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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他你
年前,华一清小公寓收拾出来一间书房,面积不大,书架和书都不少,经管金融类书籍占了七成,剩下的就是华一清八年总结的必读书籍以及笔记。
还记得半年前,华一泉大梦一场醒来,华一清泪眼婆娑地跟他说:“你可终于醒了,老子终于有继承人了。”
狗屁的继承人。
然后就有这间书房,然后是前几天的股权转让,然后是现在,赖在家里,好说歹说死活不去公司。
华一清不是不自责的。如果她没有喊华一泉去看比赛,如果没有非要看他对象,华一泉根本不会拉着胥温冒雨赶飞机,就不会出车祸,胥温就不会死,华一泉就不会一睡八年不醒。
如果……如果她稍微考虑一下胥洱的心情,如果她没有在那个雨夜非要去看胥温的遗体,如果她还有一点点理智……就不会遇见胥洱,就不会跟他吵架发脾气,就不会一个人在暴雨里哭,就不会发烧烧坏脑子,就不会得什么狗屁的选择性失忆症。
华一清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的智商极限在哪里,比普通人高,有点聪明,还比较会读书,但是绝对不是拔尖,对尔虞我诈和商场形势都不敏感。
烧坏记忆那一次,好像把坏脑子回炉重造了,有些事不能说,说了就头疼,有些事不用讲,获得超能力一样,做出的市场预测几乎没有错,几回买股票全部大涨,莫名其妙打出一个“精英女神”的称号。。
华一清还有一点头疼。
年前,飞机上偶遇,模糊了八年的影子突然鲜活,像一把拥有魔力的钥匙,打开埋藏在内心深处的匣子,关于他和她的记忆便再也收不回去。
喝醉被胥洱抱回来之前,华一清只记起去美国之前的事情,还没想起来自己做过的混账事,总觉得自己落地就飞到洛杉矶,是因为弟弟突然出事——事实上也真的是因为华一泉出事,并自行脑补胥洱带领HYQ披荆斩棘拿下冠军赛。
酒是个好东西,会醉,大梦浮生一场,便是别样人生,也是知之者知敬畏,更是连底气都没有。
肯定没有底气骂胥洱的。
“狗玩意儿,老子不信了。”华一清摔下手中报表,鲤鱼打挺翻身坐起,说:“泉泉,你接着看,姐姐我要去找你姐夫当面谈。”
“……”并不是很想这么快叫姐夫。华一泉打算见过胥洱之后,再把自己傻姐姐放出去,冷冷补刀:“今天不怂?”
“怂个毛线球!再怂投标就开始了!”华一清确实是怂的。一想起前几天,胥洱臭着一张脸拂袖而去,游戏不打直播,基地招新不去,她怎么都没胆子往前凑。“我都按照你的计划以退为进了,怎么还不见胥洱找我?你说他是不是移情别恋了?!”
“胥洱身边没出现其他女人,胥家爸妈旅游没回来,平平安安在胥洱别墅好吃好喝,着什么急?”
“胥家叔叔阿姨……?握草我怎么没想到,我这就去老宅找老爹去……不行不行,老爹坏事跟几个,成事还得妈。”
“想都别想,妈妈不会轻易松口同意。”犹记得,那年华家老宅子里的两轮投票,前后结果相差之大,很老华家。
“老弟~~”
“喊哥哥也没用,我不做说客……”
“叮铃铃——”
“叮铃铃——”
“去开门。”
华一清骂一句“哪个王八犊子。”,撒上兔耳朵拖鞋,一身法兰绒粉红兔子睡衣,带着一对毛茸茸兔耳朵帽子,就那么去开门。人已至,门将开,声先到:“哪位……?”
男人三十上下,一身西装裁剪得体,面部肌肉和华一泉仿佛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严肃,轮廓艰深:“胥洱大哥,找华一泉。”
“我我我……他他他……你你你……”结结巴巴憋了半晌,华一清猛然想起来自己蓬头垢面一身睡衣,“喠”一声合上门,往卧室窜。慌慌张张跑到半道,又折回去转华一泉轮椅:“弟弟开门接客!胥洱大哥!”后面一句很小声,几乎是卡着两人听得见的声音临界值。
和古时候老鸨送姑娘接客很有相似之处。
意料之外,华一泉没想到,第一个来找他的胥家人会是胥氏集团掌权人,胥海。华一泉站起来,轻轻活动腿弯,走去开门。
“华一泉,你好。”
“你好,胥海。”
华一泉年少昏迷,一觉醒来,他姐帮他准备好了一切,输在经验不足,在社会上没什么名气。胥海这是久经商场的老狐狸,到了他们的地位,多介绍都是多余的。
华一泉:“胥先生登门,有什么事情吗?”
胥海:“是有些事情。方便出去说吗?”
华一泉看一眼自己的卡通睡衣,并不是很介意,说:“好。我去取件外套。”毕竟是华一清老巢,还装着华一清这只糊涂虫,不好在家里说给她听见。
于是洗漱完毕换完衣服的华一清郁闷了。
客厅里没人,军大衣不在,围巾不在,耳捂子不在,总结为华一泉出门去了。
“握草。说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还要避开我?……狗东西。”华一清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左想右想都觉得不能坐以待毙,想要把男朋友追回来,不能指望人家冰释前嫌,还得主动出击。
门口挑了一双卡其色的长筒靴,配深棕色羊毛大衣。头上橡皮筋抹下来,眼波潋滟,长发飘飘,顾盼生姿,女神出炉。
身姿窈窕,美丽端庄,瞎子才看不见。门外这个不瞎,看得眼睛发直,可能要被闪瞎。
这是一个高大的男人,个头一米八以上,穿着深灰色冲锋衣,牛仔裤运动鞋,古铜色皮肤光亮紧致,双目炯炯有神,掩盖不住脸庞的一丝丝清秀。
华一清:“……明锐?”
明锐一笑八颗牙:“华一清,你好。……你比以前更漂亮了。”
华一清尴尬埋在心里,心说老子知道自己漂亮不用提醒你提醒反而让老子觉得子比胥洱还是吃藕。脸上扬起三分标准笑,犹豫零点一秒没伸出手,说:“你好。”
明锐摸了摸后脑勺,嘿嘿傻笑,看了华一清半晌说:“你要出门吗?去哪?我送送你?”
华一清要去见男人,可不能也不敢带一个男人去添堵,笑得三分真诚,说:“我自己开车就行,不好麻烦。”拒绝的意思可以说很明显了。
偏对方装看不见,说:“你看,我好容易打听到你的住处,这都到门口了,不请我进去坐一坐吗?”
华一清觉得自己霉运当头,尤其是看见电梯里走出来的胥洱的时候,一点也不怀疑,胥洱听到了明锐说了什么。
这可真是捉奸在床有理说不清了。
华一清也不是被冤枉了就不解释的人,扬起笑脸来,打招呼:“耳朵你来啦!我要等的人到了,明锐不好意思……下次,下次再请你来家里玩。”后面这句是对明锐说的。
华一清觉得自己胆子可以再肥一点,三步并做两步上前,拽着胥洱的手臂往家里塞。神奇的是胥洱居然给她拽动了,还被安全塞进屋子里,完美的留下原地发愣的明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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