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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异的女人
风还是很大,街上的人还是很多,正常这个时间人应该不多,毕竟这是在他们上班的时间。但每次走出去我都感到街上的人很多,也许只有街上没有人我才会觉得人不多,或者只偶尔出现两个清洁工人。
“清洁工人?”
我爷爷也做过清洁工人,我记得高中毕业的时候就看到过穿着橘红色制服的爷爷在街道边奋力的用扫把归拢落叶,是那种巨大的扫把,只是这个橘红色的老头也在我创造这个小说的中期接近三个月的时候走了,回去的时候只看到一具铁青色面孔的躯体,接着来不及告别就进入那个专属于他的三米小丘,是填满后的小丘。
人真的死了么?人真的有生死么?我总是觉得人死了不是死了,只是可能在另一个维度空间里活着。他可能就在一个可以望见我但我望不见他,像隔着一层纱的空间里活着。他也在说话,只是我听不见,那个空间里也有车,也是水马龙,也是鼎沸,前边还要加个,人声。也有卖豆浆的,有明星,有唱歌的,也有追随者。可能他们就骑在我们的身上,几百人,几千人,甚至几万人骑在我们的身上,在看演唱会,与我们是重叠的。
而我们是一个人在房间里在看书,在玩游戏,或者在□□,在听音乐。他们穿过墙壁,像画画时的重影,他在他的世界里,可以穿过我们的墙壁,我在我的世界里要开门。他们的椅子压在我们的身上,我们并不能感觉到重量,我们的桌子挡在他们面前,他们并不能阻碍,两个环境,两个氛围,两个空间,物品错乱,人错乱,互不影响。
窗外的风很大,把我悬挂在屋顶的衣架上的衣服吹的扬起,我走到窗边,去关窗,我好像听到声音了,呼唤我名字的声音,我坚信人死了不是真的死了,而是在与我们重叠的另一个空间里活着。
我又走出来了,风还是有点大,我又习惯的立了立衣领,我真的瘦了,黑色的皮衣都松了,原来穿的时候都是紧贴在身上的,现在完全松垮下来。
我喜欢这种皮衣,小款的,穿在身上的时候很有型。不用骑机车,骑机车就显得这衣服比较掉价,当然我也不会骑机车。然后配一条随意的深色裤子,我一直觉得穿皮衣不用非要穿白色的内搭,虽然显得干练,也好看,但是过于普通了,都那样穿。所以我穿黑色的,还不如白色的。
在我小区的前左侧方向步行两公里有一个破旧的公园,我很久前写过的一部小说,小说里提到的地点就是这里,曾经还有导演来取过景,后来被政府保护了起来。原本很多导演都喜欢来这里取景,因为夏天的时候极美,秋天的时候也一样,会有野生鸟类来,在中间的大湖上。周边是曾经德国人留下的一圈可以欣赏自然景光的带有遮阳伞的欧式休闲椅,带有餐桌。看书,喝咖啡,享受景观都可以,是一个完全中式的西洋风格的公园。
早期也确实有外国人专门来此打卡,只是后来因为拍戏的人的到来收费越来越高,周边的居民商户也总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最后公园落寞了,没人了,拍戏的人都跑了,湖里的水也干了,只剩下露出残缺砖瓦的靠亭和堤坝。
早上会有打太极的老人,以前憋不出灵感就会来这里跑步,要起的很早,趁着清醒的时候跑,跑着跑着就来了灵感,然后马上回到家,接着提起笔又忘了,就硬写,硬凑。后来因为跑步烟也戒了,酒也戒了。不跑了,就又开始抽,开始喝。
我摸着栏杆,实在无聊。写的时候痛苦,停下来又无聊,再去写的时候又痛苦,停下来又无聊,就这样循环。
一直想谈恋爱,却不知道如何去谈,就干脆在小说里谈,可劲儿谈,专门跟自己渴望的喜欢的类型的谈。谈完还不能成,这样才有换的机会,把所有心思都放在一个姑娘上多没意思,但其实我真的就想只要一个姑娘。
“健身不?前面200米处,楼上,新会员五折。”
前边桥栏旁一个在手里拿着传单的小伙子正在努力发送手里的健身传单,我经常看到他。我有一部分的灵感就是来自于他,之前写作要想各种见面的地点。突然有一天他递给了我一张传单,干脆,就选在这里好了,也是刚好这个场景,那是我憋了半个星期想不出来该与谁见面时出来跑步遇到的事,那是我隔了快三个月的时候第一次的跑步。
再往前走就是复古大街,整条街都是卖字画的地方,有很多看上去很儒雅的人,但是也会留着大胡子。门店前有桌子,桌子上有字画,字画旁边有章,章的附近还有笔。是毛笔,还有墨,有砚,不是用来写字的,是用来卖的,偶尔情绪来的时候店家会写写字。
这些文人艺术人也是极其无聊的,看到太阳,也会倚在门口打盹,这就是生活。“这一本,至少能卖五百个字”。
每次写完小说放松的一段时间里必来这里,似乎来到这里就能找到那种同类的感觉,很多人都说酸,一点也不酸,也有人说拧,一点都不拧,就是“个色”。
这里的人也少了,要是在首都人绝对不少,这地方,哪些人会有闲心来这里?工作繁忙难得的休息时间都在家惬意,睡觉。看这?你给我钱我也要考虑考虑。
我在大街上随意的走着,一家一家的过,一年前看过的有些现在还在,一年前看过的有些也走了,不是所有人都熬的住,不是所有人都能把你的梦想当成他的梦想。
我看着熟悉的店,也看着新增的陌生的店,一个装有水晶球的店吸引了我。这水晶球就放在窗口,在阳光的反射下很刺眼。这地方的房子有些复古,是那种一层的城砖瓦房,像古代的那种宅,四周有棱角,和宫里的房子类似,只是更小。
这房子窗是竹窗,百叶的,看起来更像帘,看到的时候已经卷到最顶层,水晶球就落在那窗前的格台上,明明不显眼,但是看到的时候就想多看一眼。
往前走了几步之后发现窗里摆满了水晶球,在这么个中式的复古风格的地方居然有这样一个充满西式物品的店,还真少见,显得很突兀。
我靠近了窗旁边的门,上边有一串铃,但不是风铃,更像是中式的悬挂的木牌,只是有好几个,看上去应该是有香气的那种。在木牌的旁边有一块匾,上面写的什么我看不清,但是在旁边还有一块立着的板,很大,上面写着巫术。
“巫术?”
这让我不禁对这房间产生了好奇。
在这之前我从来没看到过这家店,这一定是刚刚过来的。我顺着门向前走,在到达窗的位置的时候刻意的向里面看了几眼,没看到任何人,这反而更激起我对店内主人的好奇心。
带着疑问我向店内走去,临进入前我还特意看了一下头上的匾,但即使是最后走进了店铺内我也没看清牌匾上到底写的这间店铺名字叫什么。
起初进入房间内并没有看到店主人,就在我四处闲逛的时候一个女人从里面的房间走出。
这是一个带着半面面纱的女人,面纱是蓝色的,看上去不像是纱巾,但似乎也是透明的。女人头上还戴着一个蓝色的包头,是一个披盖。发髻在外面,一身从上至下的连体蓝色连衣裙,也是纱质的。里边有一件布制的蓝白色相间的内包,脚下一双带有饰品的彩色的裸露脚面与脚踝的凉鞋,但是和我们正常穿的那种塑质皮质凉鞋不一样,说不清是一种什么感觉的凉鞋,像国外的,而且有古文明的那种国家。这样一身穿着打扮还真的有些异域风情的感觉,有点巫师的感觉。这女人看上去应该在三十尾巴,四十出头的样子。
“先生想要看点什么?”
“哦,没事,我随便看看。”
“好的。”
“你这房间风格真有特色,在这地方卖水晶球,也挺另类,挺有想法的。”
“只是刚好与我的爱好相关!”
女子听完我的话后简单的看了我一下对我说道。
“这水晶球有什么作用啊?”
“如果你是喜欢装点房间的人,又是带有一点艺术性的人,这水晶球就可以用来装饰房间,让房间变得更有品位。如果你是一个信奉一点玄学的人,水晶球就可以起到一定的改运,改风水的作用。”
这个店主比较好,她不会刻意的去宣传她所售卖的物品的能量,并且夸大她的作用,而是一切都以客户的心态为主,让客户在选择礼品的同时也了解他的特性并愿意接受。都是根据自己的内心在做事,不是受别人引导和掌控。
我听完店主的话后点了点头,接着又在房间内绕了很久。店主并不会紧跟我,而是一直保持在我们之间两米左右的距离,既不会给我造成想要主导销售的感觉,又能做到我所说的话她刚好能听得见。
“你真的会巫术?”
就在我绕过店内一圈,又绕到店门口的时候我对店主说道。
“你说的是什么巫术呢?”
“就是你说的巫术。”
“如果是简单看算一些运程,解答一些疑惑预知一些事情的巫术我可以去做,但如果是你想象中的那些电影中的桥段的环节类的巫术,我不会。”
我笑了笑。
她真的很厉害,所有的话都说的恰到好处,不自夸,不自满,也不贬低自己,反而让你会更信以为真。
“就是简单的一些运势性的巫术就可以,但那应该不叫巫术了吧?应该叫占卜了吧?”
“占卜,就是巫术的一种,当成爱好去研究的就叫占卜,当成事业和梦想去做的就叫巫术。”
我突然觉得她这句话说的有点夸大了,这个绝对不能代表大多人,但是我还是相信她。随后我就对她说了句:“那你给我占卜一下吧。”
“你想占卜些什么?”
我看了看她。
“就看看我什么时候能有爱情归宿吧。”
女人听完我的话转头轻轻的走到一个木制的方桌前,那方桌有两层抽屉,有一格抽屉很高,另一格抽屉很扁。
女人轻轻打开抽屉,从中拿出一个罐装的容器,我不知道女人准备做些什么,就静静地跟在女人后面同样轻轻的走到桌前。
在拿出罐装的容器后女人回头看了看我,随后向桌前的竹椅用手指了一下,示意我可以坐在上面,那手再收回的时候手腕处的一串骨链引起我的好奇,其中还有一颗绿色的碎钻在阳光下很显眼,金属链扣所露出的飘荡浮链在互相碰撞下发出声响。我受到女人的指示,轻轻的走向竹椅缓慢坐下,在看见我坐下后女人也轻轻的坐在方桌内摆好的竹椅上。
“闭上眼睛静静的冥想一会!”
女人对我说道。
“想你想要去问询的事,但是这些事只能是在未来三个月所发生的事,太久远的我也预测不了。”
边说的同时边打开了罐装容器的盖子,那是一个铁质容器,上面有绘画。像一些符咒,写着一些类似梵文的东西我看不懂,接着罐装容器被打开后女人从中拿出三颗骰子,只是这个骰子的表皮颜色和我们平常所见过的不一样。有些泛黄,上面点数所涂抹的颜色材料也不像是普通的红漆。
“这是什么?”
“不要看,闭上眼睛,按我说的,静静冥想。”
还不等我问完女人对我回复道,接着我又闭上眼睛进入到沉思状态。
我好像看到有黑影晃动,浑身泛蓝的,本应由黑暗占据的视野却全是她蓝色的异装服饰身影。
“想好了么?”
就在我还在关注视野中的蓝色身影时女人对我说道。
“还没有,我刚刚溜号了。”
我没有睁开眼,闭着眼回复女人的问话。
“不要胡思乱想其他的东西,心要静,只想你想问询的问题。”
“好的!”
我重新恢复原来的思绪,在心中开始默念到我想拥有一段爱情的归宿,我想拥有一段爱情的归宿这样的话题。
就在我不停的默念这句话的时候女人又对我说了一句:“好了么?”
“好了。”
接着听到三声骰子落向桌子滚动的声音,随后女人叫我睁开了眼。一,三,四,这是我睁开眼后看到的骰子的点数。
看来你还是要等。
“什么意思?”
我看着眼前的女人不解的问道。
“因为卦象里表现出来的是,你未来的三个月里心里想的的事情没有任何迹象发生。”
“就通过这三个骰子?”
“是的,就通过这三个骰子。”
“呵!”
我冷笑了一下,突然在这一时间里她在我心目中的地位就降低了。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占卜方法,这简直就是在猜大小,完全是概率问题。”
女人看了看我,没有因为我的失礼而不悦。
“占卜就是概率问题!”
女人坚定的说道。
我没再回话,而是站起身又在屋内环视起来。
女人准备将骰子装起,我看到后对女人说道:“这骰子,看上去和我们平常用的不一样,这是用什么做的?”
“是用牛骨做的。”
“有什么说法么?”
“没有,只不过是牛骨是充满灵性的。”
不知为什么,她说完这个后我突然就想到了牛的眼泪。电影中曾经总出现这样的桥段,用牛眼泪可以看见鬼。也正是因为想到这个,在环视房间刚到一半的时候我突然转身对她说道:“你相信这世界上有鬼么?”
这个时候她已经把骰子完全放进了罐装容器中。
“你看见过么?”
“没看见过。”
“那就是没有。”
“为什么?不是你没看见过,这世界上就是没有啊?”
“世界万物是以你的眼睛为标准,只要你看见过的就是真实存在的,你没看见过的,就可以默认它不存在。”
“我不认同,很多科技的东西虽然我没看见过,但是它已经存在了。”
“但是你也没见到过,你不知道那些是真假。世人最会迷惑世人了。”
我看着她,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但是我也不想和他辩论。
“能再给我占卜一次么?”
“不行,一个人一天只能占卜一次。”
我看了看她没在说话,而是继续在屋内环绕。她不阻止,也不打扰,只是静静的站在旁边关注着我,并保持一定的距离。
就在她关注我的时候,我靠近了一个似乎看上去球体中有一片云的水晶球面前停了下来,随后轻轻将水晶球举起。
“水晶球是要用双手托的。”
听完女人的话我将另一只手又抬了起来,我让蓝衣女人将这个水晶球包裹。
我准备向店外离开,就在走到店门口我们刚刚占卜的位置的时候我回过头又对女人说道:“你说人真的会死么?”
此时我们两人的距离大约在2米左右。
“不一定。”
“为什么?”
“因为你的思想在,他可能就一直在活着。”
“怎么可能?”
“就像宗教,因为思想存在,有些人就永生了。”
“那我凭空构建的思想难道她也是活的?”
“不一定哦,也许有你意念加持和专注的思想,那些思想里的人物和物体就真的活了。”
“就像很多西方信奉的神触发的现象,因为意念的存在,让这些神存在了,神所得做出得救赎感应也存在了。”
“怎么可能?要是你这么说,那每个喜欢写作的人,通过自己的思想所塑造的人物岂不都活了。”
“也许是呢?也许小说本身就是另一个世界呢?”
“也许在你的构想下他们也在平行的生活呢?”
我听到她给我的回复不自觉的头皮一紧,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像是在和一个异世界的人聊天。接着在整理好手中的水晶球后不自觉的快步的向店门外走去。
离开时我不自觉的低头看向了手中拎着的水晶球,发现那水晶球中的云似乎在转动,我顿时有些惊讶,但是当我揉了揉眼睛再去观看时水晶球中的云又静止了,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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