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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膛
孙曌瑛转头嫌恶地盯着他,这张狗嘴真是吐不出一句像样的人话来,人家好心送家丁来侍奉,生怕贵客劳累着,到了他嘴里怎么就生生变味儿了呢?
然而这心里的话断然不能说出口,也许他也并无这层意思,谁知是不是她自己的心思脏污呢?
少女敌不过心里莫名的羞恼,伸手一把攫住他的嘴,恨不得扯下来扔进泔水桶里,孙玄影被揪得痛,轻轻拍了拍了阿曌的手,不停哼哼唧唧地告饶,待她松了手之后惶恐委屈地躲到了一旁。
孙曌瑛不再理会,转身踹掉鞋子拉开房门回了屋子。
“哗啦”一声,房门打开,孙玄影也巴巴儿地跟了进来,孙曌瑛有些厌烦地出声驱赶:“这是我的房间,你进来干嘛?回你自己房间去!”
“你的房间不就是我的房间嘛,咱们俩分什么你我。”孙玄影有些赖皮地一屁股黏在蒲团软垫上,一副骂不散打不走的架势。
孙曌瑛闻言立马抬起手掌制止他的想法:“诶~,你是你,我是我,还是不要混作一谈的好。”
”孙玄影从果盘里拣了一颗葡萄正欲扔进嘴里,听见她冷着脸要同自己划清界限,瞬间脸色一暗,将葡萄赌气似的扔了回去,“都说人类冷酷无情,一点儿没错!”
少年猛地直起身,撅着嘴咚咚咚跺得地板发颤,走到了床塌边上一头栽了下去,默不作声地翻身背对着阿曌。
“那是我的床!你怎么能躺?!”
阿曌心底简直要烦死他了,一只手撑着桌案站起身,两只袖子甩得哗哗作响,她气冲冲地跑过去,扯着他的一条胳膊就往外拖,这人平时看起来倒是瘦削,没想到躺在床塌上占了大半张,脚都伸不直,看起来硕大一头,孙曌瑛使出吃奶儿的劲儿也没拉动他分毫。
“无赖,你快下来!”
孙曌瑛直接抬脚踩上了床,蹬在床沿边上以整个人的重量为杠杆去拉扯他,少女斜在空中的姿势看着十分危险,果不其然,那竹质的床塌外缘及其光滑,阿曌突感一只脚失去了支点,大叫一声整个人朝后仰去。
孙玄影反应极快,被扯着的手突然反客为主一把反扣住少女的手腕,肩上发力往回一拉,腹肌绷紧骤然坐卧起身,同时敞开怀抱向前迎去,孙曌瑛被一股十分霸道的劲力改变了跌落的方向,再睁开紧闭的双眼,她发现自己并没摔在硬邦邦的砖地上而是摔进了一片青草地,孙玄影垫在她的身下,双臂紧紧地箍着。
阿曌侧头贴在孙玄影的胸膛上,少年心跳的声音异常清晰,咚咚咚像是在击鼓般有力,身下的人突然闷哼一声,眉头拧着好像是哪里被磕痛了。
孙曌瑛赶紧翻滚到床塌里侧,发现孙玄影皱缩起身子一副疼痛难忍的样子,她急忙俯身上前关切地问道:“你……你怎么了?我磕到你了?”
孙玄影蜷缩着在床上发抖,不发一语,只是维持着一副皱皱巴巴表情,阿曌有些吓到了,话都说不出了,这么严重吗?
“伤到哪里了?让我看看!”说着少女就上手扒开孙玄影的遮掩处,想要翻看伤处。
谁想,二人你推我挡地撕扯片刻之后,孙玄影突然像是被毒蛇咬了一口似的,翻身暴起,一下子单手扣住阿曌的双手按在床头,另一只手撑着上身,欺身将她压在床榻之上,眼底满是意味不明的迷蒙和混沌,就像……就像是被什么咒法控制了似的突然变了个人。
少年胸膛剧烈起伏,勉力压制着体内游动的一股邪火,他深深地凝视着面前的少女,一双润泽明亮眼睛抚过阿曌的每一根发丝,每一寸皮肤,欲要将她沾湿,变得同自己一样。
孙曌瑛被他突然发狂似得动作吓得一动不敢动,连呼吸也停滞,他……他该不会是又要咬人了吧?
孙玄影将她的模样从上到下全部在心里描摹了一遍,眼神逐渐游移道了胸口处,那微微耸起的高处将他的脸一瞬间烘热,少年的眼睛再不敢往下看,霎时感觉胸口憋闷得难受喘不过气来,他一下子翻身下床,扯了扯弄皱的衣袍。
一阵无言……
孙玄影突然开口,声音似一个稚童般柔软羞涩。
“不是说男女有别,作为姐姐怎么能解弟弟的衣衫呢?”
丢下一句话,他仓惶地大步迈出了房门,又是“哗啦”一声,房间里只剩了孙曌瑛一人。
孙曌瑛在床上愣了片刻,随后反应过来他的话。
什么啊,他是……在用我说过的话回怼我吗?
阿曌一下子坐了起来,指着门大骂道:“谁要解你衣衫啊?有病!”
她将飞进嘴里的头发丝儿拨了出来,又随手将一旁的枕头摔在地上,这才解气,然则左思右想,实在是想不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他又是为着什么行为举止突然如此古怪。
***
傍晚,院子里有小厮来通传,晚宴已经备下,请几位贵客一同前去。
孙曌瑛突然想自己去园子里走走,便同引路的小厮问了宴厅的路记在心里,挨个房间敲了两下告知他们三人一声,孙玄影的屋子里一片沉静,他竟然罕见地没有立马跟出来。
独身一人,她自己慢悠悠地往园林中走去,沿着石子路向前,有一石拱小桥,桥下是一片镜湖,湖上落了一层杏花,悠闲游动的金鲤时而露出水面吞吐着粉白的花瓣。
约莫是酉时,落日熔金,园子里镀上了一层行将就木的暖色。
再往前走,园圃亭台,飞檐楼阁,高低曲凹有致,的确是布局精致讲究。甚至可以说是典型的灵气充沛之地,十分适合作修身之所,寺庙或者道观……
这家主人在此地建园林和住宅,反而有些镇不住这流动的灵气和能量,若是哪些刚刚开蒙的小妖到此处修炼,吸收了这源源不断的天地灵气,怕是会成气候。
根据蒋夜所说的那些异象,孙曌瑛倒是首先会想到是妖兽作祟,可蒋夜说此处没有妖气……
孙曌瑛翻出腰间的透明晶石,如预料般那样没什么反应,这破石头竟也配叫做灵石?关键时候指望不上一点儿!可不是妖又会是什么导致异象发生呢?
远处悠扬的笛音飘出窗外,接着是一片丝竹鼓乐之声,宴席应该是已经开始了,阿曌转身朝着吵闹处走去。
进了宴厅,一番气派的装潢映入眼帘,高梁大柱后摆着四张高桌,桌子上摆满了各色菜式,孙曌瑛看见席上三人已经就坐,便自顾自也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周若羽如今看见她倒是没有尖酸挖苦,反而有些反常地殷勤:“诶?曌瑛来啦?快坐下快坐下,我们到周围找了一圈儿没找到你,就先开席了。”
“是,没找到你我让管家把你的菜先温热着,孙小姐稍等。”蒋夜朝着一旁的小厮勾手示意,不出片刻孙曌瑛的桌子上也花样齐全,琳琅满目起来。
“无事,我本就进食随心所欲,一向是不规律的,不用管我。”
孙曌瑛先是喝了一碗乌鸡汤,又瞄了一眼桌子上的各式珍馐,不知怎的,看见这些油水儿竟是毫无胃口,反倒是十分想念无忧殿里小翠做的槐花蜜糖酥饼。
“曌瑛,你怎么都不动筷子?菜式不合胃口吗?”周若羽一口一个曌瑛叫得她心里发虚,这女子今日是怎么了?
“可能,在房间里水果吃多了,眼下有点吃不进去了……”阿曌客气道。
孙玄影将两人的对话听在耳中,夹菜的动作一顿,余光瞟了一眼身旁的人,话毕,他一切恢复正常,自顾自吃着桌上的荤菜。
酒足饭饱之后,几位家奴将餐碟一一撤下,进进出出端上许多正当季的新鲜瓜果,精致甜水和软糯糕点也一应俱全。
孙曌瑛想起了自己在园林中观察到的情况,朗声道:“蒋公子,我刚才到园子里粗略地转了转,不知道公子发现没有,此处天地灵气充沛,不觉得……很适合做一件事吗?”
周若羽没忍住率先插了嘴,一脸好奇:“什么事情?”
孙曌瑛没有说话,笑着看了一眼孙玄影的方向。
“修炼。”蒋夜明白了她的意思,平淡地接过话茬。
“对,此处天然满足所有的修炼条件,极其容易招惹妖兽前来,应该妖气浓郁才对,可无论是孙公子的灵力感知还是我的寻妖铃都没探到半点妖气,这……”孙曌瑛微微摇头,蹙着眉道:“实在是有些反常。”
“若是有异象,大概率应是妖异之象。”孙曌瑛语气笃定,继续道:“所以我有些好奇蒋公子是否将园子的各处都探遍了?”
她刚说完许是害怕蒋夜多心,便赶忙补上一句:“并无冒犯之意,只是这园林看着占地辽阔,想要毫无死角地探测妖气怕是有难度。”
“确实,我那日随着家丁在园子也是大致走了走,迷情阵中见识到孙小姐会使御风之术,不出半刻便能将整个镇子扫遍。”蒋夜言语间颇有崇拜之意,眼睛里放出光来,“所以此次特邀请孙小姐同来,也是为了借着孙小姐的御风咒再将此园林细细地探寻一遍。”
“好。”孙曌瑛也是此意,倒是颇有默契不必她再多言语了。
“你上次说近期会下雨,我看这几天天气都晴朗着,你确定吗?”孙曌瑛想着雨夜的事情,他其实也好奇得紧。
“就这几天会有雨的,相信我!”蒋夜凝思片刻后十分笃定地说道。
“好,那就等雨天了……”
戌时,院子里响起一阵儿铃铛响起,随后石崇进来向各位作揖,而后缓缓开口:“几位贵客,还请早点回房歇息,亥时后如若无事最好不要出房门……”
石崇越说声音越低,到了最后甚至有些微微发抖,好像是害怕着什么东西似的,言语间也遮遮掩掩的,仿佛有难言之隐。孙曌瑛心想,他们既然应约来了,哪怕再可怖的故事也早就听说了,有什么好顾忌隐瞒的呢。
几人陆陆续续出了宴厅往回走,路上蒋夜和孙曌瑛也有一句没一句地攀谈着。
“孙小姐,我也是初次在此地过夜,不知道今晚会不会有什么怪事发生,为防万一,一切还需小心谨慎些。”
“我看大家并不十分害怕呢。”阿曌观察了这园林里仆从的神色,并没有十分恐惧惊诧,反而镇定有序,进退得宜,像是做足了准备似的,一时间她并不觉得前来除妖祟这件事是十分有必要的。
蒋夜压低了声音,贴靠着阿曌的耳畔轻声道:“你没看到,院子里没有丫鬟,全是从某处特意请来的壮丁,挑选的全是见过红的八字极硬之人,佣金很高。”
蒋夜刚说完,身后传来孙玄影的咳嗽声,两人听见了身后的动静对视一眼,发现彼此说着话竟越贴越近,他们俩就像是做了什么坏事被当场抓住了一般,彼此都略有些尴尬,各自赶紧往外移了半步。
须臾后,几人转过了一小片竹林,蒋夜接着说回刚才被打断的话茬:“大概是因为那怪象并不伤人,只是听着看着吓人,所以这些壮丁也并不十分害怕,但这家主人却还是不敢回来住,这才邀请我们来查看一下此处到底有什么不妥。”
诶,不属于你的东西,你是勉强不到的,孙曌瑛在心里感叹着,嘴上缄默不语。
身后的孙玄影和周若羽安静地跟了一路,他们俩人自是没有什么话说,说不定一个是看在阿姐的份上,另一个是看在师兄的脸面上彼此才没有即刻掐起来,能做到相安无事和平共处,阿曌心里已然不胜欣慰。
几人纷纷回了自己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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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都写在pad里,被老妈砸了个稀巴烂,屏幕看不到解锁不了,今天才费劲盲猜密码位置进去了,文没丢太好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