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余烬
北境三万烬霖军一直留守边境,靖王因才行封王礼,一直忙于适应繁乱的西京政事,尚未顾得上召回全部烬霖军。谢北辰虽已交回帅印,但北境驻守的烬霖军依旧视其为统帅,并未因那小小一枚印的有无而奉他人为主。
尤其听闻靖王罢了谢北辰的大统领之职后只打算让他做个闲散侯爷,军中早已诸多不满。之后又有传言谢北辰被下了狱,副将曹伟杰带人就要冲去西京找靖王理论,被向远以军令强压下来。
接到谢北辰的信后,向远长出一口气,幸好。
向远不知此时的谢北辰顶着忤逆、劫狱,以及反叛的罪名,已在赶往北境的路上了。
“你们父子俩,戏是不是过头了?”风清晏手中拎着根细长树枝,一下下戳着火堆,火星冒起时在寂静的夜里发出噼啪声响。
谢北辰枕着手臂仰躺在一旁闭目养神,听风清晏说话的同时还凝神注意着地面动静。他二人离了西京大殿便一路往北去,这并非机密,谢沅于公于私都不可能不派人追击。
“是不是戏,要看靖王了。”谢北辰淡淡说道。
闻言,风清晏手中戳着火堆的树枝便顿了顿,他侧目看了谢北辰一眼,没看出玩笑神色。犹豫片刻,道:“你……”
“风清晏,有一事我大约不曾同你讲过。”谢北辰依旧闭着眼躺着,侧脸被火光照出晃动的带着暖意的光,“我谢北辰自小性子倔,只要我打定主意的事便非做不可,撞死在南墙也不会回头。这世上无人能阻我同你在一起,即便是谢沅。他若肯放下此事自然皆大欢喜,他若死咬着不放,我不介意反一反。”
“呵,听燕定侯这么一说,此事似乎只与你和靖王有关。”风清晏戳了戳火堆,恶狠狠地说道:“倒是与我无关的样子。”
谢北辰睁开眼,侧目瞥着他,缓缓道:“对。”
妈的。
风清晏将树枝一丢,起身就要走。
似是早料到他会气得走人,几乎在“对”字出口的瞬间谢北辰已翻身而起立在风清晏身侧。
风清晏未料他动作这般快,差点直接撞在他身上,脚下一顿便下意识要退。后腰立即一紧,被他锢住贴在身前,谢北辰另一手扣住他后脑,低头便是深深一吻。风清晏死咬着齿关不理他,他便轻舔在那略薄的唇低声道:“乖,让我进去。”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风清晏瞬间面色一红,张口就想骂他。他的舌趁机探入,猛烈地追着那口中的细腻柔软纠缠不休,勾、舔、吮、啃无所不用其极,耳边甚至传来唇舌相交吞咽津液的淫靡之声。
风清晏的呼吸乱得一塌糊涂,几乎被谢北辰的舌逼到嗓子眼,截断了他所有未出口的喘息。无路可退,无处可躲,唇间带着潮湿的声音听得他手脚都开始发软。
好一会儿,谢北辰才结束这绵长一吻。风清晏软在他怀中微喘,脸上映着那堆篝火的红光,烫得让人无措。其实不是不能拒的,他想。可他不想躲了,更名换姓自以为眼不见为净的这几月,他很清楚心间那盏属于谢北辰的灯依旧未灭。
虽火光已熄,却始终火星尚存,如黑夜中的余烬带着浅浅余温。如今有风被谢北辰一阵阵送来心间,渐将余烬吹成燎原心火。
风清晏只觉自己是真的没出息。
伤过,恨过,却依旧贪恋他的怀抱,贪恋他的吻。怎么这么没出息呢……
“南熏?”谢北辰抚上他脸颊,触手一掌湿润冰凉,“哭什么?”
“伤口疼。”风清晏吸吸鼻子,随口扯谎。
谢北辰拉他坐下,道:“未用药,又连日赶路,怕是要好得慢些。解开我看看。”
风清晏听话地褪下左侧衣衫,露出侧腰两道鞭伤。那伤处已只剩两条一指宽的淡粉色,连疤痕都落了。
谢北辰顿了顿,有些一言难尽地看了看他,说:“都愈合了,怎会疼?”
虽知风清晏半人半妖,但每次见他伤后愈合得这么快,依旧很难不吃惊。
风清晏抬手褪下另一侧衣衫,松开腰间系带,转身便将谢北辰按去地上,拽着他前襟低头便狠狠咬住他的唇,生涩而用力。在谢北辰讶异的目光下,风清晏扯开了他衣领,发了狠一般落下的吻却带着难以自制的颤抖。
“谢北辰,剜心刀握在你手里,我拿不回来。”风清晏伏在他胸前,闷声道:“我不拿了,你握着吧。大不了下次一起死,谁还捅不过谁。”
深秋的夜,有凉风拂面,有孤月载星。处处透着灰暗寂静的荒郊林地,一团渐灭篝火旁的两个身影。(此处略过天知地知晋江知但不给你知的一百八十个字)
风清晏摸到一掌温热湿意,隔着眼前迷雾好一会儿才辨清是血迹。
谢北辰垂着眸,汗湿的发凝在额前,目光如水淌进风清晏微蹙的眉心,轻落在绯红眼角的吻带着让人无法抗拒的温柔,“你弄裂了。你要负责让它不痛。”
紧贴耳边的低喃带着沉而哑的柔情,顺着耳朵渗入他心底。
谢北辰如久未进食的野兽,要将这一年欠债尽数讨回来,一番毫不自制的纵//欲将后背鞭伤弄裂不少。风清晏想阻止,却自顾不暇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事后那腰腿似离家出走,再不是自己能控制。
明知这人在此事上向来激烈凶狠,风清晏后悔在此时撩他。
之后二人行程因谢北辰后背的伤不得不慢下来。不久便有追兵出现,被风清晏手起刀落顷刻间解决。开始只是些当地接到通缉命令的府兵,后来逐渐出现谢沅麾下的烬霖军。风清晏便有些犹豫,杀府兵与杀烬霖军的意义完全不同。
一旦有烬霖军死在他二人手上,待回到北境面对另三万烬霖军时谢北辰会难以交代。风清晏握着风止的手顿了顿,只逼退众人未下死手。
“这么客气?”谢北辰坐在一旁笑,以后背有伤为由,他一直未出手。然而他也只在这时候记得自己有伤,将风清晏压在身下时他是记不得的。
“总要给靖王些时间,也给自己留点余地。”风清晏侧身让过迎面而来的一刀,回身以剑柄击在人脑后,将人敲昏过去,“昔日的烬霖军大统领,今日若对烬霖军赶尽杀绝,也实在让人唏嘘。这般遗憾事……无论真假都不要出现为好。”
谢北辰笑意渐深,说:“南熏长大了,竟也有如此善感之日。”
风清晏剑柄一击落在身前人的手腕上,对方兵刃瞬间落了地,他侧目看了谢北辰一眼,说:“燕定候教得好。”
教了他何为情深,何为情伤。
谢北辰便立即闭嘴了。心下无奈,这事他能拿来说一辈子!归根结底他也不是故意的,心眼针尖大。谢北辰起身,掸了掸衣摆上的尘,反手按上腰际刀柄。
风清晏余光见他动作便略蹙眉,说:“用不着你出手,回头……”
话未完,劈山断海一刀便落在十几铁甲人身前,过半刀身深陷地面,另一半颤抖着发出嗡鸣,顷刻间扬起的尘土似带着逼人的风,将众人袭退几步。连风清晏都忍不住微眯了眼侧头向后撤去,被谢北辰扶着腰站稳。
“回去同靖王说,下月初五我带三万烬霖军在金禾山等他。若他不来,我掀了西京。”
谢北辰说完便揽着风清晏的肩缓步离开,未回头,却无人敢追。那插在地上的刀嗡鸣已止,带起的尘烟却久久未落,随风扬在他们身侧。
走出老远,谢北辰才侧身趴去风清晏背上,一副本大爷走不动的样子口中嘶嘶喊疼。风清晏探手去他后背一摸一手血,果然有伤口裂开。
想了好一会儿,风清晏说了两个字:“废物。”
谢北辰的额头顿时青筋爆起,自他身后捏着他的脸便往两边扯:“老子这辈子没被人讲过这两个字,风清晏你是想挨打。”
转转脑袋甩开他的手,风清晏背着谢北辰几乎脚不沾地行在一条林间小道上。地面堆积的枯黄落叶在他二人飞速行进中被掀飞在空中,打着旋儿好一会儿才缓缓落地。
“断海刀威力十足刚猛有余,但费力费刀。最大的用处也只震慑而已,真靠它杀敌是不成的。”风清晏淡淡说道。
“所以呢?”谢北辰双臂环着他的肩,脑袋搁在他头顶,问得闲散。
“所以少用。”风清晏说。
“这不是瞧你打得畏首畏尾,索性吓退算了。”谢北辰的下巴蹭了蹭他头顶的发,说:“若累着你,夜间又要哭着同我耍赖。”
忍了半晌,风清晏实在想将这不要脸的扔出去,最终却只红着一张脸恶狠狠道:
“那就别叫爷爷背啊!”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