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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所谓正确
1.
这间房里唯一通向外界的路就是那扇门，而那像衣柜一样的门在被安定警告过后雪还是决定不去碰。
她本想魔法包裹里也许有什么有用的东西，但似乎是被人拿走了，连同那个写着解封咒术的纸条也在里面。
是被搜过身了吧…但幸好那包裹只有自己能打开，别的人拿到也只会以为是个普通的空包，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她试过各种办法，但扇门无论如何都打不开。雪叹口气，沮丧地拿着那一堆纸坐到床边。
“真不知道这个人要把我绑到这里干什么…就只是为了学咒术吗”
纸上的字似乎都是手写，里面涂涂画画有很多修改。这让她想起以前在现代世界见过的，那些科学家们做算术或是其他什么研究时的草稿。
不知对方的来意，雪决定还是先顺着他们的意思。可就像之前与千夏学习的那样，这些东西虽然能看懂字，但根本就学不会。她决定不再浪费时间，将重心放在找出路上。
这间房间好像是为了囚禁而造的。房间四周没有窗户，砖头也都凑得很紧，根本没办法凿开。相比较之下，破坏那扇门的可能性比凿开墙壁大多了——虽说对她都不简单。
权衡再三，现下唯一能做的就只有试试能不能破坏那木门。
房间里能用的东西不多，雪只能选她能抬得动的椅子。她用尽力气抡起椅子，但就在她准备砸下去的时候，门开了。
2.
“你以为用这样的东西能杀得了我？”
安定左手托举着一盘料理，右手很自然地将那椅子劈成两半，然后淡定地收起刀，踩过椅子的碎片。
雪给吓了两跳，第一是怕砸到安定，第二是怕他劈了自己。
“对、对不起，我不是想要对你怎么样，只是…”
“那再告诉你一件事，这扇门上有主人的咒术。就算没有，凭你也是砸不开的。”
他将料理放到桌上，看着垂头丧气坐在床边的雪，很是不解。不明白清光怎么会被这种蠢女人欺负到暗堕的。
“真是的…主人还要我小心，说你灵力那么强一定很难对付。身上没有带符咒，你这样连个合格的巫女都不是，怎么成为审神者的？”
“我不是巫女…也不是审神者…”
“那你那么强的灵力哪来的？”
“我也不知道…”
“…为什么这么厉害的灵力会是你这种废柴…”
雪明显看到他眼里的鄙视。
“废、废柴什么的….”
3.
安定说已经到了晚饭时间，桌上那料理就是为她准备的。这间屋子没有窗户，她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也不知道外界现在是什么时候。
她看着那一盘料理，心道这囚犯的待遇竟然还不错，可是哪里有心情吃饭。
她拉着安定解释了半天，奈何这人就认定了她就是折磨清光到暗堕的凶手。对于她不是巫女也不会咒术的这一说辞也不相信。
“清光是暗堕的，你敢否认吗？”
“他确实暗堕，可我在想办法治好他们！”
“你不是说你不是巫女，根本就不会法术吗？”
“这、这也是事实，为什么灵力强就非得是巫女？！”
“不会法术怎么净化他们？”
“我…虽然确实不会，但我在找办法！你要是不信的话可以去问清光啊！”
“他一定被你威胁着，怎么会说出对你不利的话。”
“….”
雪揉着发疼的太阳穴，心中腹诽这人真是油盐不进。
“那你要怎样才肯放我走？”
安定指着桌上那一叠纸。
“之前已经说过了吧，学完这些，然后测试这咒术是否有用。如果那之后你还活着就放你走。”
如果活着就放你走…
雪脸色白了白，想起千夏之前说过失踪的人有活着回来，可是失去了记忆，也有被发现时已经死了的…
“你的主人如此藐视别人的生命，到底为什么要帮他！”
“为什么？”
安定冷笑一声，带着恨意的眼神让她不自觉一颤。
“要不是有你这样的审神者存在，我的主人也不会这么做，说到底，都是你们的错。”
4.
在安定的印象中，那个名为‘树’，也就是自己的主人的人，很是沉迷研究新咒术。对于他们，虽算不上特别关心，但还算不错。
或许是长时间看书的缘故让他戴上了眼镜，他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在自己房间里写研究，偶尔有重要的战斗才会和他们一起出战。
从前他在政府任职，其中一项工作就是去处理暗堕的付丧神。
那件事发生在安定被任命为近侍的一个月之后，有一天，树接到上级命令前去一座本丸回收暗堕的刀剑，在那里，他见到了一把暗堕的清光。
安定在看到那变得与溯行军相似，但又勉强看得出是清光的付丧神时，心中不知是愤怒多一些还是悲伤多一些。
那把清光已经丧失了意识，看样子再加深一些就可以完全成他为溯行军了。
“你、你是政府派来的吧！快救救我，救救我！”
这座本丸的审神者握住受伤的手臂，得连滚带爬地爬到他们两人面前。他的身后，那暗堕的清光正提刀向他走过来。
“看这暗堕的程度，没有救了。”
树展开结界，看着结界外的清光叹口气。
“安定，抱歉。我只能…”
那把清光最终碎在他面前。
5.
“虽然那不是我本丸的清光，但他终究是清光…”
他眼中的哀伤雪在自己清光的眼中也见过，是他在她面前唯一一次提到安定的时候。
“我是幸运的，能在这里与清光重新相遇，还遇到了一位为我着想的主人。”
然后他转向雪，那哀伤变为怨恨。
“都是因为你像你这样的审神者，才会有暗堕这种事！”
她知道安定处于不理智的状态，便叹口气安慰自己不与他计较。
“主人他…在那之后因为一个意外被政府撤了职，消沉了一段时间。之后他告诉我，要找到能完全净化暗堕付丧神的咒术。于是他开始将重心放在研究这样的咒术上。”
“但主人自身灵力不算很强，没有办法将这些咒术一一试验。于是…”
于是他们开始抓些有灵力但并非是审神者的人，让他们学会这咒术来当试验品。偶尔也会抓审神者但大多情况都与雪相似，是付丧神们希望消失的主人。
这个答案让雪又惊讶又疑惑。
“所以你的主人…其实是想要帮助净化暗堕的付丧神？”
这不是和自己想做的事是一样的吗？
“如果连溯行军都能净化，那就没有敌人，这场战斗也能结束，再也不会有像清光那样的悲剧出现…”
“就因为这个...你们杀了无辜的人？”
“啊，那可不能算是我们的错，他们都是在测试净化之术时被溯行军杀死的。”
安定说这句话时神情冷漠，仿佛他们的死和自己一点关系也没有。
“进步总是要有牺牲。我听说你们人类为了研究医药不也是用动物来牺牲的吗？”
“可是…这是不对的！我不知道你主人怎么想，但是你真的认为你该这么做吗！”
“够了！如果不是你也不会有暗堕的事发生！现在装什么好人！”
他气愤地拔出刀，刀尖指着雪的脖子。
“我与主人做的，是正确的事。主人他肯为了我们而努力，我当然要帮他。所以，审神者小姐，你要是不乖乖听话，可就不要怪我了。”
6.
时之政府总部。
清晨的阳光还很柔和，但奏没有心情去享受这清晨特有的阳光和新鲜空气。
花了很长时间想要恢复绑架案生还者的记忆，但却没什么进展。如果能恢复记忆，那就能知道真凶是谁。
真凶…
提到这两个字，虽然他不愿意，但还是会不自觉想起那女孩。
“真是的…那时候应该留住她。这几天派过去的人都没见到她再出现，不会是发觉自己被怀疑躲起来了吧？”
他叹口气，如同往常那样走到自己的办公室。正要打开门时，发现一张被折叠了两次的纸塞在门缝中。
“这是…？”
他将那纸片拿下展开，在看到其中的内容后眉头深皱。
这个字条的字并不是手写，而是用报纸或者是书籍上的字拼成，塞字条的人明显是不想暴露身份。但他目前没有想要深究这字条的主人是谁，因为上面的内容更为重要。
“健太，准备一下跟我走。”
“哎哎？奏大人？我们不是刚到…”
奏将字条塞给身旁被称为健太的人就走进自己办公室。那带着面具的男子慌忙接过字条，展开一看。
“什、什么？绑架案？在二区附近的森林？”
6.5
此时，千夏与她的近侍堀川正站在总部外面，装作看风景其实一直注意着大门。
“主人，这样能行吗？”
“我只能做这么多了，总不能让那些暗堕的家伙去闹事吧…到时候雪平安回来他们出事可就…”
她叹口气，想到雪家的清光急的哭出来向她求助的样子。可她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就只有匿名向政府举报，调查的事只有靠政府了。
“哎哎哎？你看！那个是奏大人！”
她看到两个带着面具的男子匆匆从大门出来时，激动地拉住堀川。
“他一定是看到字条准备亲自去调查了！唉…希望他能找到犯人…”
7.
“那片森林已经调查过了，有发现一些打斗和人走过的痕迹。可是…这里本就有溯行军出没，有这些也很正常。”
健太拿着调查报告，向奏汇报着。
奏接过报告翻了几页，然后抬头看向不远处房子的屋顶。
“我记得，二区是前几批审神者的本丸吧？”
“是的，奏大人。二区因为是前几批审神者的缘故，都是家世多多少少有些背景的人。而且…这里大多数人都有在政府任职，有些人您也认识——我、我也是二区的…”
“如果是那里的审神者犯案，从这到他们的本丸确实会很近。”
健太浑身一抖，这不是说他也有嫌疑了？
“奏大人…您真的相信那纸条上写的吗？也许只是个恶作剧…”
奏将文件一把塞给他，摆摆手。
“把二区审神者的资料都准备好，我亲自去调查。”
健太意识到奏根本听不进他的话，只得悻悻领命。
“我、我知道了…”
8.
接近傍晚时，调查进行了一大半，但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健太有些脱力地跟着奏，心中想的是回去之后一定要向他提要求涨工资。
“这里的审神者名叫树，半年前曾在政府任职。不过出了一次意外后就被奏大人亲自下令解雇了。现在只是名普通的审神者。虽说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行为，不过…”
他停顿了一下，偷偷瞄着奏。但那张脸隐藏在面具之下，根本就看不清表情。
“不过什么？”
“呃…奏大人，您真的把他忘了？他可是您亲自解雇的…”
“解雇的人多了去了，我怎么能人人都记得。”
“咳咳…那，奏大人可还记得那个在你面前口出狂言，说自己一定会把你从这位置拉下去的人？”
奏挑挑眉，饶有兴趣地盯着健太。那面透出的两个眼珠子把他盯得毛骨悚然。
“哦，那个人啊，好像有些印象。解雇他的原因是为了功利不顾付丧神的伤势强行出击，以至于破坏了刀剑吧？”
9.
树对于奏的到来很是诧异，但他并不惊慌。他扶了扶眼镜，嘴上带着嘲讽的笑容。
“不知高贵的奏大人来我这寒舍有何贵干？如果你重新发现了我的才华，想让我重新回去的话，我…”
“健太，布结界。”
奏没有理会他，只是冷冷地打断他。
“你…”
树咬牙切齿地看着他。
这家伙还是这么狂妄自大，竟然看不起我！你等着吧，等我研究出净化暗堕的咒术，到时候我就是贡献最大的人！等我拥有了权利，一定会将你踩在脚下！
脑海中映出奏跪地求饶的样子他心中心情就稍微好了些。
“结界？怎么了吗？”
“是探查人类灵力的结界，有人告诉我们说这附近发生了失踪案。”
健太边结印边解释。
“失踪案？”
树心中一惊，但还是强忍着镇定。
有人报告…竟然有人报告？难道是那些暗堕的付丧神？不可能啊！那样的话政府会先处理他们，也不一定会相信…
“你们请便，不过，这座本丸里除了我们三个，可没有其他的人类了。”
10.
结果如树所说，并没有发现其他人类的踪迹。
“奏大人，没有可疑的地方。”
“是吗…”
奏不知为何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他指了指不远处的房间。
“这是什么地方？”
“这个？这是我的书房。”
树心中虽然紧张，但并没有表现出来。
这家伙，为什么会对那里有兴趣…
“带我去看看。”
“…随你喜欢。”
这书房里摆满了书架，每一个书架上都放满了书。房间的一角放着一张床，另一角有一张桌子，上面放满了一叠叠的纸张。
“这、这是我的研究！你们不能看！”
两人一进到房间，树就慌忙将桌上纸张收起来，那样子好像他们是强盗一般。
奏完全没搭理他，扭头问健太。
“有什么发现吗？”
“好像没什么特别…”
健太挠挠头，不明白上司为什么对这那么感兴趣。
“是吗…”
他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这种感觉像是闻到一种若有若无的香气，这香味在雪身上也闻到过。但他说不清那到底是什么。
难道是天天想着那姑娘幻觉都出来了？
奏环视房间一周，最终将目光停留在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书架上。
“这里...有幻术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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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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