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欢

　　流光瞬息，十二月份末的研究生考试来临了。
　　进考场前，乔音书反复深呼吸，暗暗示意自己不要太紧张。许盛年轻抚着乔音书的背，一下一下的，小声安抚着他。
　　“你自己也要考试呢，还安慰我。”乔音书小声道。他的声音很低，听在许盛年耳朵里像是在撒娇。
　　“万事你为先，”许盛年拧开矿泉水瓶盖，递给乔音书，“先喝点水吧，看你都紧张成什么样了。”

　　乔音书接过矿泉水，微微喝了几口。他没敢喝太多，怕自己喝多了会想上厕所。
　　许盛年拧好瓶盖，随手把矿泉水放到副驾驶，“爸，我们先走了，考完了再来接我们。”
　　“知道了，我说你都考驾照了，为什么不自己开车？”许恒州实在受不了许盛年，把自己当车夫使就算了，还撒狗粮。
　　“我怕我太紧张，会出车祸。我倒是不要紧，洛洛娇贵，磕着碰着都不行。”许盛年在乔音书下车后，才开口对许恒州说。

　　许恒州无语，行呗，你牛逼，你厉害。

　　他们两个专业的初试总共两天，许恒州充当了两天的车夫并被投喂了两天的狗粮。
　　许恒州在前头开车，看了眼后视镜说：“我这周要带小坼去凛城，你要回家还是怎么着随你。”
　　许盛年没抬头，他的心思都在乔音书身上。闻言，他只是胡乱点头，“知道了。”

　　几秒钟后，他后知后觉道：“你要和小坼去哪儿？”
　　“凛城……许盛年，你赶紧给我滚吧，滚你对象家去别回来了。”许恒州气极，没忍住吼道。

　　“我倒是想，就是怕洛洛不收留我。”许盛年这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学表演的。
　　“我哪里不收你了，房租不就没收你多少嘛，你自己给那么多的。”乔音书悄声抱怨。

　　许恒州依旧认真开着车，只是在后视镜里看了眼两个人，说：“什么意思，你俩还没和好呢？”
　　“还在追。”许盛年简明扼要。

　　许恒州像是找到了发泄口，滔滔不绝地吐着话：“啧啧啧，我就说了吧，别什么事情都想着转学。你一边挂念，一边又这样做，这不是折腾吗？要我说，你就是该的。音书，别让他那么快得手，急死他。”

　　“嗯。”乔音书嘴上应着，手却悄悄地伸出来去握许盛年的手。
　　许盛年回握住乔音书的手，指尖一下一下地摩挲着他的手，给他取暖。

　　许恒州大概是发现了两人的小动作，啧了一声，便不再自讨没趣了。

　　抵达公寓，许盛年两人刚下车，许恒州立即开出去。没一会儿，连车尾气都没了。

　　对上乔音书带着疑惑的脸，许盛年笑出声：“一路上憋着气呢。”
　　这一解释，乔音书更不懂了，“叔叔怎么生气了？”
　　“可能是咱俩太腻歪了，让他羡慕了。”许盛年牵着乔音书的手，“走吧，上楼暖和暖和。”

　　考试结束，乔音书整个人都很放松。他慵懒地躺在沙发上，两条腿搭在许盛年大腿上。
　　许盛年垂眼，有一下没一下地揉捏着乔音书的小腿，给他舒展舒展筋骨。
　　“等会儿去吃火锅吧？”乔音书忽然坐起来，满脸期待的表情。
　　“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许盛年让乔音书躺下，然后继续给他揉捏着腿。

　　“痒……”乔音书收回腿，轻轻揉了揉自己的大腿，“别揉了，我特怕痒。”
　　许盛年收回视线，将乔音书揉进怀里，“好好好，不揉了，让我抱会儿。”
　　乔音书不再紧绷，全身放松，轻轻地靠在许盛年的肩头。

　　“许盛年，你说我们没分手，那我们就像叔叔说的那样，我们和好吧。我不想再继续下去了，我不想你再追我了。”乔音书轻声说话。
　　“为什么突然这么说？”许盛年没松手，一直维持着抱他的动作。

　　乔音书直起身，亲了亲许盛年的唇，“没有为什么，就是不想再这样下去了。人的一生那么短，我们没有那么多的五年可以浪费。”

　　许盛年扣着他，和他深吻。

　　古诗里说，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但是，不管再难全，也总有重圆的那一天。

　　——————

　　转眼就是一月一元旦。
　　乔音书缩在许盛年怀里，看着电视里正在播放的电视剧，时不时接收许盛年的投喂。
　　许盛年将他抱紧，低头亲了亲他，说：“我想起来元旦汇演的时候。”

　　“元旦汇演，”乔音书睫毛一颤一颤的，又细又长，“你那会儿连亲我都那么紧张，你还说你舍不得呢。”
　　“是舍不得……”许盛年话语未尽，看着乔音书直接跳起来，踩在地毯上看着自己。

　　乔音书啊了一声，复又坐到许盛年腿上，跟他面对面，他说：“现在，给你一次亲我的机会。”
　　许盛年笑着看乔音书，轻轻揉着乔音书的后腿跟。乔音书因为用力过猛，磕到了茶几角。

　　比起疼痛，更多的是欢愉。
　　“许盛年，”乔音书凑过去亲了许盛年好几下，“你不亲，那就我亲了。”
　　“亲，亲你。”许盛年说完话，倾身过去亲乔音书。

　　——————

　　吻毕，乔音书很满意地点头，并表示会给许盛年奖励。

　　许盛年双眼直盯着直直跪在自己面前的乔音书，等待他的发话，“领导，发话吧。”
　　“我觉得，我们可以放纵一些。所以，咱们去一次酒吧，怎么样？”直属领导乔音书说。

　　许盛年觉得自己肯定是幻听了，乔音书怎么会想到去酒吧呢？
　　“洛洛，你确定吗？”许盛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再问了一遍。
　　“确定，我二十好几了，都还没去过呢。”乔音书亲亲许盛年的脸，以此示好。

　　“行，但是你不许喝酒。”许盛年搂着乔音书，轻声说。
　　“就尝一点点都不行吗？”乔音书小声呢喃。

　　许·铁面无私·盛年：“不行。”
　　乔音书哼声：“我不管，我就想尝尝味儿。”

　　“不行，喝酒对身体不好。”许盛年不理会乔音书的要求。
　　“小气鬼，喝凉水，喝了凉水变魔鬼，哼。”乔音书哼完，带着气去了卧室。

　　许盛年走进卧室，从后面抱住乔音书，柔声道：“洛洛，我这不是小气，是以你的身体为重。”
　　乔音书回身，抱住许盛年。两人以面对面的姿势抱了约五分钟，才松开对方。
　　“知道了。”乔音书这才开口，听得出来他还是有些闷闷不乐的。

　　乔音书他们要去的酒吧离公寓很近，就几个红绿灯的功夫就到了。

　　一入酒吧，就能闻到空气中弥漫着的酒精和尼古丁味。随着音乐声，能听见清晰的杯壁碰撞的声响。
　　灯光昏暗，霓虹闪烁，乔音书的目光掠过每个卡座的人，掠过五光十色的酒，落在几个熟悉的人身上。
　　“乔哥，这儿。”云楚眼尖，立刻就瞄见他们了，站起身来跟他们招呼。
　　乔音书闻声，抬眼看去，拉着许盛年走了过去，“这位置太隐蔽了，我都没看到你们。”

　　云楚嘿嘿两声，目光在两人之间流连，片刻后，他说：“你俩这是又在一起了？”
　　“什么叫又，我们本来也没分手好吗？”乔音书明明沉稳了许多，却还是像以前一样暴力出手。他伸出手拍了拍云楚的背，蹙眉看他。
　　几人目光聚集，乔音书不想说话，就把问题抛给许盛年。
　　许盛年宠溺地看了他一眼，缓声解释：“我去年七月份回来，和洛洛见了面，在他公寓住下了。对他余情未了，所以在追他。十二月份的时候，我们和好了，就是这样。”

　　“靠！”云楚在一阵沉默中暴出第一个脏话。
　　“啧，文明。”乔音书跟没骨头似的，整个人靠在许盛年身上。

　　云楚张大嘴，眼里的震惊就快溢出来了，“你更不文明好吗，公众场合懂不懂？”
　　“不懂。”乔音书简单明了的话语让云楚闭了嘴。

　　但没过几秒，云楚又开始说话了。
　　“按规矩，迟到罚酒，还有你们隐瞒我们也要罚。”云楚坐的跟个二大爷似的。
　　乔音书看了眼云二大爷，起身要去端酒。他还没碰到酒杯，就被中途拦下来。

　　只见许盛年端过酒，一杯接一杯地喝，根本不给乔音书机会。
　　乔音书看着桌上四个空杯，转身要说些什么，被许盛年制止了。

　　“来，咱们玩你有我没有的游戏，”张桥策说，“输了罚酒，当然也可以挡酒。”
　　曲松眠抬起手，怼了怼张桥策的肚子，“掂量着点。”
　　“知道，放心吧宝贝儿。”张桥策说着，搂着曲松眠亲了一口。

　　“赶紧开始，我快腻死了。”程凯催促道。
　　云楚附和：“就是说，你们两对小情侣给我小心点，我报复心很强的。”

　　乔音书不在意，只是轻飘飘地说了一句：“是吗，我怎么不知道？”

　　“啧，您是大爷，让着您。”云楚立即拱手。论报复心，谁也没有乔音书强。
　　“滚呐，赶紧开始吧。”乔音书说。

该作者现在暂无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