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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月光将百丈山崖映照得诡谲又阴森,荒山深处隐约传来几声野狼的嚎叫,让人闻之不寒而栗。
鞍马光忠撑着重伤的身体,步履不稳地行走在崎岖山路上。大概是对方失误没刺中要害,不然他今天真得死在这里。
可恶啊!光忠暗自咬牙,漩涡义彦和那个不明身份的“宇智波男人”压根就没拿他当回事。见他倒在地上无动于衷,连“尸体”都不给收,真是够冷血!
一阵夜风吹过,光忠颤巍巍地从怀里掏出一只哨子,还未等他拿到嘴边,随着一枚石头打过,哨子掉在了地上。
“谁!?”
“大人,今夜风声这么紧,您这是想把谁引来呢。”
不知何时,四周出现了十余名身穿鞍马族服的忍者,其中走出一个中等身材的男人。
光忠借着月光很快看清来人的身份,他没有多想对方语气的不对,只惊喜道:“次刚你怎么在这里?我被他们算计了!你来的正好,快送我回去!”
“的确来得正好。”名叫次刚的男子轻嗤着笑了笑。光忠一愣,却见他的眼神忽然狠厉:
“鞍马的族长已命丧山崖,我等奉源忠大人之命前来收棺入殓。您,不必活着回去了!”
光忠猝然一惊。鞍马源忠,他平日性格温和,对兄长恭敬忠心的亲弟弟,没想到私下一早就在谋划,如今要致他于死地!
“你们…背叛我!为什么?!”
“为什么,自己心里没数?”次刚冷笑道:“鞍马如今遭四方唾弃,落得现在这般处境,不正是你一手造成的?”
诚然光忠不是一个合格的族长,但他并不蠢。周旋于黑白两道,奉迎各方势力多年,对族人背叛的原由他很快就明白了过来。
“回去告诉源忠,知道太多不会有好下场。”他颇为自嘲,复又厉声道:“狡兔死,走狗烹。我的今日将会是他的明天!”
“放心,我们会转告的,您就安心上路吧,族长大人。不,是前任族长大人才对。”
次刚说完迅速拔出腰间的刀高举起对准光忠一击而下。然而还未等砍到,随着瞳孔一阵骤缩,他忽然喷了一口鲜血,竟很快倒在地上没了声响。
光忠猛地睁开眼。夜色中,佐助收刀入鞘,冷峻的眼色扫向他。他立即转向四周,那些跟随次刚而来取他性命的族人不知何时也倒下了,速度之快又悄无声息。
“哈,不愧是传说中的写轮眼,杀人于无形。当初若不藏着掖着,我哪能活到今天呀。”
清依撇了他一眼:“火核和姚华呢?”
“谁知道,大概先我一步上路了,”光忠自知进退无路。族权被夺的他如今已是弃子,落在谁手里下场都不会差太多。
“要动手赶紧,不要磨磨蹭蹭。”
佐助:“动手容易,不过你甘心就这样死了,让那些背叛和出卖你的人逍遥法外?”
光忠:“想说服我当证人,凭什么?难道我供出真正的幕后主使就能活?”
他不信木叶那边对这些事一无所知。即使自己作为证人交代了真相,靠着外戚的身份,火影也不可能真去治漩涡义彦的罪。至于那个宇智波叛徒大概早就知道鞍马的掌权者快换人了,今晚的计划也没打算让他活着回去。
“横竖都是一死。若到了阴曹地府还能看你们在上面继续互相算计,想想也挺有趣啊。”
光忠恢复了一贯吊儿郎当的口吻,说完还大笑了几声。
不料清依只是勾起嘴角看着他,“哦?光忠大人果然心性豁达,想必到时候也会祝福令弟和宁子夫人喜结良缘,白头到老的。”
“你说什么!?”光忠一听骤然怒道,“你说宁子和源忠!?”
没有男人可以忍受这种事,尤其对方还是自己的妻子和亲弟弟。
“胡言乱语!你觉得我会信吗!?”
“我胡言乱语?难道你没想过,你的弟弟为什么能派族人夜出刺杀你,他怎么调动的人手?族印哪儿来的?”
那时的忍界各族还保留着战国时代一条共通的规矩,若要入夜后调动人员执行外勤任务,必须得到族长本人同意或持有族长印鉴。
族长之印,见之如见族长。象征一族权力的命脉之物一向会被秘密收置,唯有最亲近信任的人才能知晓。
光忠蹙眉咬牙道:“这个女人…我待她不薄,她竟…竟背着我做出这种事!”
“火核和姚华在哪里?”清依见他心有动摇,又问了一遍。
“那么多忍者,除了跳崖哪有脱身的办法,”光忠轻嗤一声,复又看向佐助:“可就算死不了,漩涡义彦也不会放过他们。所以别白费功夫了,猿飞大人,您还是省点力气想想等宇智波斑回来,木叶怎么和他交代吧!”
佐助望向前方的山路的尽头,随即转向光忠眼色一沉:
“那就有劳光忠大人帮我们交代了!”
他说罢一掌拍到光忠的脖颈处,出手之快,光忠还未等出声便两眼一闭倒在了地上。
接着佐助迅速咬破手指结印,“通灵之术!”
烟雾散去,一只和人差不多个头,但体型健壮的人猿出现。
清依一愣,“这是…?”
“啊呀佐助,就说好久没见你唤我,臭小子,终于知道交女朋友了呀!”
清依和佐助尴尬地对视一眼很快各自移开目光。她正想开口解释,却见佐助恢复如常地指着地上的人,正色道:
“别扯闲话了猿魔,快帮我把他带回去,记住不要被人看见。”
猿魔单手拧起鞍马光忠,“带回去放哪儿?你不通知木叶?”
“不,你交给日斩就好。”
猿魔领命离去。待它走后,二人心照不宣地略过它刚刚的话,抓紧时间赶向前方的山崖。
“你调查过鞍马光忠的家事?”
方才她三言两语就让对方放弃“抵抗”,佐助感到有些诧异。
清依无谓地笑了笑,“哪有,我就是在胡言乱语。”
“?你还真敢说?!”佐助被惊到,却又很佩服清依套话的水平,“好在鞍马光忠吃这一套,否则他知道自己的下场,就是自尽也不会对我们透露半个字。”
“人一旦情绪上头本就没几分理智思考的能力。他弟弟既然敢造反,定是在族里有了绝对的支持。都到这一步了,没有族长印鉴又有什么要紧。”清依和佐助借着月光一路绕下山崖,她说:“至于那位鞍马夫人,反正我是不同情她。”
她在吉原里待了6年,对各方势力的背景也并非一无所知。鞍马宁子出身没落武士家族,父亲是浪人。这些年光忠混迹□□开设赌场,少不了这位夫人在背后支持。如今权力更替,若不倒戈源忠她也不好过。
佐助:“我想火核应该有猜到,所以才对光忠用了那么重的幻术。造成假死掩了对方的耳目,给我们留下线索。”
真是好险,可除此之外也别无他法。光忠利用感情挑拨离间也不是头一回,她也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清依蹙起眉头,任凭耳边的风呼啸而过。她和佐助的感知都有限,即使下了山崖也是面对茫茫河滩和森林,很难找到踪迹。
“他们一定带了人,我们仔细看看四周有没有脚印,还有火把落下的残渣。”清依开启写轮眼,可终究不比日向家白眼的侦查力。看到她双眸尽染的同时,佐助眼色一动。
“怎么了?”
“没什么,就感觉…你和平时不太一样。”
换下日常的和服装束,眼前的她才真正有了几分忍者模样。
虽然之前佐助就大致猜到了她的身份,可骤然这样的对视,还是让他有了一种莫名的不适应。
一种想要靠近,却隔绝于千里之外的疏离。可她分明是在很平和地同他对话,态度与往常并无不同。
“你真的很像宇智波的人。”
“因为写轮眼?”
“是给人的感觉。”佐助想了想,“还是说…我叫另一个名字更合适?”
如果不是那场变故,他对她的印象从一开始就会是“宇智波的族长夫人”,也就没有后来的交集和心动了。
微微一愣后,清依解释:“突然转变是会有些奇怪。我想关于我的传闻,你多少听过一些。”
“这倒是,不过也不算多。”佐助停顿了一下,说:“所以,你是——”
“宇智波东云。”
她的认真和坦然让他眼底产生了一丝微妙的变化。还不等他开口,清依忽又无奈一笑:“那个…拜托帮忙保密啊,别让斑知道了。”
“为什么不告诉他?他会保护你,你也不用受那么多委屈。”
佐助终于问出了一直想问的问题。虽然他知道自己没有立场开这个口。
清依则答到:“但我不想委屈他。”
“可能他不是你想的那样,失而复得应该更珍惜。”毕竟都是男人,佐助按照自己的理解,
“或者,你是怕哪天会再次离开他?”
清依的目光骤然一动,随即很快沉了下去。
“只要存在任何一个不确定的因素,就没有开口的必要了。”她看向佐助,说道:“原以为最了解我的是火核,没想到你比他更清楚。”
佐助颇为无奈地笑道:“啊…可能,是我这方面经验更丰富吧。”
两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交谈着。他们一路寻过一片河滩,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在一棵大树下发现了线索。
清依:“这是…?”
佐助蹲下身用手指一抹,目光微敛:“是血。”
他顺着那处望去,前方又是一片不见尽头的森林。
清依蹙眉道:“不知是火核他们还是漩涡义彦的人,看样子应该在东边没错了。”
“得赶快。他们受了伤没法赶路,若是落到漩涡的人手里,只怕在‘押回木叶’的路上就会被处理掉。”
“嗯。”
佐助站起身和清依对视一眼,两人没有再作停歇,即刻匆匆朝前方的森林赶去。
——————————————
屋内油灯映着微弱柔和的光,姚华身披单衣半靠着墙。她望了一眼窗外的月色,随即将目光移向怀中熟睡的人,还是那般清俊的脸和不染尘埃的眉眼。
思绪恍惚回到了三年前在山洞那晚,他身受重伤也是这样倒在她怀里睡去。没有往日玩世不恭的调笑,那是她第一次见到他安心的睡颜,此后便再也没有见过。
姚华轻轻理了理挡在火核脸颊的鬓发。她想不能再等了,只要撑过今晚见到火影,就算全天下的人都阻止,她也绝不会向命运再低头。
忽然,夜空中传来一声山鹰的哀鸣。姚华的眼色猛地一动。她转向窗外,萧瑟秋风带起一地枯黄,接踵而至的一股不详之气愈加清晰,似乎正逐渐向这里靠近。
“他们来了。”
她闻声看向怀中,火核不知何时已睁开眼,低沉道:“看来漩涡义彦今天是不达目的不肯罢休。”
漩涡族里有不少感知力超群的忍者,他们终究还是没能拖到天亮。
姚华平静地说:“不能让他们脏了这个地方。”
火核坐起身,他喟叹着拉过她的手,在闪烁的双眸对视中认真问:“怕吗?”
姚华神色坚定地摇了摇头。
“好,我们出去。”他重复了一遍她刚刚的话,“不能让那群混蛋脏了这个地方。”
火把骤亮将四周照得骤亮,数十名身穿不同服饰的精英忍者在树林前止步。
义彦走到人前,指着前方对旁边作为公家直属忍者统领的长介说道:
“他们就在里面不远。烦请长介大人以火之国大名之令,将杀害我漩涡老族长的凶手缉拿归案。”
身后的哲宇提醒:“宇智波火核杀死芦名大人,破坏两国结盟,理当处理掉。但姚华她不会——”
“未来的族长夫人,自然不会杀害老族长。”
“漩涡大人请放心,火之国自会给你一个合理的交代。”长介看向义彦,说:“希望不要因为此事耽误了两国的邦交。”
“长介大人不必多虑,今晚我只要宇智波火核一个人的命。等凶手伏法,这件事便作罢。”
“如此便好。”
随着林中传来的脚步和人影,忍者们立即警惕了起来。义彦命人将火把照去,看清来人后冷笑道:
“呵,正说着还自己送上门了。是知道躲不掉?”
“一群人大半夜不睡觉,真够闲的。”火核照旧一通嘲讽问候,“这又是和谁去酒场通宵了?”
义彦暗自咬牙,他的目光不经意落在旁边的姚华身上,见她云鬓微乱,一头青丝只用发带半绑在脑后,和服领口遮掩下的锁骨处隐约还留有痕迹。
义彦并非不谙事,明白过来的那刻心中怒火骤起:
“宇智波火核,你杀我伯父,今天我必要你一命换一命!”
姚华见他果然如预料中那般嫁祸,蹙眉反驳:
“老族长是谁杀的漩涡大人心里应该清楚。我们与他无冤无仇,今晚火核被叫去问了两个多小时的话,如何有作案的时间?”
“姚华,事到如今你还要被他蒙蔽?”哲宇一听,立即高声止住她:“现在回头还来得及,只要就此认错,两位大人不会追究你一时糊涂。”
“我又没做错,有什么好认的?”姚华莫名其妙。
“伯父死前明显被写轮眼的幻术攻击过。要说赶不上作案时间,那只是对普通忍者来说。凭他宇智波火核的实力,提前有预谋怎会做不到?”义彦早知道他们会如此反驳,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纸展开举起:
“这是泷隐的刺客被火影释放后亲手写的证状。里面交代了宇智波斑私下强夺七尾,意图借助尾兽谋反,挑起各村不合。宇智波一向与我漩涡不慕,尾兽的情报又是我这里提供的。宇智波火核,你敢说你作为宇智波斑的助手,对这些事一无所知吗?!”
火核满脸鄙夷地听完,只在心里感叹若论起无耻,以前把鞍马光忠放到第一位还真是冤枉他了。
“你说这么多,无非是想表达宇智波要造反,你是在为民除害?”火核冷笑一声,
“如你所言我只是斑的助手,造反这么大的事,建议你还是等斑回来亲自抓了他去火影面前认罪。说不定斑一下台,木叶二把手的位置就是你了。”
在场大约有五六十名忍者,部分是漩涡的族人,部分是火之国的忍者直属,还有一部分则是木叶的人。
义彦听出火核话中所指,想到有木叶忍者在场顿时明白对方是故意戳穿他的心思。
他强压着心中的怒火,“死到临头还要凭空胡言,宇智波斑回来木叶自会处理,恐怕你也等不到那个时候了!”
说罢他向周围使了个眼色,两侧的十余名忍者腾空而上。
火核双眸一凌,以不可见的速度拔出腰间的刀,反持刀柄很快将他们打倒在地,但由于自身原本的内伤也后退了两步。他将刀撑在地上,不由蹙起眉头。
姚华扶住他的手,压低声音:“人太多,我们又不能动真格,这样不是办法。”
“嘁,专门叫了火之国的人来,就是算到这一点吗。”火核将姚华挡在身后,他自然知道不能来真的。木叶,漩涡,火之国的忍者,众目睽睽之下不论死谁,没罪都成有罪了。
义彦眉毛一挑:“我承认你小子有两下,可打了一晚,神仙也受不住吧?”
其中一名手持武器的木叶忍者看着两人,有些为难地说:“二位还是跟我们回去吧。不管此事有什么隐情,我想火影大人都会给出一个公正。”
回去?别说见火影,只怕还没跨进木叶的大门他就“畏罪自尽”了,估计死得还很难看。
宇智波有宇智波的傲骨,戎马一生,即便是死,也不会选择这么窝囊的死法。
“现在的木叶有公正可言?”姚华驳回了那人的话,“放任你们胡作非为,要是知道公正,就没有今晚的事了。”
哲宇听她如此直白,立即惊斥道:“胡说什么!姚华,你魔怔了吗!?”
“我又没有胡说,在场的各位心知肚明。”姚华面不改色地转向哲宇,反问道:“堂兄,今日你是打定了主意要助纣为虐,对吗?”
“我这是在救你,不是在害你!”哲宇见姚华执意不肯回头,只恨这天下姓宇智波的都是忍界祸害。
火光中,他正对着火核的目光透着慑人的凌厉。哲宇随即转头朝着身后千手族的忍者高声命令道:
“小姐是犯糊涂了。给我抓活的!今晚我定要亲手将这个宇智波的臭小子就地正法!”
——————————————
猿飞家。日斩在等到猿魔将昏迷的鞍马光忠带回来后,便将他关到了后院的地下室里。
“又发生什么了?我爸呢?!”
“你爸和你妈准备去救人呢,看样子是出大事咯。”
猿魔悠哉哉地泡了一壶茶,还没等入口,日斩一把夺下茶杯,
“喂,你说清楚啊!还有,什么我妈?”
“哈?不是你妈啊,我以为你爸新给你找了后娘呢。”
日斩一愣,随即很快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猿魔你这家伙,别到处嘴碎!”他跑到玄关匆匆穿好鞋子,转过头:“今晚多谢了,帮忙看下家,我去去就回。”
深夜的木叶的街头四处无人,日斩拐过一处暗角,路旁忽然窜出个人影一把拉住了他。
他猛地回头,“团藏?!”
“你要去帮他们求情?”团藏抓住他的胳膊不松开,“不知道扉间大人不想管这事吗?”
“你是专门跑来堵我的?”
“不然我闲得没事做大晚上不睡觉啊。”团藏缓了缓口气,撇了他一眼:“亏你还是扉间大人最喜欢的学生,怎么连他的想法都不懂。”
“你觉得扉间大人的想法,就是由着那些人作恶吗,”日斩蹙起眉头,不解地看着团藏:“我知道你和安树合不来,对宇智波也有成见。难道他们在你眼里就没一个‘好人’?包括清依老师?”
“清…清依老师是嫁进去的,她又不是本家。”被点出心事的团藏有些尴尬,可还是忍不住反驳道:
“我承认宇智波也有不错的人啊,比如明月老师,还有镜。可是日斩——”
“火核叔叔对你不好吗?”日斩敛起眼色看向他,“以前我们几个一起,哪次不是有安树的一份就有我们的一份。团藏,做人可不能忘恩负义。”
“我…”
“再说柱间大人和斑大人是那么要好的朋友,如果让柱间大人知道,他也绝不会坐视不管!”
日斩说完甩开团藏的手,转身朝着前方跑去。
“人都是会变的!”
团藏的声音忽然从后面传来,日斩眼色一动,滞缓了脚步。
“你当不了凡事两全的圣人。柱间大人会变,斑大人会变,等你哪天坐到了他们的位置,你也一定会!”
我也会变吗?不,我才不会!
日斩咬牙紧了紧拳头,头也不回地继续朝前。他一路跑到千手族地的大门,不等守卫拦住便凭借矫健的身手,两三下迅速跃过墙头闯了进去。
“你做什么!?”
日斩没有理会身后的人,进去之后直奔扉间家的宅院。
院子的廊下,他双膝一跪:“扉间大人!请您出面阻止他们!”
几秒后,推门忽然打开,穿着身披羽织的扉间沉着脸色站在门口。
日斩连忙又道:“扉间大人,火核叔叔是冤枉的,这件事根本不关宇智波——”
扉间半眯着狐狸眼,双眸微变却没开口。
日斩不由一愣。视线掠过回廊散下满地银纱。身后的房间里,身着寝衣的明月散着一头青丝,坐在榻上垂着淡漠的目光。
“你果然瞒着我。”
扉间的眼色猝然一动。他刚想转身,却听明月的声音微微颤抖中带着些许冰冷:
“如果…他们任何一人今晚出了事,我绝不会原谅你。”
话毕,扉间喟叹着闭上了眼,片刻后又缓缓睁开,沉声道:
“庆吉,集合一队人随我出村。”
“扉间大人,这——”
“还不快去?!”扉间斜睨着打断了他的话,随即又看向跪在地上的日斩,双眸微凝:
“别跪了,像什么样!不回去杵在这里做什么?”
“…多谢扉间大人,我这就回去。”
反应过来的日斩赶紧鞠躬起身,却见扉间一言不发地关上房门,离开了回廊。
———————————————
此时夜幕笼罩的森林中,经过几轮打斗,火核和姚华互搀着半蹲在地上皆是体力尽耗。
四周围满了手持武器的精英忍者。义彦居高临下,唇边带着跌至冰点的冷笑:“查克拉都快没了,我看你还能撑到何时,又能护她到何时。”
“我看二位还是不要抵抗了。”久未开口的长介在一旁看了半天,也叹道:
“所谓一命偿一命,漩涡老族长被写轮眼攻击而亡是板上钉钉的事实,无论如何宇智波都脱不了干系。就算是斑大人回来,也必须给个交代。若拒不认罪,我们有权传唤任何与你有关的人前去受审。除了姚华小姐,也包括你的侄子,宇智波安树。”
一句话,火核的眼色猛然一动。
反应过来的姚华迅速按住他的手,却听哲宇又蓄意推动着说到:
“安树在暗部,那可受的是木叶一等一的精英训练,尤其擅长暗杀任务。”
“千手哲宇,你不要逼人太甚!”
这些腌臜的人和事只管冲着他来就是了,安树说到底不过是个十来岁的孩子。
这么长时间下来,义彦也清楚了火核的软肋所在。他颇为怜惜地看了一眼快要撑不住的姚华,冷冷道:
“宇智波火核,你是不是男人?你看你把她害得有多惨,木叶的刑讯部哪是她能去的地方。”
“畜生,要耍什么花招我奉陪到底,别特么拿女人和孩子做文章!
“不要听他胡说八道,”姚华攥紧了被火核握住的手,随即转头朝义彦扬声说:
“你与我堂兄串通其他势力为非作歹,破坏木叶来之不易的和谐,到底谁不是男人!?”
哲宇怒了,“姚华,你——!”
“堂兄,这是我最后一次这么叫你!”姚华打断了他的话,
“兄妹二十余年,我们从未有过相对的立场。生于战火本该知道现在的和平是忍界各族牺牲无数人的生命换来的。可如今你却勾结旁人妄图再起争端,所作所为实在让人心寒!今日在此,姚华与你断绝兄妹情分,从此再无干系!若你们执意要取火核的性命,就连我一起杀好了!”
哲宇被姚华的一番话震得愣了片刻,反应过来却怒火更甚。他迅速拔出腰间的刀,
“不识好歹!”
霎时,随着一阵刺耳的金属碰撞,几滴鲜血顺着刀刃流下。
火核咬紧牙关,用力将他挡开数米,随即自己也后退几步,捂住伤口半蹲在地。
姚华搀住他,试图凝聚查克拉为他止血,却发现自己早就没了力气。
“真对她动手?”火核尽力控制着沉重不稳的气息,用刀支撑着站起身:“毕竟是血亲,千手哲宇,你的良心被狗啃了吧!”
“我是不想伤害她。可如果不是你,我们何至于走到今天这一步?”哲宇狠厉地说道:
“所以宇智波火核,你才是罪魁祸首。只有你从此消失,姚华,包括你的侄子,才不至于背负罪名,永远抬不起头!”
夜风吹过,带起周围的树叶窸窣一片。火核冷视着眼前这些高举火把,手持武器的忍者。义彦的嘴角依旧挂着势在必得的冷笑,而旁边的长介则是一脸公事公办的淡漠。
“行了。”
片刻,义彦放下抱胸的手又看了看天色,“拖这么久,也该有个了结了。”
再耗下去,等到有人来恐怕会让他逃过一劫。
火核轻嗤一声,“难为你们忙活这么久。是想算计宇智波,逼得斑无路可走吗?真是可笑,凭你们也配?”
哲宇听到这话气得想再次动手,“死到临头还胡说八道!什么算计?!你们宇智波本来就是一群——”
“你给我闭嘴!”火核忽然斥住了哲宇。他凌起双眸转向眼前黑压压的一群人,火光的照耀下,清俊的侧脸透着宇智波特有的桀骜。在全场诡异的寂静中,他扬声道:
“我们宇智波一族向来坦荡,没做过的事绝不会认!漩涡芦名并非死于我手,斑也从未有过通敌之心。你们对他的忌惮不过是来自他对你们实力的碾压,蝼蚁卑微才妄生小人揣测!到底谁在背后作恶,天道轮回,自有报应!”
“看来你是要和我们作对到底了,”哲宇咬牙,随即讽刺道:“呵,别忘了你现在没有退路了,束手就擒兴许我还能留你个全尸。”
“少在这里废话。”火核撇了他一眼,傲然抬起头:“我宇智波火核打了一辈子仗,就没对谁服过软。怎么,今天让你说两句就投降?这种墙头草的作风我可没你们会玩儿。”
说完他没有理会对方变了脸的表情,只收回冷视人群的眼色转身走到姚华身边。双手紧握的同时,火核的目光也很快柔和了下来。
四周包围的火光和夜幕中,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无奈,“我是不是吓到你了?”
“怎么会啊,你又没说错。”
熟悉的凤眸淌满了温柔。如此令人心动的注视下,火核笑道:“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看不够还不行?”
姚华抬手替他抚去挡在脸颊的鬓发,却无意触动了他因连夜的搏斗而受的伤。
那一刻,她的眼中目光闪烁,指尖也开始微颤。
“不难过了,你笑起来更好看的。”他抹了抹她的眼角,说道:
“以前一个人的时候我就常想,要是美女能对我笑一下该多好啊,不,只要她能看我一眼,多看我一眼就好。”
他的手抚着她的脸颊,夜色中,原本冷艳的面容此时带有几分女子特有的楚楚动人,如同融化寒冰的春光,又恍若明亮皎洁的月色。
姚华像是失神,喃喃道:“看你?”
“对,看我。”
他低沉中带着磁性的声音,脱口而出的每一个字落在心底都悄然牵动着她的心弦,如穿透时光的空灵,有种莫名的指引和难以抗拒的魔力。
“别怕姚华。来,看着我的眼睛。”
她怔怔地转过目光,脸上还有他手心传来,令人心安的温度,那么暖,一直暖到她心底。
是,她不会怕。她说过,只要有他在身边,就什么都不怕了。
“看着我。”
她按照他的指引,在双眸相交一刹那,见到了那抹熟悉的魅红。黑色的勾玉旋转,犹如一片窥不见底的深海。骤然神情恍惚间,她被迅速带入其中,耳边那个心动的声音是那般温柔又清晰。
“你知道吗,我啊,是真的,真的…”
一滴,两滴,温热的液体顺着手,滴到地上,渗入泥土,将地上的枯叶染成枫林。
纤长的手指动了动,硬物冰冷刺骨,咯在掌心有些生疼。她能顺着埋入血肉的利刃感受到他沉重而缓慢的呼吸,正逐渐变得单薄,微弱。
姚华缓缓抬起目光,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已安寂,唯能感受到自己如坠深渊的心跳。
那是贯穿全身的恐惧和悲痛,顷刻间化作一只蛊虫,正在一点一点,蚕食着她心底仅剩不多,最后的希望。
“真的…很喜欢你啊。”
“怎么…会这样…”她已经听不清自己的哽咽了。怀中的他气息越来越弱,像是用尽最后的力气抬手为她抹去眼泪。
“别哭了…”
他的声音恍若穿梭了时空,回到十几年前那个阳光正好的下午。
火之国街头的铺子里,男孩和女孩同时抓着一把短刀,互相瞪着眼,谁也不服谁。
“算了!好男不和女斗,我让你就是!”少年气鼓鼓地松了手,跨出店门的那刻,他回过头向她勾起嘴角,
“喂,你这么凶,小心以后嫁不出去哦~”
“与你何干啊!”
女孩正要冲上去修理他一顿,男孩狡黠一笑,转头便跑得无影无踪了。
………
那是她记忆中的少年,俊逸清秀,眉眼不染尘埃,就这样在她模糊的视线里逐渐和眼前这张遍是伤痕和血迹的面容重合的起来。
这一刻,时间骤然静止。
火核倒在姚华怀里,贯入胸口的一击剧痛,思绪愈发恍惚不清。
他努力想要看清她的脸,却只感到眼前逐渐变黑,如同被黑洞包围,再慢慢的,慢慢的,直到最后一丝光彻底消失。
……
就这样结束了。
不能陪在她身边,也不能亲眼看着安树长大,独当一面了。
没想到戎马一生,最后会是这样的死法。呵,宇智波火核,你真是,
没用啊…
他永远听不见在他垂下手的那一刻,她是怎样撕心裂肺,痛如刀绞。
夜风卷起地上的枯叶将血腥的气息淌向四周。在场几十人怔怔地看着这一幕,皆是出奇地诡寂不语,眼底神色却又各不相同。
哲宇显然是被震惊到。他后退了几步,旁边的族人及时稳住了他。
而义彦在骤然诧异的同时,轻佻的嘴角愈加上扬。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今晚辛苦各位了。”
“我这里的公务就算结束。”旁边的长介眼色复杂地看了看前方,说:
“至于姚华小姐,既是亲自动手做的了结,便与此事无关。后续的一切交由诸位自行处理即可。”
他说罢也自知不能多留,匆匆领着火之国的忍者们离开森林向国都返回。
待他们走后,回过神的哲宇向左右命令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扶小姐起来!”
义彦也朝近侍使了个眼色,近侍即刻会意。几名忍者收起手上的刀快步上前。反应过来的姚华很快明白他们要做什么,她紧紧抱着怀中逐渐失去温度的人,情绪激烈地喊到:
“住手!你们谁敢碰他!”
“他都死了,你还要执迷不悟?”哲宇敛起忿愤的目光,不冷不热道:“一切已成定局,宇智波和千手注定不能殊途同归。我会回去转告火影,趁着天还未亮,你也随漩涡大人一道去涡之国吧。”
“我不去!”
眼见那些忍者要再次上前,姚华凤眸一惊,霎时拔出腰间的短刀抵上自己的脖子,满眸凄凌中带着十足的寒意:
“因为你们,今天已经死了这么多人,不在乎再多我一个吧?”
“既然千手曾答应将你许嫁给我,你便是我漩涡的人。姚华,我不追究你和宇智波火核的过往,更不想对你动手。”义彦见她对那个本就该死的男人心伤如此,不由眼色一沉:
“至于他杀死老族长,按照涡之国的规矩,尸体就该由我漩涡一族带走处理。”
“我在这里,你们休想上前一步!”
空气紧张得像是能拧出水来。眼看着她抵在脖颈的利刃已经开始泛红,哲宇也不想当着这么多忍者的面让义彦下不了台。他快步上前,却在离她只有几步距离的时候忽然被一股气流推开了数米远。
“谁!?”
烟雾散去,义彦咬着牙放下挡住的手,看清来人后目光骤敛:
“猿飞大人,你是要来管我的家事吗?”
“不好意思。如果我没有记错,姚华小姐也在学校任职,她的去留同样需要报备于我。”
佐助微微侧目看了一眼地上早已失去生息的人,眼中一闪而过的哀默在回过头的瞬间被凌厉取代:
“二位逼杀宇智波高层,意图私下将千手小姐带去涡之国。是打算先斩后奏?不知道这算家事,还是公事?”
哲宇看了佐助一眼并未反驳他的话,只颇有意味地将目光投向另一处,嘲道:
“看来木叶的传闻不是空穴来风啊,只是不知斑大人心里作何感想?”
清依垂着眼眸将刻有族徽的刀用碎布擦净,再放回火核身边。她没有理会哲宇的暗指,只缓缓站起身,冷淡道:
“二位是在开玩笑吗,宇智波族人的遗体必是由家族安葬,漩涡有什么权力带走?”
眼中传来渐烈的刺痛,像是随时要迸发而出。清依尽力□□着体内愈加紊乱的查克拉,又要保持面上不露声色。她大概知道自己目前的状态意味着什么了。
旁边一名木叶忍者见到她,有些为难地对哲宇说:“大人,他们的族长夫人来了,我们难道还要——”
“一个舞女,连宇智波自己都不认,算哪门子的族长夫人?”哲宇示意忍者们不必理会,又转向二人说道:“我劝你们不要多事,否则休怪我以同谋之罪论处!”
“等等!”
清依止住那几名正要接着动手的忍者,左手从怀里掏出一个印有千手族徽的卷轴,右手举起一张纸,高声道:
“方才漩涡大人说这是你的家事?麻烦诸位看清楚,白纸黑字,到底是谁的家事?”
义彦和哲宇看清她手中那两物同时一怔,这才想到今天的日期,午夜早就过了。
“姚华小姐既已成婚,自然没有和别人走的道理。”佐助看着义彦面不改色地说道:
“涡之国有涡之国的规矩,但别忘了现在是在火之国的木叶。漩涡大人要带走火核的遗体,必得经斑大人和火影的同意。何况芦名老族长因何人谋害而亡,根本没有确凿的证据。”
“伯父死前被写轮眼攻击过,还要什么确凿的证据?!”
“高强度的幻术只有宇智波的人会用?再者,芦名老族长的遗体有送往木叶检查过吗?没有的话,你们为何这么肯定就是他们所为,进而再一口咬定是火核?”
佐助连发一串质问,句句直指要点。
义彦等人一时难以反驳。事实在他们的计划中,原本就不需要确凿的证据,只要让宇智波背上“谋杀”的嫌疑即可。经过这样一番操纵,要么宇智波全族自此担负骂名,活在木叶和漩涡的质疑之下,要么就得有人站出来以死堵住悠悠之口。
不管是“畏罪自尽”还是“自证清白”,漩涡要的是一个交代,至于这个人是不是凶手,根本不重要。
“真是好口才。我竟不知宇智波族长不在,猿飞族长就能带着他的女人一起行施职权,替宇智波当家做主。”
义彦话里带刺,字字皆指向清依与佐助关系不清不楚,继而讽笑道:“往日还以为是旁人闲话奇闻,现在可算亲眼见到了。”
然而清依却无动于衷。阴阳怪气的话这些年她没少听,对此早就免疫了。无视周围忍者们窃窃私语地低谈,她轻嗤道:
“猿飞族长为公,我为私,何来奇闻一说?只怕比不过漩涡大人,硬要将自己强夺人妻的行径说得如此理直气壮,今日也算让妾身亲眼见到了。”
呵,好一张伶牙俐齿的嘴。
义彦狠握腰间刀柄,死死盯着她的眼睛,对方却毫不惧色地同他对视,全然没有往日那般只知柴米的妇人之态,反而透着一股凌傲,像是骤然换了一个人。
原本想她无非是宇智波斑在吉原睡过的一个艺妓,只是恰巧长了一张“有故事”的脸才被娶进门。可玩物终归是玩物,说难听点,那人娶她不过是把这个卑贱的公有物变成自己的私有,玩的时候换个地方而已,又有谁会拿她当“正经夫人”看。
可如今她却屡次破坏他的计划。表现和作为包括看人时那般慑人的神色,无不在向他传递着事情并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
看来,他必须得找机会,尽快将这个女人处理了。
哲宇见清依话里紧抓住姚华“已婚”的身份不放,怒道:“有这些又如何,火影没签字,她就算不得宇智波的人!”
话音刚落,还不等清依和佐助再次开口,随着忽然一阵躁动,转过头的忍者们惊诧地纷纷让道,一个身影走了出来。
“扉…扉间大人!”
众人猛地回过头,却见人群里走出的扉间凌起复杂的眼色,冷俊的脸即使在火光的映照下依然像结起了万年寒冰。他的身后还有七八名护卫,皆是一袭黑衣,并未如往常一样身着铠甲和护额,显然都是临时赶来。
四周霎时安静得有些诡异。片刻后,
“姚华带回千手,火核的遗体送回宇智波。”
秉承一贯果断的作风,扉间仅下命令并不过多解释。义彦和哲宇见他脸色阴沉,隐约还透着火气,只恨棋差一步,却也不得不闭口未再做声。
旁边的侍从领命。姚华双眼布满血丝,她看着护卫向自己靠近顿时心中一紧,但还未等做出反应便牵动了内伤吐出一口血,随即再也支撑不住,直接倒在了地上。
“姚华——!”
清依正想上前,也忽感眼中一阵刺痛,不得不赶紧调整查克拉压制。
佐助见状赶紧稳住了她,低声道:“你别急。留得青山在,扉间大人都来了,我们今晚能做的也只能如此了。”
他说罢叹了口气,朝向众忍者:“诸位先行,火核的事由我随宇智波夫人去他们族里暂且处理。”
事发突然,扉间本也不想淌这滩浑水。忍者们陆续开始撤走,扉间双手抱胸,透过火光斜视着清依,一双上挑狐狸眼带着慑人的审视。
但在他收回目光与她擦肩而过时,清依的嘴角赫然带起一抹讽刺:“姚华如今的样子,和明月当初一模一样。”
“你又赢了。”她说。
扉间的眼底霎时闪过异样,却又很快恢复如常。
他没有回应清依的话,只蹙眉侧视了她一眼便带着剩下的忍者们离开了。
清依望着那群披着甲胄的忍者消失在森林的雾霭中,待四周只剩下她与佐助两人时,她收回目光,眼中猝然涌上一股热流。
“清依!”
佐助赶紧扶住她,却见清依紧紧捂着眼睛。她垂下头,纤细的手指止不住地颤抖。
殷红液体顺着指缝流出。佐助骤然一惊,他犹豫着拉下她盖着眼睛的手,在她抬眸的一瞬间,他分明看到了血红眼瞳上旋转着一副与勾玉完全不同的纹路,诡谲又陌生。
“这…是!?”
血泪混合从眼角滑过一条红痕,带着令人反感的腥味,落到衣领染出一片渗人的暗渍。
“我要它来做什么…我明明,什么都做不了。”
往日轻柔的嗓音变得有些沙哑。没人知道这一刻她是多厌恶自己身上流着的血。旁人的求之不得,于她而言却是酿成一切悲剧的根源。让她在近二十年的时间里日夜活在如履薄冰的战兢和噩梦中。
擦掉粘稠的液体,脸颊继而一片冰凉。
清依忽然感到一阵恶心,想来她很久没这么恶心过了。
佐助默默地看着她,几次试图抬手,却在快要触碰到她时碍于身份又犹豫着放下。
“我说过会帮你到底的。”
清依默然了片刻。她仰起脸,东边的天空云层分明,在一片淡然和宁静中隐约开始透出微光。
原来是黎明到了…
她想,这或许是崭新一天的开始,但对于有的人来说,他们心中的黎明大概永远不会再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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