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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灯泡,500瓦
“你到底能不能看见?不会是骗我的吧?”初昼小声嘟囔着:“失败了就失败了,你直接说不就好了……”
初昼坐在秋千上,双脚离地前后晃悠,靠着一侧的绳子看既月变小鱼。
既月半睁着眼微微蹙眉,唇缝抿成一条直线,盯着无心湖不说话。他其实自己也不太确定初昼到底是不是真的成功了,虽然感觉上来说是成功了,但毕竟当年他为了救初昼的时候,第一次就失败了,这件事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做成的。
他故意不刻意使用自己本来的眼睛,想试试自己能看清多少。
事实证明,能看的清,但不多。
两条小鱼在水里扑腾了两下,瞬间化成了云雾。
“这是、失败了?”初昼问。
“不算。可能需要好好养上一段时日。”既月踩着石板桥,来到初昼身侧,靠着湖中央的树干,问:“若是失败了你待如何?”
初昼抬头看既月,下颌线被拉直的清晰明了:“不如何,再试一次罢了。”
“那若是再失败呢?”
“那我就答应你。”
“?”
“若是再失败,我就跟你一起离开门派,去你以前生活的那个尘世。”初昼说:“届时你我都还有三四十年的寿数,我可以出去找活干,挣钱养你,等你老了我也可以照顾你。”
既月心中一动,恨不得现在就把初昼拐回自己的房间;他长眉微挑,嘴角一笑:“那好像是失败了……”
初昼脸上平静的看不出悲喜:“我就知道没那么容易的。”
既月玩脱,连忙解释:“逗你呢,听不出来吗?没失败,你比我厉害多了。”
“想让你快点答应我罢了……”既月伸手抚落停留在初昼发间的紫薇花:“一边说着要和我一起陨落,一边还让我继续追你;你这样跟小时候还挺像的。”
初昼问:“我小时候……也经常这样吗?”
既月笑笑:“你小时候一边跟我生气,一边还要黏在我怀里,不抱着你的话,你就跟我闹。”
初昼想象那样的自己,不觉打了个哆嗦。
那画面有点不太敢想。
初昼的发尾扫荡过地面的花穗,既月看着看着,就不知不觉地笑了笑。他养大的孩子就是很可爱,胆大的时候喜欢说的坦坦淡淡,胆小的时候总爱和他躲躲闪闪。
明明骨子里喜欢到甘心陨落,面上却还在嘴硬不肯说。
既月抓住绳子,让秋千停止晃动,出其不意地把自家小徒弟桎梏在自己臂弯里,接了一个绵长的吻。
“你怎么又?……!”
“可是不是你自己说喜欢我的吗?”既月居高而下,睥睨地垂眸:“现在怎么就想反悔了?”
“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初昼觉得这话有点似曾相识,想不起来这种场景是什么时候出现过的。他说:“以前不知道你是我师父,但是现在知道了!”
“所以现在你还在别扭什么?”
初昼被问到关键之处,眼下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既月,只能偏头躲在既月直视他的目光。
过了半晌他憋出了一句话:“我怕之前觉得喜欢你的时候,都是我自己臆想出来的错觉。”
“而我又确实想待在你身边。”初昼重新对上既月的目光:“如果星河终有一日会成为碎片,我也愿意待在你身边。”
“那我算你答应了。”既月伸出手托住初昼的脑袋,两人目光近在咫尺,呼吸相互交错,又被夜风吹散。
既月指尖轻点初昼的下巴,微笑道:“你知道吗?在长河的光影交叠里,星辰、日月,都比不上一个你。”
初昼无处可逃,只能微微低着头,躲避来自既月压迫,下一秒却被既月按住下巴,被迫承受了一个更深入凶狠的吻。
既月像是宣誓主权似的,在自己的小徒弟锁骨和脖颈处留下关于自己的味道的标记。
初昼惯只知道既月脾气不太好,得哄着来。眼下也是第一次知道,自己可能是被既月这种病弱清冷的外表可欺骗了;他不好直接推开既月、说拒绝的话,只能一只手抓着绳索,一只手半推半就地搭在既月的胸口。
拒绝地好似在调情。
念在既月现在真的是个病人,初昼不和他追究这么多,任由既月在自己身上留下那些印记。他的衣领松松垮垮,外袍滑落到腰间,就连上衣的系带也被解了一半。
不祥的预感来的措不及防,初昼皱眉,微微用了力道推开既月,胸膛急促地起伏。
“怎么了?”既月问:“不想在这里?”
“不是……”初昼猛地咳嗽了一阵:“我有点不好的预感,总觉得是什么要发生了……”
“?”既月一笑:“当然是有什么要发生了,不然……难道这么好的机会还要放过你?”说完,既月还伸手从边缘探进初昼的后腰,指尖刮在细腻光滑的皮肤上。
初昼挣脱既月,从秋千上跳了下来,外袍滑落在地。
他咬着牙捡起来自己的袍子,重新披上,背对着既月整理自己的衣衫:“感觉不太对,我得赶紧回去一趟看看我爸!”
“………………”
既月觉得,他家小徒弟就是想跑而已,说不定是事到临头后悔,找的借口罢了……
“那我同你一起去找师父。”
“还是别了吧,你眼睛还没完全恢复,还是先留在门派养伤的好。”
既月不说话了,抱着手臂立在原地盯着初昼,眼底还有未脱离的情|欲。
初昼重新穿好衣服,转过身来,舔了下嘴唇,对上既月那张面若冰霜的脸。
刚确定关系就丢下男朋友一个人跑了,好像是有那么点不太好,而且还是在这种情况下,说跑就怕,还是没有归期的那种。
“那、那……你想去的话、就一起去吧。”
既月上前两步,帮初昼理好压在外袍里的长发,指尖摩挲着初昼的下巴,笑着说:“这次饶过你,下次可别用这么蹩脚的借口了。”
初昼上一次回来的时候匆匆忙地看了一眼家里,连陈星的面都没见上就走了,但这次回来莫名的心虚,总觉得他和既月两个人当中,迟早有一个会被打死,或者被拉去浸猪笼。
陈星准备睡前喂一下小鱼,以免小鱼晚上太饿,把善睐当做口粮吃进肚子里,那样的话等他明天早上起来的时候,想找这条小黑虫子都晚了。
他立在鱼缸前在,准备看看小珍珠再去休息,找了一圈没找见善睐的影子。还以为小虫子是躲回了新买的珠蚌窝里,不愿意出来;下一秒却久违地听见初昼房间里的声响,他还以为又是遭贼了,愣怔了一下才意识到可能是孩子回来了。
初昼腿软没站稳,栽在既月的怀里,还不小心砸了床头的水杯。
“……”初昼倒吸一口冷气:“这个是我补课老师送给我的纪念礼物。”
既月想了想,安慰道:“……那、碎碎平安。”说着就要伸手碰碎玻璃渣。
初昼没脾气了,拦着既月想要胡作非为的念头,出去拿扫帚清理碎玻璃渣,和站在房间门口听里面动静的陈星撞了个满怀。
“爸……我们回来了……”
“不是发消息说最近有事不回来吗?”
“有点事情,回来看看。”
“你那位朋友也来了?”
初昼点点头,不好意思看他爸的脸色,总害怕被他爸看穿什么。
他去拿了扫帚清理完碎玻璃渣的时候,既月已经坐在沙发上和陈星侃侃而谈。初昼现在不好意思和既月同时出现在别人面前,只能装作有事,抱着自己的睡衣去洗澡。
房间没有暖气,但是开了空调,初昼穿着猫猫睡衣,踩着棉拖鞋,在自己的衣柜里企图找一件既月能穿的衣服当做睡衣,找了一圈也没找到,只能把夏天的短袖重新找给他,等他洗完澡再给他开点人工空调。
既月去洗澡了,他蹲在鱼缸面前准备把善睐抓出来看看,他的那种不祥的预感就是来自善睐。
陈星盯着初昼的锁骨和脖颈,眯了眯眼。
“爸!”初昼疑惑的问:“那条黑虫子不会被你养死了吧?”
“我今天也没找到他,应该、可能不太会被养死吧。”
“不会被那两条鱼吃了吧!”初昼惊恐,那虫子现在可是他师爹!
他在鱼缸里找了半天也没看到小黑虫子,最后决定选择搬着凳子钻进鱼缸里,把珠蚌捞出来看看。
善睐重新变回了小珍珠!一颗非常小的黑色珍珠,和小虫子的本体大小差不多,小黑珍珠钻进珠蚌里一动不动,伪装成了一颗真的黑色珍珠。
“他怎么这样了?”初昼问。
陈星推了一下镜框,抿着嘴摇摇头:“难怪这两天都没见他出来活动,会不会是太饿了,或者是要冬眠?”
初昼把小黑珍珠放在他爸的手心里,“要不你先拿着他试试?不应该都化形了还变回去啊?”
“我先拿着看看,等你朋友洗完澡,让他看看?”
两人蹲在茶几旁,陈星眼神欲盖弥彰地有意无意掠过初昼身上的吻痕,咳嗽了一声:“初昼。”
“嗯?”
“这段时间怎么样?有没有什么要和我说的?”
“没……没有吧……”初昼没听懂他爸问他的话里到底是什么意思,按理说眼睛这种事情应该对于他爸现在来说,属于超纲理解范畴。
他茫然地摇了摇头:“最近好像没什么事,就是出差了几趟。”初昼指了指他手里的黑色珍珠,“要说算事情的话,刚刚突然觉得他不太好,所以才过来看看情况的。”
陈星叹了口气,继续追问:“你的个人问题呢?”
“什么个人问题?”初昼没明白什么叫个人问题,陷入沉沉地思考中,完全没注意到既月已经出来了。
既月头发吹得半干,还穿着夏天的拖鞋睡衣,径直走过来把初昼拎起来放在沙发上,自己坐在两人中间。
他声音清冷又温沉,对陈星说:“初昼现在是我的人了。”
才猛然间意识到自己可能身上还有印子!瞬间红了脸……他没有照镜子的习惯,完全没意识到还有这回事!
他爸脸色很不好,按照现在的故事条发展,既月可能要挨打!
“你是认真的?”陈星一脸平静:“还是你仗着比初昼经历的多,就欺骗他的感情?”
“没有欺骗。”既月低着眉目叹了口气:“这里面的事情很复杂,我现在没法一时半会儿解释清楚,总而言之就是,初昼是我一点一点养大的,后来出了一些事,没法再照顾他,索性现在情况稍微好一点,我也能继续在他身边照顾他了。”
“……”陈星对既月这个人的话无法产生信任,目光投向初昼:“你自己说?”
初昼舔了舔唇角,微微低下头:“差不多……就是那么回事。”
“你们……”陈星叹了口气,没了后文。他找出空调遥控器,把房间的空调打开,在沙发上呆坐了一会儿。
“是我先动的手!”初昼连忙解释:“真的是我先说的!他没骗我,而且他对我可能比我知道的还要好。”
陈星拧着眉目,把小珍珠放进了自己衣兜口袋里,回了房间。
初昼看着陈星的背影,暗自咋舌,完了,他爸好像是真的生气了。
三分钟后,陈星从房间出来,面无表情地递给既月一个红包:“拿着。”
初昼:“?”
既月:“?”
初昼:“爸……咱们是不是不太需要这个礼啊?他用不上就算了,而且他也不太会用。”
陈星挑眉:“这不是刚好,他用不上还可以给你。”
初昼扯了扯既月的衣摆,示意他收下见面礼。
既月接过红包,直接给了初昼,喃喃道:“师父……若是日后你想起来了,会不会再给初昼也包一份?”
陈星没太理解这句超纲的言论:“你说什么?”
初昼叹了口气,出来打圆场:“先别管这些了!我们先看看善睐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刚好师叔也在,他知道的比较多,可能会有办法一些。”
陈星把小珍珠从衣兜里拿出来,放在手心。
既月冷着眼看了一会儿,异常痛恨这个罪魁祸首。若不是因为善睐,他今天已经把自家小徒弟吃干抹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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