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鸦杀27
也不知为何,自从那日乞巧女儿节后,李岁安发现林非沅和段行知之间的气氛变了,俩人待在一块儿除了讨论学识上的事情外,一点儿暧昧气氛都没有。
咋个回事,小两口吵架了?
不能啊,他天天都带在段行知的院子里,也没见着他俩吵架啊。
他这边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个什么所以然来,便也不想了,又开始继续逮着机会继续吓林非沅。
他那日见林非沅靠在窗边背书,便从背后悄悄摸过去,再突然一下显身吓他。
然后林非沅就哭了。
起初李岁安还以为是自己把他给吓哭了,还有些成就感,但后来看他越哭越伤心,一点儿都不像是被吓到的样子,反而倒像是受了委屈,隐忍几日才发泄出来。
李岁安慌了,他手忙脚乱:“你又哭什么?”
林非沅看见他,哭的愈发委屈,可怜兮兮地喊:“鬼先生。”
那声音软糯,夹着委屈,叫人听着就下意识生起了保护欲,李岁安听着也是心软的不行,他手忙脚乱的凑过去哄:“你、你别哭呀,我不吓你就是了,你哭什么?”
听到这话,林非沅的哭声不但没止住,反而愈发大了些。他干脆直接扑进了李岁安怀里,这么多日的委屈终于有了个宣泄口,抽抽噎噎的吐露心事:“鬼先生,段先生他、他不喜欢我,呜呜呜呜……”
李岁安本来见他哭的难受还在帮他拍背顺气,一听这话人也懵了:“你说什么?”
“段先生不喜欢我,他不要我的帕子……”
不是吧,你俩都搁一起这么久了,按照剧情来说,段行知不是应当早就对他情根深种非他不可了吗?不要帕子又是怎么一回事?
哇靠剧情又崩了?
没道理啊。
他赶紧拍着林非沅的背给他顺气,见他哭的厉害也柔着声音哄:“莫哭,莫哭,你同我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林非沅从李岁安怀里爬出来,张口想要说话却打了个哭嗝儿,李岁安见他上气不接下气的,只好又说:“不急不急,你缓一缓,缓一缓再说。”
“好。”
好不容易平复了心情,林非沅揉了揉哭肿的眼睛,那鹿儿般的眸子此时红的像个兔子,我见犹怜。他说:“鬼先生,你真好。”
猝不及防被发了好人卡,李岁安也不介意,他现在就关注着这俩主角之间的事,忙问:“你和段行知到底怎么了?”
提到伤心处,林非沅垂下眼帘,豆大的泪珠又淌了下来,只是他哭的也没方才那般伤心了,他说:“前些日子的乞巧女儿节,我求先生陪我上街逛逛,我当时……我当时准备了帕子,本想在那里向他表明心意的,但他不要,他拒绝我了,他说我只是他的学生,他也只是我的先生而已。”
???
卧槽????
特么的剧情都快走完了段行知居然只把林非沅当学生???
这么个可怜可爱的主角受,段行知和他相处了整整五年,他就一点儿都不心动?
“怎么办啊鬼先生,虽说先生不喜欢我,但我……但我放不下,我真的很喜欢他。”
沉吟片刻,李岁安问:“平日里你和他相处的多吗?”
“不多,除了平日里先生向我传授学识,便只有用膳的时候在一块儿了。”
啊,那是相处的时间太少,爱情的火花还没磨出来。
于是他又问:“那你知道他有什么喜好么?”
想了又想,林非沅突然又是一撇嘴,更委屈了:“我、我不知道,先生好像没有什么喜好,这几年来也没见他对什么东西格外上心过,连同那些书籍也只是闲暇时用来打发时间的而已。”他说到这儿,有些疑惑地歪头:“是怎么了吗?”
“没有,我只是觉得,要追一个人,应当要先迎合他的喜好。”
“可我不知道他有什么喜好啊呜呜呜,我连他口味咸淡都不知道。”
沉默许久,李岁安开口:“我兴许知道一些。”
段行知上辈子做渡鸦时同他生活了很久,喜好他倒也知道一些,只是不知,不知他投胎转世后有没有变。
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李岁安告诉他:“我的确知道一些,但我也不知准不准,你真的要知道吗?”
林非沅捏紧小拳头,表情坚决:“要!”
他回想了许久,细细数来:“渡……不是,段行知喜爱甜食,但不是那种过于甜腻的东西;喜爱木雕小饰,随手把玩的那种;还喜欢药香,那种带了点儿苦涩的药香……啊,对!他还喜欢红色,最好是那种明艳到亮眼的红。”
林非沅歪头:“红色?真的么?”
这和向来清净素雅的先生并不一样啊,他应当是晨中雾水中月,怎么会喜欢如此世俗的东西?
“我只知道这些了,我从前认识他,但多年未见,不知他口味变了没有,以前的的确确是这样的。”
他这么说着,但他没发现,也不知道。渡鸦喜欢甜食,是因为他爱吃;喜爱木雕小饰,是为了讨他欢心;喜闻药香,是因为他上辈子做大夫,身上或多或少都带了些草药香;至于喜爱红色……是因为,那是他们成亲时,满堂满目的颜色。
或者说,直接明了的说,渡鸦其实没什么喜好,他和段行知并无不同,皆是无欲无求。他喜爱的那些东西,不过是李岁安喜欢什么,他就喜欢什么罢了。
他们一个敢教,一个敢学。李岁安教的认真,林非沅听的也认真,就差没回屋拿些纸币记下了。
细数完渡鸦的那丁点儿爱好后,林非沅一脸严肃:“谢谢鬼先生,我明日就试!”
“好,等你好消息。”
第二日天还未亮,林非沅就在院子里头喊:“鬼先生,鬼先生,你在吗?”
当时李岁安正趴在房梁上睡觉,他睡得死,没听见林非沅喊他,倒是睡在一边的鬼车被吵醒了,他听见了林非沅的在喊,只是他并不想理会。
他甚至还伸出了翅膀盖在了李岁安的耳朵上,不让他听。
见没人回应,林非沅也不喊了,挺直了背,给自己打气:“鬼先生一定要保佑我啊,希望这个东西先生会喜欢。”
之后睡醒了的李岁安并不知道林非沅来过,他那日照常同系统拌嘴或是摸鬼车的羽毛,到太阳下山时,就见林非沅来找他了。
小家伙一张脸因为高兴而变得红扑扑的,他打一进门看见李岁安,就高兴的笑了起来:“鬼先生,鬼先生,我成功啦!”
“嗯?你成功什么啦?”
“我给先生送了东西,他说他很喜欢!鬼先生告诉我的真的是有用,阿沅太喜欢你啦!”
李岁安笑了笑,接着又好奇:“你送了些什么?”
“我送了个红色的小娃娃,阿沅亲手做的呢!”他说着,脸上的笑意更浓:“我本想送吃食,但我不会做,送木雕也不会刻,思来想去,我就用红布做了个小娃娃,里头塞了些草药香包。本以为先生不会喜欢,但他收了!他还说很喜欢!”
听完这些,窝在李岁安怀里的鬼车懒散地撩起了眼皮,随意看了他一眼,接着又是闭上了。
见他高兴,李岁安心情也好了许多,他摸了摸林非沅的头发,笑道:“阿沅很棒。”
这些日子里的相处,林非沅愈加喜欢这个鬼先生了,虽说总是吓他,但他看的出来鬼先生心是善的,还总是帮他,见他委屈了还会哄他,从前从未有人对他这般好过。
林非沅又是笑了起来,眼睛弯成了月牙儿:“鬼先生,你是阿沅第二喜欢的人呀!”
李岁安接着他的话:“我是鬼。”
“那鬼先生就是阿沅最喜欢的鬼了!”
见他这样,李岁安无奈地笑了笑,随后轻轻叹了口气。
早日在一起吧,他想。
你们若是能幸福,那他也能放心了。
林非沅走后,鬼车问他:“你为何要告知他那些。”
“帮他啊,怎么了?”李岁安望着天上的满月,喃喃道:“总归是圆满的东西最好,他们若是能幸福,也算是成了一桩善事。”
“那你呢?”
李岁安一愣:“什么?”
鬼车化作人形向他逼近,他脸上明明还戴着那张纯白面具,叫人看不到他的表情,可李岁安就是觉得鬼车正在盯着他,带着审视的意味:“你成全了他们,那你呢,你又当如何?”
他说:“你放弃投胎转世化作凡间孤魂野鬼,不就是为了找他么,你明明已经找到了,如今又为何亲手将他推到旁人手上?”
“你怎知道这些的?”
鬼车沉默,他在逃避这个问题。
李岁安也不强求他,反而叹了口气:“我只是想让他过得好罢了。”
听到这话,鬼车突然冷笑了一声,是这么些日子以来,他第一次这样,温驯的表皮被撕下,变得有些咄咄逼人:“人间仓皇不过百年,他却连你的样子都不记得了,你还盼着他能好?”
“那是因为他喝了孟婆汤。”
“你也知他是喝了孟婆汤!”
鬼车朝他逼近,一字一句“这世间凡人缘分总归就这么一世,死了缘分就断了。再投生,喝了汤,虽说魂魄不变,投胎转世就是另一个人了。”
鬼车看了眼这只沉默不语的蠢鬼,手指捏紧,声音拔高:“盲目追寻,不过是徒增寂寞而已,你分明比谁都明白!”
他说到这儿,声音又忽而低了,极轻,不知道是在问谁:“你还在执着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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