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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塌方
对于老侯这种不懂装懂自以为是的傻B,让他受个教训确实应该,但不能以工程质量安全为代价。问题这么明显,作为总设计师,简博不可以置若罔闻。
在这种原则性问题上,简博毫不含糊,态度也很明确,必须马上和工建五局的人沟通,让他们立刻派工作组下去做全面的清查,必要的话该返工的就得返工,绝不能怕麻烦。
简博的话让金鹏也醒过味了,开始有些后悔自己的处理方式过于草率。但简博却没有责备他,他知道金鹏的难处,本就是个纯粹搞技术出身的人,让他跟一帮子社会混混一样的老油子们对抗,也实在是难为他了。
随即简博又和金鹏更细致地沟通一番,俩人统一了思想,简博便立刻给五局的总工打电话说明情况。
电话接通,不巧的是,此刻总工正在机场候机,这趟外出要周末才回来。
简博简单跟他说明了情况,无奈机场环境嘈杂,总工又急等着登机,于是便约好等他回来再见面详谈解决问题的办法。
不过计划赶不上变化,总工还没回来,那边的工程便出现了问题,局部塌方的现象开始频繁出现,老侯主动打电话给简博,让他过来帮助解决一下。
一改平日对简博的恶劣态度,老侯在电话里变得低三下四。虽然他并没有说情况到底是个什么状况,但他的态度已经说明了问题的严重性。
作为专业人士,涉及工程安全,此时此刻,所有的私人恩怨都不在考虑的范围之内。简博什么话都没多说,立刻就答应了他的请求。
虽然知道老侯没有按照设计施工,问题会不少,可简博和金鹏还是估计得乐观了。
按照金鹏的回忆,临出发前,简博也设计了几套应急的预案,哪成想事情根本不是想象的那样,严重程度是他们始料未及的。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简博跟着老侯在工地转了两天,直接就崩溃了。先不说改动后的设计明显的大bug,单说工程质量,各种敷衍了事,各种偷工减料,如果这样的工程到最后能验收过关,那得有多大的黑幕啊!
第一天的时候,简博一个劲儿地跟老侯吵,甚至骂街,到了第二天,他算是彻底看明白了,就也不吵不闹了。
当时工地上的情况开始变得越来越难以控制,各种小事故频出,而一直牛逼哄哄的老侯完全麻了爪,就算简博指着鼻子骂他傻B,他也认头了。
此时的老侯,一心就是死缠着简博,让他想办法。然而事到如今别说事简博了,就是大罗神仙来了,也不扭转乾坤!
现实很残酷,再不实事求是面对问题,只能把问题越拖越大。凭一己之力改变不了现状,简博让老侯赶紧停工,通知公司组织人力首先去除各种安全隐患,再想办法解决后续问题。
但为了个人的利益,老侯并不想听从简博的建议,他还幻想着有奇迹,幻想能想纸包火,所以就一边应着简博,一边拖着不把情况跟总部汇报。
眼看着情况越发严重,简博忍无可忍,打电话给金鹏,把他所掌握的所有材料都发了过去,让他尽快去五局找他们的总工,把材料交过去,最好能当面并跟他说清楚。
年底总工忙,忙着去五局各处的工地慰问。金鹏一天几个电话跟他约都约不上,去办公室找他也找不到人,没办法只能跟他在电话了做了沟通,并把简博发过来材料放在了总工办,告诉他务必抓紧解决老侯他们那边的问题,以酿成大祸。
总工答应的特别痛快,可心里并没有重视,认为不过是简博一方,因为老侯擅改设计方案,所以对他不满,便借此小题大做
这么大的一件事,。一耗等了到新年前公司副总和总工一行到这边的工地慰问,脓包才算彻底捅开,才发现简博方不但没小题大做,反倒还把情况说简单了呢!
于乎公司上下一片恐慌,小一部分精力用来解决问题,更大一部分精力用来想如何善。
一时间,各色人等各怀鬼胎,开始准备退路,开始划清界限,想着如何把自己从这个工程中摘出来。
这样的状态,简博看在眼里气在心上,眼看自己精心设计的项目,就这样毁在一帮无德且无脑,又坏又蠢的家伙手上,竟也无计可施。
工程算是彻底让这帮人毁了,最的结果终只能由监理方出面废了这个项目了。
想到这些简博就气愤不已。上百亿的国家财产就此断送,无数劳动者的血汗全部白费,这是在犯罪啊!
多日的劳累,睡眠又差,加上情绪的大起大落,让简博的身体已经透支了。一天到晚胃疼得让他心烦,体重明显比来的时候减轻了不少。他真的有些坚持不住了。
一向并不拿胃疾当一回事的简博,下定决心,回天津以后,第一件事就是要好好治治这个老毛病。
既然五局暂时也拿不出解决问题的办法来,简博也无意再在这里久留,提前订了元月2号回天津的机票。
新年第一天,简博一大早又去现场考。
虽说是新年,工地上还有不少施工的工人。因为工程质量问题,大量的建筑工程已经停了,但收尾工作也还不少。
看着辛苦劳作的工友,再看看基本就算废了的工程,简博心里特别不是滋味。但是到如今自己又能如何呀?
别别扭扭地随意走着,突然有一块碎石砸在了简博的安全帽上,抬头定睛观察,就发现了桥梁主体部分,有非常明显的塌方迹象。
这个发现让简分外为紧张,小跑着去通知现场的施工负责人,让他马上安排现场所有的人员迅速撤离。
因为老侯种下的偏见,负责人并不买简博的账,嘴上答应组织撤离,实际上根本不动弹。眼看情况越来越严重,打电话找老侯他又不接,简博心急火燎地跑回临时办公室,找到老侯,把问题的严重性说了,让他立即安排工友们撤离,一分钟都不要耽误。
老侯看着简博焦急万分的样子,便知兹事体大,抄起电话就通知工地负责人,马上组织员工撤离。
结果还是晚了。老侯的电话撂下没多久,门外传来一阵巨响,桥梁主体坍塌了,工地上绝大多数人都没来得及撤离。
新年的第一天,工地上烟尘四起,辛勤劳作的工友有死有伤。
……
咖啡厅只有茹雪他们一拨客人,优美的钢琴曲,混杂着咖啡的香气,缭绕在三个心急火燎的人周围,是那么的不和谐。
一向文质彬彬的金鹏没了往日的儒雅,愤怒地像个随时要爆炸的火药桶。
“五局这帮孙子,就tmd没一个是人揍的!出了这么大的事,从上到下就想着怎么推卸责任,怎么把自己摘落干净了。上午我去局里,等了快一个小时,最后来了个法务过来跟我打官腔,从头到尾一句人话都不会说!好事故事TMD是我们给搞出来的!我也急了,直接把会议室的电视都给逼们砸了!mlgb的,毁了我们辛辛苦苦弄出来的设计方案不说,现在居然一心还想把黑锅分给我们一起背!”
金鹏越说火越大,手里的杯子重重砘在桌子上,里面的咖啡洒出来不少。
金鹏的表述让茹雪和路盛非常的气愤,那份控制不住的暴躁情绪,也让他们感同身受。
可光气愤又有什么用呢?就算五局不甩锅,作为该建筑的设计方,出了这么大的事,也没办法一下就子脱身啊。
茹雪拿了纸巾把洒出来的咖啡擦干净,抬手叫过服务员,给金鹏要了一份三明治。
“倒霉的事赶上了也没辙。金师哥,您也别太着急了,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咱们慢慢想办法,都会好起来的。您连午饭也没来得及吃,就乎着吃个三明治吧。”
茹雪心里早已翻江倒海,可还是保持了最大限度的冷静。这个时候,想要帮助简博尽快脱离苦海,恐惧、愤怒、悲伤都没有用,冷静地分析,冷静地安排,才可能找到最终的出路。
路盛和茹雪想法一致,此时要做的,就是让金鹏先冷静下来。
“鹏哥,你们工作室有签约的律师吗?”
金鹏嘴里含着三明治,匆忙咽下,摇了摇头。
“我们有一直合作的律所,主要解决一些合同纠纷。只是我们这些年做得很顺,几乎没有涉及过纠纷啦,官司啦这些事。今年还没来得及跟他们续合同。”
“我的意思就是哈,这个时候我们首先要做的,就是要马上聘请一个能力强的律师。因为如果没有律师,我们就没法跟剪子联系上,没法第一时间了解他目前的状况。现在咱们已知的所有信息,都是五局给的,这不行。虽然大家都涉及同一件事,看似是一条船上的人,但鹏哥你也说了,大家的立场不同,是甲乙方,是有利益冲突的,关键时刻他们不会帮剪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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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揍”这个字和“不够”、“不是人”组合起来,是天津骂人的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