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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打打打打劫
52.打打打打劫
傅云褚拿起衙役送来的帕子擦去了手上的血迹,走出昏暗的审讯室,他眯了眯眼睛有些不适应突如其来的强光。
片刻后他走出了京兆府,走到门口,遇到了刚巡逻回来的贺正。
贺正向他打招呼,“傅大人,这是要回家了么?”
傅云褚点点头,却见贺正仍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的脸。
“傅大人,您的脸上。”贺正在自己脸上指了个位置。
傅云褚摸了摸自己脸上同样的位置,手伸到面前看了看,果然有残留的血迹。
“多谢。”
贺正笑了笑进了京兆府。
傅云褚回家的时候在门口遇到了刚从宫里回来的傅老爹,他从轿子里下来,脸上写满了我很忙、怎么那么忙、忙到都快没时间吃晚饭了。傅云褚撇了他一眼一脚跨过了门槛,反正他爹就那个德行,即使不忙脸上也会表达出我很忙的样子,用傅老爹的话来说这就是一种态度——一种工作上的态度。
而傅云褚工作的时候向来都是一副我很闲、我无动于衷、即使很忙也不会表现出来的样子。
“你个倒霉孩子见到爹怎么不喊呢!给我站住!嗨呀年轻了不起啊,你老子我年轻的时候走起来比你还快呢!喂喂听到没有!……”
碰巧这几天傅夫人和傅老夫人去山上替他们爷俩烧香祈福去了,暂时不会回来。傅云褚懒得听他爹念叨,晚饭时候让下人来传话,他回房里吃饭了。傅老爹哼哼了几句吃晚饭就出门去找几个老朋友喝酒聊天了。
傅云褚回到房间,打开后窗,一直灰白色的鸽子从外面飞了进来,歪着脑袋站在了他的手指上。拆下鸽子脚上的小卷轴展开来看,傅云褚的脸上没有一丝波澜。
烧完卷轴后,他去了傅府的一处偏院。那处偏院是为来傅府短住的客人准备的,平时没人来的时候也会吩咐一些下人经常去打扫。
偏院里的花开正好,傅云褚走进去的时候恰巧看见一道粉蓝色的身影拿着浇花的水壶站在花丛前。傅云褚脸上的神情微微有变化,却是一副说不清道不明的样子,犹犹豫豫不像是他。
正当他站在墙边犹豫不决的时候,举着水壶的身影回头,恰巧撞上了他的视线。傅云褚一愣,立刻恢复了平时的样子。
“傅公子。”她把水壶放到脚边,小跑着奔了过来,“有消息了么?”
“嗯。”把自己的心思收敛起来,傅云褚一本正经地开始谈论正事:“他搬进宫里住了,今天宫里来了个从民间来的大夫,听说是个女子。”见她松了口气的样子,他唇瓣一动,忍不住问:“到底怎么一回事?”为什么你们要回来?
为什么这个长得和他寻了两年多的女子一模一样的人自称是程宝枝?
为什么江七夕明明恢复了神志脱胎换骨却要假装没有恢复,并且回到了皇宫?
就像是存在于傅云褚心中的许多疑问,江七夕和程宝枝重回京城对他和宋元成来说都是没有预料到的。他们像是有备而来,却没有跟他们同盟的打算。江七夕把程宝枝托付给他的那天,他的样子似乎知道些什么。
种种疑问在傅云褚脑中缠绕了几天。
程宝枝搔搔头,不好意思地说:“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他要做的事,一定不会是坏事。”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是心虚的。
一个月前
马车摇摇晃晃,程宝枝疲倦地睁开眼睛,眼珠稍稍转动,便看到马车里另一边江七夕闭着眼似乎也在昏睡。
她撩起车窗帘朝外面探了一眼,还在山道上,没有进城。
“饿不饿?”
在程宝枝出神发愣的时候江七夕也醒了,或者说他根本就没睡,只是闭上眼小憩了会儿。一睁眼就看到程宝枝靠在车厢里两眼愣愣地望着窗外。这三天她很少同自己说话,唯一的一次也是因为在他去买东西的时候公孙寅又找到了程宝枝,把装了药的瓷瓶交给了她,他回来后她就把瓷瓶塞给了自己。
程宝枝回过神,看了他一眼便又低下头,轻轻摇了摇头。
江七夕张了张口,欲言又止。
公孙寅那日趁江七夕离开一会儿就派人把昏睡中的程宝枝送入了另一间一模一样的房间,当江七夕回来的时候发现程宝枝不在屋里,府中的丫鬟告诉他她走了。
江七夕觉得很郁闷,都怪公孙寅。
马车在山路上行驶了一会儿忽然停了下来。马车外面寂静无声,就连车夫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一点声音也没有。
两人都警惕了起来,程宝枝刚想伸手撩开车帘朝外面探去,江七夕抓住她的手,对她摇了摇头。他却自己探出了马车外,程宝枝想拉也来不及了。
“请问,有事么?”
车外有人说话,“没事,就打个劫。”
车内程宝枝连忙走到了车帘后掀开了一个角在里面偷看。不看倒还好,才看一眼她整个人都倒吸了口冷气。
马车四周围了一圈蒙着黑面的绿林好汉,为首的那个坐在高头大马上与江七夕对视着,他们的手上都有家伙,看上去很不好惹的样子。
江七夕临危不乱,浅笑着对为首的那人恭敬道:“出门出得急没来得及带什么盘缠,浑身上下最值钱的大概就是这辆马车了,各位爷不介意的话就拉走吧。”
“哼。”那人冷哼了一声,眼神像是在说你是在逗本大爷么,“没钱没事,我看马车里不是还有位姑娘么,一起带走。”
江七夕的神色微变,他眯着眼睛盯了那人看了许久,忽然舒眉一笑:“拉一送一,爷要不要?”
“不要白不要,一起带走!”
“是!”
江七夕回了马车里,一进马车就见到程宝枝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盯着他看。别扭了几天总算恢复了正常,江七夕心底有些窃喜,苦笑却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你疯啦!”
江七夕饶有兴趣地盯着她看,像是怎么都看不腻。
“你你你就不会先去报官再回来啊,你这样子我们两个人都要完!”
江七夕认真地点头,“同年同月同日死,听上去挺不错。”
他若不是真的疯了就是有古怪。程宝枝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忽然别开了脸。
“怎么了?”
程宝枝看了看窗外,随即放下帘子,“好奇怪。”
江七夕微微一笑。
程宝枝斜眼看他,心说果然有猫腻。车外那些人乍看之下确实一副山林匪徒的模样,可细细地多看几眼就会发现几处奇怪的地方。
程宝枝说出了心中的疑问:“他们太干净了。”
江七夕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伸手揽过她的腰。两人原本面对面的坐着,程宝枝歪着身子半个身体朝着车窗,她的腰部尤其敏感,被江七夕这么一碰整个人差点跳起来,却因为无力没有跳成功,被他这么一揽,直接跌进了他的怀里。
“都什么时候了!”她红着脸怒道。
“嘘。”他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轻声道,“别被他们听见了。”
腰肢还在他的掌控之中,以至于她仍旧浑身无力趴在他的肩头。
“你也看出来了吧。这些人不是强盗。”
闻言,程宝枝勉强冷静了下来,“可他们为什么要假扮强盗?”这一点程宝枝很不理解,外面这些人身上的衣服干净整齐,虽然只是普通的粗布衣服,但如果是真的强盗衣服不会这么干净,一个补丁都没有。尤其是他们脚上的鞋子,有泥点,却不像是常年在山中行走的人穿的鞋子,还是那个理由——太干净了。
“他一开始说了两句话——打劫,和带你走。如果是真的强盗必定会首先要求把全部财物交出来,若是真的要带人走不回只想带一个,你也说了我可以去报官。”
他说的确实在理。程宝枝双手抵在他的胸前,看上去活脱脱她主动投怀送抱一般,还好路不算太颠簸,这个动作她真的好累,“能不能松开了说话……”
江七夕像是没听到她的抗议,继续道:“ 没有废话,干脆利落,明显他们是有备而来。不是冲着你,便是冲着我而来。”
短短几句话,江七夕分析得头头是道。
确实是这样,可到底是什么人要这么做,即使是有备而来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安的什么心。程宝枝还是有些紧张,毕竟离京城快不远了,她不想半途而废。
“放心,不会有事的。”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他贴近了她的脸,安抚道。
程宝枝觉得大概是自己疯了,在这种情形下自己竟然还能冷静地跟他对话了几句。
“松、松手!”
“宝枝……噗哈哈哈哈——”看到她一副快要冒烟的样子,他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爽朗的笑声传出马车,引得走在马车两侧的“强盗”纷纷朝着马车里张望,却被车帘挡着什么也看不到。
真是的,头一回看到被打劫了还那么开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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