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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3 章
被火烧到的两人仍旧没有丝毫动静,而火苗离外围的沈柏舟更近些,因而已经快要烧到他的衣角了。梦境里的沈柏舟似乎有所感,他无意识地朝着四周望了望,像是看见了什么东西。
乍起的灼热感再次向沈柏舟全身袭来,他恨不得扒光自己的衣服,因为他感觉到这热度似乎是从他身上传过来的。他的手胡乱地在身上抓挠,让其衣服如同一团咸菜一样,完全不能看了。
恍然之间,他的眼前出现了一片火光,还伴随着耳边的轻声呼唤,像是他从开头便听见的那声苍老的声音。那声音呢喃着,“回来吧……”
随之沈柏舟便魂穿到某个地方,他看着眼前分明还是他去过的那个村子,但不知怎么又不太一样。看着村子里来来往往的人,他开口想问,却发觉自己说的话他们完全听不见。
他看着村子里从一片祥和的人来人往,继而到战火硝烟四起,村里的人死的死,伤的伤。他像是一个旁观者一样,没有办法去阻止这一切。
再加上一点,整个场景当中他并没有看到自己的出现,心头涌上一阵疑惑,这似乎与水滴怪说的有出入。
还没来得及深究,沈柏舟感到自己被一种神秘力量拉了回去。可在他走后的那片因战火燃烧而荒芜的土地上突然间获得了新生,绿油油的植被从地面冒了出来,其上跪了一堆人,他们的领头人赫然是年轻时候的沈伯。
被那股神秘力量拉回去的沈柏舟一睁眼,就看见谢燎庭将自己抱在怀里,他想当然地认为自己脱离了险境,已经回到了现实。他回抱着谢燎庭,几乎是扑到其身上,脸上满含着劫后余生的喜悦。
谢燎庭抱紧了怀中的人儿,虽说不知道他刚刚经历了什么,但从他刚才醒过来的面色来判断,应该不会是什么好事情,那现在给他一个拥抱就是最好的选择。
至于谢燎庭是怎样让沈柏舟能看到他的,那就要从水滴怪说起。因为水滴怪是能看到他的,它往谢燎庭那边扑了过去。想当然的,谢燎庭觉得它是过不来的,就干脆连躲都没躲。
但是,不知道是出于什么缘故,水滴怪就直愣愣地扑到了谢燎庭的身上,十分冰凉的触感。
于是谢燎庭第一反应就是毫不留情地丢开了身上的水滴怪,赶忙向沈柏舟跑过去,然后把他抱了起来。
两人腻歪了一会儿,沈柏舟就先放开了谢燎庭,他全身的热度越来越高了,偏偏还不知道是为什么。
沈柏舟面上的绯红越来越重,像是涂了大红的胭脂。同时他还继续将胸前扣得整整齐齐的扣子都解开了好几颗,妄图以此来散热,可这一切都是徒劳。
抱着沈柏舟的谢燎庭看着这样子的沈柏舟皱了皱眉,当真是奇了怪了,在这里分明连他这种几乎没有冷热感的人都感到了一丝凉意,而瞧见沈柏舟却是一副实在热得不行的样子。
没过多久,谢燎庭也感到了一丝透彻骨的热意,仿佛身处撒哈拉沙漠一般,简直快要把他灼伤。他也忍不住脱了自己的卫衣外套,独独留下了一件单薄的长袖,但这仍旧不解热。
梦境中的两人已经快要受不了了,现实中的火自然是烧得比这更厉害。火苗将沈柏舟的衣服角烧秃了大半,至于谢燎庭身上更不用说了,也是将衣服角烧了好大一半。
现实中沈柏舟紧闭的眼睛眨了眨,似乎就要睁开,他最终还是困难地睁开了双眼。眼前的火制造出的烟雾将他朦胧的眼睛给完全刺激得睁开了,难受得咳了好几声,他才清晰地看清眼前的一切,自己和谢燎庭身上全是火。
不仅如此,还有一圈的火包裹在他周围。沈柏舟立马惊慌失措地拍打起自己和谢燎庭身上的火,但神奇的是,这火似乎并不能烧到他的手或是别的裸露在外的皮肤,他感觉到的只有热。
衣服上的火被扑灭了,周围的火却还在烧,并且还越发旺盛。知道这火并没有什么实际性的威胁之后,沈柏舟整个人镇定了下来,他开始透过火打量着这个新环境。
他一眼就看见了正对着他的沈伯,其闭着眼睛,手里举着几根香,像是在祭拜?之后,他又关注到了沈伯旁边的大水滴怪,是一副懵懵懂懂地样子,也跪在地上,像是在模仿沈伯的动作。
为了不引起注意,沈柏舟身体动都不敢动,只是脖子进行着三百六十度大旋转,可谓是相当艰险。
他一下子还没摸清眼前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只得慢慢观察着周围的环境。瞧了眼谢燎庭,还没醒,就没有武力支撑,他更是不敢轻举妄动。
借着他看电视剧和看小说的理论知识,大概从这些布置中能判断出,这或许是个祠堂。那…他俩是什么角色呢?
沈伯睁眼便看见沈柏舟已经醒了过来,他又用那种百般纠结的眼神望着沈柏舟,却不发一言。
本想问些什么,沈柏舟周身的火瞬间又拔高了好几米,虽然没有什么实际性威胁,但那烟和热的效用却一点都不少。
他一不留神就呛了好几口进去了,弄得面红耳赤的,都快把眼泪都呛出来,整个身体也被袭来的火焰弄得往后退了好几步。
用手很快地抹了抹少许眼泪,沈柏舟弯下身使劲拍打谢燎庭的脸,希望以此来唤醒他。说着使劲,但也不敢太用力,因为下不去手。
眼瞅着火势越来越大,沈柏舟只得一咬牙狠下了心,他一巴掌打到谢燎庭脸上,啪的好大一声响。他拿开手的时候还能看到谢燎庭脸上清晰的手指印,泛着新鲜的红色。
不过这也确实十分有效,谢燎庭被这一巴掌给打醒了。他睁着眼只看见漫天的火,随后便看到沈柏舟关切地依偎在自己身边。
这一切让刚苏醒的他有些茫然无措,明明他是在暗室里,怎么会一醒过来就换了个地方?还有这一人高的大火又是怎么回事?
心中满腔的疑问不得解释,谢燎庭放弃询问沈柏舟,看得出来他也是很懵,况且现在最重要的是怎么从这里逃出去。
两人都盯着这个几乎成了一堵围墙的火墙,真是束手无策,既没水也没别的能灭火的玩意。
恍然间,沈柏舟听见外面的说话声,听声音还有几分熟悉。似乎有点像许闻卓,还有个声音却听不太出来。他不由得靠近了没威胁的这堵火墙,都快贴在上面。
“里面的人没事吧?”许闻卓声音的人问。
“怎么,担心他当时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你也不是这么说的。我只是想确保…”许闻卓嗓音的人有几分犹豫地继续说。
“别问了,做好你的分内之事。这些是我的职责,你就别操心太多了。”另一道嗓音冷冷地回绝了许闻卓的所有语言。
听不懂他们到底在争论什么,沈柏舟贴着火墙再想细听时,外面的声音却突然消失了。
他转过头来想和谢燎庭分享他刚获得的信息,却在一回头的时候,再有一道白光从眼前闪过去。
意识半醒不醒的时候,他听见那道苍老的声音再度响起,“孩子,回来吧。”
回哪里?他在心里默默地问了一句。
眼前一黑,沈柏舟再次醒来,他看着头顶的绿帐篷,一下子还没缓过来,精神有几秒钟的游离。
这里是哪儿?他扶着头慢慢撑着床板坐了起来,一摸头全是绷带,而他起身以后看见的全是一个伤员里面好像有不少熟悉的面孔。
这好像是一个帐篷?扶着隐隐作痛的额头,沈柏舟想。
耳边乍然传来几声惊呼,“醒了醒了!沈医生醒了!”
“快把许医生给叫过来!”
“天呀!总算是醒了!”
这让他刚苏醒的脑子嗡嗡地直叫,他有气无力地想让他们小声点儿,可久未说话的嗓子哑得几乎说不出话来,只能发出简短的几个音节。
帐篷里很多睡着的伤病员也侧过身,或是直起身来往这边看,似乎很是疑惑到底发生了什么,能让一群医生们上窜下跳,恍若动物园被喂食的猴子一般。
还好有几个有眼色出声制止了他们的大呼小叫,帐篷内顿时变得异常安静。
沈柏舟缓了会儿,才靠着后腰处的枕头慢慢地直起身,他全身乏力,自己根本坐都坐不起来。他伸手随便指了指最近的一位医生,嘶哑的不成样子的声音开口,几乎不能形成完整的句子,“这…是…哪…儿?”
那瘦弱的小医生其貌不扬,但说话贼有底气,眼睛亮亮地望着沈柏舟,“这是我们医疗援助的地方。”
“好。那…我…怎…么会…在…这…儿?”沈柏舟太疲惫了,他说话都断断续续的,说一会儿还要歇一会儿。
小医生想了想,还看了看旁边的医生,估计是他的师兄师姐们,才大着胆子回应,“您…是突然出现在我们那帐篷不远处的山上,是一个农户上山打野味偶然发现的。”
山上?沈柏舟听得眼睛一眯,有些疑问笼罩在心口。他明明是和谢燎庭掉到一处村子才对,怎么又会出现在山上?
“那…你…知…道和我在一起的另一个人在哪儿吗?”有些迫不及待地得知谢燎庭的下落,沈柏舟的声音都不由得快了些。
“没有另一个人,只有您一个。”小医生的嗓音里充满了困惑,他的小眼睛真诚地望着沈柏舟。
没有?怎么会没有?!
听到这话,沈柏舟的惊愕都摆在了脸上,他软弱的手一下子有了力气,抓住了小医生的领口,急迫地追问,“你确定吗?只有我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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