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被选中的那天

　　第五十二章｜他重新喂粉的那一夜，妳又掉回那个不能清醒的位置

　　妳原本以为，那一夜只是陪他。

　　妳甚至安慰自己：「明天起来我还是我，明天就回家。」

　　妳一直这么告诉自己，像对着一块快剥落的墙拼命涂上白漆，想让它看起来还是完整的。

　　但妳忘了——那个地方不是妳住的地方。

　　是妳「被消失」的地方。

　　起床后，妳把垃圾收好，坐到他身边，他正盯着萤幕里的一场排位战，眼睛亮着、肩膀放松、手指动作顺得像机械。

　　他完全不需要妳，却偏偏要妳坐他旁边。

　　那种「不是必须，却不能少」的位置，最能把人扣住。

　　游戏的打击声、枪声、队友的语音指令让整个房间显得嘈杂，但妳却觉得房间里安静得可怕。

　　安静到妳能听见自己的心跳——那种熟悉的、开始要被按下去的心跳。

　　他左手伸过来，摸了摸妳的头，不是温柔的，是习惯性的。

　　「妳今天很乖。」

　　这句话落下的瞬间，比粉还致命。

　　妳全身有一瞬间的僵硬，像是大脑里某个开关被重新启动。

　　那不是称赞，那是一种「妳该在这里」的标签。

　　妳低下头，感觉耳朵热了一下，但不是害羞。

　　羞耻自己竟然还会对这句话有反应。

　　妳以为他只是想要陪伴。

　　妳以为妳今天只是「回来一下」。

　　但当他放下滑鼠、转头看向妳的时候，妳知道错了。

　　那眼神妳太熟悉，那不是「久别重逢」，不是「想妳」。

　　是——他决定要重新使用妳了。

　　「过来。」他拍了拍自己的腿。

　　妳心脏狠狠跳了一下。

　　妳不是没想过拒绝，可妳的身体比妳更快做出反应。

　　妳像过去一样走向他，没有人逼妳、没有人推妳，但妳却走得像被线牵着。

　　他搂住妳的腰，把妳拉到他身上。

　　「三个月没看妳了，怎么变瘦了？」他边说边捏了一下妳的腰侧，那力道让妳打了一个颤。
　　那不是关心。

　　是检查。

　　粉的味道从他的手指缝里飘出来——那个三个月前妳最害怕却最容易被牵动的味道。

　　他把指尖放到妳的下巴边，抬起妳的脸。

　　妳想把脸偏开，但他力道再加一点，妳只好顺着他。
　　「妳知道我叫妳来，是要干嘛吧？」
　　妳喉咙紧了一下。
　　不是真的回答不出来，因为所有答案都太赤裸。

　　他看着妳的眼睛，嘴角微微勾起。

　　那不是笑，是一种「妳果然还是这样」的确信。

　　他把粉倒进咖啡里时，妳的心跳突然加剧。

　　那声音，那个倒粉时的轻敲声，像是直接敲在妳的骨头上。

　　妳知道那不是给他喝的。

　　他摇了摇杯子，把咖啡放到妳面前。

　　「喝。」

　　妳愣住。

　　三个月来，妳拼命断掉所有关于粉的记忆。

　　妳远离场所、远离人群、远离夜晚。

　　妳怕自己再掉回去。

　　妳怕那种身体与大脑分离的感觉。

　　妳怕粉让妳变成那个连自己都不敢面对的样子。

　　可是现在——粉就在妳眼前，他的手放在杯子旁，像放在一个开关上。

　　「喝啊。」他语气轻得像在说「吃饭」。

　　妳的手指微微颤抖。

　　妳想拒绝，可拒绝的话卡在喉咙里，怎么吐都吐不出来。

　　他皱了一下眉，语气压低：「别让我讲第二次。」

　　妳抓住杯子的一瞬间，全身像被电到。

　　妳知道妳完了。

　　妳喝下去时，那股熟悉的甜味在舌尖炸开。

　　妳的意识像被一只手按进水里，妳开始听不懂自己的心跳声。

　　那不是粉的味道。

　　那是妳沦陷的味道。

　　他把杯子收回去，看着妳，像猎人观察自己的猎物是否开始反应。
　　「好啦，过来。」
　　妳的血液开始变热，手脚微微发麻，心跳浮上来，像被提起。

　　妳知道这些反应。

　　妳知道等一下妳会变得乖、变得软、变得「让他方便」。

　　接着他开始要妳服务他。

　　妳照做了。

　　而且是那种「不需要讲第二次」的照做。

　　那怕人的熟悉感让妳想吐。

　　妳突然意识到——妳花三个月戒掉的习惯，他只用了十五分钟就让妳全都回到原点。

　　妳跪着帮他按腿时，他突然摸了摸妳的头。

　　「三个月没来，手感倒是还在。」

　　妳的肩膀整个僵住。

　　手感。

　　不是人。

　　不是想念。

　　不是妳。

　　是——使用感。

　　那一瞬间，妳觉得自己不是跪在地上，是跪在妳整整三个月好不容易拼起来的「正常生活」的碎片里。

　　粉开始上来的时候，妳的眼皮变得轻、呼吸变快、心跳变亮。

　　妳甚至开始觉得自己「好像没有那么难受」。

　　妳吓到了。

　　那不是舒服。

　　那是沦陷。

　　妳低头时，看到自己的手在动——那是妳的手，但像不是妳在控制。

　　妳想停下来。

　　妳真的想。

　　可妳的手没有停。

　　妳的身体甚至更靠近了一点。

　　妳突然意识到一件可怕的事——妳不是被他控制，妳是被「妳曾经的妳」控制。

　　那个被喂过粉、被驯化过、被叫过「乖」、被使用过千百次的妳——那个版本在粉的味道里醒了。

　　而妳打不过她。

　　他把妳拉上床时，妳已经语无伦次。

　　妳的意识在抽离、在沉、在回到那个妳最不想回去的地方。

　　他把妳抱在怀里，像抱一个安静好用的娃娃。

　　「这样就对了嘛。」他轻声说。

　　妳想哭。

　　妳真的想哭。

　　可粉把妳的眼泪卡在眼眶里，哭不出来。

　　他的呼吸在妳耳边落下，妳的世界像被泡在一个温热、失衡、黏腻的水里。

　　妳明明在他怀里，却觉得自己飘在水底，看着自己慢慢往深处沉。

　　那种下沉不是剧烈的，是——妳甚至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的。

　　妳只知道，粉上来之后，妳的理智被撕开一条小缝，然后整个人从那里掉了出去。

　　妳想说「我不想再这样」。

　　可是妳的嘴唇只吐出了一句：「我好累……」

　　他搂着妳，语气轻得像安抚宠物：「乖，我在。」

　　妳突然觉得天花板开始旋转。

　　不是粉的作用，是妳的心。

　　妳看着他侧脸，突然觉得——妳不是跟他在一起，妳是被他盖住。

　　粉味、他的声音、他手的力道、那个房间的温度、床单的摩擦声……这些东西一起把妳包住，把妳堵住，把妳吞掉。

　　妳在那一刻彻底清醒——不是从粉里清醒，是从妳自己里清醒。

　　妳明白：妳根本没有真正走出过他。

　　正常生活？独立？自由？重生？

　　那都是妳在远离粉、远离他、远离黑洞时暂时创造的幻觉。

　　而现在妳又回到他怀里，妳所有努力、所有戒断、所有距离都像粉入口的那一秒瞬间化掉。

　　妳像被丢回深渊底部，但这次不是被推的——是妳自己滑下去的。

　　妳躺在他怀里，他睡着了，呼吸稳定。

　　而妳睁着眼睛，听着自己的心跳一下一下敲着那句妳不敢面对的真相：他没有变强，是妳，还没变强。

　　而妳知道——他重新喂妳粉的这一夜，是妳第二次，也可能是最深的一次沦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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