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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火
影子在黑漆漆的门口消失,一切喧闹在光影交界处戛然而止,阴风从看不见的地方吹来,裹着隐约的尖叫和嘶吼。
鬼屋做得逼不逼真不知道,但效果绝对是够够的。
林丘和唐明夜刚走到门边,门口扮鬼那位就突然蹦过来,双手乱挥着拦他们,脑袋一甩一甩的,嘴里发出“嘶哈嘶哈”的声音。
太过猝不及防,刚还准备在鬼屋一展身手的林丘猛地往后一退,扒着唐明夜的胳膊,在光天化日下喊,“鬼……鬼啊我靠!?”
被扒得一趔趄的唐明夜:“……”
某鬼本人:“……”
“你真的还要进去吗?”唐明夜此时此刻无比后悔。
林丘还扒着他,全身上下只有嘴最硬:“当然,鬼屋是游乐场——”
“快进去吧你。”唐明夜把人往里一推,“还灵魂,你等着灵魂出窍吧。”
他跟着走进去,感觉到林丘又要凑上来,警惕道,“离我远点,躲也别往我这躲。”
“……”林丘站在原地,“那我等南哥他们。”
“?”唐明夜下巴都要掉了,“你怕不是疯了?”
林丘误解了他的意思,说,“是啊,我就是怕吓疯了才等的。”
“……”
唐明夜站在黑乎乎的鬼屋入口,听着前面传来的尖叫,一瞬间多么希望自己也是只鬼,但现实是他只能带着某位一惊一乍且极其没有眼力见的人,“快点走。”
“不行,”林丘坚定道,“跟着你我会被吓疯的。”
“……所以到底是为什么要进来?”唐明夜不明白,他只想赶在两位哥进来前快走。
“因为灵——”
“唔……”
唐明夜借着墙上幽幽的绿光捂住林丘的嘴,推着人往前走了点才松开,说,“别灵魂了,我跟着你,快点走!”
“哦哦。”
门口,扮鬼那人在林丘这获得了极大的成就感,瞅着马上过来的下两位,他摆了摆手臂就准备再接再厉。
南肆勾着气球,瞥了眼门口那个正兴奋的“鬼”,偏过头说,“我们走慢点,就能和那两错开了。”
温倦迟也看见了,闻言垂眸确认了下南肆的状况,随即放缓脚步,捏着他手腕把人拉到另一边。
于是统共十几秒的路,门口的“鬼”硬生生等了将近一分钟,明明近在咫尺,却让他怀疑这两根本不打算进来。
而就在剩最后一个台阶的时候,两人又停了下来,看起了一旁摆着的牌子。
手已经要挥起来了的“鬼”:“……”
“新增npc,为您营造绝佳氛围……”南肆念着最大的那几个字,偏头问,“你说门口那个是新增的吗?”
“不知道。”温倦迟扫了眼,“但他好像挺急的。”
“急?”南肆侧头看过去,“急着干什么?”
“大概是急着吓我们。”温倦迟凑近了点,说悄悄话似的。
门口的“鬼”还不知道自己的意图被看穿了,他等得有点累,现在板直地站在门边,舒服得当着守门的,见人动了也不再着急,而是准备千钧一发之际再出场。
三米、两米、一米。
两人终于走到门口,“鬼”蹭的一下蹦出来,双手一抬、嘴巴一张就要开始“鬼”生,但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两位少年模样的人毫无反应,其中一位声音冷冷的,对他说,“不好意思,麻烦往旁边站一下。”
“鬼”:“……?”
他还在犹豫,就见那位冷淡的少年偏头看向另一位,目光瞬间柔和下来,语气也和方才截然不同。
冷淡少年问:“要进去么?”
另一位像是刚回过神,扫了他一眼后看向旁边的人,勾了勾飘在两人中间的气球,轻笑说,“没事。”
还在路中间的“鬼”:我是不是该不存在?
温倦迟勾住南肆的小指,偏回头,见人还在,他挑了挑眉,“麻烦让一下?”
“啊……”
南肆看得好笑,好好一个“鬼”被某人吓成这样,他想了想,被勾着的小指动了动示意某人别说话,给“鬼”建议道,“要不你现在挥几下手再喊几句?”
“鬼”:“……”
谢谢啊,但大可不必。
他又蹭的一下退到旁边,站着不说话了。
温倦迟:“……”
“走了?”他问南肆。
南肆点点头,除了迟钝点,面上没什么异常。
温倦迟虚牵着他往里走,在黑暗将两人勾着的手淹没时,他掌心一转,指节挤入南肆的指缝,真正牵住了他。
于是那些蠢蠢欲动的情绪突然止住了。
南肆感受着手心的温度,在阴森嘶哑的背景音里听见一道温沉如水的声音说,“别怕,我在。”
鬼屋并不是全黑,大部分时候墙上都挂着幽幽的彩灯,照着垂下的藤曼和一些瘆人的脸谱。他们进来的时候后面已经没什么人了,这会两人走在狭窄的通道里,前后一段距离都看不到人影,只能听见一声高过一声的尖叫。
南肆紧抿着唇,被牵着的手没什么异常,另一边却早已攒得死紧,目光一错不错的落在温倦迟模糊的侧脸,试图压下那些翻涌的情绪。
温倦迟需要看路,还要防着可能会突然蹦出来的鬼,但他能感受到手背上从未停过的安抚,这让他在黑暗里抓住了一点让人安心的真实。
渐渐的,狭窄的通道变宽,一个拐弯后,出现了一小片空地,空地上歪七扭八的站着些人……和“鬼”,两方扭在一起,听不清在嚷嚷什么。
人鬼情未了。
南肆脑海里应景地蹦出这么个词,绷直的嘴角很轻地扯了下,另只手攀上温倦迟的胳膊,凑到他耳边说,“我们绕一下吧。”
南肆本意是想趁着这点笑意告诉温倦迟自己没事的,但他太紧张了,身体无意识的抖着,牵着手的时候被他强行局部压下,这会凑过去,就是彻底的暴露了。
但他依然没意识到。
直到温倦迟带着他退后几步,隐入一个角落时,他才有点心虚地试探着问,“怎么了?”
温倦迟把他笼在角落,握着他的手用了些力,语气沉沉的,说,“你在抖。”
“有么?”南肆垂死挣扎,晃了晃他的手说,“没有啊。”
温倦迟薄唇绷成一条直线,不说话了,只抓着南肆的手不让他再动弹,目光有些复杂地落在他身上。
即使是在昏暗中,那目光也让人无法忽视。
南肆这回是真得开始抖了,他拿着糖葫芦那只手抵上温倦迟的胸膛,靠近心脏的位置,忍不住声音发颤地说,“真没事,你别瞎想好不好?”
温倦迟不说话,只是眸光颤了下,微微垂下一点。
他知道自己吓着他了,但他不能不看着他。
但不知为什么,南肆抖得更厉害了,他甚至看见,他眼里泛起的水光,摇摇欲坠。
那瞬间,温倦迟只觉得闷头一棒。
他看着那只糖葫芦,近乎慌乱地抬眸,语气却一如既往地温沉柔和,看进南肆眼底问,“甜么?”
“什……”
南肆声音已经染上了一点哭腔,他突然止住,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看向温倦迟的眼睛里透着一丝茫然。
他不想说话了。
他相信温倦迟,但不想让他担心。
早知道不该说那话的。
但温倦迟却像是察觉到他在想什么,俯身在他耳边问,“相信我么?”
南肆:“……嗯。”
“甜么?”温倦迟诱哄般地再次问道。
南肆只觉得那声音一下下撞在他耳膜上,慢了不知几拍地反应过来他在问什么,捏着糖葫芦的手刚要往他唇边递,却被预判似的制止住了。
“不……试试?”他晃了晃糖葫芦说。
“还说没事么?”温倦迟无奈地捏着他手腕垂下,系着气球的手勾着他的指尖,俯身凑到他唇边,低声说,“这样试。”
温热的吐息尽数洒在鼻尖,烫得南肆脑袋里那根弦“啪”地一下断了。
他有些迷茫地睁着眼,温倦迟额前的发扫过他的眼睫,带起一阵痒意,同时唇上的触感也越来越清晰,细碎的吻铺天盖地般将他席卷。
开始是甜的,后面就多了点咸涩。
因为不声不响的,南肆哭了。
这次温倦迟没再问。
他轻吻上南肆的眼睛,一只手抚上他侧脸,抹去残留的泪痕。
良久,他轻笑出声,半揶揄道,“亲哭了?”
不想哭但不知道为什么哭的南肆:“……”
他梗了下,脑袋一抽问:“甜吗?”
……
阴风阵阵。
隐约有脚步声靠近。
角落里,南肆靠在墙上,温倦迟整个人将他笼着,营造安全感的同时也让他藏无可藏。
比如现在。
他唰地一下红了脸,虽然知道温倦迟看不清,但近距离下僵硬的表情就足以暴露他。
果不其然,就见温倦迟单挑了下眉,嗓音含混着笑意说:“甜。”
“比糖葫芦甜。”
“……”
南肆感觉整个人要烧起来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他们以为是过路的,便没动,直到脚步声戛然而止,另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南哥,迟哥,你们怎么在这?!”
南肆:“……”
温倦迟:“……”
“你们……在干嘛?”林丘疑惑地问。
他刚和唐明夜费好大劲才逃离“鬼”的纠缠,结果两边路长得一样,他们忘了从哪边来的,只好随便选一条,跑到这陡然看见人影,还以为又是npc。
周围很暗,视力再好也只能看见个大概的轮廓。
还是因为两位哥长得高,墙上的灯刚好幽幽照到他们的脸,林丘才能赶在大喊出声前分辨出来。
一边唐明夜心更累了,默默盯着墙上的壁画看,只想当个睁眼瞎。
林丘则一如既往没眼力见地等着两位哥的其中一位回答,他猜大概率是南哥,但现在南哥被迟哥遮着,也不知是什么回事。
他刚想探头看一下,就被他迟哥突然一个转身吓了回去,然后就听见大概率不会理他的迟哥淡淡道,“你们走错边了。”
居然还指了一下是哪边。
林丘睁着大眼睛,看一眼,再看一眼,发现他南哥依然被遮得严严实实。
“?”
他瞅了眼进来的方向,记得没错的话,这一路除了黑点好像没什么啊?
林丘想问,但这一刻,不知道为什么,他莫名的不敢。
甚至还扯了扯不知道在干嘛的唐明夜,说,“迟哥,我们先走了啊,你们快跟上,噢,前面有好几个鬼,小心点,别被他们缠上。”
被扯走的唐明夜慢半拍地反应过来:小胖子开窍了??
“诶,不等南哥和迟哥吗?”他试探问。
林丘皱了皱眉,欲言又止,但想起唐明夜看不见,他斟酌着开口,问了今天的第三遍,“你真不觉得……南哥和迟哥有哪不对劲吗?”
唐明夜:“……”
没什么不对劲的,如果从另一个角度看的话。
他走过去,拍了拍林丘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你的脑子果然还是不够用。”
林丘:“……?”
“你看出什么了?”他追上去问,一旁刚休息下的鬼见又是他两,动都懒得动了。
角落里,南肆扯了扯温倦迟的衣角,哑声说,“我们走吧。”
鬼屋的效果真是真,但一路下来,温倦迟算是看出来了,全靠一群没头脑的“鬼”突然蹦出来无赖式吓人。
他护着南肆,起先还会听那“鬼”喊几句再说让一让,但后来怀里的人越来越安静,温倦迟也没了耐心,径直略过他们,徒留群“鬼”脑袋上冒问号。
他想的是出去后直接带人走,但真到那个时候,他发现自己忘了两个人。
温倦迟:“……”
南肆感觉到他的停顿,还算清醒的大脑转了下,立刻就明白了。
他捏了捏温倦迟的手,看着前面一团亮光说,“我没事了,一起走吧。”
光洒在两人身上的时候,温倦迟偏过头,看见南肆近乎透明的眼睫,和眼尾残留的水渍。
他眸光一黯,不等看仔细些,南肆已经伸手,接着拨头发的动作抹去了那点痕迹。
紧接着他听见这人不正经地笑了下,冲着台阶下的两位说,“你们看我做什么?”
“吓傻了?”
林丘、唐明夜:“……”
“南哥迟哥,我们晚点去旁边的夜市,你们去吗?”林丘问。
“夜市?”南肆隐蔽地扯了扯温倦迟的衣摆,边走边问,“有什么好逛的?”
问就是有希望,林丘一下来了劲,“多热闹啊,吃的玩的都有,更重要的是,晚点会有烟花!昨天跨年没看见,今天弥补一下。”
“是么。”南肆似是来了兴趣。
林丘:“是啊。”
唐明夜站一边,瞅了眼他迟哥的脸色。
怎么说呢,难得不冷,就是莫名复杂。
可是那什么不都喜欢一起逛这种地方吗?
难道是因为这仪式感里多了他两?
唐明夜估摸着,暗自决定晚上拉着林丘继续跑。
林丘还不知道他某位小伙伴的打算,印象中他南哥就没怎么跟他们一起出来玩过,于是现在他就像是个夜市的编外推销员,把想象范围以内合理的全说了遍。
林丘还不知道他某位小伙伴的打算,印象中他南哥就没怎么跟他们一起出来玩过,于是现在他就像是个夜市的编外推销员,把想象范围以内合理的全说了遍,最后甚至掏出手机搜了搜。
这一搜就让他又找到了一个新点。
林丘抬起头,眼睛都在放光,“南哥,这夜市是在湖边,挂了好多风铃呢,名字就叫风铃集市!”
他说完,就见刚还是只有一点兴趣的南哥挑了挑眉,嘴角一勾说,“行啊,去。”
“迟哥你呢?”林丘被激动冲昏了头脑。
温倦迟:“……”
他嘴角绷直,看着南肆没说话。
林丘看看这位看看那位,心想:这关键……又在南哥这?
像专门印证他所想似的,只见他南哥侧身朝迟哥歪了歪脑袋,然后回头一笑,说,“他去。”
—
冬季日短,五点天就已经蒙蒙黑。风铃集市占了湖边一长条道,道两边摆着摊位,牵连两边的彩灯勾勒出整个集市的轮廓,在夜里开辟出一片热闹明亮之所。
快要走到入口的时候,一行人听见了风声和铃声。
风拂过的那刻,南肆偏头,看了温倦迟一眼。
无声说:“还生气?”
“……”
温倦迟薄唇微抿,没说话,只摇了摇头。
南肆知道他不是生气,但偏要哄,指了指他又指指自己,比口型道,“因为你才来的。”
“笑一个?”
温倦迟:“……”
他没笑,嘴角还绷得更紧了。
南肆逗得越发起劲,刚要继续,垂着的手就被碰了下。
他低头,捕捉到一片缠着黑线的冷白。
可能是也受了刺激,气球在出鬼屋不久后就炸了。
非常猝不及防。
当时他们都吓了一跳,唯独温倦迟看着指节上垂落的黑线,不知道在想什么。
林丘和唐明夜在被南肆赶走出一段距离后,心里同时冒出一个惊恐的想法:他们迟哥,因为一个气球……难过了??
但没人会告诉他们答案。
南肆赶完人,伸手揪住那段黑线,说,“跟我来。”
他们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坐下,南肆把破了的气球从线上解开,又捏着线在温倦迟手腕上绕了几圈,最后想打个蝴蝶结。
和之前一样,这回还是只有半个。
但刚好和指节上那半个凑成一对。
南肆勾了勾那两个半圈,随即把气球碎片放在他手心收拢,凑近了去看他,说,“这样就行了。”
而现在,他亲手缠的黑线也绕着他,在来来往往的人群里,在风声和铃声里,诉说着独属于他们两个的秘密。
“好了?”南肆回勾了下,嘴角一提,说,“没好的话吱个声,我好接着哄。”
“……”
温倦迟捏住某人捣乱的手,很快又放开,偏了下视线说,“留着。”
“嗯?”
南肆没听明白留着是个什么意思,刚要问,林丘就在前面喊,“南哥、迟哥,快来啊!”
温倦迟:“走了。”
南肆:“……”
他现在彻底明白下午温倦迟的心情了。
——
不进集市便只闻铃声,不闹人,被风卷着,携着湖水的气息,别有一番有声似无声的意境。
等从入口进去,才发现,风铃集市确乎是市如其名,每个白色摊位前都挂着一只,形状颜色或相同或不同,沿着湖的这一边更是牵了线,铃下木片随风打转,轻诉着新一年的祈愿。
天已经黑了,但沿着水边的集市却是明亮的,湖面荡着星星点点的光,水声载着风中的铃与欢笑,一会天上一会地上。
正如林丘所想象的,集市确实热闹,吃喝玩乐一应俱全,甚至还有算命的和帮找姻缘的。
林丘一进去,就跟终于找到家似的,撒了欢地这看看那看看。
唐明夜看着他,莫名的欣慰,自己也该玩玩该吃吃去了。
剩下南肆和温倦迟慢悠悠地往集市深处走。
和其他人不同,他们不曾在某个摊位停留过久,大多是不远不近地扫一眼,偶尔南肆瞥见长得新奇的风铃,会走近点敲一下。
这时温倦迟会在一边问:“喜欢这个?”
南肆则立马收手,拽着他就走,嘴上随意道,“不喜欢。”
等后来不知道第几次,南肆把温倦迟拉到摊子后面,很认真地说,“不喜欢。”
“只喜欢你那个。”
他眼睛里盛着光和影,四周喧闹,温倦迟却只听见了这么一句。
后来他就不再问了,沉静的目光落在南肆身上,未有片刻偏离。
—
“欸,南哥他们呢?”
林丘兴奋头下来一点,终于想起自己大费周章请来的人,结果他看了一圈也没见着,扯着一旁等炸鱿鱼的唐明夜问,“你看见没?”
唐明夜甩开他,一心盯着鱿鱼,“我上哪看见,你找他们干嘛?”
“不干嘛啊。”林丘说。
“不干嘛你管他们在哪。”唐明夜无语。
“我就问问……”
林丘说着,刚想去隔壁摊看看,突然脑袋里灵光一闪,一掌招呼上唐明夜的后背,语气幽幽道,“小叶子,你最近……好像也有点不对劲啊?”
一句“有病啊”卡在喉咙里,唐明夜后背僵硬地继续盯着他的鱿鱼,嘴上打“哈哈”道,“哪有,你最近是看谁都不对劲是吧?”
“你倒说说怎么个不对劲法啊。”他又怼道。
这是他心虚的表现之一。
林丘再清楚不过,压根不吃这套,兀自想了想最近所有的不对劲,略微迟疑地说,“你今天……好像很怕和南哥他们呆在一起?”
“还总是用一种莫名其妙的眼神看我,”林丘思路渐渐清晰,不是很情愿地形容道,“就像是……看傻子一样。”
“你是不是有什么大事瞒着我?”想清楚一点的林丘又是一巴掌呼在唐明夜背上,逼问道。
唐明夜刚拿到鱿鱼,被这么一拍,险些痛失美味,看林丘的眼神越发地像看傻子。他心情复杂,一点都不想理这人,长腿一迈就要走。
林丘“欸”地一声,伸手去拦。
但这次谁也没来得及说话。
砰。
天空炸开绚烂的烟花。
接着是一朵又一朵。
大块的漆黑被驱赶,天上地上被光连成一片,热闹满人间。
湖边独亭里,零碎的光落入水中,缀着模糊的倒影。
“砰砰”声里,南肆勾着温倦迟的手,倾身抱了他一下,说,“新年快乐。”
“还好吗。”温倦迟回抱住他,安抚地捏了捏他的后颈。
南肆在他脖颈间蹭了蹭,随即抬起头,眼底映着天上的烟火,说,
“天亮了。”
“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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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52章 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