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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道理
白鹿垂下长睫,淡淡一笑:“如豆有些不适,我去将人间吃食取来。你太瘦了,可得养胖些才好。”
他退出宫室,心情有些复杂。陆烟轻冲他绽开的笑不似是假的,但那一抹触目惊心的红令白鹿隐隐觉得现下的欢喜如梦幻般并不真实。或许只有带着她离开天庭,隐遁在人界,才算完全的拥有。
看着她挥掌击向青龙神君,白鹿曾想在青龙、在天庭众仙面前证明的一切瞬间失去了意义。原来自己与她相比竟是胆怯的,只敢在安全之地做有把握的回击,且这回击是为了平复自己的怨愤而已。
他端上食物步入宫室中,将一副碗筷在案几上摆好。只觉肩后被人一拍,回过身去只见陆烟轻已脱下了彼岸炼衣,换上白鹿曾覆在她被褥上的白衣。
衣摆长长的被她踩着拖在地上,露出一截粉嫩的被地面冻得微蜷的脚尖。交领有些深,衣衫腰身又宽大,她便将腰带紧紧多缠了一圈确保不会松落下,而这却恰好突显了她越发婀娜的曲线。
陆烟轻打开双臂原地转了一圈,白衣材质透薄,衬得她肌肤莹白,宽大的袖子荡开露出若隐若现、玲珑有致的胸侧。
她闭上眼学着白鹿的样子在面前将三指一凝,双手一顿乱舞。“怎么样?是不是同你一样有架势?”她眯开一眼,俏皮地问道。
白鹿喉咙一紧,不禁侧过脸轻咳一声。“咳…为何突然穿成这样?”
“因为我喜欢啊,上面还有你的气味呢。”陆烟轻抚起衣袖笑着闻了闻。
“不准闻。”白鹿一把扯出她手里的袖摆,低声嘟哝:“我人活生生地站在你面前不闻,就只知道抱着一只袖子。还有我会在玉地上铺满暖毯,免得你总是赤脚乱跑。不过在此之前,你不能这样站着。”
白鹿将她抱起,放到自己的腿上坐好。陆烟轻甜甜一笑,伸手揽上他的脖颈,头靠上他的肩,半阖起眼张开嘴来:“饿了,要吃。啊~~~”
白鹿无奈地笑出声来,夹杂着气音低沉而温柔,甚是好听。他夹起一筷菜送入陆烟轻嘴中,细心地替她抹净嘴角。看着她在自己怀中一边吃一边犯着困,忍不住对准她微微嚼动的双唇一吻。
如豆记起了陆烟轻进餐的时辰却没找到食物,慌忙跑到宫室中恰好撞见了这一幕,顾不得脚下打滑,踉踉跄跄地转身跑开。
这女子当真颇得上仙的青睐啊,如豆揉了揉自己的嘴唇,若是能有她三分本事,用全部的术力来交换他也一百个愿意。
小仙侍躲在云溯草中用力地拍打着自己的脸,一起身却见白鹿静静站在身后。“上…上仙!”如豆连连向后退出两步,一只脚踏入塘水中就要向后倒去。
白鹿一手拎起他的衣领将他提在半空中,另一只手还握着那双筷子没来得及放下。
“她都已经认了,我也原谅了她的胡闹。怎么,你还要继续一个人嘴硬吗?”白鹿自知撬不开陆烟轻的嘴,还是只能从小仙侍身上下手。
如豆的脸一半红一般黄像个拨浪鼓似地摇着。“这个…说不得,真的说不得!”白鹿将小仙侍抖了两下,随即无奈叹气道。“我先恕你无罪,这下你可以说了吧。”
“上仙…这…这真的不是用说的。”小仙侍整颗头都烧成了红色,两只圆眼心虚地瞧向白鹿的脸部下方。“这是要…是要…”
如豆忽然在半空用力扑腾了一下向白鹿纵去,两手吊住上仙的脖颈,张开嘴就对着喉结咬去。白鹿一惊,一把松开小仙侍,脚下失衡竟在自家的溯草花塘边摔了个倒栽葱。
小仙侍一并摔趴在白鹿胸前,他哪里有见过上仙这番模样。“天哪,此处当真如此灵验!”说着还想伸出一指戳去。
陆烟轻正吮着指尖吃完了最后一口美食,白鹿忽然闯了回来,手拿筷子不轻不重地敲了下她的头。“你当真无法无天,如豆虽然已有四百岁仙龄,但还不懂得分辨…分辨…”
抬眼看着白鹿欲言又止的模样,视线扫到他喉结处两排淡淡的齿印。如豆竟然真的做到了?!孺子可教,孺子可教也。陆烟轻硬憋住笑:“我只是教他君子动口不动手的道理。”
白鹿将筷子狠狠一掷,一把揽起陆烟轻的腰抵到宫室中的玉柱上。柱边垂挂的珠帘发出清脆轻灵的声响。
陆烟轻有些慌了:“你要做什么?连小仙侍都懂的道理,你堂堂一个主子怎么不明白?”
他松开双手撑在陆烟轻头部上方,但胸腹依旧紧紧抵在身上令她动弹不得。“好。我不动手,只动口。”
白鹿低头在她颈上轻轻一咬,随即重重吻上她脸与脖颈相交的最柔软处,吻得陆烟轻险些透不过气来。
“咳…!戌尽欢,你耍赖,你欺负人!唔…唔唔…”未说出的话语被搅碎,陆烟轻不知为何,白鹿的力度不会令她感到疼。
冰山自内沸腾,仿佛顷刻间就要融化崩塌了一般,白鹿觉出自己就要失控,他的双手猛地按上玉柱,冰凉透骨的感觉使他稍稍清醒,可这令他更清晰地意识到自己想做什么。
陆烟轻没有推开他,她用指牢牢拽着珠帘。白鹿的齿间慢慢拨开一侧宽大的衣领…啪嗒!一串珠帘被扯断,连续不断的跌落声仿佛永远不会停息。
“烟轻…”白鹿似在微微发颤,粗重的呼吸挠得她肌肤酥痒。“烟轻…嫁给我…”
陆烟轻浑身一震,却脱口而出:“不嫁!”
“那…那我娶你。”
“不给娶!” 陆烟轻对着白鹿的脚一踩,再用力碾了碾。
白鹿心中大乱,抬眼注视向陆烟轻,却只见她早已满脸飞红,佯嗔着似乎又在逗弄他。“这种时候你可别闹我。如果你是故意的话,我可就…”
“上仙,流霞神女请你前往满倾宫,说有要事相商。”如豆极不合时宜地冒了出来,两手捂着眼,看来对宫室中会撞见的情形已心中有数。
流霞?
白鹿与陆烟轻皆是心中一沉,却又都没将疑虑在面上显现。
“你…还不快松开我?速去速回,莫让她起了疑心。”陆烟轻推了推白鹿的腰,羞意未退对着他笑道。
“好。那你等我,等我回来告诉我你的答案。”
地界,九重殿。
圆形石床一震,缓缓下沉打开,石殿隐隐的光亮更衬得入口幽深,赤裁女一跃而下。
她挥击出长链,岂料殿壁光滑,火星四起,却没有一物可以攀住。
铛!一声巨响,激起刺耳的嗡声一片,听之如万虫入耳,令人毛骨悚然。长链绕上一突出物,终于将赤裁女牵住。
陆烟轻上得天庭已有七年又十个月。这段时间,罗刹鸟搬到了人间的陆府中,除了血养泣刹无休外,竟未曾再在九重殿有所逗留,只因此处甚至整个地界都会令他想起昔日曾有机会将她留在身边,与她共同拥有这里的一切。
也许三界中再也没有人或事可以超出那个女子在他心中的地位,除了它。
赤裁女猩红的指尖紧紧扣上无寿珠,将体内劲力源源渡入,珠身内黑白两股术力似失衡了一般翻搅起来。
若是无寿珠多受些破损,罗刹鸟应当会离开那个为陆烟轻而修筑的宅院,回到真正属于他的地方,哪怕赤裁女这样做会令罗刹鸟身负重伤…
呵,身负重伤又如何?这不正好给了自己照料、接近他的时机?!
珠身震颤,一道新的裂纹在赤裁女面前裂开。还未来得及欣喜,只见狭小的裂缝中似有强大的吸力,不受控制地将她的知觉吸去。赤裁女只觉脑中顿时浑浑噩噩,整个人翩轻如羽。
她不知无寿珠徒有术力但没有魂识,任何催动它的人都有魂识被反噬吸去的风险,这就是为何天帝与冥帝始终无法也不敢全力净化此珠的原因。
罗刹鸟扫弄着满地的香樟落叶,黄昏的光辉照得他背影甚是柔和。啪!扫帚突然跌落在地,他手捂胸口倚靠在树干上,是泣刹无休的警告。
他急急冲入九重殿内,赤裁女已四肢僵直,浑身泛起虚光。罗刹鸟连忙一指捅破胸脯,引出玄色血雨填补上珠身新创的裂痕,隔断无寿珠反噬向赤裁女的术力。
赤裁女眼前模糊的画面渐渐恢复清晰,只见一高大男子悬立于鬼斧之上,妖血打湿了原本明亮的杏黄长衫。他…他竟然将自己扮成人的样子…他怎么可以?!
赤裁女闷声一挺,撒开长链直直向下坠去。
待她醒来时,她正躺在夜疾宫中,四周不见罗刹鸟的踪迹,只有殊灵君满脸愠色,厉声叱喝:“你做出如此背叛地界之事,罗刹本可以不救你。赤裁女,你三番两次地教我失望,即刻给我滚出地界!。
“罗刹呢?他受伤了…他在哪儿?”
“你还有颜面问?若不是你妄动无寿珠,他何须伤害自己?!”因为赤裁女的搅局使得陆烟轻被引上天庭,此事已令得殊灵君与罗刹鸟关系破裂,而现在她竟然敢对无寿珠下手。
“赤裁女,你给我记着,若你将地界的秘密泄露半分,我殊灵君绝饶不了你!”赤裁女是流霞神女重用之人,殊灵君现下还无法杀之灭口。
地界再无罗刹鸟,此处又有何可留恋之处。赤裁女勉强站起,双腿还未恢复十分气力。
“我保守无寿珠的秘密是为了罗刹鸟,但殊灵君你能替地界遮掩到几时?我倒是奉劝你主动将此事尽快与神女商议,或许还可保得一条性命。天庭之势正在如何变化,我相信殊灵君不是一个不懂审时度势的人。”
“滚!!”殊灵君檀袍怒震。天庭中不能信任何人,也无人可信。不论天庭之势如何变幻,唯独这一点绝不会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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