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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3 章
傅应洲要留宿在高家。
“什么?”江无臾像是没听清,又问了遍。
没发觉他哥的情绪变化,高鹤翔解释:“傅二现在被赶出家门了,要不是我正好在研究院门口看到他,还不知道呢。”
“不过傅二你干嘛去研究院啊,是去找我哥吗?”
傅应洲去过研究院,江无臾心口一颤。
“我看他可怜,就带回来了,毕竟我们也算好兄弟了。”
高鹤翔怕他哥好不容易来一趟,因为住不下又要走,忙说道,“哥,你放心,傅二和我睡,你还睡你屋,不挤。”
江无臾:“……知道了。”
“给你们添麻烦了,师父师母。”
傅应洲跟着江无臾称呼,满眼的不好意思,又被师母狠狠怜爱了一把,去给他找睡衣穿。
夜里突然下起雨,江无臾睡得并不熟。傅应洲睡在他对面房间这件事,让他非常不安。
江无臾翻了个身,视线逐渐适应黑暗。
突然,他猛地起身,看向床边,一向淡然的人,嗓音有一瞬变调:
“傅应洲,你做什么!”
黑暗的房间里,傅应洲就这么坐在地板上,趴在江无臾睡觉的床边。
“高鹤翔打呼噜,我睡不着。”傅应洲的声音低低的,还略有一丝沙哑。
江无臾闭眼掐了掐眉心,他真是高估了傅应洲。
这里是高家,师父师母就睡在隔壁,他就这么不管不顾地走进他的房间,就差爬到他的床上来了。
幸好江无臾有穿睡衣睡觉的习惯。
他掀开被子下床,“那你在这睡,我去沙发。”
还没跨出一步,傅应洲率先抓住了他的胳膊。
下一秒,江无臾的腰腹被傅应洲抵在窗台边,他看不到傅应洲的脸,只有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发梢,低沉的嗓音说:“那你明天要怎么和他们解释?”
“臾哥,我好痛。”傅应洲下颌抵在江无臾肩上,双臂箍着窄腰,力气出奇的大。
“你能心疼心疼我么?臾哥,你的未婚夫打了我。”
挣脱不出,又不能闹出动静,江无臾没说话,傅应洲更像是在低声喃喃自语。
“龙港夜那晚,是我们之间的秘密,我不会告诉任何人。”
知道他的顾虑,傅应洲说得诚恳,只是那双手好似要把江无臾揉进腹中一般。
他像个贪得无厌的小偷,在随时可能被发现的情况下,拥着江无臾,隔着那层睡衣,感受着温热的体温,熟悉的香味。
某些难以压制的因子在血液里跳动,傅应洲几乎用力在忍耐。
片刻后,他的嘴唇轻覆在润圆的耳垂上,低语道:“但是,我大哥大概怎么也想不到,他的药,会把你,送到我身边。”
“……臾哥,我一直以为,我们才是同病相怜的人。”他的声音温柔磁沉,莫名带着一分勾人的意味。
江无臾垂下的手指蜷缩了下,黑色的眸子没有泄露任何情绪。
薄唇开合,他说:“我有必须要做的事。”
“你是指和我大哥联姻么?”
“对。”
傅应洲不说话了,手也不想再放开,哪怕只是这一刻。
门口,那道被他故意留下的缝隙处,高鹤翔捂着嘴,震惊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里面。
清晨,江无臾起得很早,准确的说,他几乎一夜没睡。
做好早餐,其他人陆续起来。
高鹤翔特意等傅应洲离开他的房间,才慢吞吞起来。
“高鹤翔,又起这么晚,你哥早餐都做好了。”师父日常教训儿子。
“偶尔睡个懒觉嘛,爸。”
江无臾递给他一杯奶,高鹤翔像是才回神一样,啊了一声,赶忙接过奶:“谢、谢谢哥。”
“小洲睡得怎么样,小翔晚上是不是打呼噜,有没有影响到你?”师母关怀道。
“没有,师母。”傅应洲脸上挂着笑容,“我睡得很好。”
高鹤翔瞥他一眼,表情有一瞬间的不自然。
“鹤翔,你不舒服?”
听到他哥的声音,在清冷目光的注视下,高鹤翔挤出个笑来,“没,我也睡得挺好。”
江无臾收回视线,没再说话。
高鹤翔看到了,昨晚,江无臾可以确定。
收拾妥当,江无臾要去研究所,出门前又被高鹤翔叫住。
“哥……我……”
吞吞吐吐了半天,手机震动打断了他。
江无臾看了眼来电,接起。
紧跟着,清淡的脸上出现一丝怔忪,他嗯了一声。
“好,知道了。”挂断电话。
傅应洲走了过来“怎么了?”
听到声音,江无臾看向他,“江老去世了。”
-
江老爷子的棺椁送回了江家老宅,停灵七天,亲眷家属跟着回去,友人、朋友、商界合作伙伴可来吊唁。
只是老爷子去的突然,竟没有留下一份遗嘱。
中式风的老宅由几处白墙黑瓦的院落合并而成,灵堂置在花园后的正厅。右侧偏厅里,江家和傅家的人都在,说话声此起彼伏。
江老爷子房间里有个四四方方的小型保险箱,众人猜测里面可能放有遗嘱,但没人知道密码。
这种保险箱结构特殊,如果强行打开,或许会启动里面的自毁装置,没人敢冒这个险。
一时争论不休。
江无臾走到门口听到里面在说这些,正准备转身离开,被里面的江家大伯叫住。
“无臾,你进来。”江淮山声音威严,很有一家之主的派头,是现在江家的最高掌权者,江老的葬礼也全由他和他的夫人在统领料理。
一屋子人看过来,江无臾没什么表情,站在了最外面。
话题从江老的保险箱转移到他身上。
按照传统,江老去世,江家的子孙一年内不得嫁娶。那么,江无臾和傅曜川原定于五天后举行的婚礼,只得取消。
傅曜川对此颇有意见,完全没有预料到江家老爷子会在这时候离世,他甚至提前了婚期。
说完,江淮山问:“无臾,你对此有什么意见吗?”
只是象征性询问罢了,这个结果对他们来说并不好,反而给了江无臾喘息的机会。
周围的人都看着江无臾,面容清俊的男人无波无澜,脸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淡淡回道:“没有。”
众人又开始说起江老的密码,江无臾扫了一眼放在雕花木桌上的保险箱,紧跟着不着痕迹地看了闻涛一眼,转身向外走去。
就在闻涛准备开口之际,一道低沉磁性的嗓音,夹着几分散漫,从另一边角落传出:
“我记得臾哥修过的古钟表里,有过类似的装置吧?”
众人的目光又齐刷刷看向声源,只见傅应洲正抱臂靠在桌前,琥珀色的眼里写满单纯。
说起这话仿佛只是临时起意。
平时纨绔的傅家二少只知玩乐不谙世事,也会提出建议。这条建议还给了众人思路,看来近期他在傅氏集团没少历练。
有人在旁边嘀嘀咕咕小声讨论。
“江无臾?他?”江宇连站出来说话,对这个弟弟向来没什么好感,“他不过是个匠人,他懂吗他?”
江家姑妈想到什么,说:“无臾他爸那块表,和父亲保险箱是父亲请人打造的吧?既然无臾可以修好那只表,说不定这个保险箱,他也能找出其中门道来。”
“别到时候打不开,再给他毁喽。”
有叔伯提醒道:“说不定那可是多少个亿的遗嘱,他拿着股份,再毁掉一份?”
“您这是说的什么话,那不是无臾应得的吗!”姑妈反驳。
江淮山想起了那块表,是江老送给他那位故去弟弟的生日礼物。
父亲去了,现在更重要的是拿到遗嘱。江家现在面临的问题太多,江无臾现在不去联姻,如果这一年和傅氏的合作又生出变数,那就更麻烦了。
江淮山衡量半晌,打断自己儿子的冷嘲热讽,下了决定:“无臾,保险箱交给你,别辜负我们的期望。”
江无臾答应了,但并不会现在就修。
尽管着急,但保险箱的装置复杂,他们也不会难为江无臾。
况且江无臾这几天还要给江老守灵,保险箱就交给了闻涛。
傅应洲撩起眼皮,看向那个接过保险箱的人,那个江老指派给江无臾做职业经理人兼助理的男人。
这个男人,和江无臾待在一起的时间,比他哥傅曜川都长。
碍眼。
傅应洲走过去,似笑非笑地伸出手:“你好,闻先生,好久不见。”
闻涛推了推金丝眼镜,露出个礼貌的微笑:“你好,傅二少爷,确实上回和无臾在餐厅见过你后,没再见过。”
看来眼镜男记得那次,傅应洲笑笑,“闻先生倒是记忆犹新。”
他走近,用只有他和闻涛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洗手间的门,是我弄坏的。”
闻涛瞳孔骤然一缩,他想到什么,以一种震惊、不可理解的表情看向身边的年轻人。
他迅速收敛好,沉声说道:“这我倒是不记得了,傅二少爷。”
不记得?傅应洲心里冷笑,恐怕这个眼镜男心里记得清楚得很。
他把江无臾按在洗手间隔间亲吻时,闻涛就站在门外,他敲门的声音,可是有些着急的。
傅应洲心里有隐隐的暗欲在汹涌,他勾了勾唇角,直白地问:“闻先生,你这样觊觎自己的上司,不觉得自己可耻吗?”
闻涛睨向傅应洲,二人视线交锋,像是能擦出火花来。
“怎么,上司的臀部是不是很翘?”傅应洲微笑着,眼底深处,散发着不宜觉察的阴鸷气息,仿佛下一秒就要把闻涛的眼睛挖出来。
“您看自己嫂子的眼睛,又清白了多少?”闻涛气势不减,笑道,“和您比起来,我这又算得了什么?”
“闻先生慎言。”傅应洲更正他,“他现在还没有进傅家的门,不是傅家的人,怎么会是我的嫂子?”
疯子。
闻涛第一反应,心里很快涌上一股不好的感觉,这个温良的傅家二少,并不是善茬。
对方不说话,傅应洲继续漫不经心刷存在感,“臾哥呢,我要找他。”
“和你大哥在外面说话,”闻涛指了指门外廊下,露出职业微笑,“傅二少爷。”
顺着手指方向看去,傅应洲脸上的表情瞬间就凝住了,琥珀色眼睛深处,划过一丝冷意。
他的大哥的确站在江无臾身边,只有他们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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