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球你了

　　西城电视台轰轰烈烈从状元哥家进去，心满意足地出来。方父脸都笑僵了，对比之下方程依旧懒洋洋地模样n给采访的记者一种天才总是风轻云淡的感觉。

　　记者食指向上抬了抬镜框，摄像机反光的镜面一闪而过。镜头推进放大方程的面部轮廓，即使主人公惜字如金都挡不住群众的热爱。

　　方程火了。起因是这段简短的采访在本地新闻报道后被人录了段小视频放在网络上，但是比成绩先火的是他的脸。

　　这事还没完，后来又有人把方程和其他被爆出来的省状元一起做了个网络投票，方程凭借颜值断层第一。

　　有个高赞评论是这么说：分比他高的没他长得帅，跟他能对抗的颜值没他有气质。

　　孙慧每天多一项任务就是在群里转发这些有趣的评论，起初方程还阻止她，后面直接放弃。

　　赵晓晓拿到驾驶证这天晚上约他们出来吃饭，地点设在烧烤摊。她第一个到的时候老板刚出摊正把推车上的桌椅卸下来。赵晓晓打了个招呼选树底下的位置等老板摆好座椅，桌面微泛油光，赵晓晓手一伸抽出纸巾擦拭。

　　赵晓晓擦完不久孙慧扛着琴就过来，她倒了杯水推过去。

　　“不急，我还没点。”

　　孙慧咕噜咕噜一口饮下：“那两个呢？”。

　　“三个。”赵晓晓纠正她，“都在赶过来的路上。”

　　孙慧起身从隔壁位置移了一把椅子把琴放好后，拿起菜单仔细看。

　　两人讨论片刻把先点好的报给老板，菜单没有还回去。

　　孙慧手贴着肩颈的位置揉了揉，缓减酸软。

　　“架了一下午的琴好酸啊，你们练球的是怎么撑过来的。”

　　赵晓晓忘了，好像熬过去就没有感觉了。正想说话的时候旁边的椅子被人从后拉开，肥皂味顺衣角蔓延开冲淡空气中炭火味。

　　“你们过分了！什么毛病出门还洗澡。”

　　赵晓晓点点头符合：“过分了！请吃饭还这么墨迹。”

　　钱兴远：“打球了啊一身汗，恭喜恭喜喜提小本本。”

　　孙慧上下打量方程：“有人要追杀你？大晚上带什么口罩，你得罪谁了？”

　　赵晓晓这才把视线缓缓放在旁边的方程身上，未料直接与他的眼睛对上，赵晓晓眨了眨。

　　方程先撇开眼神，把口罩摘下：“戴口罩省事。”

　　钱兴远谈起这个就有好多话，气息都顺了：“你别说，他现在出门扫地大爷都围上来问，哎你你是不是那个读书好好的？我现在都不敢跟他贴着走。”

　　方程把口罩放下来，赵晓晓感觉自己在泡泡池里，抬抬手就能戳破一个。

　　“状元哥出圈后包袱上来了。”

　　方程瞥她一眼，转移话题：“少来，还剩一个人什么时候到？”

　　孙慧晃了晃手机，“一分钟马上到！”

　　赵晓晓看着对面马路边东张西望的身影，扯了扯孙慧衣服说：“你告诉他，我们在他对面的树底下。让他不要在往旁边看了。”

　　等人齐了，老板恰好把烧烤端上来，炭火烤肉撒上孜然激发香味。老板手刚撤离，几只小手就冲上去。相比于钱兴远，李湘民优雅得多，但是这两人进食速度是一样的。

　　赵晓晓懂这种封闭训练的感觉，目光颇为同情，手上的速度却加快。

　　唯一正常的方程拿过菜单跟老板点了几道菜，转眼看见他们狼吞虎咽的模样又默默加了几串。

　　赵晓晓小眼一眯，锐利地盯着他，嘴里嚼着肉发不出声音。

　　方程无声道：干嘛？

　　点这么多，等下吃不完怎么办？赵晓晓倒不是说钱的问题，而是据跟他们吃这么多顿的经验。点多了道最后吃得会很痛苦，然后隔一段时间再也不想看见烧烤。她前面和孙慧都严谨的讨论过量的问题，可以微加但不宜过多。

　　不出所料，第一个举白旗的是孙慧，紧接着赵晓晓。

　　李湘民放下筷子，抽了张纸擦手问赵晓晓：“现在有人问我你的录取消息，我怎么说？”

　　不怪李湘民问，赵晓晓的录取结果是个谜。先有她放大话考京大，后面录取结果陆续出来始终没看见赵晓晓的。外面关注方程的同一期间，不少人在挖赵晓晓的录取信息。

　　赵晓晓好奇道：“你怎么不问我录取到哪里？”

　　李湘民手上的纸巾揉成团放在桌面，不以为意道：“你去哪都能好好的。”

　　赵晓晓吃惊李湘民的想法，他说话的语气比自己还坚定，她不认为在西城做过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让他们对她这么有信心。还有很多事情她自己都顾不过来，她自认为没帮过他们什么。

　　孙慧摸摸下巴，看着赵晓晓点点头说：“人都是看精气神，就你转过来那个状态就不像有事的。而且有事你敢上一股错了就错了我先干再说。有些状态虽然很浅显别以为我们感受不出来，但你什么都没说过一段时间又变得更好。你不知道自己身上有一种可怕的自我和解能力和行动力。”

　　钱兴远接着说：“我们站在旁边看得很清楚，从现实的结果来看你也完成得很好啊。”

　　钱兴远想了想又补了一句：“就是太冒险了！”

　　孙慧鄙视他，飞了个白眼过去：“不冒险你现在还不知道在对着墙哭呢，腿不疼？还是脸不疼？”

　　钱兴远缩起脖子，双手攀上两侧脸颊呈花瓣状捂了捂，嘿嘿一笑不语。

　　孙慧眼神立刻转为嫌弃，擦手了没有，脏不脏啊？

　　“所以最后到底录了哪所学校？是不是跟我一个学校？”孙慧往赵晓晓身边靠，远离钱兴远。

　　钱兴远来劲了，“我就说你那风险指数没有数学依据！私心被抓到了吧！”

　　“要你管！”

　　赵晓晓感受靠过来的温热以及另一边不可忽视的身影，直起背脊往后靠了靠，双手抱臂清了清嗓子。

　　“那个…..学校是录上了。”

　　打闹暂停，众人等着她往下说。

　　赵晓晓止不住地嘴角往上翘，无声说了两个字。

　　孙慧瞳孔睁大，猛得站起来，露营椅被她后小腿的劲儿往外挪几步远倒下。

　　钱兴远双手倏然放下，背直起来呆愣愣地看着她。

　　李湘民把孙慧身后的椅子拉回来放在她身后，才冲赵晓晓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孙慧脑子飘在平流层被一架飞机重击，好久才缓过神来还是不确定又问了一遍。

　　赵晓晓偏头对着方程说：“你好，校友。”

　　孙慧哇哇大叫炸翻几人耳膜。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不是第一批没录上吗？天啊，你怎么现在才说！白骨精前段时间老发消息问我你的结果，语气绿的发毛我为了你都忍了呜呜。扬眉吐气了赵晓晓！”

　　赵晓晓被她晃得想吐，连忙压住她双臂让她先坐下。

　　“第一批确实没录上，我报了后面补录的征集志愿，专业录到气象类学科。”

　　“这个专业不在你填的里面，没事吧？”孙慧从头到尾参与过，知道她最开始想报的专业。

　　“王老师说没事，这个专业可以试一试。先把学校进了再说，如果实在不合适到时候在研究看转专业的标准是什么。”

　　“所以老王一直知道你报的学校。”

　　赵晓晓颔首，第一批没录上她比他们都快一步查其他学校。夜深人静还在对比分数线的时候，王忠国发了条信息问她要不要再试一次京大？赵晓晓第一反应是他竟然还没睡觉，等王忠国给她整体分析完后心满满的。

　　王忠国也表明他的担心，怕赵晓晓一次又一次录不上受到打击导致后面正式报名会低估自己分数错失其他好的学校。

　　赵晓晓却没想这么多，有机会她就敢报。

　　“你们帮我找学校的时候其实我已经在报补录了，以防万一结果没出来我也不好跟你们说，说不定真用得上那张A4纸。”

　　孙慧连续呸呸呸三声，声线略微潮湿：“现在就很好，真的用不上最好了。”

　　“她这都快哭了，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钱兴远抓着离赵晓晓最近却不吭声的方程，怀疑他那天是不是背着他偷偷查人成绩了。

　　方程接过老板端过来地一批烤好的烧烤放下，知道钱兴远想问什么。

　　“没有，感觉到一点但是不知道具体。无论最后录到什么学校，她觉得没事我们就没事，先她自己而不是我们。”

　　孙慧盯着眼前的串串发怔。

　　“我们不需要时刻保持同一水平线，朋友不就是这样的吗？”

　　钱兴远停顿片刻后热烈鼓掌，举起装满饮料的塑料杯：“敬自己！”

　　“敬自己。”

　　“敬自己！”

　　五人举起的杯子碰撞，杯内的液体晃动飞溅落在手上，他们毫不在意。

　　赵晓晓觉得方程说的没错，她转学西城后不断的选择才学会什么叫真正对自己负责。对自己做不愧于心的事情，不后悔的事情。听起来很简单，但是真的很难。

　　面对吴晨纪和赵女士，她现在能稍微理解却不能释怀。内心深处童年那段不安的记忆无法泯灭，真实发生过的事实无法改变就不要回头看。揪着那点过去没必要，前方还有好多个自己正在招手。

　　明明没有酒，到最后大家眼神都带点迷离。

　　迷离到大家都很宽容的原谅状元哥犯下的巨大错误：烧烤点多了。

　　最后几人把打包好的烧烤统统丢给李湘民，李湘民含笑接下惊得钱兴远揉了揉眼睛以为出现幻觉。

　　赵晓晓也看见了！终于给她抓到冷面人感的一幕。

　　五人踏着月光相继分开，又在未来的某个时刻汇合在一起组队游玩祖国大好河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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