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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成年
当你离我们而去
当你离我们而去
席尔蒙德
我们守望在你的森林
等待重逢的那刻
然后
全世界的光都亮起
一切荣耀 一切希望
第一章 成年
“喀啦。”
暗精灵湖第一块冰裂的声音昭示着费尔提娜森林雨季的到来。
在树屋里憋了整个旱季的精灵们欢呼着点燃芙罗伊娜庆典的第一堆篝火，然后兴致勃勃地带着小精灵去照料被大雪压折的树木。
这一年旱季雪下的格外大，但森林中心的席尔蒙德学院并没有积雪——各个宿舍区都有学生轮值打扫，而教学区的雪则被大家用来练习魔法了。
“艾利尔！西斯！你们再不下来我就不管你们了！”
清晨，放大数倍的怒吼声被空间魔法直接塞进艾利尔的寝室，炸雷一样在他耳边轰响。
艾利尔被吓得一个激灵从床上跳起来，赤着脚在还有些凉意的地板上站了半天才慢慢平复下激烈的心跳。他深吸了口气，看看窗外的天色，哭笑不得地抗议：“提亚，现在还早……”
“你确定？”问话者冷笑。
艾利尔一哆嗦，立刻否认：“不，我马上就下去。”
提亚满意地哼了一声，把时间留给他穿衣服。艾利尔七手八脚把法袍套上身，穿好靴子，又冲到镜子前沾水把睡乱的头发理好，然后急忙向外冲。在过道里艾利尔碰到同样急急忙忙的西斯，两个人相视苦笑，一起下了楼。
天色还早，暗精灵宿舍楼一楼的大厅已经站满了兴奋的精灵。
“安静！安静！现在点名！”暗精灵引导师裴罗迪一如既往的不见踪影，只有提亚在努力维持秩序。
七十几年的时间对于成年精灵来说，和七十几天并没有差别；但对于从未成年过度到成年的小精灵们来说，差异却是显著的。毫不顾及形象站在餐桌上的提亚已经没有当初略显中性的柔弱感觉，他的身材依旧偏瘦，但高于平均的身高却让站在桌子上的他很有压迫感。
“那个，提亚，你要不要先下来，我还没吃早饭，这桌子……”西斯腆着脸凑到桌前。
提亚眯眼冷笑：“跟隔壁那桌挤去！”
西斯立刻拖着艾利尔灰溜溜地转向其他餐桌。这样的场景所有暗精灵都已经见怪不怪——虽然，看起来西斯才是他们三个人中最高最壮的。
有时候艾利尔也觉得西斯很可怜：身为武战院最优秀的在读学员，西斯却始终逃避不了被提亚用各种方式打击的命运。比力气，提亚那天生的怪力一点也不输给常年锻炼的西斯；比近战，西斯往往在靠近提亚前就被提亚的雷电群劈得浑身焦黑；比远程，提亚那恐怖的保护结界至今还没被人从外部攻破过。
“他活着就是为了证明别人的渺小。”西斯一边哀怨地回头瞄着提亚，一边食不知味地往嘴里塞着干果。
“好了，”艾利尔忍不住安慰他，“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他了。再说，你也不是被他打击的最惨的那个啊。”在席尔蒙德学院里被提亚欺负的最惨的，是那个名叫格瑞葛的大地精灵。
“啊，说起来，提亚为什么那么讨厌那家伙啊？”同桌的精灵好奇地问。
西斯耸耸肩：“他小心眼呗。”
“咔嚓！”一道电光飞来。
西斯身子一歪，敏捷地就地一滚，躲开闪电。失去原定目标的闪电直直打在餐桌上，桌子哀鸣着裂开，餐具叮叮当当滚了一地。
“提亚！”草药院的茱蒂尖叫，“我说过多少次了！这些桌子不是活的，坏了就修不好了！”
“那就让西斯再做一张。”穿着黑色法袍的提亚撇撇嘴，对没有打中目标表示了下惋惜，然后事不关己地继续清点人数。
艾利尔嘴角抽搐地扶起西斯，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倒是一旁同样穿着黑色法袍的暗精灵热心地来开解西斯：“放心吧，提亚没有下狠手啊。”
“哈？这还不叫下狠手？！”西斯惊讶。
“是啊，”暗系法师解释道，“前两天我在练习场看见提亚练雷击——他的闪电已经能追着目标拐弯了！”
“……”艾利尔和西斯开始回忆最近有没有得罪提亚。
“好了，人到齐了。早餐还没吃完的就带着路上吃吧。”提亚顿了顿，手指冲角落里的几个身影勾勾，“年龄没到的就别混在这里了，你们也该去上课了吧？”
被发现的几个暗精灵吐吐舌头，乖乖退出去。
“我们也出发吧。”
在提亚的带领下，二十七个暗精灵直奔传送厅，身后是未达到年龄的小精灵们羡慕的眼神。
艾利尔曾一度以为只有等一届精灵毕业，下一届的新生才会入学。但入学的第二十一年他发现自己错了——暗精灵的入学其实和其他族一样，都是二十年一届。
“只不过之前的出生率太低。连续七十三年都没人来。”某次被问起时，裴罗迪老师颇为郁闷地回答，“害我每次都被光明院那帮家伙炫耀自己的新生人数……”
但暗精灵的低出生率似乎在艾利尔这一届发生了改变，不但他们这届有二十七个新生，下一批的新生也有十多个。
暗精灵引导师意味深长地对着即将成年的精灵们微笑：“你们也算奇怪了——以前从来没有同届学生都是同一年出生的。上一届的毕业生就分了四次毕业……”
所有人都被他笑得毛骨悚然：“老师他真的不会借机整我们么？”
“不用管那个装模做样的裴罗迪！”提亚不耐烦地挥挥手，“我们自己去密境就好了。”
“可是，提亚你知道密境在哪里么？”有人提问。
提亚微微一笑，那笑容和引导师的如出一辙：“你说呢？”
于是大家都同意让提亚带队了。
“那个，”艾利尔不安地凑到领路的提亚身边，“提亚你真的知道密境在哪里么？”
提亚脚下不停，随口“恩”了一声。
“那它在哪里？”
提亚只是笑，并不回答。
艾利尔问不出答案，只能认命地跟着提亚。
密境是每位精灵都要去的地方。精灵们将在那里获得自己的真名，成为被费尔提娜森林认可的成年精灵。
“那里会有危险么？”西斯还在不死心地缠着提亚东问西问。
提亚却难得好脾气地没被惹恼。
“你们到了就知道了。”他这么告诉大家，脸上愉快的笑容不减。
所有看到他笑容的人却都不约而同地觉得脊背发凉。
艾利尔他们出发的很早，但到了传送厅，他们还是遇到了光精灵的队伍。
光精灵的人数比暗精灵要多，两支队伍停在传送厅外，气氛有些尴尬。
“让他们先走吧。”提亚突然开口，语气平静的让暗精灵们很不适应。
光精灵的领队没说什么，径自带着人进了传送厅。等那些光精灵都进去了，艾利尔才看到跟队伍隔了段距离的伊法。
“嗨，伊法。”艾利尔主动打了招呼。
伊法眨眨眼睛：“嗨，艾利尔，还有提亚，西斯，你们好呀，有段时间没见了啊。”
艾利尔扯扯嘴，笑不出来：所有他熟悉的人里，变化最大的就是伊法。曾经整天没心没肺的光精灵随着莱德斯的离去消失不见了，现在的伊法会在同族嫌弃的目光中挂着平和的笑，会一整天待在练习场研究魔法和元素属性。而这样的伊法让艾利尔觉得很难过。
“你们的引导师没有跟来么？”提亚轻轻拉了下艾利尔，自然地接过话题。
伊法点了下头。
提亚挑眉：“你怎么不跟他们进去？”
光精灵“呵呵”笑起来：“你又为什么让他们先走呢？”
提亚低下头，突然闷笑起来。
而其他暗精灵则一头雾水地大眼瞪小眼。
等提亚终于不笑了，他抬手邀请道：“那你就跟我们一起走吧。”
光精灵略一欠身，泛着浅蓝的发丝在芙罗伊娜的光辉下晶莹动人：“荣幸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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