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谦雪番外(2)
快到下班时间了,童雪正忙得鸡飞狗跳的时候,接到大老板的电话,“上来。”
“在忙。”哼,不就是说话简洁,谁不会。
他不予理会,“给你三分钟。”然后就啪地一声挂了电话。
她对着没了声儿的手机咬牙切齿了几秒,放下画到一半的图乖乖站起来,拿了个文件夹装模作样地抱在怀里,离开了自己的位置。她可浪费不起时间,从她的楼层到他的楼层,搭电梯的时间加上当中跑腿的时间,三分钟刚刚够。好在现在她能明目张胆地搭他的专用电梯,省掉了等电梯的时间。
进了大老板的办公室,她把文件夹往他办公桌上一丢,大大咧咧地踢掉高跟鞋,倒在办公桌对面的沙发上,问他:“叫我上来什么事啊?”莫绍谦皱皱眉拿过文件夹,说:“这是什么?”她摆摆手,“什么都不是,你话都不说清楚直接让我上来,我只好做做样子,拿个文件夹,人家看见了就会以为我是上来汇报工作的。”他哑然失笑,摇摇头随手翻开塑胶封面。她又问了句:“哎,你到底叫我上来什么事啊?”他还是没回答她,捏着一张纸对她挑挑眉,“你上班时间还研究菜谱?”
童雪伸长脖子一看正是她趁午饭时间从网上下载打印的几份菜谱,隔着一段不小的距离她还能清楚地看见“龙井虾仁”四个大字。早上莫绍谦亲自给她准备早餐,害得她感动了一上午,决心晚上一定要亲手为他做一顿丰盛的晚餐作为回报,中午选定了菜谱就打电话叮嘱丁管家把材料买好了。没想到自己一时大意竟然把菜谱带上来了,她只好实话实说:“呃,这个是我为晚餐准备的菜谱。”莫绍谦从自己的真皮座椅里站起来,施施然走到沙发前,居高临下地俯视她,问:“怎么这么郑重?今天又不是什么纪念日。”她支吾着第三次问他:“你叫我上来到底有什么事啊?”他“哦”了一声,说:“没什么,我今天要加会儿班,你一会儿下班先回家吧。”
童雪有些啼笑皆非,“你专门把我召到办公室来,就是为了告诉我你要加班?要加班电话里说一声不就得了。嘿嘿,这么别扭干嘛,想见我就直说呀。”他被猜中了心思,略微有些不自然,瞧着她大模大样地横在沙发上,说:“这是在公司,我是你顶头上司的顶头上司,你怎么没大没小的?”她赶紧装模作样揉着自己的胳膊龇牙咧嘴,“哎呀,画了一下午的图纸,手都麻了。”下一秒她就被他从沙发上捞起来,要不是怕外面的人听见,她差点尖叫出来,刚张嘴就很自觉地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巴,惊疑地看着他,唯恐他兽性大发将自己就地正法。
好在莫绍谦只是抱着她,自己在沙发上坐下了,手上抚摸她长发的动作万年不变,又问她:“为什么专门为晚餐准备菜谱?”她放松了警惕,勾着他的脖子笑嘻嘻地说:“老公你工作这么辛苦,我犒劳犒劳你嘛,你想吃什么?”她的身子真软,更要命的是她还不知死活地在他怀里动来动去,满世界全是她的香气,是这么多年一直没变的温暖清雅的气息,这世上他最爱的味道。她的眼睛会笑,距离太近了,睫毛历历可数。她看上去根本不像两个孩子的妈妈,眼神总是透着婴儿般的好奇,好像她一直就是这样子,自从嫁给他后,她在他面前总是这样毫无顾忌地流露出自己的孩子气,有时候他觉得她像是一枝娇俏的桃花,可有时静下来又像一朵沉静的水莲,无论如何她永远不知忧愁地盛开着,绚烂了他从来灰暗的世界。
此刻她就在他的怀里,柔若无骨的小手勾着他的脖子,指尖若有若无地贴在他的后颈上,他抱着她,一只手触及到她腰间不可思议的温软,一只手插进她丝缎般清凉顺滑的长发,把自己的脸埋在她的发间。这种时候他总是觉得莫名地心软异常,这一刻就是拿全世界来换,他也决计不会松开怀抱。商场上的尔虞我诈很容易就让人迷失自己,只有在她的面前,他才是最真实的他自己。他是莫绍谦,是当下如日中天的莫氏集团的董事长,是人人仰视的商界传奇,这些年来或真心或假意为他倾心的女人不计其数,可他要的只是一个她而已,她不是什么名媛佳丽,也不是什么倾城佳人,可她是她,是童雪,而他只要她。外人的不理解他一笑而过,没有人会懂得她的美好,只有他。只有他明白,他这一生都是她的了,她在他绝望的时候,在他最孤独的时候,在他掏出自己的心爱她的时候,毫不犹豫地也奉上了自己的心给他以温暖,在他霸道而绝望的爱面前,她本应该只是个柔弱的女子,可她真的爱上了,就比谁都勇敢,她就凭着胸中的一腔孤勇,万里迢迢地回到他的身边,决绝得不给自己留半点退路,是那样义无反顾,令他心惊。
他比她大了整整一轮,然而却是她让他明白了要怎样去爱一个人,曾几何时他的爱如带刺的黑玫瑰,冷酷自私,遍布伤痕,是她的归来拯救了他,她温柔地伸出手,一点一点地抚平那些深入骨髓的伤痕。记忆里她的神情清晰如昨,她蹙眉,眼神困惑迷茫,连抗拒都是柔软的,连绝望都是温暖的。是那样一种人,即使始终处于困境,却对悲伤痛苦有着最低的感受力,仿佛她在受苦她自己都不知道,她以为人生本就如此,所以她温和地包涵了生命里所有凄厉的悲惨,笨拙而坚定地始终如贝壳一般纯洁泛着柔光。
这个世界这么热闹,而他要的只是一个她而已。
多年以前,当她迎风站在满世界清澈的阳光里,对他轻轻说出“我愿意”,他就下定了决心,他要将那些他曾可望不可即的温暖,和那些她生命中被他无情夺走的温暖,一点一滴全都还给她,用一辈子的时间,全都还给她。
他的脸埋在她的发间,好一会儿没说话。她挠挠他的后颈,问他:“绍谦,你说嘛,你想吃什么?我这就回去做,你忙完了早点回家,我们等你回家吃晚饭。”
他心都融掉了,这个城市的某处,有一盏不灭的灯火,是为他而点亮的,他的妻子和儿女在灯下谈笑晏晏,等着他回家。还有什么比这更盛大的幸福?
他抱着她站起来,说:“我就想吃你。”然后轻而易举地制止了她的挣扎,抱着她进了办公室内部的休息室,重重地甩上门。
休息室的落地窗对着天际线,天边燃烧的晚霞从窗间透过温柔的光线,她的脸颊能感受到这光线里的某种暧昧莫名的温度。极致缠绵中,他攥紧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细细碎碎地亲吻她的耳垂,在她耳边低语:“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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