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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舒栈站在原地,脸上的表情仿佛石化了般。她想过很多种答案,也许是愧疚,也许是有所求,甚至是报复,却唯独没想过这种。
爱上她?
这特么太荒唐了吧!
舒栈盯着温昼,挑起眉毛,语气里充满了不可置信:“我没听错吧?你这是在……向我表白?!”能让一个人的思想发生如此巨大的逆转,温昼这一个多月到底经历了什么?!简直太让人好奇了!!
温昼放下碗,陶瓷与桌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他站起身,一步步走到她面前,在舒栈惊讶的目光中,单膝跪地。
“……!”
温昼轻轻握住她自然垂落的手。他的手掌温热,指尖却有些微凉。舒栈想要抽回手,却被他温柔而坚定地握紧了。
“温昼你……”
只见温昼低下头,在她手背上落下一个轻柔的吻。那触感像羽毛拂过,让她浑身一颤。
他抬起眼眸,仰视着她。晨光从他身后的窗户斜射进来,在他睫毛上投下细碎的金影。温昼道:“是,我是在向你表白。”
舒栈的心脏在胸腔里不规则地跳动,她盯着温昼看了一会,忽然转身走到茶几旁,抓了把瓜子,重新坐回椅子上,跷起二郎腿。
“咔哒”一声,她嗑开了第一颗瓜子,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仍旧单膝跪地的温昼:
“继续继续。”
她这一副听戏的架势,就差没拍手叫好了。头一次吃自己的瓜,舒栈觉得新鲜极了,甚至有些津津有味。虽不知温昼为何会爱上她,有一点她却是确定无疑的,她胆子大,是火坑她也跳了。
温昼显然没料到她是这样的反应,“我把该说的都说完了,还要继续什么?不是该你表态了?”
怎么说舒栈也是从小看着各种偶像剧长大的,男主给女主表白,不可能就这么点话吧?舒栈不太满意温昼的表现,提醒道:“不再继续说点什么?你不是说爱我吗?具体点啊?怎么爱的?什么时候开始的?为什么爱?你并不多说点怎么打动我?”
她顿了顿,加重语气:“喂!声情并茂啊!”
舒栈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她想要温昼对她说情话,她想听那些肉麻兮兮但让人心跳加速的情话。
可温昼似乎没有get到她这个点,他以为她是在变着花样拒绝他,他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不存在的灰尘,眼神认真得近乎固执:
“从今天开始,我要正式追求你,直到你答应做我女朋友为止!”
舒栈:“……”她手里的瓜子突然不香了。
其实刚刚只要温昼对她说一句情话,舒栈立马就答应了。都什么年代了,谁要他追啊,反正在一起又不是她吃亏。舒栈听说温昼要追她,就跟泄了气的皮球似的,又不好明说自己愿意,这样显得她太不矜持,烦躁道:“追追追!追你个大头鬼!你这么能追,咋不去跟夸父比追太阳?!”
话音刚落,门铃响了。
舒栈本来就心情不好,冲着屋外大喊:“谁呀?!”
温昼小跑着过去拉开门,从送货员手里接过一束红色玫瑰花:
“谢谢。”
舒栈还没反应过来,怀里就被塞进了一大捧花。玫瑰开得正盛,花瓣上还挂着晶莹的水珠,浓郁的香气扑面而来。
她低头看着怀中这俗气又张扬的红色,撇了撇嘴:“干嘛浪费钱买这玩意儿?”她没有说出口的是,温昼陪她睡一觉比什么都强。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除了好看,一点实际作用都没有。
温昼买花本是为了哄她开心,见她满脸嫌弃,眼中的光黯淡了几分:“你……不喜欢吗?”
“你上次送蓝蓝的也是红色玫瑰花吧?”舒栈挑眉,语气里带着不自觉的酸意,“你能不能有点新意啊?是不是所有人在你眼里都配得到同一款玫瑰花?”她最讨厌这种直男思维了,以为一束红玫瑰就能解决所有问题。
温昼沉默了两秒,忽然伸手,一把将花从她怀里夺过来,毫不犹豫地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
“啪”的一声,玫瑰花束摔进垃圾桶,几片花瓣飘落在地。
舒栈愣住了。
温昼看着她,眼神认真得让人心悸:“我说了我要追你,既然要追,就必须投其所好。舒栈,你告诉我你喜欢什么,我送给你。”他顿了顿,补充道:“只要是我能做到的。”
舒栈的眼睛瞬间亮了。她铺垫了半天,等的就是这句话。
她盯着温昼,确认再三:“你说的?只要我喜欢,你就送?”
温昼点了点头,表情坚定得仿佛她就算要天上的月亮,他也会想办法摘下来:“我说的。你尽管开口。”
舒栈喉咙滚了滚,还是不放心,又问了一遍:“那我可说了啊。”
温昼原本很自信,但被她这样反复试探,心里也不免打鼓。万一舒栈要的是劳斯莱斯库里南,他上哪儿弄去?想到这里,他谨慎地补充了一句:
“只要是在我能力范围内的,我都愿意给你。”
舒栈连忙摆手,笑容里带着一丝狡黠:“好说好说,用不着那么麻烦。这样吧,我俩达成一个交易——”
她往前凑了凑,压低声音,像在分享什么秘密:“你让我如愿了,我就答应做你女朋友,怎么样?”
舒栈不愧是个生意人,连谈恋爱都搞得跟谈合同似的。温昼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下意识觉得她不会提出太过分的要求:“你只管说。”
舒栈眨了眨眼,清了清嗓子,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咳咳……你让我怀孕,我就答应做你女朋友。”
空气突然安静了。
温昼的表情凝固在脸上。他盯着舒栈,像是在确认她是不是在开玩笑。
舒栈迎着他的目光,眼神认真得可怕。她当然没有开玩笑,这个念头在她心里盘旋了很久,从蓝蓝出事之后,就越来越清晰。
起初,她只是想找个人能一直陪在身边。可蓝蓝的离开像一记重锤,敲碎了她对“永远”的幻想。她更加坚定了之前的判断:所有人都有可能离她而去——父母、朋友、恋人,没有人能保证永远陪伴。既然找不到那个能一直陪伴的人,那她就自己创造一个。
自己生的孩子,打断骨头连着筋,那是血脉的羁绊,谁也割舍不断。
想法有了,下一步就是实践。而实践的前提是,她必须给孩子挑选一个父亲。
在审视过身边所有优质男人后,舒栈发现自己还是对温昼的基因最感兴趣。原因无他,温昼是她最熟悉的人。
目前为止,她没有发现温昼有任何不良嗜好。他性格温和,耐心细致,天生就是当家庭煮夫、奶孩子的料。如果能让他当孩子的父亲,不仅基因优秀,连教育问题、陪伴问题都一并解决了。
舒栈在心里把算盘珠子打得震天响,心里正美着,却听见温昼严肃地拒绝她,“我不同意!舒栈!孩子不是你用来交易的筹码!他是一个鲜活的生命!是无辜的!你不能用这种游戏人间的态度来对待孩子!你如果不是真心实意爱孩子,我劝你还是打消这个念头。”
温昼警告的语气让舒栈的怒火“噌”地蹿了上来。他那是什么眼神?仿佛在指责她是个不配当母亲的恶毒女人!
“用得着你管?!”舒栈猛地站起来,声音拔高,“你不是说你要追我吗?为什么又不愿意了?让我怀孕有那么难吗?!”
她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的话听起来更合理:“就算现在不让我怀孕,我俩在一起了,迟早也是要结婚的!结婚了我照样要小孩!现在只不过把顺序提前了一点,你有什么不情愿的?让你喜当爹有什么不好!”
话说得理直气壮,但舒栈心里清楚,她真正的算盘打得更精。
正如她所想,世事无常,所有人都可能离开,温昼也不例外。合同到期后,谁能保证他不会跑路?
所以,她要在温昼的合同到期之前,先怀上他的孩子。
到时候,就算温昼跑了,她还有孩子在。去父留子,也不错。反正她有的是钱,大不了再招个保姆。
温昼面对她的怒火,半分不肯退让。他也站了起来,目光直视她的眼睛:“我是想和你在一起,但我不会用这种方式。这对你、对孩子、对我自己都不负责!我希望你在这件事情上好好想一想。我如果要孩子,就一定会当个好爸爸。你能吗?你能保证你当个好妈妈吗?”
舒栈卡住了。
“你……”
她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无法回答。所谓“好妈妈”应该是什么样的?她不知道,她也没遇到过。
温昼这个死脑筋,是注定转不过弯了。按照以前的脾气,温昼敢这样忤逆她,她早就一巴掌打过去了。
但现在,舒栈没有动手。她只是缓缓坐回椅子上,抓起一把瓜子,一颗一颗慢慢磕着。半晌,她抬起头,语气轻飘飘的:“不愿意就不愿意吧。反正世界上又不是只有你一个男人。”
她顿了顿,看着温昼瞬间变色的脸,慢悠悠地补充:“我找其他男人怀个孕,再来和你谈恋爱。反正你提前做好奶孩子的准备就行了。”
“舒栈!”
温昼的声音陡然拔高,几乎是在吼:
“你要不听听你在说什么?!”
·
两天后。
舒栈开着车,载着温昼驶向景城郊区的一家酒店。今天是高中同学贺佳佳的婚礼,她收到了请柬,这还是她们毕业五年来第一次联系。
要不是这次婚礼,舒栈都不知道贺佳佳的大学是在景城读的。请柬上说,贺佳佳和老公是在学生会聚餐上认识的,感情稳定,本科毕业一年就领证了。
真快啊。舒栈握着方向盘,心里莫名有些感慨。
等红绿灯时,舒栈转头看了眼坐在副驾驶的温昼。
出门前,她特意给他打扮了一下。深灰色西装剪裁得体,白衬衫扣到最上面一颗,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晨光透过车窗落在他侧脸上,勾勒出流畅的下颌线。他安静地坐在那里,就像时尚杂志上走下来的模特。
长得真好看啊!舒栈没忍住,等绿灯亮起的瞬间,右手离开方向盘,快速在温昼大腿上摸了一把。
布料下是结实紧致的肌肉触感,非常nice。
温昼猛地转头看她,耳根泛红:“你摸我干什么?!”
他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恼意:“你都要找野男人怀孕了,怎么不去摸你的野男人?”
舒栈面不改色地挂挡、踩油门,车子平稳地驶过路口。她给自己找了个蹩脚的借口:“我看看你穿没穿秋裤,怕冻着你了。”
温昼哪里会信她的鬼话。他盯着她看了几秒,忽然用激将法:“只有我女朋友才能摸我大腿。你又不是我女朋友,不许摸我!”
舒栈的眼睛瞬间亮了。
她本来就想当温昼女朋友,现在机会送上门,哪有不接的道理。她假装思考了一下,反问道:“你说只有你女朋友才能摸你大腿,那我刚才摸你了,我现在岂不是成了你女朋友了?”
这话杀得温昼猝不及防。
他挑眉看着她,声音里带着不敢置信:“你……你刚刚说什么?”
舒栈目光直视前方,语气非常日常,“我说,我们现在是恋爱关系吧?”
舒栈心里感叹,她果真是当不了一点娇滴滴的小女生,实在沉不住气,这才多久啊,直接反客为主了。她见温昼迟迟不回答,又问了一遍,“我们是恋爱关系吧?”
“……”
温昼还是没有回答她。舒栈瞬间意识到不对劲,温昼不是说爱上她了吗,为何她答应了,温昼却没了反应?
难道……温昼想反悔?
恐惧感和不安像潮水漫上心头,舒栈几乎是不假思索地伸手,“咔嗒”一声按下了车门锁。
四扇车门同时锁死,她才不会给温昼跳车逃跑的机会。
她下定决心,温昼要是敢拒绝她,她就在车上把温昼强|奸了,反正温昼也不敢拿她怎么样!
沉默在车厢里蔓延,只有发动机低沉的嗡鸣,和窗外呼啸而过的风声。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漫长得像是过了一个世纪,温昼终于轻轻开口,吐出一个字:“是。”
“哈?”舒栈手抖了一下,怀疑自己没听清,“你刚刚说什么?”
温昼伸出手,悬在两人之间的空气中,“你好,我的女朋友。”
太过突然惊喜,舒栈握着方向盘大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
太荒谬了!!
笑完了,舒栈才腾出一只手,郑重其事地和温昼握了握,道:“你好,我的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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