分寸。
可小琴酒却是下意识的瞟了一眼鱼冢。这些天来,他早就发现,家里人看得他很紧,除了学校,似乎不希望他出现在人多的地方。
所以哪怕再好奇,他也只是轻描淡写的答着:“不去。”然后从鱼冢的便当盒里取出几块寿司放在瑟德手上,转移焦点,“一个汉堡,你应该吃不饱吧?”
而鱼冢只能愤愤的看着这“有了新欢,忘了旧爱”的经典场景再现。瑟德见状,无奈的拍了拍鱼冢,从书包里又取出两个汉堡,给小琴酒和鱼冢人手一个。别气哈,汉堡给你!
好不容易等到放学,学校的老师才送走了鱼冢这尊大神。
直到走出校门,鱼冢才在小琴酒耳边问道:“大哥,想去游乐场看看吗?”
鱼冢的能力从来不弱,又一直在高度关注小琴酒。哪怕一时被嫉妒蒙蔽双眼,又哪会任大哥那一丝异样的情绪被自己无视过去。
“什么?”小琴酒毕竟不像他成年时那么擅长隐藏不必要的情绪,但他还是双手抱胸,嘴硬道:“不,我才不想去呢!”
“可是我想去,大哥能不能满足小弟的愿望呢?”鱼冢做出拜托的模样,又掏出手机给他看网上订票的界面,“我已经买了夜间场,总不能浪费钱吧?”
鱼冢的话不像作假,小琴酒这才仿佛勉为其难的说着:“那就陪你去吧。”
鱼冢笑了笑,把小琴酒抱起来,顺便让他戴上卫衣的兜帽把大半张脸遮住。“大哥,你可以任性的去提任何要求,不用约束自己。”
“爸爸听了,会说你的哦。”小琴酒拽着兜帽,干脆趴在鱼冢肩头,闷闷的答道。
“至少我们都会尽力去实现你的愿望。”
……
“大哥,要吃棉花糖吗?”
“……”
“大哥,要玩过山车吗?”
“……”
鱼冢兴奋的指着不远处的过山车,明明是带小琴酒过来玩,却比谁都要激动。
如今天都暗下来,依然兴致不减。
他牵着小琴酒一溜烟跑到售票处,却被站着的工作人员拦住了,“抱歉,先生,您的小孩身高不够,换一个项目吧?”
小琴酒抬起头拽了拽鱼冢的衣服,“是我太矮,玩不了吗?”
“不,是我这个做小弟的长得太矮了。”鱼冢沮丧的蹲下来,距离上回因为任务做过山车似乎已经过了很久。
见此,小琴酒不由得笑起来,刚才因为个矮的不服气瞬间烟消云散。“那就过几年再来吧,我们都要努力长高啊。”
“宣传单上说今天晚上有花车游行,能去看看吗?”他提议着,去分散鱼冢的情绪。
等他们差不多到达地方的时候,游行已经开始。越是临近,人群便越拥挤。
小琴酒只能看到一条条立在面前的人腿,仰头也只见各种人的下巴。唯有音乐与人群的狂欢。
他被挤得东摇西晃。
好吧。他开始承认他现在对自己的身高极其不满。
然而一只手臂突然揽过来,一把将他架在了肩上。
眼前的视线瞬间就一片开阔。
绚丽的花车从前方缓缓经过,漆黑夜幕下的灯光与花火渲染出一副璀璨的图景。
骤然的烟花绽放或是不经意间扫过的光线让小琴酒隐藏在兜帽下的脸忽明忽暗。他的眼睛似也因此而闪烁出无名的喜悦。
他不记得以前的事,就算是回忆,也是无端的黑暗与寂静,仿佛深渊吞噬了他的一切。
可是爸爸和鱼冢出现改变了什么。他当然知道,他们可能没什么显赫的身份,没什么出众的能力,因为在他面前多是在强装面子。
可能他们比不上瑟德的妈妈,可能他们只是再平庸普通不过的人,可能他们所散发出来的不过一点微芒。
但他从他们身上知道,原来,全世界的黑暗都挡不住一根蜡烛的光明。
他的世界已被点亮,正如现在的锦绣不夜天。
小琴酒不由环住鱼冢的脑袋,“你看不见怎么办啊?我要是长高些就好了。”
鱼冢还算高,但放在国外,又是人群里,也无能为力。
“大哥看到就好了。而且大哥总会长得很高的。”鱼冢又将小琴酒往上托了托,“您本就应该在高处。”
“那也要你们陪我。”
“当然。”鱼冢笑着,“我会一直是您的影子。”
当您身处光明,我会在您身后紧紧的跟随您,当您身处黑暗,我会融入虚无永恒的陪伴您。
空中,一朵烟花骤然开放。
也绽放在小琴酒的眼中,他嘟囔着,“不,你们是我的光才对……”
……
距离小琴酒正式上学已过了两个星期,期间一直是威尔逊和鱼冢来回交替接送。
他们有小秘密,小琴酒也体贴的不去细究。但有时候是不是太过分了些?
鱼冢听过大哥平稳的呼吸,判断他已熟睡之后,就急匆匆的套了件大衣出门。
然而门轻微的关合声还未完全消失,床上的小琴酒就睁开了眼。
不管是爸爸还是鱼冢都是这样的。
小琴酒草草的披了件衣服,踮起脚尖倚在阳台的栏杆上向下望,只能勉强捕捉到一个影子迅速隐匿到夜色当中。
他又扒着执着的望了几秒,终是坐下来抱住腿,有些茫然的看着天空。
一轮银月,几点星子。
屋子里很静,安静到他只能听见自己轻微的鼻息和心跳。
心里有点难言的酸涩。
这是第几次了呢?
真是一点都不坦诚。
任性的小琴酒决心戳破他们。
他知道,哪怕他们每天晚上都会瞒着他出去,但第二天早上必会带着笑意的出现在他面前。
所以他只需要在门口守株待兔就是。
万家灯火都熄灭之时,鱼冢才匆匆的结束了战斗。
本来应该在外面处理好伤口了再回去的,但这次的敌人有些难缠。脸上也被划了几道口子。
这是很难处理的,毕竟身上的拿衣服一裹便谁也发现不了,但在脸上的只能回家拿瑞菲借的工具去修饰,以防出现端倪。
再加上时间紧,所以鱼冢打开门时完全是一身的狼狈。
而迎接鱼冢的是站在他面前的小琴酒的沉默。
小琴酒率先扬出难看的笑来,“大晚上的是去哪啊?怎么弄得到处都是伤?”
哪怕没开灯,他依然能借着微弱的月光看到狰狞的伤口,还有一股扑鼻而来的血腥味。
鱼冢彻底慌了神,他蹲下来,想要靠近却又不敢,只有磕磕巴巴的解释:“是我贪玩了,出去不小心摔的。”
“真是的!爸爸明明说了晚上很危险,不要出去的啊!”小琴酒突然吼道。
“抱、抱歉,是我太贪玩了。”鱼冢不敢去看小琴酒。
“你不用道歉。真是的,贪玩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如果一定要玩就去玩吧。”小琴酒一下子抱住鱼冢。
“但是,记住,下回去玩一定注意点,别再伤到了。还有,”鱼冢能感受到伏在自己身上的小琴酒有些轻微的颤抖,“一定要记得回来。”
真是一群糟糕的大人。小琴酒这样想着,努力没让眼泪出来。
……
“你爸是干什么的?”瑟德又和小琴酒在午间闲聊。
“不知道。”小琴酒是装得乖巧懂事,但不代表他会信了威尔逊还有鱼冢的鬼话。
“不是什么企业家,也不是从政的。”瑟德掰着指头思考,“不会是什么□□大佬吧?”
“我爸一点都不像。”前两天,小琴酒还见着自家爸帮邻居修车,又窝在沙发里看一堆花花绿绿的幼儿教育读本。
“那也不尽然。你看啊,你想进这个学校,人脉与手段是必须的。再次啊,电视上不都这么演吗,最危险的人往往披着温厚的皮囊。最关键的是你弟弟那傻大个,指不定是什么违规基因实验的产品呢,穿个黑西装,一看就像电影里批量生产的炮灰。”瑟德说得头头是道。
因为混得熟,小琴酒也没生气,而且他清楚瑟德要好奇早分析了,留到现在肯定别有用意。“所以,你想说什么呢?”
“就算没背景,也编个能唬人的背景吧。”瑟德又不从哪抓出两个汉堡,和小琴酒一起啃起来,“虽然我觉得你爸□□大佬的身份还挺靠谱的。真打起来,感觉他能顶我妈身边好几个保镖呢。”
“在美国,只有上流社会的人士才能真正活得自由。不论是商界还是政坛,又或者是我们学校,丛林法则在哪都适用。”瑟德晃着手中的汉堡,“库奇那混蛋绝对会来找麻烦的,如果你没有能碾压他爸的背景的话。”
“不过他找你麻烦应该还有迁怒的成分,毕竟他爸和我妈是政敌。”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小琴酒觉得后面几个字,瑟德说得格外咬牙切齿。
“所以他来找你麻烦,一定要来找我!”
小琴酒倒是把话放在了心上,却没想到当天下午自己就认识了库奇。
长得人高马大,脸也讨喜,就是不太会说话。
本来库奇挡住他的去路,他还没多大反应。直到库奇突然喊道:“啊喂?你是不是没妈?”
“我有我爸就够了,你才没妈!”小琴酒也说不上来什么情绪,虚晃着往库奇的方向踢了一脚,没想到竟然踹中了。
虽然他从不问他妈妈在哪,但并不代表他不介意。尤其是在听过瑟德讲起他妈妈之后,他也常常幻想他妈妈是怎样的人。
会冲他温柔的笑吗?会为他唱摇篮曲吗?会将他视作最好吗?
然而他的世界里并没有妈妈这个人的存在,甚至不见一丝一毫的痕迹,就好像他从来都不曾拥有过。
“我本来……”库奇的话还没说完,在意识到小琴酒踹中自己之后,立马尖叫道:“你打我?”
小孩子的战争总是一触即发。
但库奇总要吃亏些。小琴酒因为不想惹事再加上理亏,便不断的躲闪。库奇发现自己完全打不中,气愤得干脆坐在地上号啕大哭。
许是没见过这种套路,小琴酒没控制好方向,脚一绊,一头撞到旁边装饰物的棱角上,鼓起一个大包。
最后是以老师循着哭声赶来而收场。
……
教师办公室里,小琴酒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旁边的库奇还在小声抽泣。小琴酒听着他边打哭嗝边嘟囔着:“我要让我爸爸教训你……”
老师则轻拍着库奇的背说道:“好了,我会把家长叫过来的。”
听到这话,小琴酒瞬间抬起头,“老师,我错了,能不能不叫家长?”
他不想把威尔逊或者鱼冢牵扯进来,他从不怕他们责怪他,而是他早就意识到因为打架而请家长到校是让他们蒙羞的一件事。
他希望他们能够以他为骄傲,而不是因此烦心,甚至低声下气。
“我已经打过电话了。”并非是老师小题大做,在这所私立小学里,哪个学生不是祖宗?总有些事,老师不好私自裁断。
于是整个办公室里只剩下库奇的哭声。
这种局面还没持续一会儿,老师就收到了一个电话,然后领进来一个年轻人。
“黑泽,过来,这是你哥哥。”
小琴酒本以为是鱼冢,望去却是一个陌生人。但他又很难怀疑他们之间的血缘关系,毕竟任何人都会说他们的眼睛长得一般无二。最大的差异不过一个是银发一个是黑发罢了。
这或许真的是他哥哥。同鱼冢的性质完全不一样。
小琴酒又忽然想到他无聊时在家中乱翻出来的一堆关于青春期和叛逆期的青少年该如何教育的书籍,又是一阵不爽。啊,爸爸肯定没少在他身上花心思吧。
见到他的第一眼,小琴酒就决定讨厌他。为什么他也是爸爸的儿子?同时他心里又多出几分难堪和不服气,凭什么他要在这个人面前丢面子。
“你爸暂时有事,我暂代他过来。”赤井秀一这话说得没什么感情。他觉得自己的任务还真是不够多,竟然也在这儿陪着玩过家家。
他扫过小琴酒额头上的包,啧了一声。想着虽然黑泽变小了,但底子总该有些,怎么还反倒受伤了。
“老师,请问这件事怎么解决,能否给个准确的说法?”赤井私心里以为这并不是一件多大的事,像他之前和琴酒打架,顶多威尔逊拦一拦,一堆大人在旁边看热闹呢。
“赤井先生,这件事……”老师还没说完,库奇的爸爸估计是经常来学校,轻车熟路的就进了门。
“瑟德女士呢?”库奇议员笑眯眯的进来,没发现熟悉的人,便又打量在场的一圈人,“哦,原来不是和小瑟德闹矛盾啊,真遗憾……”也不知道他在遗憾些什么。
“那么,老师,这件事就快些解决吧。”库奇议员把还在哭泣的库奇揽到他那边。
“?”这可不像以往的处理风格。老师可记得,一旦库奇议员和瑟德议员同时被请,能从早上掰扯到晚上,就跟国会什么事都没有一样。
“这个小朋友错了,就让他道个歉吧。我还有工作。”库奇议员将视线放在小琴酒身上,他绝不会断定自家孩子有错在先。
“道什么歉?”赤井冷不丁的开口,“分明是库奇议员的儿子占了便宜吧。”
虽然库奇哭得一塌糊涂,但从外表看还是肿了个包的小琴酒更具有说服力。
“叫我先生就好,既然出了国会,就是私人时间,政治或者工作跟现在的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库奇议员避重就轻,如是说。
“想让黑泽道歉就拿出证据来,证明是他错了。我们还不至于吝啬这一个道歉。”赤井秀一不想和人打太极,但他又知道黑泽是自尊心极高的人。
直接就定了罪,是把黑泽往哪放?
“赤井先生,黑泽之前已经承认过他错了。”
“小孩子的话你也信?”
“老师,库奇他今天早上欺负我!”瑟德在办公室的空气都变僵的时候,突然跑了进来。
“你胡说!”库奇瞪圆了眼睛。
“你才胡说!”瑟德“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我要找我妈!”
库奇听完也不甘示弱,瞬间眼泪再次涌出,和瑟德形成二重奏。
这让老师完全慌了神,一旁的库奇议员却是笑眯眯的撑着下巴在看,当老师将求助的目光转向他时,他仿佛良心的建议道:“我突然发现我的时间可以再挤一挤,老师,打电话吧。”就好像再说要奉陪到底。
然而赤井秀一倒是发现了些猫腻,只挑了挑眉,告诉小琴酒:“他们后续还有事要解决。你把前因后果说清楚,我们也尽快把我们的事解决掉。”
小琴酒不想说,但赤井斜睨着他,便还是把所有的过程复述了一遍。
“所以,是库奇先生您的孩子有错在先吧?”赤井看向库奇议员。
“是这样吗?”库奇议员低头问库奇,如果库奇自己承认,那他的确没什么好说的。
“什么啊?不就是说他没妈吗,我也没……”库奇还没说完,屁股就被库奇议员拍了一下。
“这死孩子。”话语里是纵容更多。
“嘁,有什么大不了的。”库奇捂着屁股走到小琴酒面前,“我向你道歉。”在对上眼睛后,视线迅速心虚的飘到一旁。
瑟德的妈妈过来无所谓,库奇没想过对方的家长也会被找来,所以这事的确是他一时赌气闹大了。
瑟德见状也停了哭声,他一把拽住小琴酒的手往外跑:“老师,我和黑泽聊两句。”
“啊?”小琴酒被拖到外面,瞅瞅瑟德还发红的眼圈,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都是假的。爱哭的孩子有糖吃。”瑟德摊开手心给小琴酒塞了几颗糖,“喏,库奇先生刚才给我的。下回出事总要掉几滴泪吧,不然一声不响的,老师又不会偏心于你。”
“还有啊,其实我也该跟你道歉的。”瑟德抓了抓头发,“如果我不说库奇坏话,说不定你俩就没什么事了。”
“没办法啊,谁知道我妈和他爸在政坛上相爱相杀的,怎么就突然看对了眼。我不想要新爸爸,库奇不想要新妈妈。我们都觉得他们给我们的爱已经足够了,突然插进来人,便要将之分出去些,谁会愿意啊?”瑟德解释着,有时候小孩子的独占心总是会超乎想象。
“可是,虽然看对眼了吧,到政事上又掐得你死我活。他们难得的私人时间还得我们两个偶尔闹事来提供。明明万般不愿,还是得给他们做媒人。”瑟德的话语里尽是两个不省心的大人。
“虽然这么说不太妥当,但我想说得是现有的家人已经足够使你无忧幸福,那么就算有缺失也依然是美满的,你应该可以坦然接受。”瑟德说完,又发着牢骚,“啊!我一想到他们俩要在一块儿我就烦躁。”
瑟德敢保证那俩糟糕的大人绝对早就看穿了他们俩的小心思,每回来学校都是来放假和看戏的,顺带约个会。
“所以,如果介意的话,去问问你爸爸吧。还有,平常遇到事,我可以帮你哭,但是在你家人面前,还是你哭最管用啊。”瑟德胡思乱想了一秒又马上扯回正题。
“你们两个聊完没?”正讲着,赤井一手拿着手机走过来,“黑泽,你爸让我直接把你带回去。”
“聊完了,黑泽再见!”瑟德嬉笑着往远处跑,瑟德女士已经出现在了走廊的尽头,而库奇议员也早就迎了过去。
……
“走吧。”赤井只是招了招手,在前面走。
小琴酒则冷着一张脸在后面连跑带走的跟着。
“虽然别人给你道歉了,但你也有错。”赤井突然开口。然而后面没回应,他也就停下来,见小琴酒就站在不远处盯着他。
“不过来些吗?难道要我牵着你不成?”
小琴酒总觉得他有些不合时宜的倔强,又有些莫名其妙的委屈,尤其是当赤井近乎以甩开他的速度头也不回地背对他走的时候,这份委屈就更甚,但他绝不想低头。
“嗯。”小琴酒沉闷的应了一声。“我不该踢他。”
他是个安全感很低的孩子。就像孤独之于他的意义一样。他喜欢孤独,无人会去干扰他,他也无需关注外人,这让他感觉安全与舒适,但同时他也讨厌孤独,当所有人都成群结队的时候,便意味着他是一个另类,他害怕别人投过来的眼神,哪怕没有任何含义。这种矛盾时刻都在撕扯他。
这也就导致他在发现自己没有常人所应该有的妈妈时,细微的煎熬与忐忑便时时在啃噬他的心脏。
他总是想着平常,但他忽略了每个人都有差异性,而且在爸爸眼中,他应该是最特殊的吧。
嗯,应该,他还有个哥哥,爸爸还有个儿子。
小琴酒刚还带着些固执的眼睛一下子暗淡下来,他缓缓的走向赤井。
而赤井不太搞得懂小孩子在想什么,他调过头继续走,只是这回步子放慢了许多。“你是有错,错在你打架还打输了。”
“我没输,这是我自己撞的。”小琴酒干巴巴的解释。
“哦,那没事了。”不然,他还要想着怎么找场子。
赤井把小琴酒送回家。刚打开门,迎接小琴酒的不是威尔逊或者鱼冢,而是一个黏糊糊的拥抱。
“哎呦,我这刚一回来,就听见我家大侄子被人打了还受了委屈。不就是个议员吗,分分钟就能做掉他。”小琴酒奋力的往外仰,可就是挣脱不开。
还是威尔逊从身后一把把那个人拽开,“这是你叔叔。”
他只是简短的做了个介绍,关切担忧的目光看向小琴酒。
于是小琴酒先一步解释道:“我没被打,这是我自己撞的。”
“那也太不小心了。”作为叔叔的泽维尔不依不饶的凑了过来,“虽然没被打,但看这小表情也是受过委屈的。以后谁欺负你,你就跟我说,我给你阴死他。”
威尔逊没再支开他,和鱼冢一起围上去嘘寒问暖。
小琴酒自然知道这本该是他们工作的时间,但他们都以最快的速度赶回来看他。没有责备,只是担心。
他们围在他身边,竟暖融融的轰得他心一片酸涩。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会有人说想要落泪时,越是有人关切安慰,便越是止不住。
在这些人面前,他可以任性,可以依靠,可以放下一切,也可以脆弱。
原来,自己的泪水也有了出处。
随着一滴泪的落下,他终于可以释怀,这些日子来潜藏的不安,孤独与寂寞都随之消融。
他扬起切心的微笑。
三个大人却是为那泪慌了神。
“大侄子别哭了,还有我们呢,谁欺负你了就跟我们说。”明天就去弄死他,泽维尔想着。虽然年龄变小了,但这的确是他第一次见黑泽哭。以前贼倔一个小孩,头总是仰得高高的,哪曾落过泪,像现在一般只给人心疼。
小琴酒笑着,颇为理所当然的指了指赤井:“他!”
一直在旁瞧着的赤井突然一口大锅罩身上,这关他什么事?
“好大侄,你叔叔马上解决掉他就回来。”泽维尔退开几步,想着给人父子点空间,便做着样子去驱赶赤井。
等他一个人吊儿郎当的回来,琴酒已乖巧的坐在桌边吃东西,鱼冢因为还有事也离开了。
“哥哥呢?”
“哟,你真认他做哥哥?”泽维尔立马靠过去。
“难道他不是我哥哥?”
“他不是我儿子。”威尔逊在一边说道。他一眼窥破了小琴酒心中的惶恐。
这么多年来,他从未娶妻生子,也未想过交往什么的,便是怕以小阵的性子,总会受到些伤害。毕竟,比起那些渺茫完全看缘分的人还是作为他孩子的小阵更实在重要。
“说得跟黑泽就是你生得一样。”泽维尔嘴欠的嘟囔了一句。
“我不是我爸生的?”小琴酒捕捉到了这句话。
“你是你妈生的。男的哪能生孩子?”泽维尔赶在威尔逊着急解释前先说出了口。
威尔逊立马瞪过来。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吗?他们都清楚今天这事是为何而起。再说,他要去哪给小阵找个妈来?
泽维尔则无所谓的耸肩,暗地里做了串手势,示意他有分寸,会安排好一切。
既然孩子他妈是个问题,那就要把问题解决了才是。
所以说威尔逊脑子里全是肌肉,有现成的资源不用。泽维尔早就打好了算盘。
“妈妈?”小琴酒没想到他已经放下了这件事,却被突然告知原来他真的有妈妈。
“是的,她出差去了,明天就会回来。”
小琴酒不动声色的观察着泽维尔,他合理怀疑眼前这个人在蒙他。“那你是做什么工作的?”他可没忘记,泽维尔在初见他的时候,一口一个做掉呢。
瑟德的猜测闪过他的脑海。他家不会真是混黑的吧?
“啊呀,我是开玩具厂的,经常在外做生意。”泽维尔笑眯眯的说道,“我给你挑了很多小玩意,不过都在寄来的路上。”
“小孩子戾气不要那么重,嘴里天天打打杀杀的。难道见人不应该亲亲抱抱举高高?”泽维尔伸出一根手指准备戳小琴酒肉肉的脸颊,“话说,我大侄子被养得挺富态的,看这小脸。”
小琴酒面无表情的盯着那根手指,直接张嘴咬过去,可惜被泽维尔很快收了回去。
“没吧,我瞧着像瘦了。”威尔逊左看看右看看,始终觉得自家孩没有照顾好。
“绝对胖了,要不我们称一下。”泽维尔斩钉截铁的说道。
“你才胖!”小琴酒想起这么多天来吃的汉堡色厉内荏。
泽维尔才不管他,直接拖出来一个体重秤,由不信邪的威尔逊把小琴酒一把抱到秤上站好。
然后他们俩看着秤上的数字陷入一片沉默。
“你是把我的好大侄当猪在,咳,养得还挺好。”泽维尔又打量了几眼小琴酒,“这么重了还显得不胖,看不出来黑泽还这么天赋异禀。”
威尔逊收回蠢蠢欲动的拳头,无力解释着,“小孩长身体吧。”
小琴酒觉得自己的自尊心受到了摧残。“哼,我才不胖。”他决定暂时跟瑟德的汉堡绝交,和好时间不定。
……
“你还不回去?”威尔逊见小琴酒入睡便出了房门,看着还坐在沙发上的泽维尔,“你那边的事还没处理完吧?当我不知道你是偷跑回来的?”
“无所谓了。”泽维尔随意的挥挥手,“过几天我们才有得忙呢。再说我中途逃班还差这一回两回不成?”
“明天我去送黑泽,顺便和他老师聊聊。”泽维尔转着手中的手枪,“不说让他重视,至少别太偏心啊。”
“有些学生的背景他们是招惹不起的。”老师也没有太大的错,但威尔逊还是说,“罢了,随你吧。”泽维尔会掌握好分寸的。
“这就对了!”泽维尔站起身往客房走,“过几天,你们应该也没时间去接送吧,我会安排好人的,不用谢哦。”
……
第二天上学,瑟德直到最后的点了才兴冲冲的进来。
“我见到你叔叔了,他超帅的!”瑟德没想到他早上去一趟老师办公室,还能看到那么有趣的一幕。
“那就是个大忽悠。”泽维尔可把小琴酒折磨得够呛,估计是想找回以前的场子。
瑟德想说什么,但又止住了口,毕竟黑泽叔叔跟他说要保密。
“你等着吧,我们以后不仅会是同学,还会在一起工作。”瑟德自信满满的说道。黑泽叔叔可是把他的联系方式给了他,说以后交流。而且,他也决定了,在国会上和人吵架有什么意思,以后一定要做个FBI。
这让小琴酒老成的叹了口气,免疫力不强,这孩子一看就是被忽悠住了。
但泽维尔似乎的确做了些什么,小琴酒发现老师对他说话未免太客气了些,甚至有时候还战战兢兢的。
只有在通知他,他妈妈来接他的时候才稍微好些,但又好不到哪儿去,一脸如梦似幻。
“木施女士,黑泽我带来了。”站在门口的女士的确是非常靓丽,过往的人总忍不住将视线停留在她身上,个个魂不守舍。
“要喊妈妈哟!”瑞菲变装,如此说道,“走吧,我带你去吃饭。”
他的每一个变装身份都是要专门做记录的,因为木施这个身份只用过很短暂的几次,秉着不浪费的原则,干脆让木施重出江湖。至于之前木施是他本人女友什么的,也不是什么大事,反正他绿他自己这件事,他也没少干。
今天也是忙中抽闲出来接孩子的,他一会儿还要带小琴酒去见个任务目标,小孩应该能放松些对方的警惕而且会使身份更真实,不然泽维尔提出这要求的时候,他也不会那么容易松口。
木施领着小琴酒进了一个高级餐馆,还没走过几桌,就听见有人喊:“黑泽!”
木施和小琴酒一同望去,发现是瑟德和库奇,他们家大人也在一旁坐着。
“哦,你朋友啊,去跟他们玩玩吧。”瑞菲锁定了目标,开始打发小琴酒。接下来的场面会有些限制级,泽维尔专门叮嘱过不能让小孩瞧见。
“那是你妈妈吧?长得超漂亮!”瑟德和库奇懒得和那俩个聚到一起就变得糟心的大人凑在一起,干脆跑了过来。
“所以你和爸爸妈妈长得都不像啊?”库奇想了想说着。
瑟德连忙给了他一拐子。“隔代遗传听说过没?”
“也可以父亲另有其人,说实话,出轨的概率很大。你看,她现在就和其他男人说说笑笑。”库奇指了指不远处已经和目标搭上话的瑞菲。
瑟德无力的捂住了脑袋。说话能不能委婉点,如果不是库奇的五官和库奇议员还挺像,他也要怀疑库奇究竟是不是亲生的了。
“我是让他认清现实。”库奇还记着点那一踢之仇,他最讨厌别人动手动脚,有话不会好好说吗?他又转过头对小琴酒说道,“你有没有想过,其实你爸妈早就离婚了。”
“哦。”他已经放下对妈妈的执念,比起这些,小琴酒对他不是爸爸亲生的更有怨念。
“管他是什么离婚亲生,情感又不是一纸契约或是血缘就能决定的。”瑟德赶紧拉着两人结束这个话题,开始换主题聊天。
三个人都早熟,智商又高,聊得还挺投机。除了库奇时不时嘴欠,琴酒时不时傲娇,瑟德时不时心累以外,一切都挺好。
大约过了半个钟头,已经拉着一个男人消失在他们视线许久的瑞菲独自一人回来走向他们。
“看来不用我点餐了。”瑞菲扫了一眼单独点了一桌的三小孩桌上的餐点。“真是麻烦你们照顾我家黑泽了。”他学着他所认识的交际花模样,将瑟德和库奇拥到怀里好一番蹂/躏。
好不容易放开之后,瑟德的脸色有些诡异,库奇则是一脸深究的表情,过了几秒才斟酌着开口:“阿姨,你这胸是不是垫的?”
“不,根据我被多个阿姨埋胸的经验比较,阿姨,你这胸绝对是假的。”在瑞菲失去表情之后,库奇复又神情确切的肯定道。
“而且,阿姨,你的脸是不是也整过。刚才鼻梁透光不说,你的脸好像也掉皮了,还有……唔唔!”瑟德眼疾手快的一把捂住库奇的嘴,把他往远处拖,“哈哈,阿姨,他有点近视,眼神不好,我们要走了,就不打扰你们了!”
瑞菲的神情只是古怪了一瞬,便又带上了些笑意。“看来泽维尔还真说对了,现在的小孩真是一个比一个精,一不小心就容易翻车。”
他瞥了眼一直沉默的小琴酒,招招手,“好了,别傻愣着,我要送你回去了。”一会儿这边就要被FBI接手了。
瑞菲坐上车,对着后视镜看了一下,发现脸颊处的确因为一道划痕而翻起来点伪装的皮。
好吧,看来下回工作得认真点,不能太应付。
他直接把脸上的易容撕掉,旁边冷不丁冒出来一声:“你是男的?”
“有问题吗?”瑞菲自认他这张脸姣好归姣好,还是很容易认出性别的。
“没事。”现在,小琴酒满脑子都是男妈妈。所以,他不是他爸亲生的其实很正常。
一路上总是闲着,瑞菲干脆给小琴酒科普了点易容小知识,现在拐卖孩童的还挺多,还一个比一个人才,先防着点好。
……
这几天,家里人都很忙。泽维尔特意打电话过来告诉小琴酒有另外的人会来接送他。
小琴酒并不抱什么期待。那声音一听就充满了幸灾乐祸。
当老师将一个自称他阿姨的人领到他面前时,小琴酒只有两个想法,第一个,他叔叔老牛吃嫩草,第二个,啊,这是个男的。
虽然是女装打扮,也看不出什么异样。但好歹受过瑞菲几天教导的小琴酒还是看破了这技艺青涩的伪装。
“尤金女士……”
“不要喊我女士,谢谢,孩子我领走了。”尤金说这句话的时候浑身都在颤抖,一脸的屈辱与愤恨。如果不是那该死的泽维尔拿着把柄威胁他,他怎么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你是我阿姨?”这变装技术,和瑞菲妈妈比起来差太多了,“为什么不穿男装过来。”瑞菲说他那天只是恶趣味,其他时候都是穿男装的
既然阿姨对女装很不满为什么不穿。
“我也想啊。可是泽维尔先生说什么,可恶,那威尔逊都有对象脱单了,我怎么能没一个,如此落后?”尤金气愤的一脚踹在自家车上,“要愤愤不平也别祸害我啊!”
而且威尔逊那对象不也是泽维尔去找瑞菲充当的。有种就单到底啊!
“泽维尔叔叔,阿姨似乎对你很不满。”小琴酒低下头对刚刚打过来的电话说道。
“没事,打是亲,骂是爱,情到深处死里踹。”泽维尔从来就没想过要脸,自己高兴最重要。
尤金发泄完一腔怒火,找了个地方换回正常装束就载着小琴酒去了广场边的一家咖啡店。
里面没什么客人,只有一个拄着拐杖的老爷爷。
尤金把人领到白发老人面前坐下,就进了后厨。
“您是谁?”小琴酒感觉这个人认得他,难道又是他的什么亲戚。
“一块小蛋糕,老头子请你吃的。”尤金突然插/进来,端出一块蛋糕放在小琴酒面前,他身后还跟着一个老人。
“我记得我说过下回一定请你喝贵咖啡,可是现在这种情况,还是下次吧。请你一杯柠檬水如何?”布朗如此说道。
“你这个吝啬鬼,干脆拖到下辈子吧。”鲁道夫不愉的哼了一声。
尤金估计早就料到这种情况,已经准备好柠檬水拿了出来。
“谢谢阿姨。”小琴酒接过杯子,礼貌的说着。
“阿姨?”鲁道夫瞪大了眼。
“是啊,他难道不是我叔叔的妻子吗?”小琴酒的脸上看起来一派天真。
“你这臭小子!”鲁道夫瞬间暴起,抄起旁边的拖把就往尤金身上抡,“你瞒着我结婚不说,你还被当作了女方?”
“不是啊,你听我解释!”尤金立马逃窜开来。
“我说错话了吗?”小琴酒歪了歪头,眼睛有一闪而过的狡黠。
卢克笑了笑:“没有,我的孩子。只是些家庭的小互动。”
小琴酒看着店里上演的十八般武艺持怀疑态度。
“对了,我是你爷爷。”卢克自然知道琴酒的事,退休这么久,他也想掺和进来玩一脚。
“那我奶奶是谁?”小琴酒只是下意识的一问。
而与泽维尔一脉相承的卢克也无中生妻,他笑睨着身上还系着围裙的鲁道夫,指了指他,“那是你奶奶。”
啊,小琴酒觉得他们家关系还挺复杂。
而且他们家是没有异性恋吗?他又记起尤金不平一路的对象起来,“所以我们家的人都有对象是吗?”
“不,你和鱼冢年纪还太小,暂时没有,你哥倒是有的。”
“这样啊。”
……
尤金接送了几天,便换成赤井,这一回,赤井旁边还跟着个黑皮青年。
“还没变回去呢?”来FBI处理伏特加交接工作顺便来看看的降谷零问道。
“谁知道呢?”赤井见小琴酒一直盯着降谷,介绍道,“这是……”
“我知道。”小琴酒打断了他,“嫂子好!”
……
整个FBI连轴转的日子终于过去,剩下的都是清闲的时间。
威尔逊和泽维尔商量了一下,忽悠就忽悠彻底,决定把这段时间小琴酒的“亲戚”全部请过来照张相,当然,小琴酒错认的“嫂子”不在邀请之列。
在众人的一致默认下,威尔逊抱着小琴酒坐在最中间,其他人随便找位置。一群人拥在一起,照相机里竟然很难全部放下。
鱼冢有小琴酒拉着,尤金有鲁道夫拽着,于是挤来挤去,挤来挤去,赤井就被挤出了框外。
他没有人权的吗?赤井对这一帮长官颇为无语。
泽维尔像是发现了他的想法,望过来,“嘿,赤井,你没有人权,但你还有自由。我们头顶上还有位置,你可以抓住时机跳到上面拍,到时候你定格在空中,绝对是最亮眼的。”
“算了,你们拍吧。”赤井不想做傻事,既然这样,他就不凑什么热闹了。
“你站过来吧。”小琴酒看着自己身边还宽松,突然说道。
“黑泽,你以后会后悔的哦。”泽维尔笑着说,这俩不是最不对付吗?
“至少现在我想和所有人在一起。”
……
琴酒看着手中洗出来的照片,脑子里回想着经历过的事不知该做何反应。
他在拍完照的当天晚上就变了回去,好像就等着最后一个圆满的结束一样。
这时,威尔逊走进来,将一张签名照推给他。
“什么?”
“你之前要的。虽然我觉得你现在应该不想要,不过总是答应了你的。”
琴酒瞟了一眼桌上的签名照,“我之前要得是你的签名照。别人跟我有什么关系。”他挥了挥手中的照片,“现在我有这个就够了,不过艾萨克要是补发给我,我也不介意。”
威尔逊听完颇为无奈,这是一变大就不喊爸爸了。他揉了揉眉心,“听说你已经去过学校那边了?”
“对,已经做好告别了。”
琴酒想起他去学校,跟瑟德说黑泽已经转学了,他代为告别。
库奇刚好也在,听着琴酒把话说完,才问道:“所以你就是黑泽他妈出轨的对象?”
瑟德则一巴掌堵住库奇的嘴巴,“如果可以的话,那帮我告诉黑泽,以后FBI见!我们俩要做搭档!”
琴酒没回答,却是笑着转身的。看来瑟德和泽维尔聊得挺投机,不过在FBI肯定是能见着,就是那时候他绝对已经是瑟德的长官了。
“那就好。”威尔逊坐下来,“就是这回你变小的原因还没找到。”
“那又不重要,不用找了。”琴酒将照片收好,虽然他知道,无论收在哪里都是徒然,哪怕记住,也会随着时间而模糊。
“你就把之当作一个梦好了。”只是一个梦。
“你的身体状况哪能是那么儿戏的事情。”威尔逊皱着眉却又没再说什么,他感觉到小阵的情绪不太对劲。
……
其实早在他变成猫这种反现实的事后,他就已经察觉了这个世界的虚幻,只是不愿意承认。
这个梦太长了,太真实了,也太神奇了,神奇到他和FBI的关系竟然能够如此亲密。
明明有无数的反常,可他就是选择忽略。
自变小之后,他不得不认清这只是一个梦,他不得不告诉自己不要自欺欺人下去。
他崇尚现实与理性,他害怕一梦不醒,害怕就此沉沦,但他也害怕梦醒之后就消失在记忆深处,再也不会出现,难以寄托。
琴酒笑着,看这梦啊,已将他改造得面目全非,但为何他又甘之如饴。
“艾萨克,谢谢你们。”
谢谢你们,组成了我的梦,也为我创造了一个梦。
然而终究只是梦啊。这些人真的存在吗?是不是只有这个梦能见证一切?然而这一切又注定消散。睁开眼,又是另外一个世界。
琴酒固然清楚,此时越多的光明便是对彼时深陷黑暗中的他更多的残酷,越是清楚得不到就越绝望。
可他还是有贪念。
现在,梦还在继续,他在艾萨克眼里还是一个小孩,所以姑且就让他任性的把这梦做下去吧。
直到梦醒,他不得不再次面对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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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世界的黑暗都挡不住一根蜡烛的光明(基辛格)
瑟德是鱼冢三郎的三的英文谐音,我想表达的意思是,无论何种境地,琴酒绝不会是孤单一人,学校里也有人在陪他。
再就是文末说这一切都是梦,我很久以前就设定好想往这方面写了。
番外的话,我都有认真安排时间线,并不是作为独立的单元。所以琴酒既变猫又变小的这种不现实事情,总不能让他为了光明就变身成魔法少女不是,所以就安排为都是梦。在之后的番外,我想让他的立场转变的更彻底,等重回现实世界,他如何抉择就看他自己了,不过这是我最后一个番外要讲的内容。
最后,我要认真备考了,拖到现在完全是因为我的强迫症不允许这个番外没有结束。所以,六月份再见。感谢你们的喜欢支持与鼓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