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我一生一世念

作者:阿莫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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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叶知秋


      一夜的雨似乎带走了昨天傍晚所有的阴沉,金色的阳光缓缓洒向大地,天空蓝得透彻,云朵也更加洁白,一切恢复宁静,唯有路面上坑坑洼洼的水坑积攒着昨夜的雨水,肆意散落在地上的树叶和花瓣在无言得诉说着昨夜的初秋暴雨的呼啸。
      夏若昭醒来的时候易司寒已经不在身旁,不知他是什么时候离开的,触及到他睡的那头时,被褥和枕头都已经冰凉,没有了温度,她坐在床头,心底隐约有些失落,平日里都是他在一旁或轻声唤她或低头吻她,每次醒来身边都有他,现在忽然没有了这如此刚竟让她有些难以适应。
      羽纱进来的时候就看见夏若昭坐在梳妆台上,手里拿着梳子却一直未见她梳头,羽纱走过去拿起梳妆台上的另外一把梳子,开始伺候夏若昭。
      “小姐是不是有些不习惯了?姑爷今早天没亮就出门了,走前还吩咐下人们仔细点儿不要打扰您休息。”
      “不习惯?”夏若昭重复道,她的确是不太习惯身边没有他了。
      羽纱抬头看了眼镜子里不知所措的夏若昭,手上编发的动作不停,接着说道:“姑爷昨夜回来的时候,就说小姐您最近可能会感到不舒服,让我们小心伺候,小姐,您这才和姑爷成婚多久,就被姑爷给影响到啦?”
      夏若昭扭头看了眼羽纱,动作间差点让编发的羽纱扭断她几根头发。
      “羽纱,你说易司寒是不是太心计了,如今看到我这莫名其妙失落的样子,一定是满意极了,他可真行啊,就这么一步一步弄得让我感觉离不开他!”夏若昭有些小别扭,这易司寒的小心计着实有些过分和高明了。
      “小姐怎么不说是姑爷心疼得紧,都将您放在心尖上了呢。”羽纱编完头发,接过夏若昭手里挑的耳环放在她耳边让夏若昭对着镜子挑选,成婚后夏若昭的穿着端庄了许多,大多时候都是旗袍高跟鞋,现下民风开放对女人的外形要求也没有那么保守,她没有跟城里的富家太太们一样烫发或者盘发,时常就让羽纱编个大辫子垂在身后,羽纱会的发式有很多,时常变化着,只是会更加注重些搭配,耳环首饰还是发式都以珍珠为主,简洁大方,搭配起来也很方便。
      “怎么这才几天,他竟连你都给收买了,净向着他说话。”夏若昭挑选好耳环后,又让羽纱拿了个发夹,别在耳后以免侧边的小头发掉落。
      “我哪有,我明明是向着你们两个说话。”羽纱一边说着,一边低头整理着首饰盒子,很快,她的视线就落到那极为特殊的白玉手镯上面,那是两只极细的手镯,其中一只还戴着一颗小巧的金坠子。
      “小姐,这镯子之前摔断过吗?”羽纱问道,那金坠子上面有金线修补的痕迹,这副镯子在夏若昭出国前时常戴着,好像是她从沪上回来后就给收起来了。
      夏若昭看向羽纱手中的镯子,思绪飘回到的几年前,她记得那次和易司寒遇险掉了镯子,后面是易司寒修补好后拿回来的,她当时之所以没再戴,就是怕被问到镯子是如何坏的又是找谁修补好的。再后来她出国这副白玉镯子就被她遗忘在梳妆台上了。
      “之前在沪上摔坏了,你拿过来吧,我正好可以戴上。”夏若昭的旗袍大多偏浅色系,且花式简单,这白玉镯子戴在手上正相配。
      向晚阳是在夏府众人用早餐的时候回来的,此时的他身着军装,戾气有些重,这次他从训练营过来是跟大家做告别的,金陵那边打了好几个电话,要求他火速回去。
      “哎呀,昨夜都没见你们回来,这么早又要走啊。”向静好一脸担忧,她是真的见不得孩子们累着,尤其是向晚阳,向家的两个孩子父母去世的早,都是养在她膝下长大的,自从向晚阳从军以后每次临别她都万分舍不得。
      “抱歉,姑母,原本说趁着这次回来好好陪着您的,但眼下形式紧张,陪您的事情也得延后了。”向晚阳有些愧疚,这个姑母就跟他亲生母亲一般,他跟晚阳虽然很小就失去了父母,但有姑母和姑父视他们如己出是他们得上天厚待了,所以每每上战场的时候他都告诉自己不可以死,家里还有人牵挂着,等着他回去。
      “往后日子还长不在乎这一时半会儿,赶紧去收拾下吧,我前天就让人给你们备了东西,到时一起带走。”夏老爷子放下筷子,虽然嘴里是这么说着,可到底还是没了胃口,他都已经这把年纪了,这些小辈们还是喜欢到处折腾往外跑,他不由得想起早逝的向老爷子,去世前还笑着打趣说他以后要操心的事情还得更多,当时的他还服气,如今看来还真是被说中了,还不如早点儿咽气,省的跟着他们提心吊胆的。
      向晚阳很快和冷素漪乘专列离开,走得比较仓促,都没让冷素漪和家中的女人们多说几句话,又让向静好一顿念叨,最后还是斯颜抱着小南桑出来才安抚下来。
      “姑姑,太爷说您过几天可能也要去宁城,那里好玩儿吗?有家里那么多好吃的吗?”小北杨拉着夏若昭的衣袖,奶声奶气的问道。
      夏若昭笑着将桌上小北杨最爱贪嘴的豆浆山药粥一勺一勺喂进嘴里。
      “行李什么的都让你母亲好好检查些,那小子就算这两天不开口,也过不了几天,之前还信誓旦旦的说要陪着你在越溪待着,结果看来都不足一月。”夏老爷子说话的时候有些埋怨,前脚这向晚阳才走,后脚就得送走小孙女,都什么道理!
      “那个。”桌上一时未说话的夏晏平忽然开口道,看他一脸为难的样子似乎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讲。
      夏老爷子和夏宴楚见他这副模样不由得一同皱眉,似乎有非常不好的预感。
      “小树之前一直有申请宁城中西学堂的国文老师,昨天来信了,说是让她过去任教。”夏晏平说话的时候,夏树都没敢抬头,原本是个好事情,可最近家里的人都要陆续离开,她这个时候又要走的话,老爷子肯定有意见。
      “哼!”果不其然,老爷子开始吹胡子瞪眼,满脸不开心。
      然而,这只是个开头,当夏若天跟着提起说他在留学期间的学长要在宁城和人创办宁城首家中西医院的时候,老爷子是一句话都听不下去,拄着拐杖气呼呼的回房了,任谁都哄不好。
      “你们就非得一块儿气你们爷爷吗?”夏宴楚扶额有些头疼。
      易司寒从训练场里回来的时候,明显感到了府里的诡异的气氛,为免自己被伤及,很快回了夏若昭的院子,全程没有招人眼球。
      进院子的时候,能够看见夏若昭坐在院子的阴凉处修剪花枝,易司寒悄悄走到她身侧,伸手扶上她的左肩,见她要转身又飞快俯身在她脸颊处落下一吻。
      “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夏若昭笑着看了他一眼。
      易司寒在她身后的石凳坐下,手伸到花瓶前开始祸害刚刚修剪好的花枝,形成一副从身后抱着夏若昭的架势,引得夏若昭下意识还躲了一下。
      “嘶!”这动作引得易司寒不满,夏若昭见状又靠回了他怀里。
      “刚刚小树姐和小天都说要去宁城工作,身为夏府女婿的你,可以好好招待吗?”
      “你是在怀疑我的能力?”易司寒在夏若昭腰间掐了一把,顿时将怕痒的夏若昭给逗笑了,她虽然很想躲开,奈何在易司寒怀里压根儿无处躲藏。
      “我哪里敢啊!”夏若昭回答着,可易司寒挠痒的动作不停,她只能在他怀里笑得东倒西歪的。
      “宁城的住处,我早就让人备好了,别说夏树和你弟弟过来,纵使整个夏府过来都住得下。”易司寒回答道。
      “你什么时候准备的?我出国的那几年?”夏若昭有些好奇,这次跟着易司寒回宁城,他是万万不会让她住在原先的易府里的,易建行的女人太多,他也舍不得夏若昭一人去管理这大家子的日常琐事。
      “在你来宁城读书之前,我就在准备了,夏若昭,我肖想你许多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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