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雕之曾经爱情迷过路

　　{五十一}
　　“她不会跟你嫁给你的，杨总。”男子气定神闲地踱步过来，嘴角的笑容轻薄如三月晨雾。
　　杨康看都没有看欧阳克一眼，视线仍是紧紧锁着穆念慈，拿着戒指的手维持着举在半空的姿势。
　　欧阳克站住脚，在三步开外的地方抱胸看着两人，神色闲适。

　　静得可以辨别出三人的呼吸，墙上时钟滴滴答答地走着，穆念慈僵在原地不敢随便动哪怕一下。

　　“嫁给我。”杨康眼中深不见底，重复着这短短三个字语气间没有任何波澜。穆念慈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半步，杨康望着她。
　　“呵。”欧阳克轻声笑起来，“杨总总是不肯听人劝啊。”走上前两步揽过穆念慈的肩膀，“看别人对自己女朋友求婚还真是让人愉悦的经历。”
　　杨康的视线没有离开穆念慈，拿着戒指的手慢慢垂下，嘴角也泛起笑意：“克少这话说的奇怪，既然你自己都说只是女朋友了，那我也有公平竞争的权利吧？”
　　欧阳克脸上笑容微敛，搭在穆念慈肩上的手一下子绷紧。几秒之后又渐渐放松，嘴边挑起的笑容潋滟妖娆：“那就多谢杨总提醒了。”扶起穆念慈的肩看着她，“电影已经拍完了，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可以放个小长假？”
　　穆念慈点了点头，欧阳克笑笑低头玩弄着穆念慈的手：“那么我当时跟你说这个小长假要用来干什么也应该还记得吧？”

　　“足够去策划一下我一直想做的事。”男子眼里眉梢的笑意仿佛还在脑海中静静弥漫，“把你娶回家。”

　　穆念慈微微红了脸，别过视线轻声说：“不记得了。”
　　“哦？”欧阳克扬起眉毛，“那只能我帮你回忆一下了。”修长的手指扣起穆念慈的下巴，四目相对，欧阳克吐字清晰，“我说，要用这个假期策划一下把你娶回家。”仿佛是故意制造效果的魔术师一样停顿了几秒，“那么，我向你求婚好不好？”
　　“欧阳你别闹。”穆念慈条件反射就想离开，却被欧阳克拉住了手挣脱不得。“能别开玩笑了吗？”穆念慈瞪着眼前的男子，视线流连瞥到了兀自站在一边看着的杨康以及还捏在他指间的戒指，好像有绳索勒在喉间，呼吸困难。
　　“我没在开玩笑。”欧阳克的声音沉下去，穆念慈心下一凛抬头去看时只来得及捕捉到男子眼中一闪而过的脆弱。“怎么，只允许路人甲乙丙丁向你求婚，换我正儿八经地顶着个男友的名号却不给我机会？”
　　穆念慈一时语塞。欧阳克有意无意地扫了杨康一眼，拉着穆念慈的手举到胸口的位置：“不知道有没有着个荣幸，做你的小保姆？”

　　“不知道念慈妹妹愿不愿意养着我呢？”“好啊，最多你以后帮我洗衣做饭，我就当养个小保姆呗。”
　　以前用玩笑般的语气说出来的话，竟然会被人以这样的方式记住又以这样的方式再次提起，穆念慈看着眼前的男子，心里某一角像是午后阳光下温暖卷起的旧书页。等到目光触及捏在欧阳克手里的戒指的时候又忍不住“扑哧”一下笑出声。
　　“你这也太寒碜了吧。”忍俊不禁的口吻。
　　欧阳克也不说什么，只是单膝下跪把手里的易拉罐拉环又往上抬了抬：“那么念慈妹妹是选大钻戒呢还是拉环呢？”

　　“你这不算。”穆念慈忍住笑说。
　　“怎么不算？”
　　“你连戒指都不是自己带来的，还是我上午的可乐拉环，太没有诚意了！”穆念慈摇了摇头，抽回自己的手转身就要离开——这个世界太混乱了，让欧阳克跟杨康一起玩勺子把儿去吧！直接换他们两个交换戒指送入洞房得了！
　　“念慈。”欧阳克拉住她，下一瞬，在穆念慈完全转回身之前欧阳克已经站起来。温软的唇齿的触感，瞳孔在碰撞的那一秒因为惊讶而放大。
　　在反映过来之后连忙用手去推男子，却被一把抓住了双手。欧阳克吻得动情，像是要把呼吸都掠夺。穆念慈完全无法思考，完全不能留出思维空间去想一想旁边的杨康。
　　欧阳克把可乐戒指套在她的无名指上，然后十指相扣加深了这个吻。穆念慈只觉脑中一片空白，另外一只手不自觉地抓紧了欧阳克的衣角。

　　“杨总！”
　　韩小莹的声音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杨总……杨总……杨康！穆念慈猛地惊醒，一把推开欧阳克。
　　“杨总这么快就走了？”韩小莹看看已经走到门边的杨康又看看站在客厅中央的穆念慈和欧阳克，硬生生把挽留的话咽了下去。
　　穆念慈看向杨康，接触到他的目光后又移开，一低头看到自己手上的可乐戒指恍然间失了神。

　　“嗯。”只听到杨康应了句接着是开门的声音，再接下去是门关上的声音。
　　松了一口气，抬头看到欧阳克笑得眉眼弯弯的表情，心里居然隐隐有些茫然无措。这样的感觉来得太微妙太突然，穆念慈一时间竟不知身在何处。

　　“念慈。”韩小莹拿了自己的包站在几米开外，“今天有克少陪着你我就先回去了。”
　　“这么早就走了？”略微有些吃惊，“不是说好了睡在这里了嘛。”
　　“已经在这里呆了这么多天，也该回去看看。”韩小莹笑笑，“我也不好意思做电灯泡呀。”做了个鬼脸，“走了。”话音刚落又是一下门关上的声音。

　　“送来的菜喜欢吗？”欧阳克在沙发上坐下来，笑盈盈地问。
　　“嗯。”穆念慈随口应了声。
　　“我就想，关在家里这几天肯定又是随便吃些速食的东西打发的。”欧阳克扫了一眼堆在茶几上的饼干包装袋以及饮料盒，“果然没错。”
　　穆念慈没有接话，顺手把摊在茶几上的包装袋理到垃圾桶里。可乐的蓝色易拉罐包装在进入垃圾桶的时候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这样做不觉得自己很幼稚吗？”穆念慈低头看着垃圾桶，开口。
　　“你是指？”男子的尾音扬得高高的——他在装傻，穆念慈很清楚。伸出手，指间的可乐戒指简单纯粹。
　　穆念慈不说话，只是举着手目光平静地落在欧阳克脸上。

　　“人家求婚我也求婚，怎么就幼稚了？还是人家拿了个钻戒我拿个拉环所以幼稚了？”欧阳克眉眼里的笑意能灼伤人。
　　穆念慈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来：“你幼稚在，他拿钻戒你用拉环的目的，只是为了让他看到我宁愿要你克少给的毫不值钱的拉环也不要他杨康的大钻戒。”顿了顿，“欧阳，你只是在利用我来践踏杨康的尊严。”

　　欧阳克幅度极小地摇着头：“穆念慈啊穆念慈。”又轻声笑起来，“你是想告诉我你在心疼吗？”不等穆念慈回答又敛了笑意，眼底无穷无尽的暗色涌上前来，“还是想说我来的太不是时候，再晚哪怕一分钟你就会答应他了？”
　　“随你怎么想吧。”穆念慈站起身。
　　手腕被拉住，一低头就看到了欧阳克的眼神。“我要你告诉我。”他说。

　　“杨总！”
　　脚下的高跟接触地面发出清脆的响声，“哒哒哒哒哒，哒哒哒”。背包的带子从肩上滑下来，放回去，再滑下来，再放回去。呼吸有些急促。
　　“杨总……”
　　走在前面的男子没有停下来，反而加快脚步往自己的车走去。心里一急，用几乎是跑的速度跟上去。

　　“杨总，等一……啊！”新买的鞋子，因为穿上脚还没有几天而有着陌生的感觉，小巧纤细的高跟果然非常不适合奔跑，摔倒前的最后一眼看到灰色浅纹的衣角消失在一辆银色轿车的后面。心里对脚上这双中看不中用的高跟鞋恨到了极点。
　　脚踝生疼，哪怕只是轻轻碰一下也疼得厉害。手举在半空，不敢去碰也站不起来。然而更多的却是懊悔的心情，早知道就应该直接脱了高跟鞋去追的，“穿什么高跟鞋啊！”愤愤地埋怨自己，甚至有冲动直接脱下脚上的鞋子有多远扔多远。

　　“可以站起来吗？”一双手从旁边伸过来，扶起自己的手臂稍一用力就拉了起来。站起来的时候有一瞬间的失衡，惯性让自己倒向男子的怀里。
　　清爽冷冽的香水味，带着恰到好处的体温铺天盖地地将自己包围，口中喃喃却无法拼出完整的句子。
　　近在咫尺的是男子棱角分明的脸，心脏那么努力地跳跃着，一下一下，一下又一下，这节奏分明在告诉自己——
　　你爱了这个男人这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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