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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魔终章
夜雨凉薄,乌云盖月,黑暗深不见底。
出租车在路上疾驰,激起串串水花,道路两边的建筑物被飞快甩在后面。
鬼狐跟我说,银练手机里只有一个号码,虽然没标注姓名,但她知道肯定是我。
鬼狐跟我说,她不知道我跟银练有着怎样的牵绊,可我一定知道原因。
鬼狐跟我说,银练他,入魔了。
我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她是说,萨菲罗斯变成了竖瞳,变成了残忍灭世时的样子。她不知道那代表着什么,但我懂,我比谁都明白那份危险和冷酷。
但……我是他的例外,不是么?
我能唤醒他的,我会阻止他继续恶化下去,我会让他变回原来的萨菲。
只有我能……可是萨菲,为什么你的心门要关闭得如此之紧,如果你愿意给别人一个机会,也许……也许……
鬼狐告诉我,他们这次的任务对象是一个来自中东的石油大亨,他腰缠万贯,跟黑白两道的大人物都有往来,国家领导人也要亲自接见他,他甚至能雇佣军队来贴身保护他。
他们的任务是杀掉这个人,摧毁他的铜墙铁壁。
任务成功了,不过,是以异常惨烈卓绝的方式。也许是激烈的炮火和奔流的鲜血激发了银练的杀意,他,毁掉了半个城市。
是的,这不是个夸张说法。
随着出租车离鬼狐告诉我的地点越来越近,我甚至看见了映红黑夜的火光,熊熊燃烧在一幢摩天大厦后方。
“这是怎么了……前面交通瘫痪了,过不去……”司机正扭头跟我说话。
就在这时候。
大地一阵颤抖,一整层楼砸下来,地面陷下去一块,出租车翻了。慌乱中我只来得及抱紧头,座位前头忽然落下一块大理石,车头被砸扁,司机连声音都没发出就毙了命,只剩下一注注血流顺着石头缝隙流淌。
我浑身发抖,狼狈地从车底下钻出来。
仰头一看,整座城市都陷入了混乱。
地面震动着,像一张迅速张开的蛛网,裂开条条缝隙。一座座高楼倾塌瓦解,轰鸣声震耳欲聋,钢筋和巨石不断往下掉。警笛声、人们的尖叫奔跑声、炮火隆隆声、大楼倒塌声……混乱交织成一曲末世的哀乐。
我惊惧地捂紧嘴。
这……这分明是历史的重演,只不过是《降临之子》里的场景转化成了现实……原来当一切真真切切地裸呈在眼前,当电影里的灭世景象在现实中实现,一切的一切会变得如此血腥和疯狂……
只不过,不会有人来阻止他了……
萨菲罗斯,这就是你的选择吗……被亲人朋友抛弃,你就要毁掉整个星球。如今,你又想毁掉什么?
“呜呜呜……爸爸妈妈……”
一个在四散逃命的人群中走失的小孩……
“啊——”
接二连三的巨石砸下来,把小孩子连同他附近的人全砸死在里面……
“啊——救命啊——”
“啊!!不要……别杀我……”
到处都是哭声和哀嚎声。
遍地是血。
巨大的愤怒填充着我的心肺,促使我一路飞快地朝火焰燃烧处跑去!
越近,越危险,石头越多,尸骨和血液越多,四下砸落的钢筋楼层也越多。我在一座早已成废墟的大楼旁看见四五辆警车,警察死了一地,警车也七零八落,有一辆正燃烧着,在我经过不久,轰隆一声爆炸了。
再往前跑,高空中悬浮着一架直升机,还没等看清,一团火焰腾空刺去,顷刻就将它击落,直升机被火焰蚕食着摔向地面,里面的狙击手烧成了焦尸,带着枪一起坠落。
我忙顺着火焰飞来的方向看去,终于在一栋参天大厦楼顶,看见了一袭黑色风衣、手拿正宗、银发在黑夜和炮火中大起大落成残酷弧线的萨菲罗斯。
“小心!”
我一回神,被人拦腰抱起迅速后退,身后的高楼塌了,钢铁巨石滚落,先前站的位置被砸得烟尘四起。
我回头,没想到,救了我的人居然是柳痕落茗。她目光凌厉,衣摆乱舞,可能已经与萨菲交过手了,衣服破破烂烂的,身上满是刀痕。
“玖君还在与他周旋。”柳痕落茗紧蹙着眉,“尖尾受了重伤,鬼狐情况也不容乐观,玖君也坚持不了多久了。鬼狐说恐怕只能依靠你了。我问你,你有没有办法阻止他?”
我垂着眼,低声道:“我不知道现在的他还在不在乎我。”
她拦在我腰际的手一紧,冷声道:“那只好试试了。”说着拎起我,几个跳跃,躲开巨石的袭击,手甩出一根铁索,带着我腾空而起,跃到萨菲罗斯最近的一栋楼上。
很近的距离,我看见高高屹立在楼顶的萨菲罗斯,竖瞳厉冷,唇角勾着轻松、愉悦而无情的笑意,全身上下无不阴霾笼罩,仿佛化身为鬼,只剩下狂暴和杀戮。他手起刀落,银芒连成一线,如同游动在他身周的缎带之舞,可一起一落净是杀意。
玉玖君显得很吃力,额头全是汗,夹克衫下血液蔓延得越来越大。
我冲到楼顶边缘,用尽力气大喊:“萨菲罗斯——”
在火焰的轰鸣声和楼房崩塌声中,这声音实在是太微弱,可他听到了,动作一顿,可紧接着左臂高抬,身姿一起跃入半空,手握正宗刀对脚下地板一划。锋利的刀芒脱离刀身而下,刹那间穿透整栋大楼,楼顶一分为二,大楼被削成左右两半,直挺挺倒落。
站在楼顶那侧的玉玖君,随着大楼的倾塌,瞬间消失在烟尘和滚落的石块中。
“玖君!”柳痕落茗大喝!还没动作,连续两刀直冲她而去,她立即侧翻后退!
“你没事……”我的问话刚到一半,脚下一空,被人扣着腰提到空中!他用力很大,我只能牢牢贴在他身上,挣扎中也清清楚楚接收到他怀中滚烫的温度和黏稠的鲜血……他箍在我腰侧手只一收,就疼得我鼻尖都挤出了冷汗,再也不敢动弹……
在这乌黑的天空下,他直直盯着我,眼眸晶亮却又幽深,以漫天的火焰和分裂的城市为背景,在我耳边微笑着说:“你别怕,等我扫除了这座城市,我们找个新的地方,重新开始。”
那笑容,那么邪佞,那么残酷,又那么深情。
可你误会了,萨菲,没人希望你这么做,尤其是我。
我第一次抱住他的颈项,贴近他,在他抱紧了我时,低声道:“回来吧,萨菲,回来吧。这荒唐的闹剧该结束了,你忘了你答应我的吗?”
他笑了笑,有点迷茫,有点好笑的样子。就如当初克劳德说着:“真可怜啊,你什么都不懂。”而他露出迷惑与不屑的表情一样。
是啊,他不懂,他还不懂很多东西。
他甚至不懂这种“不懂”的悲哀。
他以右边片翼保护我,以左手正宗屠杀世界,守护与破坏,这种矛盾,恐怕我也无法解释。
但是,我还是有办法阻止他的。
我在他俯冲进攻柳痕落茗的时候,抽出衣袋里的军刀,狠狠扎进那将我护起来的黑翼根部。我摸过,那里是最柔软的地方,也就是说,是易受伤的、是最疼的。
黑翼下意识松了,他震惊地看向我,我平静地向下坠落——
如一片枯叶,在这染红半边天的火焰和不断倾颓崩塌的高楼林立之间——
坠落。
时空有片刻的凝滞和岑寂,然后命运拖着嘎吱作响的生锈齿轮,如瀑布般倾泻而下。
“明嘉——”
没有什么呼唤比这更悲怆,更绝望,更痛彻心扉。
失去爱侣的猛兽?不,远比这更惨烈。
失去一切的感觉怎么样,萨菲罗斯?如果这痛,你无法承受,也请你以后再也不要施加到别人身上。
冷风穿透我的衣裙,扬起我的发,温柔地托着我的双膝和肢体,让我觉得自己化身为一只黑蝶,在春风的爱抚中打着旋儿飘舞着死去。
钢筋巨石一股脑砸下来,小腿骨剧痛,额头和脸颊流出大股大股温热鲜血,肩膀一阵酸麻,我的天空黑了,火焰爆裂声和人们的哭泣声渐渐远去,天旋地转,我闭上眼睛。
致命伤在胸口。地面伸出来一根扭曲的钢筋,我挂在上面,胸膛被刺穿了,从后背一路贯穿出前胸,刺破了衣服,半截布料和血肉挂在上面。血红顺着钢筋哗哗流淌,像条吟唱着小调的小溪,奔流得那么欢快。
幸好,我心心念念想着,左颈的纹身可不要亮起来,不能被温诺知道,不然他会生气的。看来意念起了作用,纹身真的静止不动,我也成功地把自己玩死了。
萨菲罗斯的呼唤响彻耳际,悲痛几乎要洋溢出来,好像什么伤到了他,让他疼得肝胆俱裂。冰凉的水一颗颗滴在我血液凝固的脸颊,像今晚的雨,顺着我的下巴无力滑落。
他那么痛苦的话,说明我真的死了吧。
曾经有一刻,我思维断点,五感全失,风声雨声人声呼唤声全听不到,身体各处的疼痛和血液的倾洒都没感觉。如同生命的链条断了一节,后面的又很快续接上,与前面接合得天衣无缝。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死了,但最后我还是苏醒过来。
睁开眼,萨菲罗斯罩在我上方,背部堆满建筑残骸,黑暗一片,我俩被埋在废墟里了。他的黑翼将我卷入其中,护着我,可那翅膀早已无力了,骨骼扭曲成怪异的形状,鲜血干结,被三四根尖锐的钢铁刺穿了。他身上伤口更多,血肉模糊,胸膛被撕裂了,银发教血液和泥土黏得污浊。
他脸上蜿蜒着外翻的可怖伤口,眼神沉着专注得让人害怕,就像失去灵魂的空洞机器,只是按照指令机械运作,感觉不到外界,也没有情感。
他费力地为我撑起一片空间,把挂在钢筋上的我摘下来,也不考虑胸口的大洞是否夺去我的生机,一味地替我止血、包扎。偶尔小石块从他上方滚落,他像看不见似的,只顾着打理我的伤口。
其实,除了胸膛的致命处,他比我伤得严重多了。
黑暗顶部响起砖块钢铁被挪开的声音,一丝光挤进来,他恍然不觉。
“萨菲……”
我刚开口,他登时僵住,抬起头看向我的眼神,不可置信。
我被他吓了一跳,转转疼痛的脑袋,努力从干哑的喉咙中挤出声音:“好像……有人来救我们了。”
萨菲罗斯一眨不眨地望着我,半晌,迟疑地伸手,一点一点抚上我沾满泥土的脸颊,眼波颤抖,唇微动,声音轻若梦呓:“明嘉?”
“……嗯。”
“你还活着?”他摇了摇头,复又望着我,重复了一遍,“你还活着?”
“嗯……好像是。”
他疑惑不解着,茫然失措着,好像进入了迷幻的梦境。可再看向我时,眼中一波波翻涌而来滔天的狂喜,那喜悦让他呼吸困难,他俯下身,用尽全力抱紧我。
“呃——好痛!”
就在这时,最后一块石板被掀开,熹微的晨光泼洒进来,在这个只剩废墟的大坑边上,围了一圈的杀手们,个个面色怪异地看见紧抱着我的萨菲罗斯和疼得直落泪的我。
他们伤痕累累,但比我俩好得多。
“啊,这小妹妹居然还没死?”玉玖君拍打着满身尘土,指着挂着我血肉的钢筋嘴角抽搐。
“嘛~这个世上啊,什么怪事儿都有呢~”鬼狐掩唇而笑,千娇百媚。
“啊——银练他有翅膀?!”
“呵呵~这个世上啊,什么怪事儿都有呢~”鬼狐目露深意,幽幽道。
“该走了,下一批警察很快会到。”柳痕落茗转身快步离去。
“是哟~经此一役,银练恐怕会名气大涨,身价也得水涨船高,对银练垂涎三尺的人就更多了~只可惜这儿毁坏得太严重,没留下一个两个记者来给录个像呢~”
玉玖君招呼道:“银练,走了。车在等着。”
萨菲罗斯松开我,也不顾及自己狰狞见骨的伤口,打横抱起我,闷哼一声,将翅膀收起。走到大坑边缘,一直站在那儿的尖尾伸手想拉他,他目视前方的眼神偏离一下也未曾,纵身一跃,与她擦肩而过。
我不知道这个男人究竟可以有多坚毅,有多顽强,明明满身是伤,明明鲜血淋漓,走过的路留下一条长长血痕,可他还是抱着我步伐稳健平缓,带我缓缓走出这个被拆得七零八落的城市。
甚至让我觉得,只要还剩下最后一口气,他都会护我到底。哪怕深陷滚烫岩浆、荆棘丛林,我都可以放心地将自己交给他。
尖尾目送我俩离去,无意中我看见她的目光,满含杀意。
呃……果然情敌是个杀手的话,会很危险啊……
汽车一路急速行驶。
我本以为萨菲一直在硬撑着,等他回到车里放松下来就会昏迷,像大多电视剧里演的那样,但我显然低估了他的意志力。
我俩坐在面包车最后排,不管是枯燥沉默的一路疾行,还是痛得要死要活的上药过程,直到我昏死了人家还好端端坐着,以行动贯彻了不到晚上不睡觉的生物作息规律。
在萨菲的坚持下,三七只好先给我涂药包扎。被钢筋穿透,那种痛是我有生之年全部的痛加起来都难以比较的,我痛得满头冷汗,拼命克制了还是忍不住冲出喉咙的哭叫声。萨菲紧紧按着我的手脚,不让我乱动,眉峰皱得打了结,看着我惨白的脸满眼不忍。
柳痕落茗打了电话让人去收拾残局后,整个车厢就没人说话了,可能大家都累了,也可能是幸灾乐祸……总之车里只剩下我撕心裂肺的哭喊。他们或躺或坐,饶有兴致地观察着我的惨状……
萨菲将我抱坐在腿上,手一翻,按着我脑袋塞进他胸口,哑声道:“咬着我吧。”
我用力摇头,泪擦到他胸脯上,混着脸上的血。
他没说话,按着我的手加了几分劲儿。
三七再次把药粉撒进去的时候,我终是忍不住一口咬在他坚韧的肌肉上,狠狠地咬,鲜血奔流而下,有的流进我唇齿,顺着唇角滑落。
他紧紧抱着我,为我擦去满脑门的汗。
“我从没见过这种情况,胸膛穿了洞,却还能活着,生命体征一切正常。”三七摇着头叹道,“等回了天狱帝国,我给她挂上点滴,输了血,慢慢就会痊愈吧。”
流汗流得快要虚脱了,我松开小尖牙,虚弱地道了谢。
话说,天狱帝国是哪?这名字好霸气。
“银练,你把她胸衣脱了吧,我要给她缠绷带。”
纳尼——
我心里一阵惶恐,萨菲罗斯的手僵在我那,也没动。
三七疑惑地看看我俩,恍然道:“哦,对不起,我以为你们已经……那请男士们回避一下,尖尾,来帮帮我。”
尖尾?!那更不行!
我匆忙回头看向鬼狐和柳痕落茗,希望她们哪个能理解我的意思。鬼狐冲我眨眨眼,一副什么都明白但明摆着看好戏的样子,倒是柳痕落茗按下尖尾的肩膀,起身挪到我面前。
“尖尾受伤太重,让我来吧。”
尖尾沉沉地注视我,我心头浮现不好的预感,我想她肯定要对付我的。
缠完了绷带,我缩到座椅一角,头晕晕的想休息会儿,也睡不着,就盯着车窗外不断变换的风景发呆。三七开始为萨菲清洗包扎,我每每装作不经意瞥一眼,都捕捉到她微抿的嘴唇和焕发光彩的眼睛。她动作轻柔无比,眉眼拢着半抹愁绪,担忧着他的伤势。
嗯……一个好女孩啊……
我这么想着,闭上眼睛。
是不是到时候跟萨菲说再见了……毕竟,我迟早要跟着温诺去他的世界。
身边的座椅陷下去,有人坐在了我旁边。带着薄茧的掌手轻轻抚过我汗湿的鬓发,一件衣服盖在我身上。
我眼中有些湿润,把脸埋进还带有他温度和气息的衣服里。
他带着犹豫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明嘉,你睡了吗?”
“……没有。”
他微烫的指端在我脸颊流连不去,过了很久,才问出他一直困扰的疑问:“你,是来找我的?”
我听着他充满试探和不确定的问句,与不久之前疯狂暴虐的他形成可悲可叹的对比,怒火一下子挤进心口,我腾地坐起,也不管胸口的剧痛,一把抓住他领子就吼:“你还记不记得答应过我什么?!”
刚吼完,就被再次撕裂的伤口痛得弯下去。
“明嘉!”
“别碰我!”
鬼狐等人面面相觑,可能没想到看起来一掐就死的我居然敢对银练大呼小叫。
萨菲罗斯目光混乱,僵硬了半天,还是慢慢收回了想抱我的手。他望着我,用尽了全部的情热,好像那是唯一能接触我的方法了。
“……对不起。”
最终,还是这句无力的道歉。
我摇着头,捂着胸口,眼里满是泪,却还是吃力地将话语里注入我的力量,告诉他我的失望:“你根本就不懂,你不懂我为什么生气,你也不懂你到底该为什么向我道歉!你答应过我的,你答应我给这世界一个机会,我答应我不会变成——”
最后的话哽在喉管里说不出来,我气血翻涌,身子一缩喷出一口血来。
啊——我喷血了喷血了——好痛——我要回家~
“明嘉!”萨菲罗斯一把扶住我,“深呼吸,别激动,别激动。”
你给我滚开啊——都是因为你——
他紧紧抱着我,我瘫软在他怀里,一点力气也没有了,只能费力地喘气,末了小小声呜呜哭起来。
疼死了——一般人谁有我这么走运,有幸品尝到被钢筋贯穿的舒爽啊!
他手忙脚乱的,轻拍着我的背,也顾不上被我喷了一身的血,在我哭累了中场休息的空隙,低声道:“对不起,明嘉,我食言了。”
我正想点头表扬一下他有错就改的态度,他就紧接着来了一句:“可是,我无能为力。”
我抬脸瞪他,可这还沾着血迹的泪湿小脸哪有什么威慑力啊,倒让他更阴郁了,皱着眉,脸色坚硬如钢铁,眼神却是空茫无力:“也许,我本来就是这种人。”
我看着他的眼,听着他的话语,转开头,片刻,淡淡道:“如果你想,那就做这种人吧。”然后在他和众人的惊讶中闭上眼,缩进衣服里睡觉。
其实萨菲,你还是没能了解我的想法啊。
随心所欲,入魔何妨。只要是你还是你,你做着你自己,不忘本心,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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