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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府
唐府，唐琦善正坐在中心，周围唐夫人殷宝华一脸担忧的观察着他的脸色。
底下坐着长子唐则，次子唐仁，大儿子抬头张望着门口看着动静，下面唐则的生母姨娘也是伸了头看着门口。
气氛有些凝重。
一会儿来了人，“老爷，人还是要来了，指挥司归着京城的四皇子，奴才什么话都说了，通融不了，改查的还是要查。”
话还未说完，唐琦善便一把摔了手中的茶盏，怒气匆匆的嚷道：“你们说，要是真让人查了府，事情传到了外边，让我这张老脸往哪儿搁？啊？！”
“就没回转的余地吗？不过是京城里不起眼的太监家，用得着这么兴师动众吗？”殷宝华问道。
下人抬眼答道：“夫人有所不知，王善长的尸首是在宫里找到的，就算是京城的事，涉及到宫里，指挥司也是要严查的。”
唐琦善皱眉挥手，“下去吧，下去吧。”
屋子里没了别的声音，唐琦善憋着一口气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父亲，查就查吧，反正此事和我们无关，我们清清白白，就算是查府也查不出什么东西，传到外边..堂堂尚书，外边岂敢议论。”唐仁说道。
殷宝华忙着使脸色，话还是一字不差的传到了唐琦善耳中。
“清清白白！你要还是真清清白白那也就是算了，偏你是明知那太监强抢民女还要娶那女子的好色之徒，王善长出事那天你又在王府，你哪儿胆量敢说自己是清清白白。”
“你老子是尚书是没错，但上面有多少人天天惦记你老子的位置你不是不知道，皇帝派人查江北江南的官场，正是说风是雨的时候，你这个时候给我捅出来事，哪里顾忌过我是朝里做官尚书！”唐琦善发了怒，一口气对着唐仁全都说了出来。
“啊？！你说！”
一旁殷宝华拦着胳膊，巴掌这才没有下来。
“你们还不快过来拦着老爷，等什么呢？！”
唐府乱做一锅粥，火气上来，唐琦善也不顾自己平时的端持。
“父亲消消气，我看二弟也不是故意这样的，毕竟他也没想到王府竟会出这样的事。”唐则劝阻道。
“他要是还要那张脸，顾忌着点唐府，就不该去招惹那女子，无非是管不住自己，废物一个！”唐琦善甩了袖子。
“老爷！”殷宝华道，“老爷消消气，消消气。”
唐琦善转了身，指着唐仁道，“我告诉你，事情不算完，我一天不死，这唐府就要听我的，自己去宗庙跪着去，跪上个三个认清自己是谁再给我起身。”
唐琦善发了话。
“父亲！”唐仁道。
殷宝华忙着使脸色，“快去吧。”
唐仁这才没了下话。
末了到了傍晚，指挥司果真来了人。
唐仁在祠堂跪了半天，唐琦善碍着脸面不肯出面，殷保华又是女眷。
“儿啊，你这个时候出来干什么？好不容易抓住二子的错处，这唐府越是乱做一锅粥，越会惹得你父亲心烦。”莲姨娘走到门前拦住外出的唐则。
唐府不同别的做官的府邸，秦渊篡位，唐琦善出过十成十的功劳，八年前就封了爵位。
大镱传嫡不传长，殷宝华又背靠着殷家，唐府看似秋水般平静，暗处早就风起云卷了。
唐则摇摇头，安慰莲姨娘道：“母亲放心，我早有打算。”
“二子，你若应付不过来，怕是要被人轻看。”莲姨娘道。
“母亲放心，往日里母亲受了气，往后我们从今天就要开始不一样了。”唐则抬起了头。
莲姨娘看着唐则器宇轩昂的模样，心里却忽然升起了莫大的勇气。
她的儿子生的比那唐仁窝囊废好上千千万万。
“母亲放心，二子早就安排好了。”唐则拍了拍莲姨娘的肩膀，若有所思道。
“好，母亲信你。”
唐仁回看了莲姨娘，点头向前去。
这边早就有下人在主屋通报了唐琦善。
“老爷，大公子去了。”
唐琦善撑着的头抬了手，随后看向管家问道，“谁让去的？”
管家愣了愣，“是大公子自己要去的，莲姨娘拦都拦不住，大公子说唐府要有能撑住场子的人。”
唐琦善道，“你去紧盯着，有什么事立刻过来找我。”
“好。”
指挥司的人扣了大门。
“武城兵马指挥司查案。”周澜叫喊道。
唐府大门猛的开了。
“接应来迟，给指挥陪个罪。”唐则笑眯眯道。
周澜扫了一眼和梁小友对了眼。
二人心中有了主意。
来时秦令川早就叮嘱过，若接应的人是二子唐仁，尽管把事情闹大，若接应者是大公子唐则，则留有余手。
“大人，请。”唐则伸了伸手。
周澜抱拳，“即是尚书大人家，那就多有得罪了。”
“二位大人尽管查，我等都是为朝廷办事，无需顾虑。”唐仁说了话。
周澜和梁小友点了头，带人进了府。
“你们去，搜查那里。”梁小友使了眼色，小声道，“无需多查，越快越好。”
这边唐仁在正厅招呼着周澜。
秦令川在朝被皇帝派了职，连带着五城兵马司也被人看中。
以往若是查案，京城里稍微有些职位的官员家中，都是低眉捎眼的，哪里有这种待遇。
“尚书大人不在家中吗？”
唐则摇了摇头，“父亲忙于朝政，被圣上给唤到了朝中，还未回来。”
“唐府家大，摊上这种事，真是辛苦大公子了。”周澜迎合到。
一会儿，梁小友带着人回来了。
周澜站起了身，梁小友小声吐槽道，“好你个周澜，病好了，倒图安闲了，让我跟那大太阳下辛劳。”
“啧啧啧，干个活儿哪来的废话。”
梁小友还想说什么。
一旁的唐则探过头来，周澜用手指比了个嘘，这才住了嘴。
“唐大公子，本官已经探查完毕，唐府的确和此时没什么关联，打扰了。”周澜抱了拳。
唐则也回敬道。
二人带人到了门口，唐则目送人离开。
“二位告辞了。”
周澜和梁小友出了唐府的门。
“这唐大公子倒也是文质彬彬，怎么那唐仁却是个好色之徒。”梁小友感叹道。
周澜瞥了他一眼，“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啊，查个案叫爹喊娘的。”
梁小友忙着解释道，“我那时候是受人陷害，被蒙蔽了双眼。”
周澜轻声啧了一声。
..........
唐府这边送走了人，也是喘了一口气。
祠堂那边，唐仁还在跪着。
已经一天了，唐琦善还是没有开口，殷保华也不敢去劝。
门口哭喊好几阵，殷保华派了人去祠堂给他喂饭。
镱都得天说变就变，到了傍晚却下起了雨。
唐仁还在地上跪着，喂饭的丫鬟收了箱柜准备起身离去。
祠堂门口响起了起了动静。
唐仁抬起了头。
一缕倩影从门外款款走来，水粉色的锦鞋上缀着花儿，步子走起来扭动着细长的腰身。
女子走到门口，收了手中的油纸伞。
“二哥。”唐雯轻声唤道。
唐仁抬起了头，光听这柔巧的声音就知道是谁。
“你怎么来了？”唐仁皱眉，并不因为他亲妹妹的到来而感到高兴。
“我担心二哥在这里受罪，特意来看看二哥。”唐雯也不生气，笑盈盈道。
唐仁瞧着那张脸却觉得虚假，同一个生母，他是最了解他这位妹妹的，表面上看起来笑盈盈的，实则心里不知道在算计着什么。
“我过得很好，你回去吧。”唐仁冷淡的说。
唐雯轻笑了一下，看向地上的唐仁。
“二哥还不知道吧。”
“知道什么？”
“大哥去接了那指挥司的人，今天查府相安无事的过去了。”唐雯道。
“果真！那是极好。”唐仁惊喜道。
唐雯瞧着他那个样子，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脸色转向唐仁的时候却带着一股子冷意。
“二哥听话也听全不是，事情是过去了，但也是大哥去解决的，父亲今天赏了大哥好些东西，还给大哥换了和你一样的教书
先生，眼下正在莲姨娘屋里吃晚膳呢。”
“你跟我说这个干什么？”唐仁皱眉。
“我跟你说这个干什么？二哥干什么事前也要先想好退路吧？你娶亲不成，大不了被外界说上一句登徒子，可二哥你身上背负的可是咱们大院的名声，母亲和父亲早不如以前，爵位只有一个，我又还未婚嫁，二哥年纪不小了，母亲将你当成小孩儿，自己也要掂量着自己。”
“大哥肯用功，莲姨娘又是个会做人的，二哥别什么时候被人挤下去了还不知道。”唐雯道。
“你不就是怕我耽误了你高攀？装好你的好女儿吧，咱们井水不犯河水，我用不着你来教训我。”唐仁嘴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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