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自家游戏里杀疯了

　　道路尽头，空间骤然变大，最前方墙壁上有一个手掌印。

　　手印中心镶嵌着一个猫眼。

　　在看到那个猫眼的瞬间，仇时感知微动，不受控制地往外逸散。

　　S级材料，得来全不费工夫。

　　她望了眼对面情况，三个男生也发现异常，挤在猫眼前打量。

　　仇时也凑近去观察。

　　一只绿色的怪异眼睛盯着自己！

　　她被惊得后退两步，晶环同时发出呐喊：“什么东西？”

　　投影里，方博连连后退。

　　仇时定了定神：“你看到的是什么？”

　　“一个死鬼样的眼睛，苍白无色。”方博双手比划。

　　“你先别贴着猫眼。”

　　仇时再往猫眼里看，瞄到三个倒立的人影——正是自己的伙伴们。

　　她得出结论：“透过猫眼，我能看见你们。你说的死鬼眼，应该是我的眼睛。”

　　方博又靠到猫眼前：“啊，现在我也看见你了……刚刚看错了，不是死鬼眼。”

　　“敲碎这面墙，我们是不是能够汇合？”钟予行加入讨论。

　　“能随便敲碎吗？”方博鼓着腮帮子看猫眼，“看起来怪怪的。”

　　几个人谨慎地研究这面墙，暂时没有动作。

　　仇时：“猫眼就是S级材料。透过它，我看到的画面泛着一股绿，你们那边的滤镜却是白色。能联想到什么吗？”

　　对面异口同声：“无冬之镇。”

　　副本初始，队伍分散，被传送进错误空间。两个地图一春一冬，绿意和雪景之间明确分区。

　　他们被传送进了S级材料的内部。

　　它分裂成两半，发挥不出全部性能，男生们这才避免开场即感染的情况。

　　仇时停顿一会儿，用感知敲了敲红红，试图和它交流：外面那个东西想把感知抢走，你能忍？

　　懒惰的红红马上斗志昂扬，盘上猫眼。

　　红红和猫眼两个怪东西拼命厮杀，仇时的感知终于不再外溢。

　　她坐山观虎斗，乐得轻松。

　　耐心等待一段时间，红红跳了回来，猫眼也奄奄一息，波动变得特别小。

　　仇时这才将掌心覆上手印。

　　她提醒伙伴：“把手按上去试试。”

　　听到这话，方博伸手推过去。

　　仇时手下微微发烫，墙壁扭曲，接着传来一股巨大吸力，她被卷入墙内！

　　投影里，方博大半截身体没进墙体，钟予行和舒明温脸色焦急，扯住他的手。

　　他们身后不远处，一个健硕的人影在飞奔。

　　“管家在你们后面！”

　　才喊出一句，仇时的五感被封存，似乎有液体包裹全身。

　　下一秒，她出现在黑底圆顶的画廊里。

　　墙体鼓了五个包，它们无声碎裂，释放出几个熟悉的身影。

　　大家相聚一堂。

　　仇时没空和伙伴打招呼，迅速逼近管家。

　　管家拿几个男生当掩体，桀桀大笑：“哈哈哈哈！就是这个地方！不枉我跟踪这么久，你们能耐还挺大。我终于能见到——”

　　他急不可待，转身后退，撞到墙壁，被黑色吞噬，消失无踪。

　　仇时没抓住他，攒到一把空气。

　　伙伴们的表情很凝重。

　　钟予行走到舒明温身旁：“不是说在修复异常？他这个样子，不像是已经修复的状态。”

　　舒明温眉头紧皱，在晶环上敲击两下，转而在虚空划动操作。

　　“没问题，就是修复了。”舒明温回答，“是这个管家邪门。”

　　仇时上下扫视他们俩：“‘修复异常’？牧晷公司的内部事务，你们挺了解的。”

　　方博给他们打圆场：“出去跟你解释，这里人多眼杂。”

　　他眼睛往旁边看了下。

　　那边站着郁青。

　　仇仇时云淡风轻，去看画廊背景。

　　由于红红和猫眼的对抗，现在它俩都元气大伤，仇时的精神不再受到牵扯，感觉好很多。

　　她将感知拉成细小的一缕，聚力刺向墙壁。

　　场景碎片涌入仇时脑海，公司、处理不完的材料、会议……画面中断，那缕感知被吸收殆尽。

　　她再放出一缕感知，换了个方向试探。

　　感知接触墙壁，禁闭室、条条框框的规矩、绘画……

　　看不到更多，感知又消耗完了。

　　她三番五次尝试，终于找到规律。

　　画廊墙壁背景以黑色作底，涂鸦为饰。

　　在接触黑色部分时，仇时能看到公司的相关画面。

　　接触到涂鸦时，她看见的则是别墅内场景。

　　联系前面的经历，仇时猜想，黑色区域通往问题员工所在空间，涂鸦区域对应幽灵画家的地带。

　　她点开晶环，把仓鼠叫出来，说出自己的猜想。

　　仓鼠打着哈欠：“副本秘密由玩家自行探索，具体情况具体分析哦。”

　　“鼠鼠可以友情提醒一句，副本的两个空间互不交叉，但只有完整的S级物品才被系统承认。”

　　它丢下这几句话，就回背包睡觉去了。

　　几个人大眼瞪小眼。

　　“空间不兼容，这两个猫眼就不可能出现在同一时空，也不可能嵌合完整——”钟予行分析仓鼠的话语。

　　仇时接下去：“直接让两个空间融合，突破点大概在那个女生身上。”

　　“管家呢？”钟予行提问。

　　仇时沿用舒明温的结论：“他邪门，不过好像没什么用。”

　　手印机关，需要两个人配合按下。

　　只有女生能完成这个条件，她同时存在于两个空间。

　　大家商讨一会儿，决定分为两组，方博和仇时一起去会会问题员工，而另外两人去试探幽灵画家。

　　事不宜迟，他们分头行动，离开这里。

　　……

　　仇时和方博在幽深的小路上飞速奔跑，郁青紧紧跟在后方。

　　现在是深夜，暗雾可怖，路途曲折，他们看不清远处的情况。

　　方博有些哆嗦：“这条路也太长了、怎么还没到公司？”

　　仇时安慰他两句，查看另一队的情况。

　　别墅里，沌体佣人横冲直撞，四处搜寻。

　　钟予行两人一边躲避沌体，一边寻找女生。

　　他们那边进展平平。

　　仇时认真赶路。

　　夜空压下来，和地面边缘相连，吞噬一切。

　　晶环的灯光只能照亮一小块道路，这就导致，他们不能及时把握前方路况。

　　就比如现在——

　　管家倒在地上，腰部往下被雾吞没，上半身歪曲，头倾倒着，眼白正朝着几人方向。

　　他的七窍流出黑色浓雾，离他们只有三四米。

　　方博吓得震了一下，又哆哆嗦嗦挡在仇时面前，声音直发抖：“他怎么了？”

　　仇时一个回答用到底：“他邪门。”

　　她用感知攻击管家头部。

　　红红虚弱无力地阻拦一下，没拉住。

　　管家被刺瞬间，头部弹跳起来。

　　“诈尸啊啊啊啊——”方博滚到郁青身后，拿他当挡箭牌。

　　郁青的眼神落在仇时脸上，她不动声色地侧侧身体，避开郁青视线。

　　“这次副本结束后，尽快把你脑子里的那个东西消灭掉。”郁青语调缓慢。

　　方博识趣闭嘴，退后到一边。

　　“嗯？”仇时死死盯着管家。

　　“限制你感知的那东西，别留下来。”

　　“没有多余的解释吗？”仇时终于看向他，“总有一天，我还是会知道一切。”

　　郁青沉静地和她对视，“但不是现在。”

　　他的眼瞳很黑，没留下一丝光，具有一种沉重的引力。

　　小小的黑洞在郁青的双眼里，席卷万物，它没有色彩。

　　郁青率先转开了眼。

　　仇时继续调出感知，弹管家脑瓜崩。

　　管家的头一舞一舞，跳起迪斯科。

　　他的双腿猛地抽动，缩回主干道。

　　仇时停止刺激管家，静观其变。

　　管家撑起手臂，像一只大型爬虫，腹面朝上，飞速爬行。

　　他的头在双臂之间荡来荡去。

　　还是很邪门。

　　仇时来了个大的，抽出一团感知，送到管家面前，攻击他的整个大脑。

　　一声小小的啸鸣声响起，管家瘫软在地，不再动作。

　　有一个生物从他身上逃走了。

　　仇时紧抿着唇，收回感知。

　　七窍黑液回流，管家面容恢复正常。

　　他悠悠转醒，爬了起来，捶两下脑袋：“头……昏……为什么？”

　　“这里……”管家脑子似乎不太清醒，没有发现仇时几人，脚步虚浮，向公司前进。

　　他的身后跟了几个小尾巴。

　　仇时等人静悄悄的，跟着他来到公司楼下。

　　公司大楼内一片寂静，只有公共照明灯在散发微光。

　　他走近电梯，几个人无法退避，硬着头皮挤上去。

　　管家淡漠地瞥了眼他们，虚虚地望向空中。

　　那样子，竟像不认识他们一般。

　　仇时低声和方博交流：“怎么样，是不是和正常沌体相同？”

　　方博头上掉下来一滴汗：“就感觉邪乎得很。”

　　“邪已经被驱赶掉，他现在不邪。”仇时坚持道。

　　电梯门打开，无意义的讨论终止。

　　管家径直向通道深处走去。

　　那些盘踞的迷雾散开，形成一小窄道。

　　仇时看了眼晶环投影。

　　钟予行两人还是没找到女生，他们已经搜索到地下室。

　　她想起那间毛坯房小坑，灵光一闪：“你们往深处走，去找一间堆满木板的土房，她可能在那儿。”

　　对面两人眼前一亮，往深处探寻。

　　仇时再度打量周围。

　　头顶圆灯光芒涣散，办公室门紧锁，走廊的弱光从窗户透进去，桌椅像一个个怪物，阴森恐怖。

　　她靠近窗户，将晶环的光照向里间，力图找到一点线索。

　　一张晦暗人脸从窗底冒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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