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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心
就在崇德帝准备再次开口时,李长吟却是一撩官袍跪了下来,只是她就算跪着脊背也是挺直的。
“父皇,既然说储君子嗣之事事关国运,那便算不得小事,既然是大事,就算今日多言也是定不下来的。”李长吟语气平静,但她袖子里因为过分用力而泛白的指尖已经彰显了她的克制,“再者儿臣也想为自己求得一份恩典,儿臣希望就算是挑选夫侍也要是儿臣心悦之人。”
“儿臣是储君,自然该担起储君的责任,但儿臣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儿臣所求不过人之常情,何况昔日母后不也希望儿臣能够有选择的余地吗?”
她言辞恳切,所求并不过分,也没有摒弃储君之责,还提到了已逝的惠文皇后,那是崇德帝的发妻,也是崇德帝心头的一根刺。
话已至此,崇德帝已经心软了,曾经受过贤后恩泽臣子也心软了。
崇德帝叹了口气道:“你话已至此,朕也不愿意勉强你,便将此事在细细考虑后再做定夺吧。”
李长吟一叩首道:“儿臣谢父皇。”
散朝后。
李长吟和上官致走在一起。
上官致今日在朝堂上未曾为李长吟说过一句话,此刻他却问起了这件事。
李长吟面上没什么表情,眸色深邃亦看不出任何情绪,闻言她只道:“方才如何说的便如何打算。”
上官致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心中必然是不愿的。”
“舅舅既知孤不愿方才又为何一言不发?”
“因为我是你的舅舅!”上官致道,他知道李长吟有几分气恼,因为什么他也知道,李长吟心性坚韧是绝不会因为他不出言帮衬而责怪他的。她如今心情沉郁只是因为那个龙椅上的男人,因为过世的惠文皇后。
是啊,因为上官致是她舅舅。李长吟又何尝不知,上官致身份敏感,这又是关于储君子嗣的事,若是上官致为她说话,难免惹得别人猜测他是不想让储君有子嗣以便外戚干政。
可她知道又如何,明白又如何?
她的父皇还真是疼爱她,竟然将她逼到要用她过世的母亲来打感情牌的地步。
“子宸,圣上他对你寄予厚望所以才会逼迫你,纵使你心有怨怼也一定要注意分寸,你已经走上这条路便不能回头了,”上官致苦口婆心的劝解她,“储君之路万分艰险,东宫能者居之,你该时刻谨记才是。”
她该时刻谨记才是。
东宫。
李长吟独自一人待在书房,她很少有心情低沉的时候,因为大多时候她都踌躇满志,她的目标坚定从来没有彷徨过。可她再坚韧也是人,她足够无情,但并不是没有脆弱的时候。
事实上,一直以来她都太孤独。
她的身边都是人,但从未有一人能够让她卸下心防,放下满身骄傲诉说几分心事。
她到底还是年轻,尚未抛弃所有人欲。
“殿下。”门外的是齐姒。
李长吟知道她是有事禀报便收拾好自己的心情许她进来。
“殿下,石东勇可用,但他尚未答应为殿下效力,态度有些模糊。”
“无妨,若他一口答应了才不对劲,毕竟是李桀一手举荐上来的人,总要念着他几分好。”李长吟捏了捏眉心,略微有些疲惫的道。
齐姒此刻却是犹豫着要不要说另一件事。
莫祈受伤之后李长吟从未过问一句,这让齐姒也有些摸不准她的想法。
“还有何事?”
“莫祈已经醒了,身体恢复的很好,他相向殿下您请罪。”
李长吟神色淡淡“让他好生养着吧。”
齐姒不敢再多言便应了一声退下了。
齐姒刚走没多久绾娆便来了。
“你怎么还没出宫?”
绾娆翻了个白眼道:“叫我白跑一趟的事我可不干。”
李长吟没心情陪她闹,只沉了语气道:“早些出宫去。”
绾娆察觉出她情绪有些不对劲,望着她棱角分明的脸有些担忧的道:“殿下今日怎么了?”
李长吟闻言抬头看着她,眼里什么情绪在翻涌,但是太复杂了绾娆并没有看懂。
绾娆极少见李长吟不做伪装的样子,上次在刘贵人宫中是第一次见到,这次来东宫是第二次,但就是这个真实面目她才见两次的人已经让她沉沦万分了。
谁都不知道她嫉妒顾云怀。
“殿下若是有什么烦心事不妨说给我听,也许我不能为殿下排忧解难,但殿下可以好受一些。”
“若不能解决,说出来就毫无意义。”李长吟淡淡的道,“你早些出宫吧。”
“殿下,您就不能给我一个关心您的机会吗?”绾娆说着,指甲已经陷进了肉里,无人知道她费了多大力气才压制住心里的苦涩。
“你随时都能关心孤,只是孤并不需要这种关心。”李长吟神色微冷,说出来的话像一把刀子,刀刀伤人。
绾娆咬着唇,眼睛有些泛红,哪怕是男儿装也挡不住她的万种风情,只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神色,出现在她身上就是那样的撩人魂魄。
“殿下只要顾云怀那样的关心是吗?”她终究还是说出来了,哪怕是在李长吟面前。但她压抑太久了,如果再不说出来她就没法喘气了。
李长吟沉了脸色,没有说话。
“可是凭什么是顾云怀呢,她分明对殿下您心不诚啊!”
门外正准备敲门的顾云怀动作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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