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访谈,对她的爱是一见钟情
尽管申祖庚出面干涉,何荷还是决定要私下见到周子斐。她在床上翻来覆去不知道多久以后,偷偷地溜到大堂。
她第一感觉是先去楼顶看看,可是楼顶没人。楼下的街道在经过昨日的庆典活动之后,此时也是空无一人。
她回到床上又躺了一会儿,决定直接去他的房间。
可是当她拧门把手的时候,却发现门已经从外面给锁上了。
一开始何荷怀疑是申祖庚干的,之后一个更可怕的想法涌上心头:是九宫城在监视她!
自从天命之战一开始,她就不可能逃跑,但是现在的感觉却不一样,现在的监视似乎只是针对她的,仿佛她被因罪关押等待被判处似的。
无奈中夹杂着害怕,何荷赶紧跑到床上,假装睡觉,直到艾琳把她叫醒,准备迎接另外一个“漫长的一天”!
她被允许只有半盏茶的时间匆忙吃了一碗热乎乎的米饭加红烧肉,然后技师组人员就下来了。
边梓文进来后,把其他人都赶出去,给何荷穿上了白色的纱裙和粉色的鞋子,之后又亲自调整了一下她的妆容,直到她的脸看上去粉嫩柔和。
他们闲聊了一会儿,但是何荷不敢问他任何重要的事情。自从昨晚被锁在房里之后,她总觉得自己无时无刻不在被人监视着。
访谈就在大堂尽头的休息室进行,那里已经清理出足够的空间,长软榻也被搬了进来,旁边装点着五颜六色的花朵。
只有几台星云镜抓取访谈过程,没有实时传送时候的观看者们。
何荷走进去时,明成海热情地招呼何荷:“恭喜你,何荷,你还好吗?”
“我很好,只是因为要访采,我还是挺紧张的。”何荷脸上挂上象征性的微笑。
“不用紧张,就当我俩在聊天就好了!”明成海说,然后安慰似地轻轻拍了拍何荷的脸蛋。
“我不善于与人聊天。”何荷挤出一个笑容。
“没事,想到啥就说啥,聊天没有对错可言。”明成海还是安慰着。
何荷心想:“哎,老明,要真的是这样就好咯。实际上,你怕是不知道,我们的司马翰王上正等着我出问题呢。”
坐在一旁的周子斐穿着红色和白色的衣服,显得特别英俊,他把何荷拉近一些,急切地说:“我很难看到你,申祖庚好像总想把咱们分开,你知道究竟是咋回事吗?”
何荷很想对他说:“申祖庚这是想让我们活下去。”但是周围这么多耳朵在听着,所以何荷只是说:“嗯,这老申最近很负责任了咧。”
“好啊,反正就只剩下这个活动了,咱们回家以后,他就不能总是盯着咱们了吧。”周子斐垂头丧气地说道。
何荷情不自禁打了个寒战,但是她也没时间去分析究竟是为什么了,因为访谈已经要开始了。
何荷与周子斐比较正式地坐在长软榻上,准备开始,可是明成海突然说:“嗨,不用这么刻板,何荷你可以偎依到周子斐身旁去,这样看上去会甜蜜一些。”
于是何荷把腿放到软榻上,周子斐也把她拉近他。
开始了!何荷她们的访谈从现在开始通过纵横镜对整个九幽国的民众进行传送。
明成海插科打诨,笑话连连,随机应变。
他和周子斐开了很多善意的玩笑,何荷觉得他们的默契是在第一次访谈那晚就建立起来的。而她只是在一旁微笑着,尽量少说话。
当然,必要的话也是要说一些的,但是只要有可能,就要把话题转到周子斐那里去。
在访谈的末尾,明成海要求他提出的问题要得到更全更完整的回答。
“那么,周子斐,你对她的爱是一见钟情,是从几岁开始的呢?”明成海问。
“从我看到她的第一眼开始。”周子斐说。
“哈哈,第一眼,三岁?五岁?”明成海哈哈笑着。
周子斐抿了抿嘴没有回答。
明成海又转向何荷,“那么,何荷,你的恋爱过程是怎样的?我想,对于观看者来说,真正令他们兴奋的是看到你坠入爱河。你是从什么时候意识到自己爱上他的?”
“呃,这个问题很难回答……”何荷轻轻地羞涩地笑了一下,然后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救命啊!
“嗯,我印象最深刻的是那天晚上你在树上喊出他的名字。”
“谢谢你给我解围,老明!”何荷心想,之后就顺着他的话茬说下去。
“是的,我想就是那个时候吧。在这之前,说实话,我也说不清对他是什么样的感觉,如果我真的喜欢他也只能让事情变得更糟。可是,就在那一刻,在树上的那一刻,一切都发生了变化。”何荷说。
“那,你说说看,究竟是什么样的变化呢?”明成海接着问。
“也许……那是我第一次感觉……有机会和他在一起。”何荷吞吞吐吐地说道。
她看到星云镜后面的申祖庚轻轻舒了一口气,感觉自己说对了。
明成海看上去很感动,拿出一块手绢擦去眼泪。
周子斐的前额靠在何荷的太阳穴上,他问:“你现在已经拥有了我,你准备怎么样对我呢?”
何荷扭过头看着他,“把你藏到一个永远都不会受到伤害的地方。”
当周子斐吻何荷时,屋子里的人发出感伤的叹息。
从这里,明成海自然地将话题带到了何荷她们在比赛场的冒险经历,包括如何被烧伤、如何被蜂蜇伤,以及所受到的其他伤害。
但是,在说到野狗之前,何荷始终谨记自己正坐在星云镜面前。
当明成海问他的“新腿”怎么样时,何荷却无法再控制下去了。
“新腿?”何荷问。她不自觉地伸手撩起周子斐的裤管。
“有没有搞错!”她轻声说道,她看到他那曾经被野狗咬伤、流血不止的腿已经被以金银与玄材所造就的替身取而代之。
“没人跟你说过吗?”明成海用柔和的声调问何荷。
何荷摇了摇头。
“我还没有找到机会告诉他。”周子斐说着,轻轻耸了耸肩。
“都是我的错,都怨我当时身边没有任何能帮你止血的东西,只能用衣服包扎了它。”何荷心痛不已。
“傻瓜,如果不是你的话,我当时就死翘翘了。”周子斐安慰她。
“是的,他说得对,你没有错,”明成海说,“如果不是你处理及时,他当时就很可能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亡。”
何荷想了想觉得好像也确实是这样,可是她心里还是感到不安,泪水就要夺眶而出。但是想到整个九幽国的人都在看着自己,所以她只好把脸埋在周子斐的怀里,这样就没人能看见她了。
他们花了好一会儿才把她劝好。当她稍微平静一些的时候,明成海没有再问她问题,只是让她静静地一个人待着,直到最后他问起浆果的问题。
“何荷,我知道你现在情绪有些激动,可我还是要问问你……这是一个大家都很关注的问题……当你把浆果拿出来的那一刻,你在想什么?……嗯?”他问。
一时间,何荷无法马上做出回答,她想尽量理清自己纷乱的头绪。她嗫嚅着,声音小得像蚊子哼似的,“我说不清,我只是……不能忍受……失去他。”
“周子斐,你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吗?”明成海问。
“没什么,这也是我的想法。”周子斐很干脆地说。
明成海示意结束,访谈活动到此为止。大家有哭的,有笑的,有与何荷她们拥抱的。
何荷心里还是觉得惴惴不安。她轻声问申祖庚:“还可以吗?”
“太好了。”申祖庚回答。
接下来,就是到了何荷她们回通天宗的时候了。
何荷回房间收拾东西,发现好像也没什么可拿的。
时间很紧凑,何荷她们都没有来得及跟边梓文和宁海珠他们告别,就匆匆坐上了送她们的马车。马车带着何荷她们穿过闹市,玄凤铁车在等着她们。
玄凤铁车开始启动,很快她们又将进入黑暗的隧道。从隧道里出来后,何荷深深地舒了口气,这是自月圆节仪式以来她第一次自由地呼吸。
艾琳与申祖庚将陪伴她们回到通天宗。
她们吃了顿大餐,然后安静地在纵横镜前观看访采卷轴。
随着九宫城的渐渐远去,何荷开始想起家里的一切,想起妹妹何丽、母亲与陆青。
她找了个借口,换掉了衣服,穿上普通的衣服,然后仔细而彻底地洗掉了脸上的胭脂水粉,把头发梳成原来的辫子,这样,她又变成了原来的何荷,那个住在通天宗的贫困之地青藤区、在林子里打猎、在黑市交易的姑娘。
何荷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细细回忆自己是谁,又不是谁。
当她再次回到他们中间时,觉得周子斐搭在她肩膀上的臂膀显得那么陌生。
中途玄凤铁车停下来补充食物,何荷她们也可以出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周子斐与何荷手拉着手在附近走着,何荷发现,先前在九宫城时那么迫切想要与周子斐单独相处,可是现在真的独处时她却无话可说了。
他停下来为何荷摘了一捧野花,把它们递给她,她极力显示出高兴的样子,因为他不知道这些粉白色的野花是野洋葱的花朵,而这些花只是让何荷想起了与陆青一起打猎和摘野花的时光。
陆青,想到只有几个时辰就要见到陆青了,何荷的内心翻腾不已。可是为什么会这样呢?她想不明白。
她只感觉自己对最信任自己的人撒了谎,或者更确切地说,是两个人。因为天命之战,她一直把它隐藏到现在,可是回到家里,就没有天命之战为她再做遮挡了。
“怎么了?”周子斐问。
“没什么。”何荷回答。
她们继续走着,一直走到玄凤铁车的尽头,她知道这里肯定没有灵光鹰的存在了,可是她却还是没有话要对周子斐说。
申祖庚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冒了出来,把手拍在何荷的肩膀上,吓了她一大跳。即使现在比赛已经结束,他的声音还是压得低低的,“表现不错,你们俩!在通天宗也要保持这种状态,知道吗?要一直这样直到灵光鹰完全撤掉……应该不会有事的。”
然后他避开周子斐的眼睛朝车厢走去。
“他什么意思?”周子斐问何荷。
“是九宫城,他们不喜欢我们吃浆果的那一幕。”何荷终于脱口而出。
“什么?你在说什么呢?”周子斐摇着何荷的肩膀,急切地望着她。
“那样做显得太反叛了,所以申祖庚最后几天一直在教我怎么做以做出弥补,这样我才没有搞砸。”何荷直盯着周子斐,说道。
“教你?那为什么没有教我?”周子斐松开了何荷的肩膀,又改为牵着她的手。
“他知道你很聪明,可以应付自如。”何荷说。
“我根本不知道有什么是需要应对的。”周子斐说,“所以,你的意思是在这最后的几天,包括在比赛场,都是你们俩策划好的?”
“也不是……你看,我在比赛场都根本没办法与他说话,不是吗?”何荷有些结巴地说。
“可是你还是知道他要你这么做,对吗?”周子斐加大了声音,何荷紧紧咬住嘴唇。
“何荷?”他说着扔了何荷的手,她不由得上前一步,像是要稳住自己的脚跟。
“这都是为了天命之战。”周子斐说,“你演得可真像!”
“不完全是。”何荷说着攥紧了手里的花朵。
“那么有多少?或者说,回到家还能剩下多少?”周子斐眼圈红了,说话声音也有点嘶哑。
“我不知道,离通天宗越近,我内心也越糊涂了。”何荷说。她知道他在等着她做出进一步的解释,可是她没能再说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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