榆树钱儿

作者:琼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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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一章


      第五十一章

      小黑于死了,常富有些毛脚了。他知道榆大疙瘩这是杀鸡给猴看。他有点儿懵,一上午心神不宁,不知道咋地好了。电话铃响了,吓了他一跳。他拿起话筒,心还在哆嗦。听见老婆在电话里哭,他知道坏事儿了。接着听见老婆说金锁不见了,这一下常富彻底乱了方寸。他放下话筒惊慌失措地跑出去,跨上一辆挎斗摩托,一溜烟往铁骊奔去。
      常富刚跑出去,电话铃又响了。常富不在屋,电话没人接。电话又打到值班室,值班的警察跑来找常富,遇到了大队长吕大麻子。
      吕大麻子问:“什么事?慌慌张张的。”
      值班警察说:“报告大队长,常中队长家打来电话,是给中队长家做守卫的兄弟打来的,说常中队长的儿子不见了。”
      “什么?”吕大麻子也是大吃一惊,他问身边的人,“看见常中队长了吗?”
      有一个警察说:“常中队长接了一个电话就慌慌张张出去了。”
      吕大麻子说:“去!你们几个跟上常中队长,有啥事及时汇报。”
      有四个警察各骑一辆摩托追常富去了。
      常富疯了似地往家奔,把摩托的油门开到了最大,摩托一路嚎叫着,像发狂的猛兽。
      常富来到铁骊北山,铁骊城已经尽收眼底。他看见榆树站在路边上,急忙收油减速,腾出一只手要去掏枪,见榆树手拿一把小刀掂量着。他知道自己一掏枪,榆树的飞刀就先飞过来了。他想要冲过去,一看,路上被榆树摆了一溜石头。他只好硬着头皮慢慢骑过来,骑到榆树面前停下来。
      榆树不急不恼地对常富说:“这回你还有啥话说。”
      常富低声下气地说:“榆大侠,咱俩的事好说,不行你就整死我,别拿孩子……”
      榆树哈哈笑着说:“我没把你孩子怎么样,只是让他和我的两个干儿子一起玩儿玩儿。你看。”榆树说着往旁边一指。
      常富顺着榆树的手指望过去。不远处的一块洼地里,金锁和两个半大小子玩得正欢。他的脸色立刻惨白,吱吱唔唔地说:“榆大侠,千万别伤我的孩子,我这就去把李八门子和他老婆给你弄出来。”
      “你打算怎么弄?”榆树凶巴巴地问。
      “我——”常富正懵着呢,不知道怎么弄好。
      榆树说:“你这么办……”榆树把事先想好的办法说了一遍。
      “这——”常富咧一咧嘴。
      榆树说:“想要儿子不?”
      “是!是!是!就这么办。”常富彻底服了。
      远处传来了摩托声。
      榆树问:“你带来的?”
      “不是。”常富说,“或许是我姐夫派来的。”
      “你要把这几个警察安顿个地方消停呆着,别影响你办事。”榆树对常富交代了几句。又说,“这事你要是办不好,你能想到后果!我可是胡子打底。”
      “嗯呐!嗯呐!”常富不住地点头答应。看样子他真的认输了。
      榆树把摆在路上的石头踢开,把常富□□的摩托一带,说:“你这回要想仔细喽,别再挑战我的耐性。”
      常富骑上摩托,从榆树身边过去。他骑出不远,回手去摸枪,这才发现枪套是空的。一回头,看见榆树正用手掂量着手枪。常富刚丢一把枪,这一把枪好不容易才淘弄到手,不知道啥工夫又到了榆树的手里。
      常富在心里暗骂:“该死的榆大疙瘩,你可把我整惨了!”
      榆树冲他一摆手,说:“快点儿!”
      一股黑烟从常富屁股后喷出来,常富一溜烟骑着摩托下了山坡。
      常富刚下山,后面的四个警察也赶到了。他们瞄见了常富的影子,都加大了油门。
      常富故意收油减速,看看后面的四个喽啰跟上来了,这才进城。进了城,他直奔北二道街的野花店。
      后面的警察一看他们的头儿进了野花店,都笑了。
      一个警察说:“咱们头这哪是丢孩子了,这是几天没回来憋坏了。”
      另一个警察说:“咱们也贴乎上去。”
      常富进了野花店。
      老鸨见了常富说:“是常中队长啊!山梨花正等着你呢。”
      常富对老鸨说:“我今天没功夫。我后面来了四个弟兄,你安排几个姑娘给我好好伺候着,让他们多玩一会儿。”他说完,躲在门房里。
      四个警察光想美事了,以为跟着中队长嫖一回还不用自己花钱,一起吆五喝六地进了野花店。四个人一进院就被姑娘围上了,一个个立刻酥了骨头,丑态百出地跟着姑娘进了包房。
      常富出了野花店先回了自己的家。刚到大门口,站岗的警察都摆出了准备挨责罚的样子。一个警察偷着看了常富一眼,低三下四地说:“中队长,我们也没法子。”
      常富一摆手说:“没啥事,金锁让我大姨接去了。”
      四个警察立刻都直起腰来,脸上露出了乐模样。
      常富进了屋,见他妈和老婆还在哭天抹泪。常富扯着嗓子喊:“都别嚎丧了,啥事没有!”
      “金锁呢?”老常婆子问。
      “金锁上同学家玩去了。你瞅你们这个样,日子还能过了吗?”常富气哼哼地说。
      常富媳妇摇着脑袋,披散头发,破马张飞地说:“这你怨谁?怨我呀?我上吊的心都有了。”
      老常婆子说:“行了,都消停一会吧!孩子没丢比啥都强。”
      常富对老婆说:“你在家呆着,我和妈去一趟姐家。”
      “干啥去?”常富媳妇问。
      “你哪来那么多废话?”常富抢白媳妇一句,和他妈出去了。走到大门口,对站岗的警察说,“一会儿你们几个跟我去一趟警务科。”
      常小凤的境况大不如前。本来得了癔症,又在黄狗剩的婚礼上受到惊吓,整天魔魔怔怔的。
      吕大麻子对她已经失去了耐性,十天八天不愿意回家。
      常富和他妈进来了,常小凤正瞪着大眼睛望房梁,见他们进来,嗷地一声犯起病来,又哭又笑,又吵又闹。
      本来,常富是想求姐姐帮忙装病,没想到姐姐真犯病了。他急忙给他姐夫打电话。
      吕大麻子在电话里问:“金锁找到了吗?”
      常富说:“金锁啥事没有,他就是多跟同学玩一会儿,家里人大惊小怪,一场虚惊。不过……”
      “不过什么?”吕大麻子问。
      常富说:“我姐犯病了。”常富把话筒移开,将常小凤的尖叫声传进话筒里。
      “严重吗?”吕大麻子问。
      “严重。吵着叫着要找李大仙。”常富顿了顿,又说,“咱妈也在这,要不……”
      “那好吧!”吕大麻子说,“我和警务科打个招呼,你带几个人去警务科拘留所把李山两口子弄出来,先领他们到家震唬震唬,然后押到北关来,我今天要好好审一审,他们再不开口,今晚就弄死他们。”
      “是!姐夫。”常富长出一口气。
      常富带上给他家把门的四个警察去了警务科的拘留所。很快便把李山夫妇提了出来。他先把李山夫妇带到姐姐家。说来也真是奇怪,常小凤见了八门子媳妇,立刻就安静了。
      常富不敢耽搁,找了一辆吉普车,带着这四个警察,压着李山夫妇向北关开来。
      金锁被钱儿引到北山的大地里,玩了一阵子以后,便没了先前的兴致,不停地哭。榆树估模常富的事情应该办得差不多了,便让柳毛带着金锁躲在城门不远处,告诉柳毛,要不见兔子不撒鹰,看见常富带人过来了,才能放金锁。榆树则带着钱儿隐蔽在北山的山坡上。
      常富的吉普车开过来了。吉普车压到了石头,猛然一颠,“咣”地一声响,常富有意无意一拧舵,吉普车来个九十度大拐弯,直接冲到路基下。
      一个警察打开车门下了车,想看看是什么情况。他刚下车,钱儿的飞镖就飞了过来,正扎喉咙,一命呜呼。
      榆树和钱儿冲了过来,堵住了车门。
      吉普车里挤了七个人,死了一个还有六个,都挤在一块。车里的警察一阵惊呼。李八门子和八门子媳妇见三弟和钱儿来救他们,都挣扎起来。开车的常富高声喊:“是榆大疙瘩,我们投降!”其他三个警察都高喊:“别杀我们,我们投降!”警察们纷纷把枪从车门扔了下来。
      榆树缴了警察的枪,高声喝道:“都下车!”
      警察们乖乖下了车,一个个像斗败的公鸡耷拉着脑袋挤在一堆。
      李八门子和八门子媳妇下来了。
      李八门子从钱儿手中抢过飞镖,就要去扎警察。榆树拦住了他。
      榆树说:“二哥,我没想杀他们。”
      八门子媳妇咬牙切齿地说:“这些挨千刀的都该杀,张家湾一下子让他们害死那么多口。”
      钱儿扑向妈妈,母子俩拥抱在一起。
      常富走到榆树身边低声下气地问:“榆大侠,我儿子呢?”
      榆树说:“你儿子倒是没事,你现在该想想你咋整。”
      常富说:“求你饶我一命!”
      榆树说:“饶你一命可以,以后——”
      “以后我听你的。”常富说,“其实我早就不想跟着我姐夫干了。我姐夫忒不是东西,我姐病了,他立马就把我姐打进了冷宫,前些日子还整家一个女的要做二姨太,没承想,还没等拜天地呢,那女的就吊死了。现在我姐夫多少天都不回家,我姐孤零零一个人可可怜了!”
      “你姐家里都有啥人?”榆树问。
      “还能有啥人?就两个老妈子。”常富说。
      “好,我今天饶你不死。”榆树对常富说,“但是你得长记性!”
      “是是是——”常富点头哈腰,忙不迭地答应
      柳毛从山坡下跑了上来,一边跑一边喊:“给我留一个。”他跑到跟前,见干爹手里有好几条枪,夺过一条枪就打。榆树拉了柳毛一把,柳毛手里的枪响了,子弹把常富的肩膀擦破一点皮。
      榆树对柳毛说:“柳毛,听话,先留下他这条命。”
      柳毛高声嚷:“他们杀了那么多人,这样太便宜他们了。”
      榆树对常富说:“你知道他是谁吗?他就是被你们杀害的柳二楞的儿子柳毛。”
      常富抬头看了一眼柳毛。他不敢相信,眼前这个英雄少年就是那个进了警防所就哭叽尿嚎大鼻涕啷叽的柳毛。常富低着头不敢出声。
      柳毛说:“干爹,他这么坏,为啥不打死他。”
      “先让他活几天,谅他不敢再和咱们作对。”
      “可也是,他死了,金锁就没爸了。”柳毛自言自语地说。
      常富捂着受伤的肩膀瘫坐在马路边上。
      榆树大声对柳毛和钱儿说,“我们撤!”
      榆树背起被折磨得瘦弱不堪的二嫂。钱儿和柳毛扶着李八门子,他们很快便隐没在一片桦树林里。
      钱儿问:“干爹,我们去哪?”
      榆树响亮地说:“我们回草龙泡。”
      这边的三个警察刚才都吓了个半死,这会儿见榆大疙瘩走了,又都活过来。一个警察说:“中队长,榆大疙瘩走了,我们啥整?”
      常富反应过来,说:“把吉普弄出来,我们回去报案。”
      吉普车在路基下,要爬上路基才行。常富让三个警察在后面推车,他开车。吉普车爬坡爬到一半,正叫劲的时候,三个警察都闷着头只顾推车,常富突然将吉普车向后倒去。后面推车的三个警察躲闪不及,都被碾在车下。常富下了车,见有没死的,又用吉普车压了两个来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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