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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球场面对两个昔日的搭档
第五十一章
“你的唯一任务……就是不惜一切代价，拦住你曾经的搭档——士道。除此之外，没有别的事。”绘心双手的手指交叉，搁在下巴处，“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作为旧日里最了解冴和士道的人——你蹲下，再一次扎紧本就绑好的鞋带。
作为种客观存在的物质，鞋带不需要什么理由，就那样错杂交织，穿过一个又一个洞口，一层又附上一层，仿佛你的人生走向。你的整个少年时期如同这鞋带一样缠绕混乱。
U-20下半场比赛替换士道出场，这只粉色恶魔以撕裂在场所有人的疯狂，将整个失序的战场搅得更胡乱。拿到中后卫牌的你只是阻挡玉山倾颓之势，微不足道的薄盾罢了，他已经彻底觉醒——
你的灵魂与此刻的绿茵场如此遥远，而你的大脑却如此清醒。
“你踢得很不错。”你扬起左手，和擦肩而过往回走的二子拍了一下手掌。
“我……”你径直走上场，没有去留意退场的二子说了什么。
与你一起被换上的是冰织羊，他不需要有什么突出的表现，而是配合前锋的需求，完美地喂球。
你隔着十几码的球场，直直盯着U-20的核心两人，冴和士道。
风流云散，一别如斯。
终于来了。冴对上你的眼，那双视无旁人，冷酷幽暗的眼中，你感受到一股暗流般的强烈吞噬欲望，要将你淹没。
“嗯哼~真让人动心呢~”拿什么来阻挡我？我可不会手下留情的。士道掰动手指，咯吱作响，他的睫毛是黄透枫叶的颜色，被激动的眼神点燃，看起来仿佛是燃烧蔓延到天边。看来他和冴打得很畅快，很不错。
“别乱发情。”冴察觉到士道的变化，平平转开视线，眼里的冷意凝成冰箭射去。
————
这年你16岁，像根被层层削掉皮的铅笔，不自量力地挡在七年后17岁的冴面前，他的成长已经超出你的想象，似乎只有你还在原地踏步。
不要心急，看清他的球路，同时留意士道的存在……你做了好几个深呼吸。冴的运球风格是“被动型”，即伺机而动，摸清对手的套路再出击的反击式运球。
你们曾经通过超然的默契，作为相对应的存在同振共鸣，在这种近距离的对抗中，七个夏天分离的幻觉消退，显示出突如其来的熟稔。
“喂，你真是没什么变化。”冴静默的眼睛异常冰冷，上下打量你，还是好整以暇、从容不迫地处理着脚上的球，“还是那样菜。”
“小红豆，你变了很多。”这场对你来说，无方向，无意义的相遇。
不是的，他也没有变化。秋风把17岁的他带到你身前，沾满秋雨的、湿漉漉的灵魂，在你面前依旧坚定不移倾向你的灵魂，只不过，你不知道罢了。
他知道鸟儿逃了，不再回来。
遥远的夏天乍现，有时候，他会不安地想，真该把你装进束绳球袋里，不，那种还不够，得换成拉链封上，就像足球奖杯一样带回宿舍，作为唯一的战利品摆在床头，纳在每个焦躁失眠深夜的怀里。
如果你保持静默，不去听赛场上众人的喝彩，不去听队友的呼喊，你就会听到，出卖他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可是，怎么可能呢？
这么多年还未变化，弱点是左边……冴视线向你的右侧偏移，脚却背道而驰往左运球，就让他，把你这个盘踞在他脑中的臆想，这个幻觉，通通击碎——
“我可是不会上当的。”这么多年，你还算是有长进的……你看出了冴的假动作，□□身子去拦截那颗球。
左边不成功吗？冴快速用脚外侧触球，佯作往另一个方向去。这样呢？一个瞬间，他从容用右脚将球往你这个防守队员裆下一推，完成漂亮的牛尾巴过人。
可恶……士道来了！阻止他们的配合！猝不及防被过的你分出一只眼睛去看朝你和冴狂奔来的恶魔。
快点！快点！那个起脚——你眼见士道接住冴传给他的一球，恶魔身上好像长出了腾飞的翅膀，他得意朝你这个昔日的同谋眨眼，据你对士道的了解，他无疑是射门这方面的能力值全部点满的天生得分手。
那一脚，一脚，肯定是——
长传射门！
不管用什么也好，用你自己也好，去接住这个可能……你高高跃起，去接带着一串火星大力抽射的那颗球。
“不愧是你呢，搭档~”尽管氛围危险得间不容发，士道依然兴奋瞪大眼睛，望着你在空中的身影，你无疑是最了解他的人。
把这颗球拦下来后，还要……还要注意冴的走向……那颗球朝你脸袭来的瞬间，大脑空白的你只想着这件事，仅是一个稍微偏过脸——
因为这个分心，这颗比以往狠厉上十倍不止的球正中你右侧的太阳穴。
“漂亮！足球出界，掷界外球后开始比赛！”解说员扯着嗓子激动呐喊。
人群嘈杂的欢呼声。
听不见——你突然感觉四周很安静，只有耳鸣声刺啦作刺啦，整个脑子像坏掉闪着雪花的老式电视机，你左右大力甩着脑子，敲击钝壳般的脑袋，捂在耳边的双手无法阻止结束钟声的敲响。
你跪在草地上，整个人好似一台嗡鸣作响，完全无法修理的机器。
出乎意料的事情又是自然而然地发生，像一滴水消失在水中。
嘴会撒谎，可眼神不会。
头脑控制力极强的冴立在太阳下，脸色微变，瞳孔猛然剧烈收缩住了，视线垂落于跪地的你。
太阳用一种无法预测的方式完全沉下去了，可是天还很亮。
他的担心就像针一样，努力想要把那些可怕的未来的可能一一缝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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