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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未卜
夜里的路却是很黑，何宝荣虽然是个大男人，但如果是平时的他就一定会跳到黎耀辉身上再说。
不过今天，他什么都不敢做。
事情已经发生了，明明白白的就在眼前，黎耀辉不可能当没事发生过，何宝荣也不可能这样。只是尽管这样，何宝荣还是尽量的避免去想这件事情。
从医院到回到家，这条路并不近，但是他们好像走了一小会儿就到了。
关起门来之后，黎耀辉便一言不发的坐在沙发上。
何宝荣从冰箱里拿了两罐啤酒到沙发旁坐下，递了一罐到黎耀辉眼前。
黎耀辉抬眼看了一下，接过来。
“看你的样子很难过。”
黎耀辉拉开易拉罐，一口喝了大半罐，并没有作声。
何宝荣却并没作罢，继续穷追不舍的逼问自己最想知道的话。
“如果韦凡有什么意外，你会不会因为同情他而跟他在一起？”
“我从来没指望过你会因为韦凡救了你而感恩，但是我也没想过你会这样美来年关心。”
黎耀辉话落，何宝荣就腾一下站起来，冷笑着看着黎耀辉。
“又不是我要他来救我的，我为什么要去感谢他？”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黎耀辉也站起来，平视着何宝荣，“你从来就是这样的，我根本就不应该多想什么，只是我以为你到底遇上了这样的事情，多少会懂事一点了，没想到你还是这么不长进！”
“我就是这样的啦！从拟人是我的第一天开始就是这样的！”何宝荣同样用力吼回去，他早就想到只要问出那件事就一定是这样大吵一架的。他们之间明明已经经过那么多事情，到底为什么还要走到这一步。
“是！我是早应该知道！”黎耀辉面色苍白，动了真气。他离开沙发旁，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的。
“我应该知道你是什么只晓得自己好不好，从来不在意别人死活的冷血的人，”黎耀辉转过身，又贴近何宝荣的脸。
“但是那个人是韦凡啊！是他就了你的，你们还曾经那么谈得来过，就算你不在意别人的死活也不至于这样无情吧！你能不能也想想别人，想想我啊！”
话说到这里，何宝荣已经是眼中带泪，声音都哽咽了。
“你不喜欢我这样，你就早点说啊！我们干吗来浪费那么多时间！我走就好了，你去跟韦凡卿卿我我去好了！”
“这个时候我已经没任何心思安慰你了，你想怎么样，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话毕，黎耀辉从卧室里拿了件换洗衣服就进了浴室，再没回头看何宝荣一眼。
事到如今，黎耀辉也不知道应该如何自处。尤其是今天庄明辉的一句话更让他觉得欠了韦凡太多，太对不起他了。
还是那句话，黎耀辉不敢觉得韦凡是因为这么多年还没有对他忘情而做出这许多的事情，不过韦凡牺牲那么大始终都是为了他。为了他救何宝荣弄得自己变成这样，也为了他准备离开自己生活了那么多年的地方。
脑子里全都是这些事，不管怎么冲都冲不掉。关上水龙头，却关不上自己的心绪，不管怎么样这些东西始终都是存在的。
换好衣服出来，何宝荣已经不在了。屋子里的衣服东西什么的都没动过，看来何宝荣又是一时负气冲动离家出走了。
不过现在黎耀辉对何宝荣的事情是真的无能为力了，他只能先顾着韦凡的事情。
*****
医院，重症监护室。
“医生我想问你一下，韦凡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他能不能痊愈或者康复…”
“啊，是这样的，庄先生，病人现在的情况怎么样都要等到明天早上病人的情况好转之后到CT科检查过后才能知道。不过我想，他的腿伤不碍，但是眼睛的问题就大了。”
庄明辉也知道，问来问去都是这个结果。不过他真的不希望韦凡这样一个根本就无辜的人会因为别人的事情落的一个那么惨的下场。可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又有多少人会得到真正公正的待遇？
感叹韦凡生不逢时，庄明辉也忍不住可怜一下自己。从昨天晚上韦凡过来找他要酒吧的钥匙，来去匆匆，连句整话也没说清楚，只是说要他明天一早也过来，一切看他眼色行事。庄明辉不知道韦凡是不是要他帮他撒那个慌，如果他是为了黎耀辉而想离开香港就太傻了。
想他庄明辉在乎的人都是向着别人，在乎着别人的。就算能够短暂的曾经拥有过，也不能改变根本的命运。
“庄明辉！”
庄明辉回过头来就看到黎耀辉从转角跑过来，面色憔悴，只是强打着精神，他赶忙迎上去。
“不是跟你说明天再来吗？干吗这么急急忙忙的跑回来？何宝荣呢？”
庄明辉一上来就问东问西的，黎耀辉已经顾不上了，只冲到病房外面的玻璃墙边，一边看韦凡的样子，一边问他状况怎么样。
“医生说一切要等到明天早晨作过检查才能知道。我问你的话你到底有没有听到？何宝荣呢，你怎么独自丢他一个人？”
“他走了。”
“走了？这么晚了他一个人去哪里？”
黎耀辉被问得不胜其烦。其实不管何宝荣在哪里，怎么样，这些都是黎耀辉的事情也跟抓过庄明辉没什么关系才对。
“言语不合他就走了，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你不要问我。”
黎耀辉只是随便应付几句，他现在满脑子都是韦凡的事情，根本没有多余的心力去想何宝荣现在怎样了。
他一屁股坐在走廊旁的椅子上，几乎是失掉了全部的气力一样的。
可是他刚坐下就被庄明辉拽着领子拉起来，只觉得天旋地转的，耳边轰隆隆的就是庄明辉大声地喊叫。
“你还是不明白！黎耀辉，你已经让一个人为了你而躺在里面了，你还要再辜负了另外一个，等到何宝荣再出点什么事情的时候你就满意了是不是！！”
黎耀辉被拽的一阵天旋地转，只觉得想吐。
庄明辉见他脸色惨白，一把推开，让黎耀辉倒在椅子上。
“我不奢望你能听进我说的话，可是何宝荣毕竟是你爱过的人，你以为你可以这样放弃他忘记他吗？到头来，你也只是会自己难过而已。”
庄明辉在说这些的时候，神色痛苦也比黎耀辉好不了多少。
黎耀辉这样看着他倒有些不明所以。
“庄明辉，你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何宝荣不开心的时候，你让我想着韦凡，现在韦凡这样了，你又让我顾着何宝荣。究竟你到底喜欢哪一个，你想让我照顾哪一个？”
庄明辉本来就一副垂头丧脑的模样，听了黎耀辉这话，就更加神色凄苦起来。
“我喜欢哪一个，是我可以选的吗？归根结底，他们俩个喜欢的都是你而已。”
脑子里好像突然通了一根弦一样，眼睛瞬间就模糊了。
黎耀辉在抬头的时候，只觉得一片水气蒙蒙的，庄明辉离开的身影也变得越来越模糊。
*****
第二天一早，还在昏迷中的韦凡就被推进ＣＴ室了，黎耀辉和庄明辉都心情忐忑的等在外面。医生们都说，韦凡主要是伤在颅内，究竟造成了什么损失根本无法预计，一切只能等到检查出来再说。
这两个男人等在外面虽然都是心急如焚，但也是别无他法。
自从昨天晚上冲突之后，黎耀辉还没有跟庄明辉说过话。但是他心里是感谢庄明辉的，同时也是歉意的。庄明辉从来没要求过什么，他只是默默地关注自己在乎的人。一个男人就只能无奈的看到自己关心的人被另一个男人伤害，他又怎么能放心呢？
“一会韦凡检查完之后，我想回去一趟。”
突然这么说，庄明辉有点惊讶，转头看着黎耀辉。
“我想，何宝荣应该已经消气回去了。”
“你能想明白就最好了。一会结果出来你就回去告诉何宝荣，韦凡我来照顾就可以了。”
“嗯。”
“谁是韦凡的家属？”一个穿白大褂的年轻医生出来喊人。
庄明辉和黎耀辉赶忙迎上去。
“怎么样医生，他的伤要不要紧啊？”
黎耀辉和庄明辉都很急迫的想知道结果，不过那医生的神色并不好。
“病人的伤在颅外、颅内都有，脑后的伤口就是外伤，但是却造成了颅内肿块压迫视神经，情况不容乐观。”
黎耀辉只觉得整个心都凉了，坚持着身体不住的颤抖，继续问下去。
“那么，他会怎么样？”
“他会失明。”
“有没有什么办法？”这次问话的是庄明辉。
“由于外伤导致的视神经压迫恐怕无法用药物治疗，如果要选择手术的话，恐怕以香港现在的医疗水平来讲，只能有两成的成功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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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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