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级Omega他装B多年

　　日子在那种近乎凝滞的、被雪松与柑橘麝香浸透的“恩爱”中，悄无声息地滑过。顾青的世界仿佛真的收缩成了陆深的掌心大小，他的喜怒哀乐，一举一动，都紧密地贴合着陆深的节奏与期望。像一只被最精心的手法豢养起来的猫，毛发油亮，姿态慵懒，眼神里只剩下对主人的全然依赖和偶尔流露的、被纵容后的娇憨。
　　陆深似乎也沉浸在这种模式下。他的掌控变得更加细致入微，却又披着一层温情脉脉的外衣。他会根据顾青每日细微的情绪波动和信息素变化，调整饮食中舒缓成分的比例；会在顾青午睡时，特意调暗房间的光线，并禁止任何通讯打扰；甚至开始允许顾青在极度安全的监控下，短暂地接触一些深潜项目中完全无害化的、关于远古生态或外星地貌的影像资料，美其名曰“舒缓神经，开阔视野”。
　　这些影像光怪陆离，充满了异星风情。顾青起初只是安静地看着，眼神空茫，仿佛只是接收一些无意义的色彩和图形。但渐渐的，在某些特定画面闪过时——比如某种晶体在特定光照下折射出的光谱序列，或是某种硅基生命体留下的、规律到近乎刻板的运动轨迹——他的眼球追踪数据会出现极其短暂的、异常的凝滞。那凝滞太快，太细微，几乎淹没在庞大的日常监测数据流中。
　　但陆深总能捕捉到。
　　他不会立刻点破，只是在当晚的“例行安抚”中，会有意无意地将话题引向那些影像。他会搂着顾青，手指缠绕着顾青柔软的发丝，用那种低沉平缓的语调问：“今天看的那个晶体星云的片段，觉得怎么样？”
　　顾青通常会怔一下，然后慢吞吞地回答，声音带着事后的慵懒和依赖：“很漂亮……颜色很怪。”
　　“只是颜色怪？”陆深的手指会滑到他的后颈，轻轻摩挲着腺体周围，“没有别的感觉？比如……似曾相识？”
　　顾青的身体会几不可察地僵硬一瞬，随即更加放松地偎进陆深怀里，摇了摇头，将脸埋进他颈窝，声音闷闷的：“没有……就是看久了有点晕。”
　　陆深便不再追问，只是低下头，吻了吻他的发顶，手臂收得更紧。但他的目光，在顾青看不见的角度，会变得异常深邃锐利，如同夜色中静待猎物的隼。
　　这天下午，陆深有一个无法推脱的高层联席会议，预计要持续到傍晚。临行前，他将顾青安置在客厅最舒适的那张躺椅里，为他调整好靠垫，盖好薄毯，甚至亲手将一杯温度适宜的花草茶放在他触手可及的小几上。
　　“乖乖待着，”陆深揉了揉他的头发，指尖带着惯有的、不容置疑的力度，“终端给你开放了有限的娱乐权限，可以看看影像资料，或者听听音乐。不要乱跑，AI管家会照看你。”
　　顾青仰着脸，用那双清澈的、映着陆深身影的眼睛看着他，乖巧地点了点头，甚至主动抓住陆深即将抽离的手，放到自己脸颊边蹭了蹭，像小猫挽留主人般，小声说：“早点回来。”
　　陆深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几秒，眼底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柔和了一瞬，但很快又被惯常的深沉覆盖。他抽回手，指尖擦过顾青的唇角，“嗯。”
　　门在陆深身后无声滑合。偌大的顶层空间，瞬间陷入一种奇异的寂静。只有恒温系统极其微弱的运行声，和AI管家待机时偶尔闪烁的、几乎不可见的指示灯。
　　顾青维持着原来的姿势，在躺椅里又蜷缩了一会儿，目光落在窗外永恒不变的城市天际线上。阳光（人造的）透过玻璃，在地毯上投下明亮的光斑，却驱不散空气中那份无形的、属于陆深的掌控感。
　　他慢慢地坐起身，端起那杯花草茶，小口啜饮。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带着安抚神经的淡淡香气。他的动作很慢，眼神有些放空，仿佛真的只是在无所事事地消磨时间。
　　终端就放在他手边，屏幕暗着。陆深确实开放了部分娱乐权限。顾青伸出手指，指尖在光滑的屏幕上悬停了片刻，然后轻轻点开。
　　光屏亮起，显示出有限的几个选项：音乐库、影像资料库（受限）、基础游戏、内部新闻（摘要版）。都是最无害的内容。
　　他的指尖在“影像资料库”上停留了一下，然后点了进去。列表展开，分类清晰：自然风光、艺术鉴赏、历史纪录片（高度净化版）、深潜探索影像（无害化处理）……
　　顾青的目光滑过“深潜探索影像”，指尖几不可察地颤了颤。他没有点开，反而选择了旁边的“艺术鉴赏”，里面是一些古典绘画和雕塑的数字化展品。他随意点开一幅风景画，让柔和的色彩和舒缓的解说音充满屏幕，然后便将终端放在一旁，重新缩回躺椅里，半阖着眼，似乎只是让画面和声音作为背景。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客厅里只有艺术解说员平缓的声线和悠扬的配乐。AI管家无声地滑行过来一次，检测到顾青生命体征平稳，便又悄然退开。
　　顾青似乎睡着了，呼吸均匀绵长。
　　然而，就在某个解说员介绍画作中某种罕见矿物颜料特性的瞬间，他枕边终端的侧面，一个极其隐蔽的、本应完全失效的硬件接口处，极其微弱地、如同接触不良般，闪烁了一下几乎无法用肉眼捕捉的暗红色光点。那光点只持续了不到零点一秒，随即熄灭，没有引起任何警报。
　　与此同时，正在播放艺术影像的屏幕，画面极其短暂地扭曲、雪花了一下，快得像是信号干扰，旋即恢复正常。解说员的声音甚至都没有中断。
　　顾青依旧闭着眼，仿佛对这一切毫无察觉。只有他搭在薄毯上的、那只手指修长的手，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指尖微微陷入柔软的织物。
　　几公里外的深潜机构核心会议室内，陆深正襟危坐，听着同僚的汇报。他面前的个人终端分屏上，实时显示着顶层住所的监控画面和多组顾青的生理数据流。画面中，顾青安静地睡着，数据平稳，没有任何异常。
　　陆深的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了一下，目光掠过那些平稳的曲线，落在顾青微微颤动的睫毛上，停留了一瞬。然后，他收回目光，重新聚焦于会议内容，仿佛刚才那一眼只是例行检查。
　　傍晚时分，陆深准时归来。开门的声音惊动了似乎真的浅眠了一下的顾青。他揉着眼睛从躺椅上坐起来，看到陆深，脸上立刻浮现出那种混合着依赖和欢迎的、柔软的神情，像一只终于等到主人回家的小猫。
　　“回来了？”他的声音还带着点刚醒的沙哑。
　　“嗯。”陆深脱下外套，随手搭在沙发上，走到躺椅边，俯身摸了摸他的额头，又很自然地捧起他的脸，在他唇上落下一个短暂的吻，带着室外的微凉气息。“一直睡？”
　　“没有……看了一会儿画，后来就睡着了。”顾青仰着脸，任由他亲，然后主动伸出手臂环住他的脖子，将脸埋在他胸口蹭了蹭，“无聊。”
　　陆深低笑了一声，那笑声在胸腔里震动。“无聊？明天带你去生态区散步。”
　　“真的？”顾青抬起头，眼睛亮了一下，那光芒纯粹而依赖，仿佛只是为了一次普通的出门散步而雀跃。
　　“真的。”陆深将他从躺椅里抱起来，像抱小孩一样托在臂弯里，走向餐厅。“先吃饭。”
　　晚餐的气氛温馨如常。顾青似乎因为那个“散步”的承诺而心情很好，话比平时多了一些，虽然也只是关于食物味道的零星评论，和几句对明天天气（模拟的）的无关紧要的询问。陆深耐心地听着，偶尔回应，目光始终落在他身上，带着那种惯有的、深沉的专注。
　　饭后，两人照例依偎在客厅。陆深没有处理公务，只是搂着顾青，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内容依旧是些琐碎的、安全的日常话题。顾青靠在他怀里，手指无意识地玩着陆深制服上的扣子，听着他沉稳的心跳，眼皮渐渐沉重。
　　就在他快要睡着的时候，陆深忽然开口，声音很轻，像是随口一提：
　　“下午看画的时候……有没有看到什么特别的东西？”
　　顾青的睡意似乎瞬间消散了一些，但他没有动，只是含糊地应道：“特别？没有啊……就是些很老的画。”
　　“是吗。”陆深的手指插入他的发间，慢慢梳理着，“我还以为，你对那些画里用的矿物颜料会有点兴趣。毕竟……有些颜色，和我们在某些深潜样本里见过的光谱很像。”
　　顾青的身体，在陆深怀里，几不可察地、极其细微地绷紧了一瞬，快得如同错觉。他的呼吸节奏却没有变化，只是将脸更深地埋进陆深胸口，声音闷闷的，带着浓浓的睡意：“不懂那些……就是觉得颜色好看，或者奇怪……”
　　陆深没有再说话，只是收紧了手臂，将人更密实地圈在怀里。他的下巴抵着顾青的发顶，目光落在窗外沉沉的夜色中，眼底深处，一片幽暗莫测。
　　掌心的小猫，似乎睡得很熟。
　　但他知道，再温顺的猫，偶尔也会在睡梦中，无意识地，轻轻抽动一下耳朵，或者抖一抖胡须。
　　那或许只是神经反射。
　　也或许，是在聆听，连它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远方的风声。
　　夜色渐深，雪松与柑橘麝香的气息在寂静中缠绵交织，温暖依旧，却仿佛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冰冷的张力。
　　陆深低下头，在顾青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个轻如羽毛的吻。
　　晚安，我的小青鸟。
　　无论你梦见了什么，无论你是否真的……一无所觉。
　　你都在这里。在我怀里。
　　这就够了。
　　至少，在彻底查明那瞬间的异常数据波动，和那个本应报废的接口为何会闪现暗红信号之前……
　　这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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