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野］横滨住着一条龙

　　最近太宰治开始变得神出鬼没起来。

　　虽然之前他的行踪也挺让人拿不准的，但得益于他少得可怜的社交对象，想找到太宰还是挺容易的一件事。而且很少有人会特意打听他的去处，原因所有人也是心知肚明。

　　“他怎么了？”我看着打了个招呼后急匆匆离开的身影，“之前失踪了几天就这样了，别是又约了谁一起……”

　　那个和他约好的小姐也太可怜了，那家伙只是擅长用语言把人耍得团团转而已，要是她知道了一定会很难过的。即使是认为太宰治本质上是个幼稚鬼的我也不得不承认太宰治在这方面确实让人有点不太放心。

　　中也瞥了一眼，不屑地切了一声，“管他呢，那个自杀狂魔干出什么混账事我都不会惊讶。回神，你出事了那家伙都不会有问题，上次的事你还没吃够教训吗？”

　　我只好收回远望的目光，转头吩咐跟在身后的几人，“收拾一下现场，不能留下证据。报告回去放在我桌上，如果窗开着记得用镇纸压一下。”

　　这几天的交接工作到了收尾阶段，只要把手头上的几个任务结束掉我就能正式走马上任。想到这里，我不由得心情愉悦起来，当上干部以后工作就轻松多了，非必要不出马真是超爽。

　　“啧啧，不管看几次都觉得你工作起来就像换了个人一样。”中也咂了下舌，拍拍机车后座，“走吧，顺道。”

　　我接住他扔过来的头盔，嫌弃地打量几下，“为什么又是红色的……”

　　“定制的头盔还没到，你将就一下，或者你可以选择不戴。”

　　那会被风吹到面瘫的吧？虽然可以用异能挡去一部分，但中也开起车来可不管交通限速，异能力发动也是需要精力的。

　　我为了省力还是乖乖戴上了头盔。视野前方被透明材质的挡板阻隔。

　　为了不被中途吹跑，桑桑一溜烟钻进了我的衣领，在胸口窝成暖融融的一团。

　　“出发了。”

　　风驰电掣地行驶了十多分钟，道路两旁的树影飞快向后倒去。

　　“中也……这好像不是去酒吧的路？”

　　听见从后座传来的模模糊糊的声音，中也微微一笑，“啊，现在正要把你带去卖给别处来的酒厂商人，他们说你的身体里挤出来的酒够他们销售十年了。”

　　“好过分啊说这种话……哪里的酒厂？”

　　“不远，还有三十分钟。”

　　风呼啸着从耳边掠过，眼前的景色从钢铁编织的现代城市一下子变成了弥漫着海洋气息的宜人乐园。

　　“Suprise！”

　　五个人影站在入口处，其中拼命挥手的金发青年正向这边快速跑来。

　　“你们搞什么啊……”

　　“你好，原材料我带来了，东西呢？”

　　中也脸上一副商谈正经交易的表情，牵着我的手放到傻瓜鸟手里，像真的把我卖给他了一样。

　　“非常好！”傻瓜鸟将另一只手上拿着的黑色箱子递给他，示意他到另一边的屋子，“货到手了，我们来商量一下怎么榨干他吧。”

　　我终于反应过来了，这群家伙八成是在恶作剧，还说什么交易，明明就是几个人找机会把我带到这里罢了。

　　“这里是……沙滩？”耸耸鼻尖，传来的是海水的腥气和沙子的味道，“可是我什么都没带啊……”

　　我看了看几个人身上和碧海蓝天融为一体的短袖短裤，又看了看自己一身突兀的西装，为难地皱起眉。

　　“不用担心，都给你准备好了。”公关官从背后拿出一个袋子，“我拜托认识的一位设计师做的，尺寸绝对合适。”

　　“但是我……”我又想到自己身上的那些痕迹，被普通人看到会害怕的吧？之前和中也的约定也只是一时冲动……

　　好像预料到了令要说什么，钢琴人笑着开口，“这片私人海滩今天都属于我们，这是为了祝贺干部就任。”

　　连这一点都考虑到了吗？

　　“因为听说了你和中也的约定，傻瓜鸟吵着要来，所以我们擅自加入了，希望你不会介意。”

　　“我哪里……嗷！啊对对对，是我说的！”傻瓜鸟低声嘀咕，被公关官打了一下后脑立马改口。

　　“啊……”我张了张嘴，胸膛里有种热热的感情涌上来，但却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谢谢你们……”

　　我环视周围，每个人都脸上带笑看着我，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快去换吧，节目还没开始呢，现在太激动可是会撑不到最后的啊。”傻瓜鸟推了推我的后背，我顺着力道慢慢向小屋走去。

　　被别人爱护着、祝福着、眷恋着，这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要坚持自我很难，负重前行也很痛苦，但现在看来这些都是值得的，之前那些苦难只不过是区区代价罢了。

　　“哟，干部大人。”中也已经换好衣服翘着腿坐在椅子上了，“可惜没有看到你吓到求饶的样子。”

　　“我才不会求饶呢。”

　　我从袋子里抽出公关官给的衣服抖开铺在木椅上，桑桑从大衣中跳出来蹦到中也怀里，被他接住撸了两把。

　　“而且听中也叫我干部大人总感觉好奇怪。”

　　“那叫什么？令酱？”

　　我无奈地一边摇头一边换上衣服，再将西装叠好塞进柜子里。

　　“你绝对被带坏了，中也。”话里指的对象不言而喻。

　　“我才没有被……等等，这是怎么回事？”

　　中也起身和令面对面的时候才发现，他们俩的衣服除了颜色不同，款式和图案居然一模一样。

　　公关官买重了？

　　中也拉起我抱着桑桑就冲到了另外几人那里。

　　“啊，我没说过吗？那位设计师是以制作兄弟和闺蜜为主题的服装出名的呢。红色和蓝色本来就是配对的颜色。”公关官的桃花眼眯得弯弯，一张美得人神共愤的脸让两人都不好意思对他露出不满的神情。

　　“这不是很好吗……你们确实像兄弟啊。”外科医生笑了起来，不太健康的虚弱的笑在此时却显得格外快乐，“骨架都差不多小……”

　　作为在场所有人里年龄最小的两个人，令和中也相互对视了一眼。在看到对方和自己过于对称的红蓝两色衣服，甚至连头发颜色都如此契合之后，两人却不知为何有些别扭地移开了视线。

　　然后，忍不住同时笑出了声。

　　“连动作都一样，还说不是兄弟。”冷血在一边温和地吐槽，手里端着他最爱的咖啡，“公关官，眼光不错。”

　　“谢谢夸奖。”公关官表情柔和。

　　“啊真是的，管他呢。”中也压住头顶上的帽子，率先向着沙滩上撑好的巨大遮阳伞走去，“反正也没什么不好……”

　　“中也等等我！”我急忙追上去，也顾不上纠结衣服的事了，因为傻瓜鸟已经在伞下铺好了一张野餐用的毯子，正朝着我们招手。

　　“中也！令！快点！”他拎着手上的餐篮晃了晃，墨镜反射出耀眼的阳光，“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哦！想吃什么都有！”

　　“不会像上次一样又加了芥末吧？”我有些小心翼翼。

　　不能怪我，任谁吃了无数次亏之后都会这么谨慎的。

　　“哈哈哈哈哈哈没有没有，都是正常的食物！”傻瓜鸟掏出一块包好的兔肉三明治给他，“冷血做的，他的手艺你最喜欢了。”

　　这个有着听上去让人害怕的名字的男人，事实上平日里是个喜欢唱片和咖啡，有着一手好厨艺的温厚男子。知道他这一面的人不多，大部分都在这里了。

　　“傻瓜鸟，你的伤口还没拆线，能下水了吗？”

　　“没问题，外科医生在上面加了防止感染的涂层。”

　　趁着我品尝的空隙，傻瓜鸟挑了挑眉说道：“对了令酱，想不想过一过普通人的沙滩生活？”

　　“普通人？”我回头看了看除了他们之外空无一人的海滩，“普通人会有私人海滩？”

　　看着他们忍俊不禁的表情，我不禁开始怀疑是自己太过大惊小怪了。

　　“普通人里也会有那种有权有势的人。我的意思是，今天除非有敌人出现，否则所有人都不使用异能和武器，被发现偷偷用的话会被所有人鄙视。”

　　钢琴人的话让我有些瞪大了眼睛，心里除了惊讶之外还有一丝好奇和激动。

　　对啊，如果不用异能力和武器，那我们就和普通人是一样的，也能过平平淡淡的生活……

　　就算我和他们是不同的又怎么样？人与人之间的交往本来就是一个求同存异的过程。

　　“好！”我第一个同意，众人纷纷附和。

　　把桑桑放下让他自己在沙滩上玩，我踹掉拖鞋，带着新奇一步一个脚印踩进了海水里。

　　虽然横滨就在临海的港口，但因为城市经济的发展完全变成了负责出入货物的通道，像这种需要庞大空间的纯娱乐场所并不适合出现在那里。

　　所以即使游泳的次数并不少，但我还是第一次用玩乐的心态感受海边。

　　风中有熟悉的腥咸气息，海浪拍打在腿上的力道是轻柔的，脚底下的沙子是细软绵密的触感，就连头顶不时掠过的海鸥都在悠闲地欢叫。

　　我忍不住抬头遥望，天空是一片澄澈的蓝，午后的阳光洒在平静的海面上波光粼粼。再向远处看去，天空和大海的蓝渐渐融合到了一起，只剩下一条浅浅的白线，好像世界的尽头就在那里。

　　这样娴静又辽阔的美，没有人能拒绝。

　　“哈哈，你不会是害怕了吧！”傻瓜鸟突然一脸憨笑着冲过来推了一把，还在发愣的我就这样毫无防备地面朝下扑进了水里，还呛了几口水。

　　“咳……呸呸，好咸。”我低头一看，好么，浑身上下都湿透了，布料黏糊糊地贴在身上。这下我也无所顾忌了，脱掉上衣往岸边一扔，拔腿就追，“傻瓜鸟你给我站住！”

　　“噗通！”一个过肩摔将傻瓜鸟扔进水里，我拍了拍手无视他的哀嚎，转身跑去观摩钢琴人的冲浪教学。

　　“先趴在冲浪板上到有海浪的地方耐心等待，等到有合适的浪过来的时候在板被推动的瞬间支撑起身体保持平衡，借助浪的力前进。”

　　钢琴人非常熟练地调整冲浪板的方向，跟在后面的外科医生和冷血的动作则是有些笨拙，但凭借多年的战斗经验两人还是很快适应了微弱的不平衡感。

　　“哗啦哗啦”浪头打在沙滩上留下不少浅白的泡沫。

　　“来比赛吧！中也！”我突发奇想，朝着一旁抱臂站立的中也笑道，“不用异能的话就是单纯的平衡能力和控制力的比拼了，我可不会怕你哦。”

　　中也挑了挑眉，“奖品呢？”

　　“嗯——我给你抓螃蟹吃怎么样？烤螃蟹配酒好像蛮不错的。”

　　“……我又不是那个螃蟹妖怪。”他无奈地拎起一边的冲浪板，“你要是跟不上我可不管你啊。”

　　“等着吧中也，我一定会赢你的！”

　　张扬肆意的笑声回荡在海岸边，六个年轻人像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普通人一样嬉笑打闹着。平时那些鲜血与阴暗的碰撞在此时的他们身上完全看不出来。

　　“我堆的城堡最大！”巨大的沙堡矗立在沙滩上，顶上还插了一面小小的旗帜。

　　“这有什么，看我的沙之巨人！”金发青年拍拍身边粗壮的手臂，笑得一脸灿烂。

　　“啊哒哒哒哒哒——可恶的巨人！不会让你入侵我的国家！”

　　“嘿！看我踩扁你们这些小人国的士兵！令你也太逊了，这样就是我的胜利——”

　　巨人被一脚拦腰踹断。

　　“啊！！！你怎么不按规则来！”

　　不远处，有人开始呼唤。

　　“过来吃饭了！你们两个去把手洗了，不然没有酒和饭后甜点！再不快点中也抓的螃蟹要烤焦了！这么小的螃蟹不会不够吃吧，看来那些饭团没白准备……”

　　“我已经很努力抓了！有本事你自己去试试！”中也恼怒的声音在无人的沙滩上格外明显。

　　“好！”令转过头大声回应道。像世界上所有开心的人一样露出了没有阴霾的纯粹的笑容。

　　贿赂这位善变的干部大人或许不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一瓶好酒加一桌点心，还有一群最好的朋友，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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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足饭饱，几人一猫躺在毯子上仰望着漫天星斗。

　　“令，没想到你才是我们里面最先当上干部的人啊，还是港口黑手党史上最年轻的干部。”傻瓜鸟悠哉悠哉翘着二郎腿，他的墨镜正架在桑桑的屁股上。

　　“这下钢琴人要哭了。”冷血带着一丝同情说。

　　“没事，我会记得给钢琴人多发一点零花钱当补偿的。”

　　钢琴人面对同伴隐隐投过来的戏谑眼神露出一脸苦笑。

　　早知道当初就不用这个调侃他们了。

　　“对了对了，令酱，这几天有没有收到有意思的礼物啊？我记得当初尾崎干部上任的时候有人送了不少名贵的珠宝呢。结果查出来全是假的，她发了好大的火。”

　　“还发生过这种事情啊……”

　　令回想起成为自己刚成为干部后去到新办公室的场景。

　　说实话港/黑的待遇还是不错的，每位干部在本部大楼都拥有自己的办公区域。考虑到他和红叶姐以及中也的关系，首领还很贴心地选取了离他们比较近的位置。

　　“嗯？门口这两个花盆是干什么用的？”

　　“首领的意思应该是让您挑选自己喜欢的植物移栽到花盆里。先生您看……”

　　令摸着下巴思考了半天，最后一敲拳头，“那就种点胡萝卜和白菜吧，闲着没事还可以吃个火锅麻辣烫什么的。”

　　这么大的盆，不种菜可惜了。

　　“诶？可是……”安森亮迟疑的语气被抛在脑后，令上前推开崭新的木门。

　　新的办公室比原来的要大上一倍多，设施也更加丰富，甚至连单独的厨房都有，不愧是港口黑手党除了首领之外最高的职位。

　　“这是什么？”令一眼瞄到房间角落堆着好几个与周围家具格格不入的盒子，盒子本身的包装也各不相同花花绿绿的。

　　已经成为干部直属部下的安森亮一脸自豪，背着手站在他身后，“这是先生的朋友以及其他下属给您送来的贺礼，属下已经托人事先检查过了，没有危险物品。”

　　“怎么可能有危险物品啊……”令无奈地摇摇头，但安森也是为了自己的安全，他也不好指责对方，“下次就别这么费心了，有这时间还不如好好练练你的酒量。”

　　连两瓶啤酒都喝不完，作为他的部下多丢人啊。

　　“是……先生。”安森亮的表情带上了一丝失落——这下他的工作又要少一项了。

　　“让我看看有些什么礼物……像过圣诞节一样。”令充满兴致的在地毯上坐下来，把那些盒子拢到身边开始拉扯上面的丝带，“这个肯定是首领的。”

　　虽然之前私下里已经送过贺礼，但这种明面上的形式还是要做给别人看一下的，不然就是在明晃晃地说：首领和新上任的干部之间有猫腻。

　　白色包装纸上画着的草莓图案看起来十分眼熟，似乎是出自爱丽丝之手。

　　“连礼物都是女儿负责包装的吗……”令叹了口气，解开了上面的丝带，“哦豁，一张房产证？”

　　随之附上的还有一封信件。

　　【令君，近来在为适宜的住所发愁吧？恰好我的一位朋友因为即将移民需要出手房屋，我就自作主张将它买下送与你了。不必太放在心上，这是你应得的。】

　　“好狡猾啊森先生。”令收起了纸张。

　　对于首领森鸥外来说，无论是感情还是钱财，都可以成为他笼络人心的手段吧。

　　说什么应得的，明明就是知道我在帮泽人他们选房子，所以先卖个乖好让我继续给他打工，真是个冠冕堂皇的老狐狸。

　　不过看在态度还可以，位置选得也不错的份上就再帮你一段时间。一会儿得告诉他们过段时间等自己出差回来可以准备搬家了。

　　想到这里，令忍不住弯起眼睛。

　　继续拆下一个礼盒。

　　红叶送了一套文房四宝，看上去应该是专门从中华买来的，令小心地收起来了；中也的特制合金匕首替换了原来大腿上的那把；广津柳浪的是中规中矩的茶叶，被放在办公室的玻璃柜里用来招待客人。

　　魏尔伦和兰波合送了一份礼物，是他们亲手雕刻的一块版画，上面包括了令、中也、兰波和魏尔伦，像一张全家福一样摆在办公室的桌上。

　　还有他的两个好下属，安森亮送的是亲手做的超大猫咪抱枕，令简直有点爱不释手，生怕带回宿舍被桑桑挠了所以只能放在休息室的床上；桃川的高级领带夹同样收进抽屉，等着下次出现在某次宴会上。

　　一本《青鸟》，没有包装也没有名字。令面对安森疑惑的眼神却神秘地笑着将童话书收进柜子里和他常看的几本小说放在一起。

　　其他还有零星几个认识的港口黑手党成员送来的礼物，大多也是聊表祝贺。

　　最后还剩下一个没有署名的盒子。

　　“这是谁送的？”令拿着长方形的木盒回头问安森亮。他仰起头回想了会儿后回答，“好像是早上就放在办公室门口的，我想着应该也是别人送来的所以就拿进来了，异能力者检测没有发现□□和毒物。”

　　“那就拆开看看吧，有可能是谁忘记写名字了。”

　　木盒连包装都没有，朴素到了极点。如果是一般人可能会当成普通的工业合成木材，但懂行的人一眼就能看出这深沉的紫色属于真正的正宗紫檀木。盖子是嵌入型的，按住往旁边一推就开。

　　打开之后，一支形状奇特的物件映入两人眼帘。

　　“先生，这是……烟斗？”安森亮没有见过这个东西，只能从略感熟悉的外观来推测。

　　令将它拿在手里端详了一会儿，点点头，“我知道是谁送的了。准确来说这应该叫旱烟枪，也是烟斗的一种。”

　　“她怎么知道我会抽烟？不过好像也挺正常的，毕竟是……”

　　令曾在好奇之下向广津柳浪学习过抽烟的方法，确实能让人感觉到和酒精不一样的轻松。但他并不常抽，只是偶尔压力大的时候会偷偷点上一根，然后大半都贡献给天空和大地。

　　“似乎很贵重的样子。”

　　安森亮说的不错，这支烟枪有小臂长，烟杆由整根紫竹制成，上面还有精致的雾状雕花，烟嘴则是泛着墨绿的玉石做的，看上去极其考究。

　　“确实很好看啊。”令想了想，顺手就把烟杆挂在了腰带上，“下次去买点烟叶来试试。毕竟是她送的，不可能只是普通的烟枪。”

　　【这个世界上没有偶然，有的只是必然。】

　　【就像我们的相遇，一切都是注定好的】

　　希望它确实能如那人所说的那样帮到自己。

　　等安森亮收拾完那一堆散乱的包装盒后令站起来朝着办公桌走去，“干部就是好啊，连椅子看着都要舒服一些。”让人忍不住想要陷进那柔软的坐垫里。

　　这样想着，他直接坐了下去。

　　“哎哟我去，什么东西？”

　　回忆到此结束。

　　“有的，但是礼物的话……”

　　令又忍不住笑起来。

　　“果然还是今天最有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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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小的相比于外面的世界更像是过去的酒吧，空气中漂浮着略带寂寥的爵士乐符。

　　太宰治不断戳弄着杯沿上的青柠，看它在玻璃边缘摇摇晃晃就是不掉下去，“织田作，你知道吗，猫咪这种生物啊，最喜欢用漂亮的外表来迷惑人类了。最好的猎手往往以猎物的形式出现，蓬松的毛发和甜美的叫声都是它们放出来的诱饵，等着愚蠢的人类上钩。”

　　“当你放下戒心等它们靠近，奉上自己的全部之后，它们会屈尊允许你摸一摸华贵的皮毛，把你的所有扫荡一空再给你一巴掌，然后甩甩尾巴离开，或者爬到高处欣赏你求而不得的蠢样。有时它们还会故意捣乱来打断你的思绪，让你既恼火于它们的任性，又担心它们受到伤害。”

　　“所以说啊，狗和猫都很讨厌，一个忠心直白到让人厌烦，一个反复无常到让人不安。为什么就不能出现一个符合我心意的宠物呢？”

　　“啊嚏！”中也和令同时打了个喷嚏，两人都是一脸困惑。

　　“大夏天也会感冒吗？”傻瓜鸟好奇地问，却只得到了一对白眼。

　　织田作之助平静地喝了一口酒，“那符合太宰心意的宠物是什么样的呢？”

　　“嗯让我想想……最好能够时时刻刻呆在我的身边但不会过分黏人，除了我绝对不会看别人，听我的话。最重要的是，能用毒给予我无痛的死亡，或者一瞬间绞断脖子也行。”

　　一般人听到这段发言之后的反应不外乎两种，要么用看疯子一样的眼神盯着对方，然后悄悄拨打医院的电话；要么畏惧地引开话题，并且心里发誓再也不和对方来往。

　　织田作之助的反应和其他人都不一样。

　　他只是淡淡地说：“那样的宠物是很难得的吧？”

　　太宰治沮丧地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道：“呐呐织田作，你说，这个世界上真的会有那种无时无刻不伪装自己的人吗？”

　　“无时无刻？嗯……”织田作沉吟几秒，“如果真的能做到无时无刻不伪装，其实也可以算得上一种真实了吧。”

　　“那这种人绝对会是最厉害的骗子，毕竟连自己都骗过了。”

　　“太宰，你会思考这个问题，是有谁说了什么吗？”

　　“就是有个总是蹦跶来蹦跶去烦人的搭档啦，说什么陪我一起找想要的东西，让我不要死。拜托，我是自杀主义者好吗！说这样的话果然是个笨蛋。”

　　“你的搭档很了解你呢。”织田作之助看了一眼太宰治。这也是个习惯于伪装自己的小孩。

　　“切，区区一个没脑子的不明生物，偶尔也会有敏锐的时候。”

　　“嘛，那样就没办法了。太宰是因为被看穿了想法所以很不甘心吧。”

　　“织田作！”太宰治稍微提高了一点声音叫道，脸上的表情有种被拆穿了的不自然，“也没有不甘心吧……就是那家伙一直都迟钝的很，突然来这么一下让人有点接受不了。”

　　“每个人都会有和平时不同的一面，就像世界上会有很多不同的人一样。”

　　“那愿意和我殉情的人会有吗？”太宰好奇地问。

　　织田作之助端起杯子平视前方：“这要看对方的意愿吧，强制性的话就不叫殉情了。”那应该算是谋杀。

　　“你说得对。”说着太宰治掏出手机打开通讯录拨通了第一个号码，“所以我决定要征询一下对方的意见。”

　　“摩西摩西，我弄到一瓶不错的酒，和我一起出去玩吧！就明天，约好了哦！”

　　织田作之助勾起了嘴角。

　　能露出这么活泼的表情真是太好了呢，太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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